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樂門,在這個新的城市裡,作爲俱樂部,算不得特別大,可也算是有點根基。我在這裡呆了也有段時間了,兩個星期,我不怕媽媽桑找我麻煩,總之兵來將擋。
現在我畫着煙燻妝千嬌百媚地坐在男人腿上,拿手溫柔又挑逗地勾住他的脖子,正一杯杯地灌他酒。如果他不是醉眼朦朧,興許就能發現我的眼神並不像自己的舉動那麼溫柔。
沒錯,作爲一個陪酒女,我現在的生活,就是在一邊陪酒一邊避免陪睡中度過的。男人很聰明,但是有時候也願意蠢,特別是面對美女啥的。比如說現在,陪酒是爲了顧客的心情愉悅,我一味地以灌醉他爲目的,竟也是可以的。
這麼久以來,安頓下來以後就沒有什麼好不適應,酒量也是可以練的。我酒量不算差,從打算混跡風塵場,就下意識的喝過些了。只是做專業陪酒的,差得還是有點遠。
現在我不敢說應對自如,但已經可以基本上對付各種客人,各種爲難。可以插科打諢混過去自然好,有時候遇到難纏的,就拼酒量,也有拼不過的,就偷偷往酒裡兌水,或者趁他喝酒的時候把酒倒了,裝作也喝了的樣子。
也不是我暴斂天物,有些東西,哪怕是價值千金,在某些時候,也不能算作享受。
“夏姐,這邊有人找你。”有人喊我。
我微微地勾了嘴角,然後歉意地對於客戶點了點頭,得到男人的默許纔不緊不慢地起身。
然後給陳依依一個感激的眼神,才衝到洗手間吐得天昏地暗。
已經連着喝了一天一夜,再好的酒量,再多的伎倆,也是撐不住了,辛虧剛剛有人看我不行叫了我一聲,纔算沒有丟醜。
“給,麪包。”
一隻白嫩的手遞過來一大袋麪包,我說:“謝謝!……嘔~”
她轉身走了:“夏姐我那邊還有客人。”
陳依依走了,我一邊吃麪包一邊吐,等到難受勁兒稍微緩了一點,才抽出溼巾來,仔細擦了嘴角的,手上的髒東西,再收拾了池子。
最後我掏出氣墊比比和一支顏色豔麗到張揚的口紅,補妝之後簡單地塗抹了嘴脣,瞬間,鏡子裡那個憔悴不堪的女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美豔的陪酒小姐。
“怎麼這麼久。”客人見我來了,不耐煩地埋怨。
“給您準備了一個小節目。”我盈盈一笑,再配上殺伐凌厲的眼神。
他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豔,有點呆地說:“好啊。”
我滿意地挑挑眉,然後找出一副撲克牌,變着簡單的小魔術,配上眼神打趣風情,也算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我在心裡偷偷鬆了口氣。
可以休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我透過玻璃櫥窗看着濛濛的天光,天邊被映了得泛了紅,不是血腥的感覺,而是淡淡的,卻真實存在着。
我也不回休息的地方睡覺,而是隨便找了處凳子坐着,臉對着門口。
耷拉着眼皮,我明顯感覺到眼前是一片安寧美麗的黑暗。
時光就這樣流過,匆忙的,安靜的,一成不變的,精彩紛呈的,都是這日子。
“夏姐。”
我睜開眼。“你來了?”
來人個子低低,看着倒也精明滑頭。這是我拜託幫自己打聽張瀟消息的人。他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只說,叫自己夏姐就好。
“有他的消息麼。張瀟。”我認真地念出來早已熟稔的名字。
“沒有。”他低了頭,似是有些黯然。
我點點頭,淡淡說:“你可以走了,錢,我會轉給你。”
“嗯,那我走了。”他轉身離去。
我重新閉上了眼睛,其實我完全可以拜託蔣柔李芸甚至之前在休閒中心的人。但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我託了完全不認識張瀟,也完全不認識我的人。
或許吧,過去,我不願意碰,雖然這個觀念不是很明顯,但是潛意識裡,它存在着。
習慣性握在手裡的手機一震,很輕微,但是我感覺到了。頭疼得像要炸掉,我低低頭,復又擡起,好一點了就扶着椅背站起來,回了睡覺的房子。
躺在牀上,身上的骨頭都痠疼得難受。掏出手機。短信?
解開鎖點開內容,發信人赫然是葉寒兩個字。
“你在那裡,不要相信任何人。”
與其說提醒,不如說是告誡。對世界的信任從父親入獄就已經崩塌,我以爲自己生性多疑。
當天中午我抽空出去,買了新的卡號。我換了手機號。一切關於原來城市的一切,那些經歷,感動,背叛,謀算,都已經結束了,就像我從手機裡摳出來的舊手機卡一樣,扔掉了。
新的開始也暗藏着新的危機。在燕姐給我打電話,說葉繼歡要來,讓我去接待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
只是恍然大悟道,原來,百樂門是他的。我之前還好奇他爲什麼安排我來這裡,現在看來,一目瞭然,事實也在情理之中。
我站在門口等了有一會了。一個是難得能夠清閒這麼久,二是難得能這麼爽快地感受迎面的清風,很舒服,也乾淨。
三是,葉繼歡似乎……晚點了。我是在燕姐打過電話來半個小時出來的,按理說應該正好,等個三兩分鐘就好。
我剛想說轉身回去不等了吧,身後傳來渾厚的聲音。
“小夏。”
“葉叔叔。”我回過身,安安靜靜地打招呼。
雖然自己現在這個打扮一點都不像什麼乖乖的後輩。也不是要攀親戚,只是他幫了我那麼多,是該表示親近的。
“跟我到辦公室吧。”他倒也沒有廢話,眼睛有些亮亮的,一身風塵都掩不住了這突然的光芒。
我奇怪他找我做什麼,但還是跟過去了。
他坐在了辦公桌後面,說了聲“坐啊。”就再也沒出聲,自顧自地翻看資料。
“葉叔叔,從監獄出來的事情,還沒有跟您說聲謝謝。”我收住了聲音,因爲我看到這個眼角有細紋但是氣勢十足的中年人擡手止住
了我的話。
“過來坐。”他倒了兩杯茶放在一旁沙發前的茶几上。
我下意識看了看禁閉的辦公室的門,心裡的不安有點不容忽視。我又看看葉繼歡立體卻又略顯蒼老的臉,遲疑着,我過去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做陪酒女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他一開口就是這種問題。
“快一個月了。”我認真想了想,答到。
“你知道燕姐打電話叫你接待我,是什麼意思麼?”
我皺了眉頭,說我單純,也並不是,這些事情也見過,也經歷過,但是就這麼輕飄飄從他嘴裡飄出來,我又不想直言。
也抱了一絲期待。這只是單純的,恩人……罷了。
他端起自己的那杯茶,細細地抿了一口:“要你陪茶的。”他的聲音裡帶着幾乎不能察覺的笑意。
然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的嘴脣被堵上了,後腦上的厚實的手讓我掙扎不開,而探進衣服裡的另一隻手,更是如此直接地表明瞭主人的意圖。
“唔。”我難受地拿手抵在他的胸口。葉叔叔,葉繼歡……果真,做什麼都是有目的的麼。也對啊,像這種人,憑什麼會幫我呢?
我不算乾淨,但是當他口裡的茶水被迫灌來的時候,我的胃部一抽一抽地痛,禁不住生理性的淚水流了滿面,再加上溫度恰好的茶水,淋淋瀝瀝地順着下巴滑了我一身。
“就喜歡你這梨花帶雨的模樣。”他放開了對我的鉗制,只捏着我的下巴,淫笑着脫自己的褲子。
見過噁心的,兇狠的,讓我心痛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表情。
工作的原因,我的打扮要多勾人有多勾人,而衣服要多暴露有多暴露。我現在痛恨了自己露着肩膀的上身,也痛恨了自己的浮誇的裙子。爲什麼不是體恤衫牛仔褲。
雖然在當大小姐的時候,我對這樣的打扮也是不感興趣的。但是現在……我很想。只管自己舒適,不用取悅任何一個人。
很快地,他掀起我的裙襬,簡單粗暴地扯下了我的底褲。
我只覺得下面一涼,然後整個人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沒有了胡思亂想,我拼命地蹬腿掙扎起來。
“不要,葉叔叔。”由於驚恐,我的聲音有點扭曲。
“還是這麼不乖啊。”他隻手按在我的胸口,壓迫感十足,“信不信我送你回監獄?”
我也不敢相信,經歷了這麼多,還會用這麼醜的姿勢掙扎,明知道毫無用處,可是……保護了這麼久的自己的身子。
“我乖。”儘量平穩地,我吐出這麼兩個字,胃痛得像是痙攣。
這聲音裡的嘲諷,我裝進了自己耳朵裡。
我伸出一隻手,無力地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後放棄了掙扎,只是條件性反射的,緊閉雙腿,儘量地蜷縮在沙發的一角。
然後,一雙手,將我的身子拉開,把我的雙腿打開,然後沒有任何前戲的,帶着獸性和慾望,一個硬硬的異物,撐開了我身上最隱蔽的洞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