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霜沒有掙扎,就這麼任由我抱着,我能感覺她那冰冷的鬼體此刻正在微微發抖,她現在一定和痛苦,只是我想不通,安如霜她爲什麼會這麼做,寧願讓我和她一起承受這種折磨死人的痛苦,也一定要和我分開。
“十三,成熟點兒,你是個道士,自古至今道士如天上星羣,多不勝數,然最爲強者,皆寥寥可數,我相信你以後一定爲成爲那道家之中爲數不多的強者,但凡成大道者,需心無雜念,還要有凌雲之壯志,氣吞山河之勢,腹納九州之量,包藏四海之胸襟!肩扛正義,維護陰陽兩界的平和,解苦主於倒懸,這纔是你生命中應該去做的……十三,其實我能陪着你身旁九年多,已經知足了,我不再奢求什麼了,只希望在我走了之後,你能好好地活着,還有……我感覺邱莎莎這個女孩兒真的很不錯,我看得出她很喜歡你……”安如霜說到最後,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就在我剛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在我懷中抱着的安如霜她的身子開始慢慢地變淡,漸漸地化爲了一道白光,朝着遠處快速地飛去!
見此我忙朝着那邊就跑着追了過去!
“如霜!如霜!你別走!!”一着急,我腳下踩到了一個石頭,身子一下子摔倒在地,看着安如霜所化的那道白光消失在我的目光之中,我的心在這一刻就如同一個摔落在地的玻璃杯,瞬間變得米分碎!!
我突然有了一種預感,這一次安如霜她是真的從我生命之中走掉了,只不過她走的如此突然,讓我想不明白。
難道真的是如安如霜所說:‘人相忘於道術,魚相忘於江湖嗎?!’如果真是這樣,我去特麼的道術!!!
看着安如霜消失在遠處的那個方向,我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卻差點兒又被絆倒,我好像感覺自己在安如霜離開我的那一刻,變成了一具有身無心的行屍走肉,彷彿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跟我不再有關係。
我不禁問自己,爲什麼如此痛苦呢?
因爲我愛她!!
“呵呵……去特麼的凌雲之壯志!去特麼的氣吞山河之勢!去特麼的腹納九州之量!去特麼的包藏四海之胸襟!去特麼的肩扛正義!去特麼的維護陰陽兩界的平和!如霜,我只想你留在我身邊,你知道嗎?!!”此刻痛苦從死命八方朝我涌來,我躲不開,也不想去躲,仰頭朝着夜空大聲吼道。
疼痛感,好似凍住了我的血液,我邁着僵硬的步子走到了蕭然的身旁,在失魂落魄中坐了下去,此刻一陣風吹了過來,它掠過我、掠過我那份已經不屬於自己的愛情……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安如霜她有一天會真正的離開我,但是再轉念一想,人生本就如夢,人生本就無常,誰也沒有能力讓這個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自己規劃出的軌跡去發展,終究有一天會學着逆來順受,只是我稍稍學遲了一些。
但是,即使安如霜她離開了我,在我的心裡一直相信,安如霜她是愛我的,並且深信不疑。因爲她臨走之時的眼淚不會說謊,她顫抖的身軀不會說謊,她那雙不捨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不會說謊,她陪着我身旁這九年的點點滴滴更不會說謊……
只不過,只不過我一直想不明白,安如霜她爲什麼會選擇離開我?難道我們……我們真的就不能在一起嗎?人與鬼就一定要殊途陌路?
四周的冷風一直吹着我,我卻沒有在乎,外面的風再冷也冷不到心裡,而此刻我的心,早已冷透!冰冷中,我漸漸平靜了下來,意識到現在應該振作起來,我需要照顧蕭然,也需要找到邱莎莎和胖子,外面必須要一起活着離開這崑崙山死亡之谷。
或者真如安如霜所說,我現在,不光只有愛情……
如霜,你一定也不想離開我對嗎?你知道你離開我一定是爲了我好,我知道你會回來的,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只不過,我的心裡真的好難受……
就這樣,我坐在草堆旁,靜靜地看着夜空,出了神,模模糊糊之中,我好似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從夜空劃過。
“安如霜?!”我看到之後,心中一喜,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失望的發現,剛纔那隻不過是一道流星罷了。
我忙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對着那剛剛滑落過流星的夜空許了一個願:流星啊,請你一定要讓安如霜能再次回到我身邊!
再次帶着失落地心情坐了下去,我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昏迷不醒的蕭然,當下做了一個決定,過了今天晚上,我便帶着他去尋找邱莎莎和胖子,在死亡之谷這種很難尋找到水和食物的地方,必須快點兒走出去。
……
我努力讓自己腦海中不再去想安如霜,收斂住心神,盤腿坐在地上,慢慢地開始用煉己術修煉起了陽氣。
夜空就這樣在我惆悵的心情中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東方亮起了白肚皮,我看了一眼,是應該上路了。
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把蕭然背了起來,然後把地上的乾草捆綁起來隨身帶着,選定一個方向走去,我知道如果邱莎莎和胖子從那六陰之地逃出去後,一定會穿過這死亡之谷,去前面的崑崙山脈,那裡雖然冷,但是卻有水源和動物,不至於被活活餓死。
隨着不停地趕路,在我和蕭然頭頂之上的太陽也毒了起來,四周不斷地颳着小龍捲風,吹的我根本就睜不開眼,而且身上又揹着一個一百多斤重的人,舉步維艱,更糟糕的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腳上面已經摸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雙腳上面的疼痛感就刺激着我的神經!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停下來,在這種荒無人煙環境十分惡劣的地方,多停留一秒,都會消磨淨僅存的想要逃離的意志,因爲我現在所揹負的,不僅只有我自己的生命,而且我需要腳下這種不斷傳來的疼痛感來減輕安如霜離開我的痛苦。
就這麼一直走着,走到實在走不動了,我就把蕭然放下,坐在地上休息,恢復了體力,然後接着上路,隨着不停地趕路,我想到找到邱莎莎和胖子的心也越來越急促了。
因爲邱莎莎身上也同樣受着重傷,也不知道胖子那個大老粗能不能照顧好她。
由於各種原因,我這一路走的很慢很慢,一直到了夜幕降臨,也沒有走出這死亡之谷,我也並不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那崑崙山脈到底有多遠,但是現在唯一能讓我欣慰的就是我所走的方向並沒有錯,如果一直按照這個方向走下去,早晚會走到那崑崙山脈!
我先是在四周找了一個較爲乾淨的地面,把上面的碎石塊都清理乾淨,然後把身上隨帶的乾草鋪了下去,最後把蕭然小心地放在上面。
然後我又從隨身揹包裡拿出了竹筒,餵了蕭然喝了一點兒水,看着竹筒裡面所剩不多的水,我雖然口乾舌燥,卻沒捨得喝,因爲現在的蕭然,比我更需要!
夜幕漸漸降臨,我坐在蕭然身旁開始盤腿練習陽氣,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我在不睡覺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和清醒。
但隨着不斷地修煉,我腦海之中漸漸地開始模糊了起來,一陣難以阻擋的睏意襲來,我再也忍受不住,靠在蕭然的身旁,昏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我被陽光給刺醒的時候,我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給鋪滿了乾草,而且乾草另一頭都被石塊兒給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