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商宇認爲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在走廊的另一端,一個隱蔽的角落裡,一雙眼睛看到了他出了值班室後走進了病房,等到商宇完全進入了病房之後,那個躲在角落裡的人一閃出來,朝值班室走去,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帶着一頂看起來十分普通的帽子,壓低的帽檐看不清面孔,可是當他剛走到值班室門口還沒進去的時候,電梯的門開了。
看到電梯裡出來的人,已經到了值班室門口的人腳步停頓了一下,接着快速的朝前走去,直接走到了安全出口,轉身出了門下了樓梯。
“那個人是誰啊?看起來好奇怪啊?”小尹跟小王從電梯裡走出來,小尹看到一閃消失在樓梯口的人影,一邊出電梯,一邊面帶疑惑的問道,而她身邊的小王根本就沒聽到她說什麼,因爲她的注意力全被手中那束偌大的紅玫瑰吸走了。
小王捧着手中的嬌豔欲滴的紅玫瑰走回值班室,根本沒在意小尹看她那癡迷的樣子的表情,直到小尹去另外一間病房去巡查,小王才從剛纔的驚喜中回過神,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已經到了換藥的時間,她趕緊放下手中的玫瑰花,拿起藥盤出了值班室朝陳鍵凱的病房走去,朝病房走去的路上,臉上還帶着那種被甜蜜籠罩的驚喜。
想到剛纔在樓下看到有人送來的玫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小到大,她是第一次收到過別人送的花,雖然那個人沒有留下姓名,但小王認爲,一定是醫院裡某個暗戀她已久的人送的,這想法一冒出來,讓從來沒談過戀愛,還一臉青春美麗豆豆的她,一時間覺得自己已經變爲了美麗高傲不可方物的女神。
懷着這種萬分激動跟羞澀的心情,小王走進了病房爲陳鍵凱換藥,而整個過程,她的臉上都帶着那種癡傻般的笑容,讓一直沉浸在傷心中的陳舒然看了,都覺得有點奇怪。
陳舒然看着一臉莫名微笑的護士查看完陳鍵凱的情況,本想問問陳鍵凱什麼時候能醒來,但是她還沒來記得開口,護士小王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病房,陳舒然正在猶豫是不是追出去問問,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主治大夫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着神色有點奇怪的商宇,看到陳舒然後,臉上又露出了之前溫柔的笑。
“醫生,我爸爸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陳舒然趕緊佔了起來,滿臉焦急的看着主治大夫問道。
主治大夫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走過去仔細爲病牀的陳鍵凱檢查了一番,被鏡片遮擋着的眼睛閃過不明的神色,好一會纔看着陳舒然道:“過了今晚才能知道,現在一切都還正常,但不能保證有突發症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主治大夫的話讓陳舒然心裡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她好像感覺到陳鍵凱似乎不會醒過來了,想到這裡,眼淚又不爭氣的要落下,商宇看到後趕緊走過來安慰。
“小然,醫生只是實話實說,你也不要太擔心,我相信陳叔叔一定會醒來的,我看你也夠累的了,不如出去透透氣吧,這裡就交給我。”
商宇的話讓陳舒然正在慌亂的心有了點方向感,病房的沉悶確實讓她感覺異常的壓抑,幾天緊繃的神經也快讓她鄰近崩潰,沉默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病牀上仍舊沒有半點動靜的陳鍵凱,陳舒然轉身走出了病房。
離開病房後,陳舒然不知道該去哪裡,她雙眼無神,盲目空洞的沿着走廊朝前走,耳邊始終響着剛纔主治大夫說的那句話,眼淚似乎已經流不出來了,因爲心裡已經快要被絕望填滿,不知不覺,陳舒然來到了樓梯口,外面吹來一陣涼風,讓她感覺舒服了一點,她看着眼前開着的窗戶,外面一眼就可以看到醫院的草坪。
陳舒然決定到窗前站一會,讓自己的神經微微放鬆一些,她走到窗前站定,看着下面三三兩兩的病人,湛藍沒有一絲雲彩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溫暖。
一個什麼東西打在了陳舒然的腳底下,她身體驚了一下,低頭看到腳下不知道從哪裡滾過來的紙團,而後睜眼打量着周圍,除了她沒有其它人,陳舒然覺得奇怪,彎腰撿起了那個紙團,慢慢打開後看到上面寫着的幾行小字,看清楚後臉上立刻雙眼一下子睜大,好一會僵在那裡。
“小然,小然……”陳舒然不知道站了多久,聽到走廊裡傳來商宇的呼喚聲纔回過神,趕緊收起了那張紙條,但臉上明顯還帶着驚魂未定,剛在想要不要回應,商宇已經發現她,正大步朝她走過來。
“有份醫療單要你簽字。”商宇走到陳舒然身邊,看着臉色有些奇怪的她,眼裡閃過意思疑慮,“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陳述人看着商宇,聽到他問這句話,好一會才把心裡翻騰起來的東西壓住,她不停的回想着紙條上的那句話,讓她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只按照上面的做就可以。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要籤什麼,你帶我過去吧。”聽到陳舒然這麼說,商宇顯然感到有點驚喜,但回想到剛纔陳舒然看着自己的表情,心裡又覺得有點奇怪,不過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爲陳舒然開口跟他說話,這在他看來是好現象。
陳舒然在商宇的陪同下來到了醫生辦公室,原來是籤一份醫療合同,上面寫着陳鍵凱可能會出現的各種不好的狀況,因爲車禍的原因,醫院在那些情況出現後,是不會承擔任何責任的。
陳舒然看完了整份協議,好半天一句話不說的站在那裡,心裡想着剛纔看到的那張字條上面的話,商宇站在旁邊,看到她遲遲不簽字,跟主治大夫奇怪的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微笑的柔聲勸說道:“小然,怎麼了,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這不過是醫院規定的條例,每個病人都要籤的,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讓方醫生給幫你解釋一下。”商宇說完看了旁邊的主治大夫一眼,主治大夫站起來要爲陳舒然做解釋。
“不用了,我籤。”陳舒然不再猶豫,拿起桌上的筆,快速的在協議上面的簽了字,而後頭也不回的出了醫生辦公室朝病房走去。
“只要不出問題,三天之內我會把錢轉到你的賬戶上,記住,這件事絕對要保密,出了意外,你這輩子就不要出現在這裡了。”陳舒然離開後,商宇換了一副面孔,面色陰沉可怕的對旁邊的主治大夫說完,走了出去。
等到他離開後,主治醫生方大夫身體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額頭上泌出了一層汗珠,盯着那份協議,眼裡的神色幾位複雜,帶着一份難以理解的擔憂。
夜晚很快就來臨了,陳舒然連晚飯都沒有吃,一直坐在病牀前,心裡卻慢慢的開始下深,直到晚上九點,已經過了醫生說的三天時間,病牀上的陳鍵凱還是沒有醒來,可是她卻沒有像之前那麼驚慌,只是眼淚不停在眼眶裡打轉,咬着嘴脣,最後忍了回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果然,陳鍵凱沒有預期的時間醒來,當主治醫生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陳舒然的眼淚如決堤的海水一樣,噴涌出來,旁邊的商宇眼底閃過一抹難測,卻還是裝作很難過的樣子走過去勸陳舒然,“小然,不要難過了,雖然過了最好的醒來時間,但是說不定明天陳叔叔就會醒了,這種事也很正常啊。”
陳舒然咬着嘴脣不讓自己發出哭聲,但聽到商宇的勸說後卻在心裡升起一股噁心的反感,好半天才讓自己忍着沒有表現出來,她的心裡記着紙條上說的話,好一會轉過頭看着商宇面無表情的道:“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陪爸爸呆一會,你出去把。”
商宇聽到陳舒然這麼說,臉上閃過一抹遲疑,而後點點頭轉身出去了,就在他要走出病房門口的時候,商正南從病房外面進來,看到陳舒然後臉上掩飾不住沉痛的走過來。
“小然,情況怎麼樣?”商正南看着落淚的陳舒然,關心詢問道,之後看了商宇一眼,從他的眼神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卻仍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等着陳舒然回答。
陳舒然好一會恢復了平靜把之前主治大夫的話對商正南重複了一遍,而後再也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那樣坐在了病牀前,看樣子是打算繼續守候在跟前。
“小宇,事情怎麼會是這樣,我不是讓你跟他們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讓你陳叔叔好起來嗎?去給我叫醫生過來!”
“不用了,商叔叔,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陪陪爸爸,你們讓我安靜一下好嗎?”商正南還想繼續演戲,陳舒然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商正南的老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對陳舒然的表現感覺到奇怪,但馬上他露出了之前難過的樣子,快速的思考了一下,而後看着陳舒然道:“小然,伯伯理解你得心情,這樣好了,我讓小宇在外面守着,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千萬不要太難過,放心,只要還有我這把老骨頭在,說什麼都會讓你爸爸康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