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聽完瞪大了眼睛，無語道：“連上今天我才只有3天的假，你覺得我每天能開5場講座？”
生產隊的驢也沒有這麼用的。
“您說的也是，不過那些大專中專的校長和院長們商量過，可以把學生集中到一起，一天最多也就兩場。”關建民繼續道。
他作爲李暮的“大管家”，當然不可能給他安排完不成的行程。
15個高校的學生平均整合一下，每天其實只用講兩場便好。
“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李暮微微點了點頭，這樣安排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他很快便會因爲這個決定而後悔。
……
接下來的三天。
李暮陸續去了五道口技術學院、京大和農學院等高校，開辦講座。
每天早上9點到場，能硬生生講到晚上9點。
雖說是放假，但一點兒也不比研究輕鬆。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這次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
畢竟都見過了幾次了，他也沒有長着三頭六臂，每次都能讓人一見就驚掉下巴。
但報道還是免不了的。
人們日報、新夏報、廣民日報等主媒體，競相刊登他進行學術講座的消息：
“本月7日，我國著名科學家，軟件工程學科領域創造者……李暮顧問，在五道口技術學院展開學術講座……”
“據悉，李暮顧問於昨日早上午9點訪問京大校園，並就我國的工業發展和遊戲產業的發展的內在聯繫，進行探討……”
“在李顧問訪問之後，京都高校內，逐漸掀起一股向李暮顧問學習，爭做我國科學技術領域突破的帶頭人的活動，在學生之中盛行……”
……
報紙上基本都是花式誇誇的消息，不看也罷。
李暮放下報紙，將之擱在書桌案頭。
然後從抽屜中，掏出一沓厚厚的稿紙。
上面是他根據手中所掌握的資料，整理的對於直-5加裝玄鳥-1發動機的優化設計建議。
其中參考了大量後世的技術資料。
甚至還給了一些圖紙，不過僅僅只有局部結構。
雖說不能照着直接完成優化設計，但多少能提供一些參考和建議。
將資料放進公文包，李暮站起身。
擡起手錶，看了看時間。
早上8點。
“怎麼還不來電話。”李暮看向客廳電話的方向，有些坐不住了。
他這都休假結束了，還不來找自己，難不成已經揹着他開始偷偷研究了？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忽然，客廳中的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他一個箭步走上前，接通電話，然後裝作漫不經心道：“喂，誰啊？”
“行了，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等急了吧？”裡面傳出唐燕捷爽朗的笑聲。
李暮故意道：“那您可就猜錯了，我正準備去半導體研究所呢，有事兒您可得快點說，車子還在下面等着呢。”
幾天前被“趕走”的事情，他可還記着呢。
“沒事，沒事，你先忙你的，我讓他們等等就好。”唐燕捷笑着道。
他當然知道李暮是在開玩笑。
李暮聞言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從三省來的技術骨幹已經到了？”
“對，已經到了，剛剛下火車，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便來這裡坐着等你了。”唐燕捷說着，回頭看了一眼。
辦公室內，合飛製造廠的廠長陳佳訓，以及直-5的整個設計團隊骨幹，基本都坐在了這裡。
舟車勞頓，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着濃濃的疲倦之色。
然而即便如此，在唐燕捷提出讓他們先休息一天，再開始研究的時候，他們還是選擇了拒絕。
待唐燕捷掛斷電話。
陳佳訓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問道：“唐院長，李顧問怎麼說，他有空過來嗎？”
其他人也跟着紛紛起身。
他們來到這裡之後，才知道直-5這次的優化設計項目，是由大名鼎鼎的李暮所提出。
否則也不可能甘願在這裡等這麼久。
“這裡離城區有段距離，估計要打下午才能到。陳廠長，大家可以先休息休息，等李顧問來了再過來也不遲。”唐燕捷有些哭笑不得道。
聽到唐燕捷說，要到下午才能見到李暮。
屋內的陳佳訓等人的眼中俱是露出失望之色。
畢竟對於李暮，所有人都極爲好奇。
夏國軟件工程學科領域的創造者，科研界的傳奇人物，發明大王。
在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頭銜。
然而最值得人民津津樂道的，卻是他的年紀。
23歲，一個別的大學生，還在研究所，或者工廠裡實習的年紀。
他卻竟然已經取得了如此之大的成就，不得不叫人驚歎和敬佩。
“我對李顧問一直非常的欽佩，只可惜身在三省，一直無緣得見，這次藉着機會過來，怎麼也要見一見再走。”陳佳訓說道。
這次上面要的人裡面，可並不包括他。
之所以能過來，可是他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纔得來的機會。
唐燕捷看了看陳佳訓，笑道：“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他肯定比你還熱衷這件事情。”
……
下午。
李暮趕到航空院。
唐燕捷、王石存，以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門口迎接。
不等他過去，男人就快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道：“您就是李顧問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幸會幸會。”
“這是？”李暮疑惑地看向男人身後的唐燕捷和王石存。
沒等兩人解釋。
男人便趕忙自我介紹道：
“我是合飛製造廠的廠長，陳佳訓，此次奉命陪同直-5設計團隊的技術骨幹前來，配合李顧問您的一切研究項目！”
說話的同時，陳佳訓不忘打量着李暮。
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年輕，太年輕了。
他見過很多天才，但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這個年紀，取得這多的成就。
“原來是陳廠長，您好您好。”李暮笑着和對方握了握手。
合飛製造廠的名字，在軍工領域也算是頗爲有名，運12輕型多用途系列飛機、H425系列民用直升機、直-9系列武裝直升機……
出產的航空產品，可謂數量繁多。
握過手後，陳佳訓連忙讓開身子，然後道：“我只是陪同技術骨幹們過來，李顧問您忙，我不打擾。”
“沒事的。”李暮看了看唐燕捷，旋即繼續道：“以後直-5改的優化設計和製造，主要還是會由貴廠的技術骨幹們完成。”
不過即便他這麼說了。
陳佳訓依舊沒有和他多談，而是默默地退到了後面。
要是換個老專家老教授，他還能胡攪蠻纏一番，給合飛製造廠要些機械設備和人才。
但對着李暮這麼做，就有些奇怪了。
見狀，李暮也沒有在意，轉身跟着唐燕捷走進航空院內。
……
來到會議室。
大半個玄鳥-1直升機的設計團隊，基本都匯聚在了此處。
而在他們之外，是以齊志坤爲首的直-5的設計團隊骨幹成員，總共由7位專家教授組成。
本來房間內，衆人正討論得熱火朝天。
但隨着門口處的房門傳來“咚咚~”的兩聲敲門聲，整個會議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被衆人推着從門口當先進來的李暮，滿臉的無奈。
“李顧問來了！”會議室內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讓跟在後面經歷啊的陳佳訓再次在心底大大地拉高了對李暮的評價。
能受到那麼多研究人員的歡迎，能力可想而知。
“大家下午好啊！”李暮笑着和衆人打了個招呼，又引起一陣熱烈的迴應。
直到他們依次落座之後，才漸漸平息。
唐燕捷拿起話筒，照例開始打官腔：“今天，我們聚集在這裡，響應國家的召喚……”
或許也清楚自己寫得繁瑣，他的講話十分簡短。
快速結束後，他便直接將手裡的話筒，交給李暮。
李暮接過話筒，說道：
“大家應該清楚來這裡的目的，我就不多說了，簡單用一個詞語去形容我們即將要做的事，那就是埋頭苦幹。”
“我國的航天航空能力，依舊不足。”
“過去，我們依靠老大哥，靠他們給我們的支援，給我們的專家……但現在這些都沒有了，我們便只能靠自己……”
……
他先說了說直-5的建造歷史。
仿老大哥嘛，這很常見。
畢竟誰叫技術不如別人呢。
“李顧問，您覺得，我們這次的優化設計，能有多大的把握成功？”坐在前排的直-5總設計師齊志坤開口問道。
說實在的，他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畢竟李暮的名頭雖然大，而且還加入了航空院進行研究，但懂不懂直升機設計，還真不好說。
聞言李暮笑道：
“要說百分之百，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我至少能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夠完成這個研究項目。”
“我先問您一個問題吧。”
“當初您在研製直-5的時候，工裝的設計任務，以及全機設計與工藝準備，花了多長的時間？”
“大概2個月和半年。”齊志坤想了想道。
在進行直-5的試製工作時，他曾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1000套工裝的設計任務。
這個時間，不可謂不長。
“那麼如果現在讓您使用CAD和CAM來完成設計呢？”李暮繼續問道。
只不過問完之後，許多人都稍顯尷尬。
就在衆人支支吾吾，誰都不肯第一個開口的時候。
一瓶的陳佳訓小聲的插話道：“李顧問，我們雖然對CAD和CAM等軟件有一定了解，但也僅僅只是能夠使用而已。”
“不應該啊，你們沒有讓所裡的大學生去學習軟件工程嗎？”李暮有些疑惑道。
在他的計劃中。
每個研究所和研究單位，在配備了計算機之後，都會自發地去培養軟件工程方面的人才。
哪怕現在還不成體系。
但至少熟練地使用還是可以的吧。
“安排是安排了，但僅僅只有資料可以學習，這個水平，有些一言難盡！”陳佳訓無奈道。
CAD和CAM的上手門檻倒是不算特別高，但想要精通，還是有很高的難度的，尤其是在精通的同時，還要懂得機械製造、空氣動力等等方面的知識。
而且他們還只能通過上面下發的資料學習，根本找不到老師去教。
李暮聽到這裡，也反應過來。
現在懂軟件工程的專家和教授，基本都被焊死在京都這邊的研究上，稍微有點空的，也要去學校裡教學授課。
這也就意味着，除了京都之外，很多地方的人想要學習軟件工程，便只能通過資料去學。
“原來如此，所以陳廠長您是想要和川蜀關中一樣，也讓我們這邊出人，去三省幫助你們建立軟件工程聯合研發中心？”李暮遲疑道。
要是這件事的話，恐怕他沒法答應。
川蜀加上關中兩塊地方，已經派出去不少人了。
要是再加上一個三省，好不容易富裕起來的人手，又要變得捉襟見肘起來。
陳佳訓連忙道：
“如果可以的話，那當然再好不過。”
“但我想您現在人手肯定已經非常緊張，只怕沒辦法派人再建立一個軟件工程聯合研發中心。”
“我也不貪心，只想拜託您派一個人過去便行。”
他並不傻。
如果人才儲備充足，不用李暮，上面都會派人。
但現在的情況無疑說明，國家在軟件工程這一塊的人才，仍舊有着巨大的缺口。
“這事不急，先說研究的事情，等我考慮考慮再做決定。”李暮沉吟了一下，然後道。
陳佳訓喜笑顏開道：“沒事兒，您慢慢考慮，我等着您的回覆。”
說罷，他便推到一旁，不再插話。
不過臉上美滋滋的表情，怎麼都按捺不住。
哪怕是李暮答應給三省搞聯合研發中心，他都沒有這麼高興。
畢竟人到了三省，那是大家的。
但到了合飛製造廠，那就是他們獨有的。
……
說回正題。
李暮繼續對齊志坤道：
“在計算機的幫助下，很多設計的時間，都能夠得到縮減。”
“或許您對它的功能還不夠了解，不過沒關係，航空院這裡就有半導體研究所的專家和教授。”
“待會議結束後，您可以和直-5設計團隊的技術骨幹成員去和他一起交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