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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檢察官,這是我開的餐廳,要點什麼儘管點,我來簽單。”聶洛攤手豪邁地說。
思源的反應卻很冷淡,“對不起,我身穿制服,就必須保持清廉本色。”
聶洛跑慣了江湖,反應很快,搭在思源肩頭,“那改天脫了這身衣服,陸大檢察官賞臉和我聚一聚吧?”
“對不起,我想不方便。”思源一口回絕,“我們檢察官不會和嫌疑犯在私下有任何接觸。”
言語裡的冷淡讓聶洛眸底冷光一閃而過,“陸大檢察官,您可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輕人火頭還盛,不懂檢察官那點薪水,想在我們溫城活得有質量一點,很艱辛啊!”
“我想每個檢察官如果嫌棄這份工作薪水低的話,會乾脆脫下這身制服,而不是違背良知。”思源淡聲地從容回答。
喬唯朵冷眼瞧着這一幕,大致已清楚站在對面的男人絕非善類,雖然眼下的氣氛沒有怒劍拔張,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並不愉快,這讓她的情緒微微緊繃。
思源現在工作性質不同了,難免有時候會有點麻煩。
聶洛笑了,笑意不達眼底,“陸大檢察官,您的意思,是執意要咬着我不放了?”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思源態度依然溫淡。
聶洛大笑幾聲,手拍在桌上,壓低聲音,“陸大檢察官,就算不做虧心事,鬼人人都還是會怕的吧!”
思源神色坦然。
聶洛聲音更低了,“如果這隻鬼,剛巧能讓你在這世界上消失得很神秘呢?你也不怕?”
對方言語下的威脅,讓喬唯朵顰了眉頭。
“我相信王法。”思源並不畏懼。
從事這一行開始,父親就教誨過他,未來他可能會遇見種種狀況,比如惡勢力。他能做得就是坦然面對,絕不低頭。
“王法?”聶洛笑聲更響了,“陸大檢察官不知道王法是有錢人的遊戲?”
道不同,不相爲謀。
思源放下餐布,問對面的她,“朵,吃飽了嗎?”
喬唯朵點頭。
聶洛終於注意到了她,眼神裡有一瞬間的驚豔。
思源買完單,喬唯朵站起身來。
“陸大檢察官不怕鬼,難道就不怕鬼把你的女朋友也抓走?”聶洛摸摸下巴,笑着說,“您女朋友可不是普通的漂亮,我想,很多男人會很感興趣!”
思源一繃。
誰都知道,聶洛是做娛樂業,溫城最大的娛樂城就是屬於他的。
喬唯朵也聽出對方言語下的放肆,神色不悅。
思源擋在喬唯朵面前,適時擋住對方覬覦美色的目光。
聶洛大笑,“陸大檢察官您長得細皮嫩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保護那麼漂亮的姑娘嗎?”
面對對方的譏笑,思源眸色發沉。
雖然他是讀書人,但是不代表不會盡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
“陸大檢察官您不是在懷疑我那裡有‘好貨’嗎?要不你就來深入調查吧!”聶洛皮笑肉不笑。
思源繃然,他確實是有深入調查的打算。
“不過我可提醒你,你的上一任檢察官之所以離職,就是太深入調查嚐了我那裡的‘好貨’,結果,將身邊所有東西都討出來了,還流着鼻涕眼淚來求我玩他老婆呢!哈哈,陸大檢察官你可能以後也會跪在我的腳下,抱着我的大腿求我玩你女朋友呢!”
言語下毫無顧忌的羞辱,令人憤然。
甚至說完,聶洛轉移目標,放肆地拿手伸去想摸喬唯朵的臉蛋。
思源正怒然想制止。
“啪”。
魔手還來不及觸及到喬唯朵的細緻臉孔,一個巴掌已經先揮了過去。
頓時,餐廳裡氣氛僵固住了,衆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而方纔還在流露貪婪女色的聶洛,此時撫這自己刺痛的半邊臉頰,直直瞪着喬唯朵。
打人的喬唯朵,沒有被對方那雙如同食肉猛獸般的雙眼嚇倒,她反而毫無畏懼到用一種冷到凍人的目光回視對方。
“走,不必和這種人渣多廢話。”喬唯朵拉起思源的手。
方纔用力甩出這一巴掌,她的手臂還在生疼着呢,但是,她絲毫也不歉意,因爲沒有任何人可以這樣侮辱思源。
思源回過神來,方纔她的勇猛真的嚇壞他了。
匆匆地,他想馬上離開餐廳。
“你想打完人就走?”但是,聶洛卻攔住了他們。
他的目光依然一眨不眨地盯視着喬唯朵,裡面有兩把奇異的火焰在竄燒。
“怎麼,還想討打?”喬唯朵冷冷地反問。
聶洛冷抽了一大口氣。
這目光、這語氣、這鄙夷的神色,都象極了深埋在記憶力的愛妻。
“如果我不順你呢?”聶洛小心翼翼地問。
“啪”一個巴掌又極有氣魄地甩來。
“滾開!”喬唯朵從齒間迸出兩字。
她這輩子最恨流氓了。
聶洛心跳頓時失衡。
“我老婆最喜歡說這兩個字!”他衝口而出。
衆人都狐疑地凝了他一眼,不明白怎麼聶洛象腦神經搭錯了線般突然冒出這句話。
而且,聶洛突然轉過身來,很興奮地對身邊的女伴要求,“你,快來打我一巴掌!”
女伴猶豫了下,揚起手象徵性地輕拍了一下他的臉。
“媽的,我不是讓你這樣打,象她一樣,狠狠教訓我!”聶洛指着喬唯朵興奮又激動。
女伴手微抖了下,閉了閉眼,一個巴掌又打過去,力度大了些,可是聶洛還是覺得如蚊蠅叮咬般,哪有方纔的震撼。
喬唯朵和思源同時皺眉。
思源的心頭有一股莫名不祥的預感。
“神經兮兮的!”喬唯朵拉着思源就步離餐廳。
兩道如食獸般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
……
喬唯朵和思源在老地方散着步,手與手已經鬆開,各自都滿懷心事。
方纔的話題因爲聶洛而中斷,現在,想重提,對彼此都有點困難。
“我已經通報過我父母和兩個姐姐,我們要結婚的事情。”思源終於還是說。
站在人行道外的喬唯朵腳步一頓,她凝視着他,“思源,我真的——”
這樣固執的思源是陌生的,又讓人無奈的。
一輛無牌的麪包車突得急剎車停在路旁,轟得一聲車門打開。
事情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快速到象幾乎只有半秒而已,思源只是屏息的功夫,喬唯朵就從他面前消失了。
麪包車快速驟離現場。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