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在熱烈的掌聲中迎來結束。
不過新的會議很快又開始了。
李暮先是轉到機房，將帶過來的CAD和CAM軟件，交給這邊的研究人員安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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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跟着章雲華到一旁的會議室，旁聽他們對於仿製老大哥629型潛艇動力系統的討論。
3臺柴油機，3臺推進電機，其中兩臺爲ПГ-101型，每臺1350馬力，而另一臺中間軸的主電機是ПГ-102型，在作推進電機使用時，可以發出2700馬力。
其他部分，還有4組46-CY型的蓄電池，每組112快。
續航力通氣管狀態7節時爲16000海里，水下2節時爲300海里，水面續航力可達22700海里。
申中益的打算，是在削減一部分動力系統的情況下，將磁流體推進器加入進去。
雖然後者具有各方面的優勢，但原有的動力系統，不可能完全被替代。
“要不再搞幾個潛艇柴油機？”李暮一邊記着筆記，一邊發散思維。
不過很快他便把這個想法拋在腦後。
資料他倒好找。
可沒這個必要。
現在都在搞原子能動力了，他拿潛艇柴油機出來，未免有點雞肋。
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盡力優化動力系統。
“也可以給武器加個自動制導系統試試，還有新型脈衝多普勒雷達，也能安裝上去。”李暮暗暗想道。
說幹就幹。
他立刻根據章雲華正在介紹的629型潛艇爲藍本，然後參考腦海裡聊天頁面中的資料，開始繪製設計草圖。
……
沒過多久，李暮“開小差”的行爲，便被一直關注着他的章雲華和申中益兩人立刻發現。
他們先是對想要提醒李暮的專家和教授們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悄聲走了過來。
當看到李暮正在手繪設計圖的時候，兩人的眼中都閃過震驚之色。
雖然速度不快，但是每一筆都極爲精準，簡簡單單便勾勒出潛艇結構的圖形。
“這就是他說的不懂？”章雲華忍不住看向申中益，像是在用眼神無聲地問道。
後者攤了攤手，同樣以眼神迴應：“我也不知道啊！”
兩人眼神交流得很快。
在發現了李暮在做的事情後之後，他們也沒有出聲打擾，而是默默地退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原來的會議。
只是聲音不知不覺小了許多。
還會時不時悄悄下來，溜達到李暮的身邊，看他繪製設計圖。
來一次，震驚一次。
以至於後面其他的專家和教授們，也跟着以發言爲藉口，起身到李暮身後觀看。
李暮就是再專注，也發現了不對勁。
怎麼講着講着，聲音都沒了。
他擡起頭，掃了一眼會議室：“咦，人嘞？”
就在他疑惑怎麼都走了也沒人提醒他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章雲華的聲音：“李顧問，您繼續好了，我們不打擾您。”
李暮扭頭看去，嚇了一跳。
一大堆人整整齊齊地站在他的身後，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他哭笑不得的道：“不是在開會嗎？”
“開會可以等會兒再開。”章雲華正色道：“但現在，我們更想看着您畫完這份設計圖！”
……
與此同時，蓉城。
招待所內，黃新華一行人，在休息了一天後。
也迎來了第一波訪客。
船大、電工院和船交大等學府的校長們，聯袂而至。
剛剛見面，他們的眼神便在黃新華等人身上一個個看來看去。
“黃教授，怎麼不見李顧問？”開口的是船大的校長，戴波行。
其他學校的七八位校長，也紛紛開口道：
“對啊，不是說李顧問會來的嗎？”
“我們場地都準備好了，就等李顧問過來，邀請他去開辦講座呢。”
“難道是消息有誤？不應該啊！”
……
看着衆人的樣子，黃新華不禁頭大如鬥。
他連忙道：
“各位校長，你們不必擔心，李顧問確實是來了。”
“只不過他尚有其他要事在身，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過來。”
“不過他早就知道大家的來意，所以特地帶了我們半導體研究所軟件工程方面的中堅力量過來。”
說完，黃新華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楊天形等人。
只不過幾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中堅力量，這個評價實在是有點誇張了。
“哦，不知道這幾位是？”戴波行等校長們先是愣了楞，然後才反應過來，目光紛紛投在了楊天形等人身上。
他們也不太相信，這些看着最多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竟然是半導體研究所的中堅力量。
黃新華笑道：“各位校長可別看不起年輕人，他們的能力，可都是得到李暮顧問親口認可的。”
“您說得這是哪裡的話。”戴波行連忙道：“我們只是沒想到，除了李顧問外，竟然還有那麼多青年才俊，能來到川渝。”
“黃教授，既然李顧問看好他們，我看不如讓他們前往我們船大，和學生們交流學習，您是不知道，自從國家提出軟件工程的建設計劃後，學生們有多狂熱，恨不得馬上開始學習。”
“但奈何現在還在試點，沒有教材，只能把李顧問的講話和發言，還有他發表在《軟件工程》上的文章翻來覆去的看。”
他這話毫不誇張。
即便在《軟件工程》雜誌上，時不時會有半導體研究所和計算技術研究所的專家和教授們刊登兩篇文章上去。
但水平較之李暮，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戴校長，您可不能吃獨食啊，難道就去你們船大，我們電工院和船交大呢？”黃新華還麼有開口，張得仁和顧烯便不敢了。
其他校長也紛紛表示不滿。
戴波行連忙道：
“瞧我這嘴，口誤，口誤，當然是要大家一起交流。”
“不過不是在我們船大要方便一些嘛，也省得到時候黃教授他們多跑。”
“我提議，在船大搞一個軟件工程討論會，由半導體研究所的幾位同志擔任主講人，給我們所有有興趣的學生們講講課怎麼樣？”
張得仁和顧烯等人聞言，想了想，覺得也成，便先答應下來。
要是李暮在這兒，他們肯定要爭搶一番。
但僅僅只有黃新華等人的話，那就不至於了。
“對了，還有黃教授，您在半導體界是權威，很多學生對您也是很崇拜，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在我們船大開辦幾場講座呢？”戴波行又道。
他這話一出口，張得仁和顧烯等人先是怔了怔，然後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句。
竟然忘了同樣名氣不小的黃新華在。
黃新華笑道：
“當然可以，不管是討論會還是講座，都是李顧問帶我們過來的目的。”
“而且他還帶來了CAD、CAM、CAE和CAT軟件。”
“這幾款軟件，是我們半導體研究所軟件工程研究最前沿的成果，也是推來未來工業發展的重要利器！”
“當真！”戴波行高興得直接站了起來，道：“我早就聽說了這幾款軟件的名字，本來以爲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用上。”
“沒想到李顧問和黃教授竟然直接把它們帶了過來，這實在是太好了！”
其他的校長們，也紛紛露出驚喜之色。
蓉城離京都路途遙遠，什麼東西要帶過來都要花上很長的時間。
像是02型計算機。
京都那邊的大學基本都已經用上了，他們才運過來幾臺。
所以雖然知道京都搞出了CAD、CAM等軟件，但他們想要用上，起碼都得等半個月——畢竟申請要軟件的絕不止川渝一個地區。
“捎帶手的事情罷了。”黃新華笑了笑道。
戴波行道：
“不說這些了，黃教授，請您移步，跟着我們一起前往船大。”
“還有各位校長，你們也趕緊去召集各自學校研究軟件工程的師生們過來。”
“咱們一起漲漲見識，看看黃教授他們帶過來的軟件！”
他的這番話讓張得仁和顧烯等一干人臉上浮現出一絲黑線，暗道大意。
本來以爲只有李暮重要，其他人只是個搭子。
沒想到黃新華等人手裡竟然拿着從京都帶來的軟件。
這下他們剛剛答應把人讓給船大，簡直虧到姥姥家了。
“黃教授，還有各位同志，我們走吧。”戴波行一看，生怕他們反悔搶人，連忙對黃新華他們道。
張得仁、顧烯等人心中一陣罵罵咧咧。
黃新華倒是無所謂，當即點點頭，道：“好，那就叨擾了。”
隨後，他便帶着王婭等人，跟着戴波行前往船大。
……
回到李暮這邊。
背後站在一羣人，他當然不可能老老實實地把所有圖畫完。
他截選了自己比較擅長的控制系統，根據自身的理解，畫出了一副新控制系統的草圖。
剛剛收筆，早就等候依舊的衆人，立刻湊上前，端詳起來。
“妙，妙啊！”章雲華看着控制系統的設計草圖，嘖嘖稱歎道：“在結構的想法上，可謂是另闢蹊徑，讓人佩服啊！”
“竟然還有大部分的電子器件的優化設計，這樣的話，便能夠省出更多的空間，裝備其他的設備！”其他人看着圖紙，也瞪大了眼睛。
真別覺得這兩件事情簡單。
潛艇控制系統的結構，那是經過無數專家和教授，日日夜夜考慮後得出的最佳設計結果。
更改一點，都可能出現問題。
但李暮畫出的圖紙，他們這些人現在沒有一個發現有問題。
“大家過獎了，一時興起畫的東西，肯定還是有不少問題的。”李暮笑了笑，並沒有因爲衆人的誇讚，而覺得自滿。
不提商業互吹的嫌疑，才這一會兒的功夫，能看出多少問題？
而且這只是草圖。
但凡數據再詳細一點，大大小小的毛病就出來了。
章雲華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李顧問您對潛艇的瞭解纔多少？這個水平已經不比大部分專家差了。”
“更何況這些設計圖，難得是想法和思路。”
“這兩樣東西對於科學研究來說，纔是最稀缺的。”
他的這番話，贏得在場所有專家和教授們的贊同。
這個年代可不像後世，玩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
身上肩負着爲國鑄劍的使命，他們對待研究，可不會打半點馬虎眼兒。
“謝謝諸位專家和教授的肯定，既然大家都覺得有可取的地方，那就把這些設計圖上傳到CAD和CAM上檢驗一次，正好也給大家展示它的使用方法。”李暮想了想，然後道。
章雲華眼睛一亮，立刻道：“好啊，我們正想着該怎麼請教呢，計算機組那邊應該把軟件安裝好了，我們這就過去。”
其他專家和教授對CAD和CAM同樣充滿好奇，自無不可。
於是，衆人起身前往研究基地的機房。
……
原子能潛艇作爲國家的重點研究項目，裝配了目前最新的02型計算機。
安置計算機的機房，被重重保護，安全措施拉滿。
不時有攜帶計算任務的研究員從中進出，神色匆忙。
李暮走進其中，熟悉的02型計算機機身印入眼簾。
CAD和CAM已經安裝完成，不過仍在調試。
從調試速度上，都能看出地方和京都的學術資源差距。
章雲華也沒有催促，想了想，對李暮道：
“說起來，還忘了要感謝您和半導體研究所研發的計算機，現在我們原子能潛艇的研究速度獲得了極大的提升。”
“就算沒有你說的CAD和CAM，我們也有把握，在5年之內完成研究。”
“以前哪有這種好日子啊，想都不敢想。計算大半都是靠算盤，爲了完成任務，多少人天天沒日沒夜地打算盤，眼睛都壞了都還咬牙堅持。”
他的語氣中滿是感慨。
其實不止是他，在場的很多專家和教授都一樣。
放在以前，哪怕是做夢，他們也不敢夢到擁有算力強大的計算機來當工具。
但現在他們不光有了，而且算力高達1000萬次每秒，先進程度超過M帝近十年！
“這種精神值得欽佩，不過卻不值得提倡，章所長，研究要緊，但研究人員們的身體更要緊，他們纔是我們國家科技進步的發動機啊！”李暮忍不住提醒道。
別看他平時偶爾喜歡通宵搞研究，那心裡都是有數的，頂多身體虛弱幾天，出不了大事。
但其他研究人員們，爲了國家和人民，有時候是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這種行爲，必須堅決杜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