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方落,他身後的雲琴雲棋驀地出手,身影迅如閃電的攻向“公子夜凰”。
假的“醫毒雙聖”立馬迎戰,三人對上兩人,竟然一招之間便落了下風。
公子錙銖和公子妖顏不着痕跡的朝滄瀾靠近幾步,全身呈備戰姿態,公子無痕握緊了手中的劍,雙眼緊緊盯着四周。公子流火和公子絕殺盯着其餘幾位公子,將戰圈留給雲琴和雲棋。
沒多久,雲琴雲棋就押了那癱軟的水貨主僕三人走到滄瀾面前。
滄瀾慵懶的躺在軟椅上,一副主人般招呼大家,“幾位公子也坐吧,站着會胃下垂的,本公子今個兒心情好,請大家看戲”。
到此刻起,所有人都相信了,那個躺在軟椅上,慵懶的如一隻貓一樣,卻渾身透着威懾之氣的人,是真正的公子夜凰。衆人紛紛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狼狽的水貨三人癱軟的如泥一樣。
“卑鄙,你們竟然用毒”,“公子夜凰”憤恨的說道。
雲棋猛地拍一下他的頭,“靠,小爺是‘毒聖’,不用毒用什麼,你們不是很拽嗎?什麼人不好扮,非要扮小爺,有本事你解毒啊”。
地上那倆“醫毒雙聖”頓時眼如死灰。
天下人,誰能解得了毒聖的毒啊,這不是找屎嘛。
一旁,公子妖顏,滿眼愛戀的看着慵懶的滄瀾,妖嬈的眼角帶着深深的滿足,俊顏上不自覺浮現一抹溫柔的笑,都呆了幾分迷醉和深入靈魂的沉浮。
滄瀾冷冷的看着地上那三個水貨主僕,很自然的接過公子妖顏仔細剝過皮的葡萄,瀲灩紅脣含住那晶瑩的葡萄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那帶着溫熱氣息的手指。在他們倆看來極爲自然的動作,看在別人眼裡,卻曖昧到不行。
幾人不可思議的看着那同樣被紅衣包裹的兩人,各有心思。
滄瀾似是感受到他們的眼光,不自然的乾咳兩聲,瞪了一眼公子妖顏,纔開口,“咳咳,先談正事,先談正事”。
靠,這到底是九公子聚會,還是公子夜凰辨認大會啊。
滄瀾冷冷的垂眸,滿身寒蕭讓地上癱軟的三人抖了一下,“在下不才,混了個天下第一公子的名號,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還喜歡扮本公子,扮也就算了,本公子當你們是崇拜,可爲毛還敢參加九公子聚會呢?我說‘公子夜凰’,你膽兒也忒大了點吧”。
“公子夜凰”擡起頭,雙眼透着畏懼,卻也是不甘心,“我不服,憑什麼你說你是公子夜凰,你就是,我還說我是呢”。
滄瀾搖搖頭,“可惜了,不知悔改,好,本公子就如讓你死個明白”。
白玉骨扇“啪”的一聲打開,上面的“夜凰”兩字還在,顯得有些可笑,此時卻沒有人再笑出聲。
“世人以‘一襲紅衣,傾天下,一柄玉骨,懾武林,一垂流蘇,攬衆生,醫毒雙聖,伴左右’來評價公子夜凰,而紅衣流蘇和白玉骨扇‘醫毒雙聖’,自然也成了辨認公子夜凰的標誌,今日,我就讓你知道你是何其的廉價”。
真正的公子夜凰只有一個,是天下任何人想扮都扮不來的。
“你說你的紅衣乃流芳錦所制
,你可知,我的紅衣是何物所制?”滄瀾不屑的看着“公子夜凰”,他的狼狽,讓她高興了起來,“是火狐皮,取火狐去毛後的第一層皮所縫製”,火狐極爲稀少,全天下都難找到幾隻,她能拿來縫製一件寬大的衣袍,足已說明她的財力。
“而這流蘇”,滄瀾慵懶的擡起一隻手,柔軟的流蘇在指尖纏繞,“取玉心之絲所制,水火不懼,百毒不腐”,這流蘇,纔是她身份的信物。“還有這白玉骨扇”,滄瀾“唰”的一聲打開,晶瑩的白玉閃着光芒,“寒玉算什麼,你以爲我這骨扇真是玉石所制嗎?哼,這是三條千年蟒蛇七寸之骨打造的,所以叫做骨扇”。
滄瀾微微傾身,眼裡透着一絲危險,“‘公子夜凰’,我這幾件物品,比起你的來,如何?”
更不要說“醫毒雙聖”了。
“公子夜凰”身子瑟瑟發抖,滄瀾沒說一句,他就像被凌遲一刀一樣,低下頭,連擡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這一瞬間,他突然發覺,他就像一隻螻蟻,而對面的人,是神,在神的面前,他只有跪拜匍匐的份。
“我…我…”
“假扮我公子夜凰,可是要付出代價的”,滄瀾淡淡的說着,就好似對着陌生人問了一下路而已,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滄瀾擺擺手,眼角閃過一絲不耐,“公子錙銖,這倆人對你用毒,你留着好好調教吧”,指指地上的水貨“醫毒雙聖”,公子夜凰一聽,屁顛屁顛的上前,將那倆人拎着衣領拎了起來,扔給外面等候的僕人後,幸災樂禍的又走了回來。
重頭戲還沒上呢。
“我夜凰雖然從不管什麼陰謀陽謀”,我都是用另外的身份管,“但是我也決不允許有人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今日遇見我,算你倒黴”,滄瀾懶懶的看着地上的“公子夜凰”,眼裡閃過一絲殺氣。
她不問他背後是否有指使者,也不會問指使人是誰,因爲,她不會給他任何的機會。
“公子夜凰”已經全身發抖,臉色慘白慘白的好似鬼一樣,事到如今,他已經再也無話可說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滄瀾的話,讓“公子夜凰”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驀地驚喜的擡頭看着滄瀾,求生慾望如此明顯。
“不過,我也有我的原則,而我的原則就是,放過你,可以,但我要收你三樣東西”,她笑了,宛若地獄盛開的曼珠沙華。
“公子夜凰”點頭如搗蒜,“我給,我給,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銀子,財富,還是美人兒,你說,只要我有的,我一定都給你…”“公子夜凰”驚喜的說着,臉上的急切保證並沒有阻止曼珠沙華的盛開速度。
他,越來越接近地獄了。
滄瀾扯起脣角,嗜血的笑了,“第一件,我要你的第七節,頸椎骨”。
雲棋擡腳,脣角帶着嗜血的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鋒利匕首,閃着陰寒的光芒。
“不…不…不要…”“公子夜凰”早已嚇傻了,臉色蒼白的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到,就像個死人一樣。
其餘幾位公子也因着滄瀾的臉色變得難看幾分。
“公子夜凰,如此做,未免有些殘忍了吧”,公子陽
的笑容有些無力,站出來看着滄瀾時,顯得有些沒有底氣。
滄瀾邪魅的一笑,身上的曼珠沙華香更加的濃郁了,“我承認不是什麼好人,他技不如人,生殺由我取,公子陽,難道你想保他?”保他,你得有資格才行。
公子陽憐憫的看看嚇得已不成人樣的“公子夜凰”,最終搖搖頭嘆息一聲,退了下去。
“公子夜凰,若是懲罰他,一刀痛快豈不是更好?”公子遙夕是唯一一個臉色正常的人,好似她的殘忍,對他來說,只是家常便飯而已。
滄瀾挑眉,“沒想到公子遙夕倒是有一份菩薩心腸”,雙眼透着些許嗤笑,滄瀾繼續說道:“我喜歡聽他的慘叫聲,這個理由可以嗎?”
公子遙夕知趣的摸摸鼻子不再開口。
“不…不要殺我…我…我什麼都告訴你…我說…我真的告訴你…”
滄瀾掏掏耳朵,可惜,她沒有興趣聽。
雲棋一把拉起癱軟如泥的“公子夜凰”,不理會他的哭喊聲,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入他的背脊,沖天的慘叫聲立刻衝上雲霄。
“啊︕︕”
公子鳳歸閉上眼,不忍再看。
公子妖顏依舊一副妖嬈樣,好似眼前的,不是血腥現場,而是風花雪月一般。
公子陽別過頭,那溫和的笑容突然帶着一股冷意。
霧湖上的衆人,正沉浸在賭注中,個個張望着神秘的“風雲居”,一邊等待真正的公子夜凰,突然一陣慘烈的叫聲,讓所有人嚇破了膽,而那慘叫,也讓所有人提起了心肝。
有慘叫,他們最直接能想到的,就是公子夜凰發怒了,而他們的賭注,也終於有了結果。只是,那聲慘叫太過淒厲,讓所有人都揪着心,眼底閃着恐懼。
火流雲喝酒的手頓了一下,溫和的眸子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公子夜凰,你果真有手段。
炎藏月站在畫舫上不住的張望,那聲慘叫讓他差點栽倒湖裡去。那個小子雖然可惡,可最不致死啊,假扮公子夜凰有些膽子太大沒分寸,可也沒必要死吧。
他的心揪的痛了起來,好看的劍眉緊緊擰起,雙拳握着極力的忍耐自己不要進入“風雲居”,一雙眼眸透着極致的擔憂。
此刻,他再也無法估計什麼斷袖不斷袖了,他只知道,他該死的擔心那個小子,該死的想要好好保護他,該死的竟然沒有阻止他上“風雲居”,該死的竟然,心裡有了他。
“風雲居”上,淡淡的血腥飄散着,混合了曼珠沙華的香氣,更像極了地獄的味道,腥甜而又冰寒。
“公子夜凰”此時,是真正的癱軟了,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塊頸椎骨,他就只能像個廢人一樣,不,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唔…唔…”“公子夜凰”痛苦的呻吟已經變成了小聲的嗚咽,不是不痛,而是已經痛到了極致。他身邊,一塊頸椎骨鮮血淋漓的被扔在地上,沾了些塵土,狼狽不堪。
滄瀾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嫌惡的撇過眼,清冷的聲音夾雜着地獄盛開的花香,“第二件,我要你的,一張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