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在學校裡的時候,和於見並不熟,最多也就是一起上學下學走過幾次。
但是以我平時對於見的瞭解,他並不是那種說話完全不經大腦的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馬小花臉都氣得變色了,要上去找於見理論。
我拉住了馬小花,對於見道:“於見,你是聽誰說那些話的?還有,你見過那些石頭流血?”
於見似乎也感覺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嘿嘿一笑道:“你可不能怪我這麼說哈,我也是聽我們村的人他們在瞎說。對呀,我天天出來放牛,親眼看到那些石頭在流血。”
冬天農閒,不上學的孩子一般都會牽着家裡的牛出來放,爲的是省些飲料,於見說的話倒有幾分可信。
我讓於見帶我到那些流血的石頭那裡去看看,於見點了點頭,讓我和馬小花騎到牛背上,他帶我們去。
馬小花嫌剛纔說話難聽,而且女孩子騎牛也不好看,我們便走在地上,於見騎在一頭長着彎角的牛背上,帶着我們向田野裡走去。
於見一邊走,一邊向我們講述這些天來附近村子對我們村發生的事的講述,在那些人的描述中,我們杜家祖祖輩輩就沒有做過一件好事,在舊社會殺人越貨,在新社會坑蒙拐騙。
也正是因爲這樣,杜家的每一代男性都很少有活到中年的,現在更是連累了整個村子的村民,全村都死光了。
而所有人都說,我就是杜家的不祥之人,先是剋死了我爸,又剋死了我的三個弟弟,最後連我娘也剋死了。
而我奶奶卻被描述成了一個老巫婆一樣的存在,正是她利用巫術,把所有杜家的人都害死了,想要獨吞杜家的財寶。
於見還神神秘秘地問我:“杜金,人家都說你們杜家一個寶藏,到底是真的假的?”
聽到於見這麼問,我的心裡不由感到十分奇怪,不知道他這話是聽誰說的。
於見告訴我,他們村很多人知道杜家財寶的事,而且近半個多月來,他們村的一些村民,夥同一些專業的盜墓賊,經常晚上在我們村子裡四周到處亂挖亂掘,據說他們是想要找到我們杜家的財寶。
於見還說,據他們村裡的一些村民說,那些參加挖掘的村民當中,有好幾個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據說盜墓賊失蹤的人更多。
“杜金,石頭流血的事,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知道嗎,那些石頭就是從村裡有人想要去偷你們家的財寶時開始流血的,你說這些血是不是那些人死後流出來的?”於見問我。
我聽到他的話,不由一愣,於見說的這個可能性真的是存在的。
馬小花悄悄對我說:“說不定昨天晚上我們在墓地裡見到的那些怨氣蟻,也和這些去盜墓的人有關。”
我忽然想起來,奶奶回到村裡,似乎就是半個月左右以前,難道說這件事和奶奶有關?
我雖然這樣想,可是沒有證實之前,我也不敢確定。
說話間,於見帶我們來到了一塊麥地裡,冬天的小麥還只有十幾公分高,也許是因爲今年冬天特別冷的緣故,它們的葉子大部分都枯了,倒伏在地上,遠遠看去就好像是老年人花白的頭髮。
於見遠遠地指碰上麥地,告訴我這裡就有塊那樣的石頭,只是在麥地的正中央,他上次來發現了以後,就把那塊石頭用麥葉蓋了起來。
我讓於見和我一起過去找那塊石頭,可是於見卻一個勁搖頭,說什麼也不願意過去。
他告訴我,上次他來放牛的時候,帶了一隻小狗,當是就是小狗聞到了血腥味,跑過*那塊石頭上的血跡,然後便被凍成了冰棍。
“那塊石頭邪門的很,一定是那些盜墓的人惹怒了鬼魂,所以他們才被殺死,連他們的血都有毒,我還不想死,你要去看就自己去吧。我們先說好哈,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告訴別人是我給你說的,前天有一個怪老頭向我打聽這件事,我都沒告訴他。”
有老頭向他提供要聽這件事?
我讓於見回想一下,能不能想起那個老頭的長相。
於見歪着頭想了半天,告訴我那個老頭頭髮花白,身上的衣服十分破舊,走路看起來十分緩慢,可是他騎着牛都直跟不上。
聽到於見的描述,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就是那天我回來上墳時,在村外遇到的那個老人。
我們杜家墓地裡的那些噬骨蟲,就是老人給弄出來的,難道說於見嘴裡那些村民的死,也與老人有關?
根據奶奶的講述,在我出生的時候,老人似乎就到過我家,而且那個玉雕葫蘆也是他給我的,他到底是好是壞呢?
我答應於見,這事絕對不告訴別人,他才站在田梗上,看着我和馬小花向地中央一堆明顯高於其他地方的麥苗走去。
我輕輕沒敢拿出青銅劍來,免得於見又會大驚小怪,而是取出一把斬鬼刀,輕輕撥開了麥苗。
乾枯的麥苗下面,果然有一塊血紅色的石頭,而且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幹,滲到了周圍的土壤裡。
我摸了摸石頭下面的土壤,感覺還有些溼漉漉的,皺眉對馬小花道:“這下面的土壤十分鬆軟,似乎被人挖開過。”
馬小花湊了過來,仔細看了一下,也肯定地說這下面一定埋着什麼東西。
於是,我們把那塊血紅色的石頭移到了一邊,然後從旁邊找了一根樹枝,向下面挖了下去。
於見看到我們不但動了石頭,而且還要挖土,在旁邊急得衝我大叫,要我小心一些,我笑笑告訴他沒有事的。
今天的於見給我的感覺怪怪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子的,不過我也沒有在意,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挖開的血紅色土壤上。
越往下挖土壤就越潮溼,挖到一尺多處,血流幾乎已經匯成了一股血泉。
手裡的樹枝又向下探了一下,我感覺下面似乎是軟軟彈彈的東西,不由一愣,不敢再用力向下挖,而是輕輕地把土向兩邊撥去。
然後,我就看到了一副讓自己發嘔的情形。
只見一個用棉被紮成的布包裡,放着一堆人的內臟,心、肝、腎、脾、肺無一不全,而且旁邊還放着束成一捆的骨頭,骨頭上面的肉都剔得乾乾淨淨的,放在布包裡內臟的周圍。
馬小花臉色一變,捂着嘴嘔吐起來,我也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可是還是強忍着用樹枝挑起了那件衣服。
於見在過多處看到樹枝上的衣服,大聲衝我叫道:“杜金,那是王禿子的衣服,他前幾天也和別人去盜墓,然後就沒有回來,今天我還聽到他那個瞎老孃在念叨他呢,難道說他真的死了?”
我看着土坑裡的那堆人肉,正在想要不要告訴於見實情,他已經把牛拴到一個樹樁上,向我們跑了過來。
看到坑裡鮮紅色的人體內臟,於見“啊”地一聲驚叫,“撲通”倒在了地上。
我想問於見他還見沒見過別的血色石頭,可是怎麼叫也叫不醒他,又怕引來別的村民注意,只好又把那個土坑埋了起來,像原來一樣用麥畝把石頭蓋上了。
然後,我揹着於見來到他拴牛的地方,等了十幾分鍾,他才慢慢醒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杜金?我這是在哪裡?怎麼和你在一起?”
我以爲於見是因爲剛纔看到的東西太過驚悚,所以說暫時性失憶了,可是他卻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記得正在牀上睡覺,天還沒有亮呢,想不到一睜眼竟然看到我,發現自己躺在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