第30章 天人

“不明白,我只知道玩鋼琴是用手,而不是用嘴!”楊軒咧嘴一笑,心中更是長嘆,我玩鋼琴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都還在孃胎裡呢!

“給力,軒哥,我們挺你!”見楊軒居然真的要上臺,而且是徑直走向舞臺中央的鋼琴,許佳眼珠子轉了轉,臉上的興奮之色更濃,立馬大呼起來。

“他是誰?!”滿場的學生頓時有些喧譁了起來,而在場的老師裡,更多的則是驚奇了!看楊軒穿着解放鞋,一副貧寒學生的模樣,怎麼就敢這麼大膽的上臺獻醜?

滿場師生,有的爲楊軒暗自擔心,有的是等着看熱鬧,唯有一人是眼睛一亮,那人正是蘇紫兒!

正在舞臺上坐在鋼琴邊的蘇紫兒的心裡也在暗暗驚奇,從自己目前掌握的關於楊軒的家裡經濟情況來看,楊軒並不像是能學的起鋼琴的樣子,更何況在所有藝術類目中,鋼琴的學習費用價格也是最高的,不過驚奇歸驚奇,蘇紫兒還是在心裡替楊軒暗暗擔心了起來,對着這麼多人,要蘇紫兒能夠眼睜睜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看着楊軒出醜,這是蘇紫兒萬萬做不到的。

噹噹噹!

就在四周噪雜聲此起彼伏之際,舞臺中央的鋼琴響了。

開場是一段極爲歡快的曲子,猶如少女低語,聲音呢喃,又似晨林百鳥齊鳴,歡愉悠揚,很快便讓人是身臨其境。

頓時,滿場寂靜,衆人紛紛看向臺上,靜靜的聽着,像是害怕自己一張嘴就打斷了這美妙的樂音一樣,有幾個活潑的同學竟不自禁跟着搖頭抖肩起來。

最令人吃驚的是,楊軒只是用一隻手在彈,五指在琴鍵上調動不休,快的讓他們都看不清。

下面的人最多也就是看個熱鬧,就連蘇紫兒和馬海偉這兩個自幼練鋼琴的都看呆了,單手彈奏他們也能做到,可是彈奏的這麼快,這麼穩的,他們自問再練個十餘年恐怕也不一定能達到這個水平。

當!

將衆人帶進自己的樂音世界之後,只見楊軒猛的一擡手,停了少許,琴音寥寥,令人回味不絕,又是心中急問,怎麼沒了?

可不等衆人問出聲來,楊軒的手又落下了。

還是單手,又是一番五指跳躍如無影!

但帶來的不再是林中風鈴般的悠揚曲調,而是一陣鏗然,如夜半滾滾春雷,又似排山倒海而來的颶風,令人不禁一驚,而且大有一浪高似一浪之勢,聽起來雖不刺耳,但卻像是整個人被巨浪高高拋起一般,還沒落下,又被接踵而來的巨浪拋得更高,讓人像是站在浪尖雲端,如癡如醉。

衆人就像是在聽一首迷幻曲,越是聽下去,越是覺得身臨其境,風狂雨驟,巨浪滔天,聽得久了,不禁覺得有些害怕起來,像是心被高高拋起,冷意森森。

可不等衆人面泛懼意,只見楊軒忽的換了一隻手去彈,琴聲迴轉,像是那巨浪瞬間進了大河九曲,大山十八彎,滔滔巨浪漸漸化爲奔騰大河;又像是一口火山蓄勢已久,猛的爆發開來,巨石穿雲,烈焰四散。

漸漸便是大江一瀉千里,或是化爲奔騰瀑布,或是轉爲潺潺春水,高昂之中漸現冰雪消融,柳暗花明。

聽到最後竟有如沐春風的感覺,因此直至楊軒彈奏完了,滿場還是一片寂靜,像是所有人都還在回味之中。

少許,蘇紫兒第一個鼓起掌來,緊接着便是滿場的掌聲雷動,包括一直在一旁陪教育局領導聊天的張院長也跟着鼓起掌來,教育局的領導們則是不斷點頭,萬大一直都是市裡墊底的學校之一,能出現這樣的學生自然會讓他們感到驚奇了。

“楊軒好樣的!給力啊!”

“嗯,真給我們大一新生長臉,好樣的!”

四周的男生們開始歡呼起來,女生們則是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剛纔已經從幾個知情的大二學長的口裡得知了一些消息,不是說這個叫做楊軒的家裡很窮,根本買不起鋼琴的麼?怎麼能彈的這麼好,顯然是超越那個什麼萬大藝術系的鋼琴王子了。

許佳也一邊鼓掌,一邊眼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陣微微的精光,不愧是楊軒,現在看來果然沒認錯這個老大,在許佳看來,這一定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發作了,爲了蘇紫兒,楊軒人品瞬間大爆發了!這讓美美地看了一場好戲的許佳也不由老懷暢慰,心裡也不由暗暗有些得意,看起來自己的賺錢大計這下有了楊軒,一定可以馬到成功了!

禮堂裡是一片沸騰,除了離楊軒只有咫尺之遙的蘇紫兒,沒人看得到他此刻的表情,此時的他微微鎖着眉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又像是在回味什麼。

其實他心中是在嘆惋,還真是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好一陣子沒碰鋼琴,外加這個肉身煉化的還不夠,他覺得自己彈起來只得其法,難有神韻,苦悶啊,想當初在無盡燃燒地獄裡的魔神大殿裡彈這曲《石破天驚》的時候是多麼愜意,遠遠超出這個水平千百倍。

不過,如果楊軒要是告訴他們,自己曾經在昔年時拜過人間界的一位聞名世界的鋼琴大師爲徒的話,可能在場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會瞪的掉下來一地吧?

“靜一靜,都靜一靜!嗯,剛剛楊軒同學的表演的確很精彩,基本上是僅次於馬海偉!”馬主任見情況不妙,立馬拿起話筒,滿臉堆笑的說到,“不過從專業角度上來說,他還是要遜色一些的!因此本主任決定,還是讓馬海偉先挑選表演伴侶,楊軒第二個!”

“我擦,老王八這也太赤果果了吧,他當我們都是聾子瞎子嘛!”

“得了吧,人家是學工部主任,我們只是屁民學生,不爽有啥用!”這話一出,下面立馬是躁動一片。

這個時候,馬海偉的眼光不由又再一次瞟向蘇紫兒,蘇紫兒見狀,立即把俏臉一板,賭氣地衝着馬海偉道:“我不想彈就是不想彈,你愛咋咋地。”

“靜一靜,靜一靜!”見下面怨聲載道,馬主任也不得不出來安慰,畢竟張院長和教育局領導們都在呢,他也不能做的太過,但他是左右逢源的能手,自然有解決的辦法,“馬海偉畢竟是表演嘉賓,我們理應給他一些特權,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們萬大學子的大度嘛!”

“大度你妹!”下面不知道誰輕聲喊了一嗓子,當即是滿堂鬨笑。

“誰呢,誰呢,誰這麼沒規矩!”馬主任立馬拿出他學工部主任那惡狠狠的眼神在人羣中掃蕩着,無果後,又轉身笑着問楊軒,“楊軒同學,你說呢?”

“我說公道自在人心,主任覺得呢?”楊軒幽幽擡眼,跟馬主任對視了少許。

“對的,說的好,公道自在人心,你今晚的表演是公認最好的,所以應該你最先挑選表演伴侶!”不到一會,只見馬主任看上去像是在昏昏入睡一樣,但嘴上還在咆哮。

這句話不禁讓全場啞然,老王八怎麼突然之間改口了?難道是良心發現了?

不光是四周的學生,就連他兒子馬海偉也是張大着嘴巴,晚上臨出門的時候,老頭子答應好的,今晚幫他牽上蘇紫兒的手,哪知現在居然反口了,這不是在打他臉嗎?

一直在一旁暗暗忍着、準備事後再找馬主任算賬的張校長都愣了一下,心中長嘆,原來老馬在骨子裡還是個好同志嘛!

“那麼,就多謝主任了!”楊軒笑了笑,只有他知道馬主任爲何要改口,他的魅惑之眼雖然功效還並不強大,不過,短暫的改變馬主任的心志,楊軒還是能做到的。

一邊說着,楊軒一邊轉過身,向着蘇紫兒走去。見楊軒走向蘇紫兒,四周立馬傳來一陣傾羨聲,儘管男生們還是咬牙切齒,但卻都沒有漫罵,畢竟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最主要的是,楊軒剛剛爲大一新生們長了臉,理應享受這份待遇。

而蘇紫兒則是嬌滴滴的坐在那裡,小臉緋紅,目光中盡是難爲情的神色,見楊軒不緊不慢地正向着自己走來,一時之間,蘇紫兒的心頓時狂跳,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纔好。

面對着楊軒那詢問式的眼神,蘇紫兒的臉色立即紅到了耳朵根裡去了,可是,從內心裡來說,蘇紫兒也並不想拒絕楊軒,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微微地擡起眼看着正一臉微笑着的楊軒,蘇紫兒滿臉羞意,緊咬着嘴脣,面對着滿場的衆人,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着蘇紫兒的那滿臉的羞意盡現,和楊軒兩人坐在一張琴椅上親密宛如情侶一般,臺下的衆人這才一齊恍然大悟了起來,搞了半天,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很不巧的是,螳螂是馬海偉,而楊軒纔是黃雀!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得,楊軒這小子不是搶到天鵝肉了,是天鵝肉直接掉進了他嘴裡!”男生們頓時羨慕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同時也不由得搖頭嘆氣了起來,紛紛暗暗打定主意,等有了機會自己也一定要去學鋼琴,否則今晚與萬大第一美女鋼琴同奏這種絕好的機會,哪裡還能輪得到楊軒這樣一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貧寒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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