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滴順着我的手指向下急墜,‘嗒嗒嗒’幾聲輕響,瞬間就將那乾屍的嘴‘脣’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與此同時,大鬍子和王子二人也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兩種表情。大鬍子眯着眼睛點頭微笑,似乎已經猜出了我的真實用意。而王子則依舊木訥地左顧右盼,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乾屍,實在是想不通我忍着疼痛放血給一具死屍喝是什麼目的。
我等了片刻,見那乾屍並沒任何異常反應,不禁心下甚是疑‘惑’,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獨自納悶。
這時王子已經徹底憋不住了,他伸手在我的肩上扒拉了一下,沒好氣地說:“嘛呢你?吃擰啦?問你話你也不言語,沒事兒非往死屍嘴裡灌血玩兒,你這又‘弄’什麼幺蛾子呢?”
我嘆了口氣,在那他光禿禿的腦袋上拍了幾下,無奈道:“人家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你丫這腦袋,‘毛’倒是沒幾根兒,可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聰明呢?我問你,剛纔咱們所見到的血妖,是不是和這種乾屍非常相似?”
王子點了點頭:“是啊。”
我又繼續問道:“那你再仔細想想,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第一次見到血妖的時候,是一隻餓極了的血妖,身體極其虛弱,一上來就把我養的那隻貓給吃了,這件事你還有印象沒有?”
王子又點頭說道:“有印象啊,後來野比不是就埋在那兒了嘛。”
我點頭續道:“那就證明,血妖如果長時間不吃不喝,它們也會抵受不住,雖然我不敢確定它們一定會死,但至少也不會像正常血妖那樣活蹦‘亂’跳的。可你想想,這魔鬼之城已經是完全的封閉狀態了,通往外界的隧道也被人在很久以前就封死了,那剛纔那些血妖是從哪兒來的?不吃不喝的活幾千年嗎?”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王子,他不再繼續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閉口不語,兩隻小眼定在一處凝望不動,很明顯在他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答案。
於是我趁熱打鐵的繼續提示他說:“翻天印進城以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出現的時候,兩隻胳膊不見了蹤跡,內臟也被人掏走了大半部分,雖然全身上下滿是傷口,但他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他身上的血哪兒去了?內臟哪兒去了?胳膊……”
我還待繼續往下說,王子忽然間低呼一聲,指着地上的乾屍搶先說道:“是用翻天印的血救活了那些血妖,其實那些血妖原本都是這模樣的乾巴死屍”
在我和王子的對話中,大鬍子也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接口道:“這麼說,剛纔你在血妖的胃裡找到的就是翻天印身上的衣服?”
我點了點頭說:“的確是翻天印的衣服,那也就是說血妖肚子裡的那些‘肉’也是翻天印的,這足以證明那些血妖是吃過翻天印的‘肉’才復活過來的。”說着我皺起眉頭頓了頓,盯着眼前的乾屍沉‘吟’道:“可爲什麼這乾屍見血之後卻沒有復活?難道那些血妖和這些乾屍完全是兩碼事?不對啊,我不應該猜錯的。”
王子聽我說完呵呵一樂,撇着嘴得意道:“還說我傻呢?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兒去。你費那麼大勁幹嘛?直接掰開嘴瞧瞧不就得了?”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伸手就摳住了那乾屍的下巴,向下一用力,硬生生地把那乾屍的嘴巴給掰開了。
我和大鬍子皆盡大驚,本能地對他大叫一聲:“危險快撒手”但卻爲時已晚,那乾屍的嘴巴剛一張開,就見滴在它‘脣’上的血液‘噝’的一聲被吸了進去,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着那乾屍猛然睜開雙眼,一聲極其恐怖的怪叫,腦袋微微揚起,張開大嘴就朝王子的手指上咬了過去。而在其乾枯焦黑的大嘴之中,四顆尖利的獠牙也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這一下可把王子驚得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那乾屍說醒就醒,竟連一點前兆都沒有。但事發太過突然,王子就算反應再快也來不及躲閃,好在那乾屍被大鬍子捆得非常結實,它的頭只是微微向上揚起了一點,而此時王子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指,電光火石之間,王子就此躲過了斷手之痛,那鋒利的牙齒貼着王子的皮膚將將劃過,‘嗒’的一聲脆響,血妖的兩排牙齒撞在一起,咬了個空。
大鬍子隨即一聲怒喝,搶上前去掐住血妖的上下兩顎,雙手一分,只聽‘咔嚓’一聲輕響,那血妖的下巴被大鬍子硬生生地拽了下來,大張着嘴再也無法到處‘亂’咬,一條舌頭歪在一旁,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王子被剛纔的一幕嚇得驚魂未定,過了良久他纔回過神來,舉起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發覺自己的手指還在,這才拍拍‘胸’口嘆了口長氣。緊接着他雙眉一立,撲上去左右開弓‘抽’了那血妖四個大嘴巴,嘴裡還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大爺的我讓你丫‘亂’咬,我讓你丫‘亂’咬。”
我看着他的樣子可樂,便取笑他說:“得了得了,別逞能了,真把它大爺給你叫過來,你還不是一樣傻眼?別費勁了,它根本就不知道疼。”
王子想想也對,便停手不打,對着那血妖吐了口吐沫,這才憤憤地坐了回來。忽又一拍大‘腿’,表情變得異常凝重:“**,我剛想明白,這麼大個城,城裡有那麼多間房子,要是每間房子都有幾隻乾屍,那要全復活了得有多少隻血妖啊?”
我說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咱們現在僅僅在城市的角落裡晃了幾圈,整個城市到底有多大根本就沒‘弄’清楚,不過照比例來推斷,估計這城市絕對小不了。而這樣大的一個城市,裡面的房子又是密密麻麻,就算不是每間房子都存有乾屍,那肯定也少不到哪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留在這裡可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不用太多,單是剛纔那七隻血妖的批量再連續來上個三四次,估計咱們誰都無法活着出城,毀滅魘魄石的初衷就更甭提了。
但你們不妨仔細想想,眼前這兩具乾屍是剛剛從樓上擡下來的,這具男‘性’乾屍因吸食到了鮮血而就此復甦,可這具‘女’‘性’乾屍卻始終保持着死亡的狀態,半點異常都沒發生。那也就是說,這種乾屍般的血妖只要沒有外力介入,沒有新鮮血妖的供給,它們是不可能獨立甦醒的。可這鬼城在咱們進入之前應該沒有其他的外人進入,那翻天印是怎麼死的?是誰把翻天印‘弄’成了那幅模樣?又是誰在暗地裡把那幾只血妖用鮮血救活的?
大鬍子在我的引導下也慢慢想通了其中的玄機,他接口答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咱們進入這城市之前,這裡本來就有其他活人的存在?”
我搖頭嘆道:“要是人就好了,我最擔心的,是一直隱藏着的敵人其實是一隻或幾隻高智商的血妖。它們並不打算和咱們進行正面衝突,而是逐個‘激’活大批的乾屍血妖,準備跟咱們打持久戰。照這樣下去,咱們累也得被累死在這兒了。”
說到此處,王子和大鬍子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種種跡象表明,這鬼城裡的確還有其他的生物存在,而且是人類的機率很低,很有可能是智商極高的血妖。
回想起我們進城之後的數次突變,完全可以推測到,是這個隱藏的敵人一直在背後暗下手腳。從翻天印的死,到城中道路的詭異消失,再到數只血妖的離奇復活,如果不是有人躲在暗處的話,那這一切就荒唐到無法解釋了。
耳聽得腳下的隆隆聲依然兀自未停,此時也不難想到,城中道路的無端變化和城‘門’的莫名消失,都應該與這奇怪的聲音有着緊密的聯繫。而這種聲音也是在我們進城之後才突然發出的,如果我推斷的沒錯,此事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隱藏的敵人催動了某種幻術,導致我們產生了視覺誤差。而另一種,就是這城市裡具有一個超大型的機關,在這個機關的運作下,城市的道路會產生變化,在變化過程中,城‘門’也會因此而逐漸移位,偏離了我們初入鬼城時的位置。
王子和大鬍子都顯得頗爲歎服,他們認爲我的分析非常合情合理。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並不是如何除掉眼前的血妖,而是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個隱藏的敵人,如若不然,這城中的血妖一定會層出不窮。就算我們的本事再怎麼大,裝備再怎麼‘精’良,要對付成百上千只血妖,即便我們真是天神下凡也是無能爲力的。
這時,剛剛復活的那隻血妖又顯得有些不安分了,它拼命地扭動着身體想要掙脫束縛,一雙血紅的眼睛望着我們幾乎就快要噴出火來。我心想這也難怪,幾千年沒吃到東西了,一睜眼就看見三盤大菜擺在眼前,換誰都得yu火難當。於是我對着大鬍子指了指那隻血妖說:“殺了吧,別讓人家看着咱們眼饞了。另外兩隻也沒什麼用了,一起吧。”
大鬍子點了點頭,俯身將三隻血妖一一料理了。
隨後王子問我說:“下一步咱怎麼着?上哪兒找那躲着的孫子去?”
我默想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說:“先休息吧,估計今兒晚上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然後我又把自己猜測給他們講了一遍。
從剛纔那幾聲鬼叫之後,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常理推斷,如果有血妖要來的話那早就該來了。可至今都還沒有任何異常,那就證明剛纔發出鬼叫的不是普通的血妖,我估計那幾個就是一直藏在暗處的敵人。八成他們手裡沒有血和‘肉’了,所以沒辦法再救活其他血妖,因此它們只能繼續躲藏,等待最佳的時機進行偷襲。這樣正好,只要以後保證我們的人不被對方抓住,就不會再有其他血妖復活。而當它們急需得到人‘肉’的時候,自然會忍不住現身出來,到那時再互相見見真章吧。
定下大致的方針之後,我也不忍讓葫蘆頭一個人在外面凍餓一宿,便和大鬍子出去把葫蘆頭換了進來,說好了三個小時之後由王子和葫蘆頭出來替班。
在外面守夜的時候,我問起大鬍子丁二爲什麼會突然恢復了體能,他不是不吃飯就會越來越虛弱嗎?怎麼後來也能跟血妖互有攻守了?
大鬍子說虧你的腦子那麼靈光,連這點事都想不出來?我之前不是說了麼,食‘陰’子只能吃死人‘肉’,他既然恢復了體力,自然是吃了東西的。你剛纔檢查了半天翻天印的屍體,你就沒發現他的腸子不見了嗎?
我頓時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差點沒把酸水都噴出來。連忙搖手讓大鬍子別再往下說了,再說我非得噁心死不可。丁二這種行徑和血妖也沒多大差別了,也就是他這人還不算壞,而且剛纔還救過的命,要不然的話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談談說說的過了三個小時,好在倒也沒發生什麼異常情況。隨後王子和葫蘆頭出來接替我們,我早就累得睜不開眼了,在牆角處隨便打了個地鋪,倒在地上立即就沉沉入睡了。
快到月底了,最近的月票一直上不去。雖說我之前停更過幾天,但最近也算是恢復正常了。本以爲應該能有幾張月票進賬,但一連一個星期都沒動靜,於是……我有些按捺不住了……
如果有能力的話,給投張月票,也算對我的一種安慰。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