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棺
“媽的!”我爆了一句粗口。這玩意兒太邪乎了,沒聽說過現在的女鬼還玩微信的。還真是地府高科技,與時俱進啊。以前我跟老頭子下山做法事的時候,身上的標配就是帶着硃砂符紙桃木劍。難不成以後腰裡還要插一部手機,走兩步就搖一搖麼。
“你是誰,在哪裡。”我回復了一句問道。其實這個時候我心裡還有一點幻想。想着說這微信是不是有人在跟張昊惡作劇。
“我在你後面。”對方很快就回復了一句。
“我操!”
我又爆了一句粗口。旁邊的張昊聽到嚇了一跳,湊過來猥瑣說道:“九章哥你要是對這美女感興趣的話我把她讓給你吧,反正我現在有許小菁了。”
“給老子滾開。”
我一腳踹在張昊的屁股上沒好氣道。這年頭精蟲上腦的人我見的多了。學校裡面微信約炮援交的人也大把大把的,但是約炮約到女鬼身上我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我在你後面。”這五個字就跟針紮在我眼珠裡一樣,如芒在背。現在的事情很明朗,就是張昊約了一個女鬼,現在這個女鬼來找他了。不得不說張昊這小子約炮確實約出新境界來了。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那是一個十字路口。昏黃的路燈在夜幕中有氣無力地亮着。時不時就有一陣陰風從那個路口吹過,帶着一張張還沒燒完的紙錢在夜色中打轉。
這個時候我又要科普一下十字路口了。大家可能也經常看到有人半夜在十字路口燒紙錢,這其實是有說法的。很多人的解釋是十字路口四通八達,在那裡燒紙錢的話陰間的親人會很容易收到。這其實就是瞎扯淡的說法。真正的原因是十字路口往往是陰間的陰驛,也是鬼差進出陰間陽間的出入口。在這裡燒錢的話可以讓鬼差帶到下面去。
“老子還不信這個邪了!”
我吐了口唾沫,把剛剛浸泡在白酒裡的柳葉拿了出來,貼在自己的眼皮上面。浸過白酒的柳葉和牛眼淚一樣,是可以讓人短暫開啓陰陽眼的。不過這僅僅侷限於柳葉上的酒精還沒有揮發的時候。萬一酒精揮發了,那就跟一般的葉子沒什麼區別了。
柳葉一碰到眼皮,我就覺得眼睛裡一陣刺痛。這種58度的高純五糧液,對眼皮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我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往身後的十字路口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就把我嚇尿了。
在十字路口正中心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大洞,彷彿是血盆大口一樣張開着。從洞口有一段石階延伸到路面上來。一團團凝聚不散的陰氣從洞口中突突往外冒,怪不得剛剛我跟張昊兩個人都覺得特別冷。
連綿不絕的黑衣鬼魂從黑洞中連綿不絕地走出來,身體機械面無表情地往陽間走來。在這支隊伍的最前面是四個紅衣厲鬼,它們肩上擡着一具紅色朱漆棺材正在緩緩而行。
百鬼夜行,紅衣擡棺。
看到這一幕我差點臉都嚇白了。要知道百鬼夜行和紅衣擡棺可是大凶之兆,老頭子每次跟我提到的時候也都是十分忌憚。沒想到眼下我居然會在這裡碰到!我鼓足勇氣盯着那具朱漆棺材看了一眼,然後心臟立馬就撲通撲通亂跳了起來。
沒錯,這具棺材就是那年老頭子他們在古墓中見到的那具棺材。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具棺材,但是劉半仙他們跟我清楚描述過,所以我記得清清楚楚。
更重要的是,我曾經也在夢中見過它!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具棺材的樣子一樣清晰地存在於我的記憶中,從來未曾減弱過一分!
因爲劉半仙說過,這具朱漆棺材是至陰之物,可以剋制老頭子體內的屍毒!
“嗯!”
突然隊伍停了下來,接着一個女子從活人棺中坐了起來朝這邊看了一眼。這個女子看起來三十來歲,容貌清婉。隨後一個鬼差朝這邊飄來。他脖子上掛着勾魂鏈,臉色慘白。直勾勾地眼睛冰冷無比,就好像是兩把冰錐刺到我的身體裡。
我身體猛地一怔,因爲在我的記憶深處,似乎見過這個女子。不過現在我沒時間理會這些了,趕緊一把扯下柳葉。然後轉過身去掏出小弟弟開始尿尿,嘴巴里哼了吧唧地唱着小曲兒。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喝醉酒的酒鬼。一套動作幾乎是瞬間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不愧是單身了二十多年練就的麒麟臂。
雖然這樣,但是我還是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個鬼差的陰氣從遠處飄來,然後在身邊盤旋。如果我沾着柳葉的話,我確信自己可以看到那個鬼差就站在我的邊上,甚至有可能就面對面跟我站在一起。
偷看百鬼夜行,如果被鬼差發現的話那後果可不是鬧着玩的。輕則摳眼,重則喪命。
“九章哥我也湊個熱鬧。”張昊這小子見到我掏出小弟弟在路邊尿尿,於是也湊了過來拉開褲子就開尿。他滿嘴酒氣地說道:“我跟你說九章哥,你這個人仗義!今天晚上回去我還要跟你好好喝一頓!啥也別說了,以後咱倆就是兄弟!”
“你他媽的今天能活着回去再說。”我心裡腹誹了一句罵道。不過還真別說,被張昊這一攪和,那鬼差還真的就以爲我們倆是路過的酒鬼,然後輕飄飄地回去了。
這一泡尿尿的是驚心動魄酣暢淋漓,我差點都以爲這他媽是我人生最後的一泡尿了。片刻之後我感覺到十字路口的陰氣已經越來越淡,看來百鬼夜行結束了。
我重新把柳葉粘上眼皮,小心翼翼地朝十字路口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裡已經恢復了原狀。我的心裡涌出一陣懊惱,因爲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這具活人棺消失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卻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九章哥你這是幹啥呢。”
張昊見到我眼皮上柳葉好奇地問道。然後也從白酒里弄出兩片柳葉粘在自己的眼皮,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這一學不要緊,我就看到張昊整個身體似乎都僵硬了起來。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手指着我的身後哆哆嗦嗦道:“九……九章……哥,你身身身……身後!”
我立馬就一個激靈轉了個身,後面還是空無一人。
“是……是背……背上!”張昊又哆哆嗦嗦地說道。
“我操!”
我又爆了句粗口。怪不得我一直看不到這女鬼,原本是趴在我的後背上!我心一橫,當時就伸手往後摸去。手很快就摸到一個冰冷的東西,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摔去。
我的全力一扯之下,居然沒有把那女鬼摔出去。我還是可以感覺到有東西緊緊地抓着我的衣服。不管我怎麼用力,她還是紋絲不動趴在我身後,死活不撒手。
“怎麼辦!”
我腦子飛快地旋轉起來。我這個是叫鬼趴身,就是鬼趴在你的身上。如果不把它弄下來的話它就會越來越重,直到把人壓死爲止。所以大家有時候經常會看到一些靈異的案件,裡面的屍體很多都是蜷縮着的。這就是因爲被鬼趴身壓斷了脊柱,然後縮成一團。
我現在已經可以感覺到後背的重量越來越大了,讓我差點就要跪倒在地上。而對面的張昊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他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一樣,能站着已經很不錯了。
“拼了!”
我腦子裡一個激靈,然後牙齒狠狠地咬在舌尖上。幾滴殷紅的鮮血很快從我的舌尖滴了下來,然後被我塗在手心中。
至剛至陽舌尖血!
“給我滾開!”
塗了舌尖血的右手再次抓住了那女鬼,然後一把往前甩去。我就聽到“滋滋”兩道聲音,就好像是牛肉扔到了烤得滾燙的鐵板上。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影子就被我摔了出去,滾落在地上。
“九章哥你牛逼啊!”張昊屁滾尿流地躲在我的身後,哆哆嗦嗦地說道。
那道白影很快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正面對着我倆。這個時候我纔看清楚了這女鬼的容貌。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一個眼珠幾乎裸露在外面,就在空氣中晃盪着,好像隨時要掉下來。還有一道恐怖的傷疤直接從她的右眼角劃到嘴角處,甚至可以看見裡面的森森白骨。
不過她的頭髮很長,又黑又密,一直垂到了腰間。
“我操!這就是跟我約炮的玩意兒?”張昊也是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我猜如果不是因爲現在情況特殊,他估計都想扇自己兩耳瓜子。
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話:“自己約的炮,含着淚也要打完。”
“來幫我梳頭。”
這女鬼又輕飄飄地往我們這邊移來。然後她伸手一隻手扶着後腦勺,一隻手拖着下巴,用力一按。
“咔嚓!”
我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然後我就看到這個女鬼就把自己的頭摘了下來,遞到張昊的手裡幽幽道:“來幫我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