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廟。
文廟是供奉孔夫子的地方,但是現如今儒學已經逐漸開始走向沒落,西方文學開始在世界文學史上稱霸,越發活泛起來了。但是中國人向來自是喜歡湊熱鬧,且不管自己是不是信孔子,不掛科還是怎麼說,去了上海,若是不去文廟走上一遭,終究是一種遺憾。
川流不息的人羣中,兩個人顯得格外惹眼。那是一對年輕的男女,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一臉的冷峻,走路小心翼翼,彷彿是在防範着什麼。而女人則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整潔乾淨,如同那張白裡透紅的小臉般素潔。女人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用着一雙漆黑如墨眸子打量着眼前這些事物,顯得是別樣的新鮮,似乎從未見到過這些東西一樣。事實上也是,這些東西對這個年齡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女子而言,確實都是新鮮無比的東西,自然是好奇無比了。
這兩人還真不是別人,正是徐楓和石青璇。按照道理說,以兩人現在的狀況,應該找個無人發現的地方躲起來最好。可是徐楓想了半天,才最後說了一句:“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於是石青璇便想到了文廟。
莫少聰的援兵還是在最後一刻衝了出來了,這點徐楓很是欣慰,也感覺自己又一次死裡逃生了。記得那時候身後三輛車,死死的咬着自己,還不時用槍對準自己的車屁股掃射着。這點就讓徐楓徹底無語了,追究追唄,以自己的車技,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但是拿着武器對着自己這個根本就不防彈的車子掃射,這就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就在兩人已經感覺到生路不大的時候,只看見一輛裝甲車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裝甲車那是什麼東西?那是打仗時的良器啊,雖然只有一輛,但是這也已經足夠藐視一切了。裝甲車上面雖然裝有兩挺機槍,但是人家模樣很是風騷,根本就不屑用機槍對付這幾個小雜魚,只是一陣橫衝直撞,便將那些原本還牛氣哄哄的車子打成了軟蛋,徹底沒了戰鬥能力。
徐楓喜歡痛打落水狗,但是在這個敵方數量不清楚的不公平戰役之中,徐楓也只得忍痛割愛,放棄這麼個虐人的好機會,不理會那正虐人虐的爽的無比的裝甲車,直接開着車在上海市區兜了大半圈,期間還換了幾輛車後,確定身後已經沒了人跟蹤,才放心大膽的將車直接開到了文廟這個人員最爲密集之一的地區。
兩人下了車,又換了件衣服,徐楓用自己的技能,稍稍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形狀,這纔算是放心大膽的走進文廟遊玩。
文廟是用來供奉孔夫子的地方,在古時也算是一個地區的最高學府,相當於名牌大學的存在,是一個培養人才的最佳場所。但是隨着現如今社會的浮誇之氣,孔夫子也只是一個被人用於賺取錢財的招牌了。進去遊玩的人多是學生老人和一些中外的遊客,裡面設有商店還有一些買所謂紀念品的商鋪,十分繁華熱鬧。
兩人在尊經閣轉了半圈,尊經閣,自然是用來存放古籍的地方,其地位相當於少林寺中的藏經閣
。當然,現如今的人喜歡藏書,書本來的作用嘛,你在乎嗎?你在乎沒用,因爲他們不在乎。藏着掖着的東西才顯得珍貴,才顯得有意義。
尊經閣裡面的書不能看,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最爲人性化的事情出現了,尊經閣旁邊赫然立着一個書店。尊經閣的書不能%%旁邊的書店的書卻是能買走的。
徐楓看了一眼這書店,輕笑一聲,然後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石青璇沒有笑,因爲此時她的心思全都被尊經閣另一邊的一個人吸引了。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人,但是說他普通其實也不太對,因爲他的裝束與普通人實在是格格不入。那人年齡大約是有六旬左右,已然知天命,下巴上是一堆修整的乾乾淨淨的鬍鬚,鬍鬚已然白了,配上身上青色寬袍大袖的鶴髦,還有那頭頂上用綸巾包起來,一根桃木似的髮簪挽起的長髮,顯得是那樣的道骨仙風。
那人端坐在不遠處,面前擺着一張長桌,桌上放着一撫尺,一羽扇,一沓紙,一毛筆,一方硯,一桶籤。桌子上平鋪着一塊暗青色的長布,青布前方飛龍走鳳的寫着一個大大的“緣”字,字體灑脫,像極了行走江湖的道人。桌子的左邊掛着兩個白色的幡子,上面用着毛筆飛龍走鳳的寫着一副對聯。上聯是“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下聯是:“裝誰象誰,誰裝誰,誰就象誰”。看到這樣的對聯,徐楓下意識的從口中說道:“人生如戲。”
徐楓一臉疑雲的看着這個衣着古怪的老人,老人端坐如山,同樣也看着徐楓,脣角帶着高人的笑意,令人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但是在徐楓看來,這笑就有點不太美妙了,在發揚儒學文化的地方出現一個道家的人,這若是換在古時,那便是赤裸裸的踢場子來了。但是現在嘛,就沒這個講究了,頂多就是給這個和諧的社會平添了幾分不和諧的因素。
石青璇輕輕拉着徐楓的衣袖,對着徐楓小聲的說道:“這人好奇怪啊?”
徐楓點頭,卻不說話,只是沉着臉看着那人。
老人看着兩個在咬耳朵的年輕人,也不惱怒,修養極好的輕輕點頭,說道:“要不要算一卦?”
徐楓不上前,只是冷冷的問道:“多少錢一卦?”
老人輕笑,一隻乾枯沒有多少肉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羽扇,輕輕搖擺着,雪白的鬍鬚在風的帶動下,左右搖擺着,一股道骨仙風的感覺在人心中產生。老人看着徐楓,微微一笑,說道:“不要錢,只是看你與我有緣罷了。”
好一句有緣!這一句有緣讓徐楓想起了上古時期那個在資源極度匱乏到見到天才地寶人傑地靈之物或人的時候,便以曹操也只能望其項背嘆息不已的速度出現在世人面前,雙手合十,脣角帶着人畜無害的笑意,道一句意蘊深長的“此物與我西方有緣,合該歸我”的接引和準提兩道人。
徐楓白了一眼那人,沒好氣的罵一句:“你丫以爲你是接引或者準提啊?”說完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大氣不喘,心跳絲毫沒有加快的老頭子,半晌才緩緩的說道:“不過你的無恥勁兒確實跟他們有得一拼
!”
道友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