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全名叫做林易柯,上世紀五十年代人,上世紀九十年代纔開始下海經商。林易柯出身平民,在那個年頭兒,平民想要出頭若非考大學然後某種機緣巧合下入黨走上仕途,便只有參軍一途了。所以十八歲的時候,林易柯便投身軍伍,做了一名解放軍。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林易柯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在軍隊一路摸爬滾打,混上了一個校位,但是卻在軍旅生涯最爲光輝的時候,跟一批人捅了一個大婁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行伍中退役。說來也巧,那時候正好趕上中國的最大的一個變化——改革開放政策。於是,在軍隊混了半生的林易柯便隨着大潮流下海開始經商了。
林易柯這人出身貧寒,所以年輕的時候自卑,但是他的腦子極爲靈活,做事也十分機巧有分寸,這樣的性格便使得他整個人顯得極爲陰沉睿智,如同一隻盤着身軀的毒蛇,善於抓住一絲的機會。於是在那個賺錢極爲容易的時代,在一批批人在其中深陷的時候,他卻脫癮而出,直至在香港這個人才輩出的地方,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般的存在——林氏地產。
林氏地產雖不是牧遠集團那般的龐然大物,但是在中國,也算是一個巨頭,在全國各地都有自己的辦事處,在地產業界也是一個龍頭企業。
林易柯一雙含着幾分深意的目光在徐楓的身上仔細的打量着,思緒微微有些凌亂,當看到徐楓的時候,似乎一抹被深藏在腦海中的記憶被勾了出來,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徐楓,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年輕人,你姓什麼?”
徐楓一聽這話,心中微微發着幾分汗意,心中暗自揣測着,你這老頭子是老年癡呆了吧?你女兒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了你,我叫徐楓啊!我是徐楓啊!徐楓心中咆哮着,但是卻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林青蕾的爸爸呢?徐楓無奈的聳聳肩,說道:“伯父,我姓徐,叫徐楓。”
“姓徐,叫徐楓。”林易柯聞言,點點頭,聲音帶着幾分滄桑的唏噓,又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閉目養神的暮遲歸,暮遲歸微微點頭,卻不知道兩個老傢伙在交流着什麼。
徐楓一臉疑惑的看了一眼拉着自己大手的林青蕾,小聲的在林青蕾的耳畔說着:“喂,你爸咋啦?這個德行,跟老年癡呆了一樣。”
林青蕾見這貨在自己的面前還敢這麼不知死活的詆譭自己的父親,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回嗆道:“你爸才老年癡呆了呢!”
徐楓無力的翻個白眼,一臉的無所謂的說道:“我爸要真是老年癡呆了纔好呢!”徐楓無父無母,就算是真有一個老年癡呆的老父親,這對他而言都是一個穩賺不賠的生意。不過林青蕾卻不知道,還是沒好氣的瞪着他。
半晌,林易柯才緩緩地點着頭,一雙泛着精光的眼睛在暮遲歸的身上打量着,旋即緩緩的說道:“像?”.
暮遲歸點點頭,笑着說道:“如出一轍。”
“哈哈!”
“哈哈!”
兩個在徐楓看起來已經是神經病又犯了的老人在客廳裡哈哈大笑着,笑聲在房間裡迴盪着。半晌,林易柯居然孩子氣一般的將一根手指頭放在自己的脣邊,對着正在大笑不已的暮遲歸說道:“噓!”
暮遲歸微愣,張着大口,不說話,半晌才用着滿是深意的眼神在徐楓的身上看了一眼,然後學着林易柯的手勢,同樣發出一聲“噓”的聲音。
徐楓看着這兩個有幾分神經病的老人,滿腔的疑惑,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今天的事情太怪了,先是暮遲歸這個老頭子在見到自己女兒的未來夫婿的時候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震驚,有的只是一絲的意外,當然,只是意外,並沒有一絲的生氣。以至於徐楓甚至在懷疑,這老頭兒意外的不是自己揹着暮馨苑又勾搭上了另一個女人,而是意外自己勾搭上了林青蕾。這裡面有古怪啊,令人尋味啊。…,
徐楓半晌才緩緩的問道:“伯父,您這是怎麼了?”
林易柯一雙滄桑的眼睛帶着一絲的欣慰,那絲欣慰陌生但是卻異常親切,彷彿看着自己的人正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老父親,自然且令人身心舒暢。林易柯含笑說道:“沒事兒,年輕人,你跟蕾蕾的事情,我完全同意。放手去做吧。”林易柯說着,一雙有幾分狡猾的老眼又在暮遲歸的身上瞧瞧的打量了一眼,暮遲歸的老臉上表現出一絲的不悅,輕輕咳了兩下,卻不說話。
這······徐楓真的迷惑了,這兩個老頭子到底是在玩的哪一齣啊?上帝啊,給我這個迷途的羔羊一絲神的啓示成不成?徐楓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但是在此刻,他多想撤掉頭撤掉尾,全身全意投在神的懷抱,讓神給予自己一絲光明的啓示啊!
徐楓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青蕾,只見林青蕾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浮上了兩抹動人的紅暈,一雙杏眼含着幾分薄薄但是卻異常美麗的羞澀,模樣十分動人。見到徐楓在偷看自己,林青蕾心中浮上一抹莫名的得意與自豪,含情的雙眼羞惱的瞪了一眼徐楓,像是已經動了情的小女生,俏皮可愛動人心絃。徐楓見狀,心中只感覺自己一時間難以呼吸,然後在心中痛罵道,妖女就是妖女,一顰一笑,一嗔一喜,都這麼動人心絃!以後一定要跟這妖女保持距離,不然這不知道到時候是誰吃誰呢!
暮遲歸重新將視線迴歸到眼前的這局殘棋上,聲音像是小孩兒般得意的對着林易柯炫耀着說道:“來來,老林,先別忙着幫你女兒招女婿,先把這盤棋下完再說。”
林易柯看了看眼前的這盤殘局,心中略顯幾分苦惱,眼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殘局,知道的人以爲他是在思索對策,但是唯有了解他性格的人才能猜到,此刻的他大概是在想着,是否應該將眼前這棋盤掀起來砸在暮遲歸的臉上。
林易柯的臉上帶着一絲的不悅,看着眼前這個咄咄逼人的老戰友老朋友,聲音沒有多少的好態度,說道:“我說,老暮,這個時候似乎不應該是談棋的時候吧?”
暮遲歸跟林易柯是戰友,關係鐵到不行。但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越是熟悉的人,人們總是越愛較真兒。再者說,跟林易柯較真了半輩子,性格爽朗的暮遲歸在自己這個性格陰沉的好戰友的身上,總是輸多贏少,這次好不容易要扳回一局,豈能就此放過?聽見林易柯這老不修居然在這個時候拿剛見了一面的徐楓做擋箭牌,暮遲歸不悅的看了看林易柯,旋即眼睛死死的盯着徐楓,聲音古怪的說道:“我說,我的徐總監,我跟我的老朋友下完這盤棋再陪你,你沒意見吧?”這話聽着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在詢問自己小輩兒的樣子,但是是人都能看得出來,這老傢伙明擺着是在逼徐楓與自己一起逼林易柯的宮!
徐楓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暗自咒罵着暮遲歸老奸巨猾,拿自己說事兒,更可氣的是,這話裡面多有幾分威脅之意。
徐楓正在爲難間,林易柯卻站了出來,拉着徐楓的胳膊,對着徐楓說道:“女婿,剛纔你說馬七進五是不是?好啊,你居然也懂象棋,來來,好女婿,幫岳父下完這一局,殺殺這老頭兒的威風!”說着,半推半就的情況下,徐楓已經坐在了暮遲歸的對面!
徐楓看着一臉嚴肅的暮遲歸,又看了看一張原本陰沉的臉此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很無恥很卑鄙很下流很yin蕩的林易柯,徐楓心中悲呼一聲,這兩個老頭兒年輕時候的背影是該有多風騷啊,老了老了還這麼無恥!我勒個擦!卑鄙啊無恥啊!這他孃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門,徐楓這次算是遇上了猥瑣流的鼻祖了!徐楓心中悲呼,但是卻無可奈何。這兩個都是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啊,雖然一個是假的,但是誰能知道,這假的啥時候就突然變成真的了啊!這時候不管得罪誰,都是一個死!
暮遲歸眼睛盯着徐楓,繼續給徐楓施加壓力,話卻是對着林易柯說的:“我說老林啊,你這樣就隨隨便便讓一個年輕人前來送死的做法,似乎有點不厚道啊。”
林易柯果然是人老皮厚,面對暮遲歸這麼赤裸裸的指責,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說道:“年輕人嘛,總歸是需要多點歷練的,想當年,在老首長手下,我的歷練可不比誰少!”說着,他又一臉的唏噓,似乎在說往事不堪回首啊,模樣要多蕭索就有多蕭索,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末了,林易柯又瞪着暮遲歸,脣角帶着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緩緩的說道:“我說老暮啊,你好歹也活了五十年了,怎麼還害怕一個年輕人啊?”
這話說得暮遲歸一陣無語,半晌才沉痛的擡起頭,看着林易柯,半晌才艱難的豎起自己的大拇指,對着林易柯說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無恥!”
林易柯只當這話是讚美了,含笑而立,回了一句:“承讓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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