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達空軍基地裡有個野戰醫院,而這個野戰醫院和外面的醫院其實也沒多大區別,而這裡的醫生,和外面的醫生同樣沒什麼區別,可能就是對戰場上常見的傷病更加擅長一些
方振武待遇很特殊,倒不是因爲他獨佔了一間病房,而是他的身份還沒有最終確定下來,
是要被拉去審問,還是要被客客氣氣的請出去,就看方振武的態度了。
高光輕輕的敲了下病房的門,但是並沒有等到有人說話,他就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來到了病牀前面,
方振武身上插着很多管子,他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高光,而高光卻是對着方振武笑了笑,隨後舉起了手機,對着方振武拍了一張照片
先拍照,然後高光直接把照片給約翰發了過去,隨後他纔對着方振武道:"你好。"
方振武又是警惕,又是疑惑的看着高光,然後他很顯虛弱的道:“你想幹什麼?"
高光開槍打了方振武,但也是他把方振武送來醫院的,所以這又打又救的,方振武自然想搞清禁是爲什麼了。
“我就是來看看你,然後你不能在這個醫院住了,得把你送到其他的地方去。"
這話該怎麼順着往下說呢,要說想拜師,好像不太合適,要說讓方振武給自己打工,也還是不大方便
這個時候,高光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視頻電話,約翰打來了。
約翰的臉出現在了屏幕上,然後他立刻道:“這個人!他是陳進軍,他沒死,你在哪裡拍到的。"
高光默默的改變了一下攝像頭的角度,然後他就看着約翰猛然睜大了眼睛,顫聲道:"真的是他,他沒死,這是怎麼回事!"
方振武能聽到聲音,他顯得很野惑,而高光覺得讓約翰和方振武打個招呼,或許更方便打開話題。
所以高光微笑道:“伱們兩個早就認識,要不然你們先聊一下?"
高光把手機放到了方振武眼前,方振武看了高光一眼,然後他盯着屏幕裡的約翰道:“老子仇人多了,你是哪個。"
約翰極是激動的道:“是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上次見面還是六年前,太好了,我以爲你死了,我真的以爲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方振武很是不耐的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見過的人多了,誰知道你是哪個,等等,臉這麼圓………我對你有點兒印象,你是求着跟我學功夫的那傢伙。”
"沒錯,是我!就是我!"
方振武的神色放鬆了很多,然後他輕聲道:"不是尋仇就行,怎麼,你們想學功夫?"
高光反轉了手機,他對着約翰道:"沒事了,待會兒再跟你說,我先和方先生聊聊。"
約翰就是被拉出來當個藥引子的,讓他打開話顆就行了,乖下的不用他多說,反正扯上了關玉,乖下的就好辦了。
扯了把椅子,直接坐在了方振武對面,高光想了想,道:“這個,是我救了你一命,這個你認吧?"
方振武有氣無力的道:“可也是你打的我這一槍啊。"
"那不一樣,你看,當時我們各爲其主,當時你不死我就得死,那我給你一槍有問題嗎?"
“沒問題。"
"我能打死你,但我沒有,相反我還救了你,那你是不是的謝謝我。"
"這麼說的話確實沒毛病。"
高光笑道:"你要能想明白就好辦了,咱們認識一下,我叫高光,冀省常山人,你呢。"
方振武臉上浮現出了很奇怪的表情,然後他輕聲道:“我滄州的.……"
“哎呀,老鄉啊!這是真老鄉啊!"
高光一臉激動的道:“可算是見到老鄉了啊!"
"老鄉見老鄉,當面來一槍。"
方振武苦笑了一聲,道:“還好,你是當面給我一槍,不是背後來一槍,所以咱們這老鄉還是可以認的。"
苦笑着說完後,方振武卻是臉色一肅,然後他很是決絕的道:“我知道沒那麼便言的事兒,所以你也用不着假悍惺的客氣了,是死是活的你給句痛快話。“
高光就很氣憤自己怎麼就成假惺惺的了?
高光想了想,然後他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那就是他姿態擺的太低,
爲什麼對方振武這麼客氣,確實是受到了約翰的影響,讓高光打心眼裡尊敬這位傳說中的功夫高手,再有一個,就是作爲華夏人,對功夫高手的尊敬或者說敬畏是普遍性的。
所以高光不自覺的就放低了自己的姿態,就必須客客氣氣的,恭恭敬敬的對着方振武才能說話。
可現實是方振武是死是活都在高光一念之間,本來方振武就差點被高光一槍打死,現在又是被高光送到了醫院救活的,接下來方振武是死是活,還不是高光一句話的事兒,在這個前提下,高光再恭恭敬敬的,可不就顯得居心不良了嗎,
說句難聽話就是高光的屋絲心理還沒有徹底轉變過來,他還沒有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能量已經可以決定挺多人的命運了。
高光不再是當初那個被綁罪用槍指着的年輕人,他的年紀沒有增長,但他可以用槍指着別人了。
也不能說是頓悟,只能說是水到滇成,這麼多天被人捧着,哄着,小心翼罩的看他臉色的高光,終於在方振武這裡完成了心理上的蛻變
離大佬還差的遠,卻也總算是有身份的人了,而且在巴格達這地方,在私人武力領域混的華夏人羣體裡,高光算是最頂尖的行列了。
想明白這些,高光一下子就覺得腰桿兒都硬了很多,他又不是來求方振武的,他可是來給方振武一個機會的。
“方先生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敬你是個高手,怎麼就假惺惺的了?"
高光的語氣依然平淡,但他的音調高了一些,在說完之後,他看着方振武道:“我救你一命,是看你確實手上有真東西,想心你也知道這年頭手上有真功夫的人不多了,同爲華夏人又是同爲習武之人,救你一命也算應該的。"
方振武愕然道:“你也是練武的?唔,嗯,呃………不像啊,嗯,謝謝。"
說了謝謝之後,方振武顯得釋然了很多,然後他苦筆道:“不好章思,我也不知道該咋說,就是出來混的,誰還講什麼老鄉情分,何況咱們風面的時候……早吧,我不以爲你要從我啦
裡掏出什麼話來呢,其實我覺得也沒什麼必要啊,你都在蘇萊晏尼亞對卡西姆家族出手了,用不着從我這兒問什麼啊。"
說完後,方振武小心翼翼的道:“哪天我看好多人都是聽你的,兄弟你給誰工作的?"
"爲誰工作?不爲誰工作啊,我單幹,自己給自己工作。"
方振武大吃一驚,道:“你自己單幹?那你爲什麼要跟卡西姆家族作對呢,卡西姆家族在蘇萊曼尼亞可是厲害的很。"
"哈,卡西姆家族有個人叫杜赫的得罪了我,我想着反正也是對頭,乾脆先下手爲強吧,他們這種家族的人打了小的出來老的,要幹就整個連根拔起算了,所以我就去了。”
方振武的眼睛瞪圓了,他用震驚而且好像有些恐懼的眼神看着高光,道:“你就真的………你就真把卡西姆家族給滅了?"
"嗯,也找了幾個朋友幫忙,卡西姆家族畢竟根深蒂固的,想要連根拔費點勁。"
方振武深吸了口氣,然後他開始咳嗽了起來,咳嗽的樣子看着還挺痛苦的,
"你沒事吧?"
“沒事,咳咳,沒事沒事,您……您做哪行的?"
"我就是一個pmc,哦,我公司名字叫國王防務,小公司,小公司而已。"
方振武嚥了口唾沫,然後他小心翼翼的道:“您謙虛了,謙虛了,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有點兒好奇,這個華夏人開防務公司的不多,呃,我想說什麼來着…..
愣了一會兒之後,方振武再次道:“您真的把卡西姆家族給……滅了?"
“沒有,卡西姆家族服軟了,再賠個幾千萬,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我呢就是爲了出口氣,別的也沒啥,犯不着非得趕淨殺絕,是吧。"
"是是是,沒錯,是這樣。"
方振武輕吁了口氣,然後他對着高光道:"我這也起不來,直是不好意思,那您找我是還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兒,你這不是在美國人的軍事基地裡嘛,又是用軍用飛機緊急送來的,身份比較敏感,一直在這兒不合適,現在你的情況也穩定了,我得給你換個醫院,所以就來了。”
高光可沒有吹牛,他說的全都是實情吧,換任何一個人來證明這件事的全過程,也不能說高光有一句話不對。
方振武一臉唏噓的道:“哎呀,這話讓我怎麼說呢,得,我也有話直說了。"
"你說。"
方振武很是嚴肅的道:“承蒙您看得起我,可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嗎?"
高光愣了一會兒,他想了又想,發現還真的就沒有能用到方振武的地方,現在國幹防務幾個人那個有事兒幹,再多個方振武,不也是讓他當擺設,充門面嗎。
方振武看出了高光的茫然,也看出了高光是真的沒有用着他的地方,所以在微微失望之餘,他也只能低聲道:“呃,是我想多了,還以爲.……算了,我還是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