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一花凋零一花綻放

此時,悍刀決連出三式,已然遠遠超出了我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毛孔都在滲血,因爲基本已經取得了對這裡的控制權,所以我憋在自己心頭的那一口氣算是泄了,人沒了鬥志,容易無力,用來形容此時我的狀態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我只感覺自己渾身痠軟,異常匱乏,是從甬道里往下跳的時候,落地的時候都沒能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大口喘息着休息了好長時間才終於緩過了勁,起身沿着這成年鯤鵬的脊椎朝它頭部走了去。請大家搜索(品%看最全!的小說

媛在地牢裡面撐起的能量球這個時候已經在一點點的潰散了,所以這裡的光線早已不如從前那麼明亮,只留下星星點點的光芒顆粒在虛空瀰漫着,看來朦朦朧朧,倒是不唯美,是有些陰森,黑暗鯤鵬似乎極端痛苦,時不時的會顫抖扭動身軀,激盪起了“嘩啦啦”的水聲和鬼索抖動時候發出的冷冰冰的聲音。

似乎,我隱隱都能聽到腳下的這鯤鵬靈魂都在哭泣。

莫名的,我竟然對這鯤鵬有了一些難以言明的同情,懷揣着一些複雜的情緒,最後終於走到了鯤鵬的頭部,它的模樣與鯉魚頗爲相似,頭部很滑,站在這裡的時候,我腳底像是踩了油一樣,不可抑制的順着它的頭部一股腦兒的滑到了它嘴脣的位置,這才終於停下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看清了了這鯤鵬的模樣。

它的頭顱是很大的,綠瑩瑩的鬼索甚至直接擊穿了它的顱骨,將它的頭顱控制的一動不能動,只是此時此刻它已經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光是眼球的大小讓我感覺自己在面對一顆巨大的隕石一樣,只是那眼睛裡面所醞釀的情緒卻讓人心碎。

那是一種慈祥?亦或者說,是一種特屬於女性才應該有的那種母性的光輝?

總之,很難形容那眼睛裡所激盪的情緒,但我看到的更多的還是一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悲哀和絕望。

或許它真的是可信的!

我心裡很不平靜,對自己說了一句後默默嘆了口氣,心說這天下萬物無論強弱果真是難逃情感的羈絆,哪怕是聖王大帝恐怕也做不到真正的平靜?強悍如鯤鵬這等敢和大帝直接叫板的存在,此時竟也會哀求我一個小人物,好一個天道輪迴因緣際遇!

此時此地,我在凝視着它,它亦在看着我。

“是你在和我說話?”

猶豫片刻後,終於還是我率先開口了,看着它問了一句。

它頭顱微微掙扎,似乎是對着我點了點頭,釘在它顱骨裡面的鬼索頓時發出了“嘩啦啦”的響聲,很快,它眼閃過一絲痛苦,有些有氣無力的與我說道:“實在不好意思,用現在這副模樣來面對你們,可沒辦法,我已經快死了,這些鏈子折磨我已經夠久了,我的力量被它們掠奪了太多太多,現在很虛弱,沒有太多的精神用來與你們溝通,所以,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快點問我,我真的時間不多了。”

它的話剛剛落下,我身體裡忽然爆出三團烏光,緊接着洛凰他們三個人出現在了我面前……

“鯤鵬……你便是我曾經遇到過的那隻鯤鵬?”

洛凰昂頭看着鯤鵬,問道:“你可還認得我是誰?”

“你……”

鯤鵬眼忽然爆出了一團精光,道:“神凰朱雀!竟然是你!難怪,難怪……難怪方纔你們在我身折騰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氣息,只可惜那時我被痛苦折磨的體無完膚,幾已癲狂,根本無法沉下心思來思考,不曾想竟然是故人到來!”

說此一頓,鯤鵬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神凰朱雀,東方蒼龍,殺神白虎……還真是一個很健全的團隊呢,能讓你們三個屈尊……”

語落,鯤鵬眼球轉動,瞳孔一下子對準了我,急劇收縮着,過了片刻,忽然大笑了起來:“好一個龍爭虎鬥的大世,當真是龍有龍道,虎有虎道,天心蒼蒼,歲月悠悠,誰言這世間找不到相同的兩片葉子?在這千萬裡山河,能人輩出,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到頭來,世間終究會出現兩朵相同的花,千百年的回眸,一花凋零,一花綻放!最後的最後,這江山已不是從前的江山,可人兒還是從前的人兒,又一個天道輪迴啊!”

這話說的深奧,一時我還無法完全體察,但是直覺告訴我,鯤鵬這話明顯是針對我的,只是我聽不大懂罷了。

“哦?你已經洞悉了一切?”

太籬揚了揚好看的柳葉眉,忽然笑了起來:“看來這世間的傳言也不盡詳實嘛,誰說鯤鵬是一頭沒有神智只知道殺戮的野獸?要我看,這分明是一個天心大道盡在胸,妙語連篇的聖賢!”

“世間終會出現兩朵相同的話,一花凋零一花綻放,只是……縱然如此,也不可能完全相同?經過世間的打磨,一切總該是進步的!”

鯤鵬道:“世間傳言沒錯,最開始的我確實是一個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戮的兇獸,爲太古最兇悍的存在,原因也簡單,我從混沌走出,陰陽不分,光暗不明,意識自然也是一片混沌,還待開天闢地,當時渾渾噩噩靠本能行事也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

“一花凋零一花綻放,世界在輪迴,又在前進……”

太籬垂頭細細品味着鯤鵬的話,片刻後,似乎有所悟,猛然擡頭一臉震驚的看着鯤鵬,失聲道:“開天闢地,便是破而後立,若是放在人身,那是死而復生,如此纔是新生,才能開天闢地!你……你死過一回,又死而復活?”

“不愧是當年聖王最欣賞的女性修煉者之一,如此聰慧,這麼快洞悉了我的話。”

鯤鵬的語氣很溫柔,似乎是在笑一樣,緩緩說道:“我來自於混沌,是爲最初的生命體之一,可惜卻並不是什麼完整的生命體。何謂混沌?便是陰陽未開!正所謂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我不通陰陽之道,最後沒有靈智也是正常的,全憑着本能在做事。我的死……想必你們都曾經聽說過的,可正是那一次死亡,讓我完成了一次破而後立,倒是將體內的混沌之氣來了一個開天闢地,是故,太古年間那一頭沒有靈智的鯤鵬凋零了,千百年後新生的是一頭已經開了靈智的鯤鵬,花還是那一朵花,從來都沒有變化過,只不過多少有了進步,這纔是天地之道!”

鯤鵬說的晦澀,但是這回我倒是聽懂了,簡單的來說,這傢伙是涅槃重生了,經歷了太古年間的毀滅性打擊以後,倒是讓它體內的混沌之氣劃分出了陰陽,讓它擁有了智慧!

“只是可惜……那時候我遇到了酆都大帝。”

鯤鵬輕輕嘆了口氣:“我其實知道你們想問什麼,我爲什麼沒有死的原因已經和你們說了,至於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裡,那是全賴酆都大帝的功勞了,那時我剛剛重新,力量尚還沒恢復,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於是被捉了,最後落到了現在這般田地……”

此時,太籬似乎仍舊沒有從那種震驚裡面掙脫出來,聽完鯤鵬說的,頓時喃喃自語道:“一花凋零一花綻放……好一句話,將這輪迴大道倒是詮釋的淋漓盡致!我想,我已經知道面那隻鯤鵬又是怎麼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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