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具召喚師
冰雪皇槍本來就不如滌罪犀角,和它同一級別的暗黑冥王鎧被擊破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兵器也會受持有者的影響,冰雪皇槍在戰鬥中時時刻刻有寒冰斗氣保護,並非每一下都是本源對本源的碰撞,更多的時候是彼此的修爲的較量,這點待遇作爲防具專門捱打用的黑暗冥王鎧是享受不到的。?~
不過再怎麼樣的保護,在經受連番打擊,尤其是鬼禪六斷的威能後,早已是傷痕累累,最後更是遭受全無保護的致命一擊,最終沒能逃過攔腰而斷的命運,而斷掉的槍頭在半空中迴旋數圈後,重新插在了地面上。
冰雪皇槍中寄宿的槍靈,三首銀龍從斷口處浮現出來,看着折斷成兩截的槍身,本來要憤怒的在消失前發出最後一擊,當目光掃及已然落敗的持有者後,三個龍頭齊齊嘆了一口氣,最終什麼也沒有做,隨風消逝。
“父親……”
維多利亞帶着無比悲哀的表情捂着胸口,但是這一回,再也沒有起死回生的奇蹟發生,她的身子仰面躺下,濺起雪花無數。
如棉絮般被震上半空的雪花飄飄蕩蕩的降下,覆蓋在她的身體上,在這片潔白的雪地上,一朵紅花漸漸盛開,鮮豔而又悽美。
“……我要去見父親。”
她晃悠悠的舉起手,向着天空抓取,似乎想要將什麼東西握在手裡,可終究,什麼也握不住。
一道清晰的裂痕,從體內迸發的紛亂的刀氣,在漸成漫天雪白的璃光之中,染上紅色的血豔,同時揚起了更多的雪花,將那具無瑕的身體厚厚的覆蓋住,宛如與大雪融爲一體。
“唉……”
伴隨一聲如釋重負的輕嘆,舉起的手臂緩緩落下,掩埋在雪層之下,這一刻,不管生前有什麼樣的追求,全部迴歸蒼白中。
殺人者終歸人殺,縱使親情動人,但因她而喪生的那些人,仍是不可磨滅的罪責,加入從上方看去,就會發現在一片白色的天地中,一點血色的紅暈正漸漸散開,彷彿在彰顯着,完美潔白中的一點瑕疵。
唐寧抱起昏迷的莉莉斯,分開額頭的劉發,輕輕道:“辛苦了。”
施展法術將對方封印進入馬薩卡的空間當中,最後他看了一眼躺在雪地中,漸漸被埋沒的維多利亞,眼神中古井不波,既無復仇成功的高興,也無未能達成完美結局的遺憾,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般,他沒有再說一個字,轉過頭離開了。
在他離開沒多久後周的結界崩潰了,滿地的冰雪向着中心處倒捲回去,最後將整座祭壇掩埋起來,堆成成一座永不融化的冰雪之塔。
……
“飛燕流,神煌斬!”
琳迪斯高舉青螭劍,全部鬥氣凝聚在劍鋒上,散發出萬丈光芒,這與飛燕流一向重視技巧,節省能量的風格截然相反。
一劍劈出,漫天皆是煌煌神光,不見人影,而且這種光芒全部由飛翔的光燕組成,本身就擁有不斷振動和破壞的能力。這是專門針對血族體質而鑽研出來的絕招,一些來不及避開的血族,被飛翔的光燕擊中後,立即就會仰天哀嚎,而光芒會從他身體中,由內向外噴發,一時間七孔中都噴出了光芒。
儘管這些血族都承受了月光儀式,獲得了在陽光下行走的能力,但並不意味着不再害怕陽光,事實上陽光依舊是他們的致命弱點,而這種在體內爆發的攻擊,更是無從抵擋,一下子就會化成灰燼。
首當其衝的澤爾裡奇感受最深,幸好及時使用了九級黑暗魔法“默示之暗”,在身體周圍形成了能夠吞噬光芒的黑暗結界,這種黑暗結界能夠將所有的攻擊引向無人涉獵過的冥界深淵。
可就在他尋思如何反擊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黑影急速掠過,來不及反應,張開的血盆大口就將他攔腰咬住,那些帶有劍氣的光燕也好,能引向冥界深淵的黑暗結界也好,全部都沒起到效果。
“咕……怎麼會這樣?”鮮血從口腔中涌出來,澤爾裡奇試圖反抗,想要從鉗咬中脫出,但是不知爲何,他體內的力量竟是一點也無法調動,全部變得沉寂靜止。
他擡頭看向兇手,卻是一頭巨大的狼。
“能夠豁免一切反擊的吞世之牙……居然,居然是魔狼芬里爾的後裔,啊——”
天地間的萬千光燕全部匯聚起來,重新迴歸到青螭劍上,隨着琳迪斯的一劍斬出,月牙光芒帶着呼嘯的劍風撕天裂地,從側面砍中了澤爾裡奇,將他的上半身撕裂成一塊塊的碎肉,而下半身則被魔狼形態的伊伊吞吃掉了。
縱然是擁有絕強恢復力的血族真祖,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生還,否則他可以改名叫布歐了。
同時,在戰場的另一端,也傳來了勝利的宣告。
“水神教叛徒,大長老盧瑟福,伏誅!”
謝絲卡一劍將盧瑟福釘在高高的鐘塔上,劍身中噴發的帶有剋制黑暗生物效果的聖水,已經全數涌入對方體內,令盧瑟福有一種全身血液被替換成滾燙岩漿的痛苦感覺,在一陣羊癲瘋般的抽搐後,這一位也中止了漫長的生命。
在這個兩個領頭人物被擊殺後,剩餘的血族們也都放棄了抵擋處傳來了勝利的歡呼聲。
……
細薄的劍鋒沿着斧刃摩擦而過,激起一陣星火,受斧上巨力影響,奧利維亞被震退數步,這時在她的背後,修奈澤爾射出數發聖光彈,堪堪擦着她的身體而過,阻止了準備追擊的赫克託耳。
兄妹兩人的配合,默契無間,從一開始就壓制了父親,這一次奧利維亞使用的是具備神聖屬性的劍,每一次擊中後,都會消去對方身上的一份死氣,而修奈澤爾使用的,大多也是擁有剋制黑暗生物效果的光系魔法。
這份優勢積累得越來越多,當最後達到頂點的時候,量變產生質變,獲得勝利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當數條光明鎖鏈封住赫克託耳的行動時,奧利維亞挺劍刺透了心臟,眼見對方高舉的戰斧狠狠落下,她沒有閃避,修奈澤爾也沒有出手攔截。
在斧頭落到一半的時候,停住了。
“哈——”
赫克託耳張開嘴,發出一聲長嘆,他扔掉手中的戰斧,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枚族徽,親手戴在奧利維亞身上,順帶着,拭去對方眼角的淚水。
他用欣慰的眼神看了一下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女,彷彿要將一切印在靈魂中,心中再無牽掛,緩緩閉上了眼睛。
人生的最後,能夠在親人的懷抱中離開,也是一種幸福。
“父親,請一路走好。”
……
殿堂中,另外一對父女正在進行最殘酷的戰鬥,沒有留情,沒有不忍,有的是必殺對方的決心,殺意凜然出鞘。
兩柄劍型寶具不斷相撞,叮叮噹噹的聲音幾乎連成一片,遠遠聽去,彷彿不是一對一的決鬥,而是許多人正在廝殺一般。
霜之哀傷是典型的魔法劍,鋒利並不是它的長項,因此在同變形劍的交鋒中,沒能佔得便宜。
按理說,以各自的體型和所持的兵器來看,應該是羅秀劍走輕靈,而凱麥斯則重劍無鋒纔對,然而實際情況確實相反,凱麥斯單手持雙手大劍施展出了高速和細膩的劍法,不斷步伐在不停的騰挪移動,還打出瞭如同維多利亞圍攻唐寧時的攻擊,密密麻麻全是劍影。
原本在長兵器中也算是重型武器的變形劍,被凱麥斯舞得如同細小的繡花針一般,動作間也極爲輕巧,變幻莫測,劍光閃爍如同流水,卻又無孔不入,深得舉重若輕的奧妙。
反觀身材嬌小的羅秀,卻是站在原地,謹守四方,一邊擋住亞瑟王連綿不斷的猛攻,一邊不時的尋找機會反擊,讓對手無法放開手腳盡情攻擊。
她的劍法十分樸素,但是出手的時機和眼光卻是前所未有的犀利,達到了那些劍道達人的水準,看似平平無窮的一招,卻因此在最爲恰當的時機揮出,準確地打中了對手招數之間回氣的空擋,發揮出了不亞於任何絕妙劍技的效果。
能發揮出這樣的戰鬥水準自然不是她本人的實力,畢竟她的主職業是魔法師,就算平常有練習劍法,但也僅僅作爲強身健體之用,以及必要時候的逃命手段,根本沒資格用在實戰上,更何況是跟凱麥斯這樣身經百戰的戰士對砍。哪怕她資質卓越,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日中練成這樣超凡的水準。
能實現這一點,全是手中魔劍霜之哀傷的功勞,唐寧已經通過契約,將主人綁定爲羅秀,這樣一來,她就能擁有所有的使用權限,其中就包括歷代主人的戰鬥經驗。
這些傳奇寶具,它們的主人都是歷代的英雄豪傑,其戰鬥水準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何況霜之哀傷的上一代主人,不但是聖騎士出身,還有作爲死亡騎士戰鬥的經驗,經歷大小數百戰,無論是光明一方,還是黑暗一方,都有着豐富的交手經驗。
更重要的是,這名英雄所處的世界,力量體系和羅洲大體相似,有很多可以借鑑的地方,尤其在對敵戰術上,這一點不同於那些東方寶具,只能獲得技巧,在對敵上沒有值得參考的對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