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粱簫失望的垂下眼皮,她真的很想奶奶,很想在她身邊盡孝,可是她連奶奶現在在哪都不知道。
“大小姐,你不用難過,老夫人年紀大了,沒有消息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知道他是安慰她,粱簫勉強笑笑,“對了周叔,您留個聯繫方式給我吧,以後有機會我去拜訪您和周嬸。”
兩個人互換號碼之後,粱簫便和周叔告別,心裡惦記着悄悄,便打的去了醫院。
悄悄一見粱簫回來,趕緊從牀上下來,跑過去,“媽媽,你回來啦!”
樑簫蹲下來,緊緊抱着她。
無論生活多艱難,看到女兒,心情便如陽光一樣溫暖如春。
“媽媽,我想老師,還有班裡的小朋友,我什麼時候才能去幼兒園啊?”悄悄眼巴巴的望着她說。
粱簫安慰她,“悄悄,你現在生病了,生病就要看病,等你病好了,媽媽就送你去上幼兒園。”
“可是我一點事都沒有,媽媽,我不想住院,我們回家好不好?”
看着悄悄可憐兮兮的眼睛,粱簫動容了一下,她該怎麼跟她解釋呢,雖然她看着健康,卻隨時都有急性發作的危險,最近這段時間她暈倒的次數比以前更頻繁,每一次她暈過去不省人事的時候,那種絕望的心情彷彿失去全世界。
爲了省下這筆醫藥費,她沒有理由冒這個險這麼做。
“媽媽,昨晚你出去打電話我都聽到了,你沒工作了,所以我們沒有錢交房租被劉阿姨趕出來,是不是?”
她居然什麼都知道。
粱簫語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悄悄看着媽媽手上的戒痕,每次媽媽牽着她手的時候,她擡眼就能看到媽媽手上的戒指,昨晚媽媽從外面回來之後戒指就不見了,媽媽平時不愛戴首飾,那枚戒指卻是媽媽最喜歡的。
“就連悄悄的住院費,媽媽都要把戒指賣了才……”她還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沒說完就忍不住哭了,從她記事起,印象最深的就是醫院,爲了自己的病,媽媽努力賺錢,可醫藥費是一個無底洞,每次她住院,媽媽的積蓄都要全部拿出來,都是爲了自己的病拖累了媽媽,她心裡特別自責。
粱簫急忙把她抱在懷裡,眨了眨通紅的眼睛,生怕自己一哭就暴露了努力隱藏在內心的脆弱。
悄悄還這麼小,本該天真爛漫的年紀,卻這麼早熟懂事,實在太讓人心疼了,未免她傷心,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安慰道:“悄悄,媽媽沒有賣掉戒指,媽媽不想戴就收起來了,媽媽也沒有失去工作,交不起房租也是因爲工資還沒發,等發了工資媽媽馬上就去交房租,劉阿姨就不趕我們了。”
“真的嗎?”悄悄眨巴着單純的眼睛無邪的看着她。
粱簫目光堅定,就好像發誓一樣虔誠,“當然,你若不信我們拉鉤,騙人是小狗。”
小孩子單純,一下子就相信了。
粱簫鬆了一口氣,剛好外面進來一個護士,將一個費用單遞過來,粱簫道了聲謝,然後看向單子,結果提示續費。
悄悄暈倒當時情況緊急,她就近選擇了這傢俬人醫院,雖然醫療條件好,費用也高得離譜。
她不自覺握緊了單子,怕悄悄看出端倪,平靜的把費用單收好,語氣如常的微笑:“悄悄,餓了吧!你乖乖的在這裡等我,媽媽去給你打飯。”
從病房到收費窗口的路上,粱簫心裡一直在盤算住院費的事,賣掉戒指之後的錢所剩無多,交了費用就真的身無分文了。
沒了工作,身上值錢的東西也沒了,她該去哪弄錢?
這時,身邊一對年輕男女扶着一個老人走過,老人哭得泣不成聲,“只要找到合適的腎源,無論多少錢,我都要買下來救我兒子的命。”
不經意飄入耳中的話,卻讓粱簫的腳步停下來……
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明知自己的行爲很不理智,粱簫還是下定決心回頭,將那位老人家攔下來。
粱簫說明來意,老人家本來傷心欲絕的臉上露出一絲希冀的表情,這姑娘看着這麼年輕,腎源一定非常健康,激動得語無倫次,“你,你真的願意?”
“嗯,我願意。”
老人家高興極了,但不敢高興太早,拉着粱簫去做鑑定,結果顯示粱簫的腎源和她兒子的非常匹配。
粱簫看着鑑定結果,終於鬆了一口氣。
失去一個腎就能交上住院費,只要悄悄平安,她什麼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