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林瀟暫時不要透露這件事，他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最終還是同意了，我心裡對他有些愧疚，想着日後做些好吃的，偷偷地補償給他。
後來，我們回到中心，他進去十分鐘之後，我才慢慢的進中心，可我剛踏入大廳沒幾步，身旁就傳來佳佳的聲音。
她的聲音有些疲憊，再帶着不容置疑的詢問聲，如今我換了種方式看待她，突然發現，她的面孔是如此的陌生，還是嬌俏的面容，卻硬生生的變得那麼遙遠。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眼睛使勁眨了眨，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我面不改色，隨意的說，“你怎麼在這兒？”
佳佳一步步靠近，眼睛在我身上轉了一圈，眼中閃過奇異的色彩，那光芒卻把我嚇了一跳，每當佳佳想出某種計劃的時候，她的眼中就會閃耀這種光彩。
我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的，說，“你在這呆多久了？怎麼不回去，感冒了多不好？”
佳佳在我面前一步的地方站定，她穿着高跟鞋，比我高出一截，有些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她說，“回答我的問題，這麼晚你和誰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她的語氣甚至有些嚴厲，我的心也隨着他的語氣而漸漸下沉。
我嚥了咽口水，我害怕碰到那個真相，我下意識的迴避，說，“沒什麼，就是心情不好的外面走了一下而已。”
“出去散個步就散了兩個多小時？還穿成這樣？”她手指在我衣服上摸了摸，聲音中含着諷刺“這件衣服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裡見過，是不是？”
我心裡轟的一聲，下意識的就想到，完了，佳佳肯定知道我和林瀟的事了，但是轉念一想，林瀟根本否定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誰真誰假都不能確定，我決定慢慢試探，我解釋說，“那件事情你看見了，後來，是林瀟借給我衣服的，我穿了衣服就走了，真的，我在外面漫無目的的逛，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
“真的？”她狐疑的看着我，我拼命的點頭，“是真的！”
我看到她微微鬆了口氣，然後把她的衣服脫下來，又想把我的衣服給扒下來，說老是穿人家的衣服怎麼行？她要把她的衣服借給我穿。
我一想到我裡面穿的是情趣內衣，我就使勁捂着衣服，不讓她拉開拉鍊。
她臉色突然變了，眼神有些尖銳地看着我，“怎麼，不願意脫下來？是因爲這衣服是誰的嗎？”
我聽着她似笑非笑的語氣，心中堵得慌，我不做聲，任由她把衣服拉下來，他看到我裡面的穿着之後，眼神又是一變，還是快速的把衣服給剝下來，把她的衣服給我套上。
動作凌厲迅速，絲毫不拖泥帶水，我以前怎麼會覺得她是弱女子呢？
而且，這裡是大庭廣衆，原來往往都是人，有意無意的都看着我們，而她，爲了一件衣服，執意要我脫掉。
還美名其曰不合適。
我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看着她把衣服隨意的放在自己懷裡，我別過眼，不去看佳佳的臉。
以至於後來的幾天
，我都有意無意的提到林瀟，而佳佳還是一臉幸福的模樣，跟我描述着林瀟各種各樣的好，然後還說，自己沒有考慮好是否跟他在一起，讓我幫忙參考參考。
每次這種時候，我都會說，我又不懂這些，還是你自己處理吧，我在一邊看着就行了。
佳佳撇嘴，說無趣，但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上揚。
和她嘴角弧度相反的，是我的心沉淪的程度，感覺快到底了。
夜晚，我照常去接待客人，親手幫他們褪下衣服，防水洗澡，細心地維護人際關係，再帶着笑容把他們送走，期待他們再次光臨。
數着銀行卡後面越來越多的零，我的心也越來越麻木，漸漸失去了對他們的熱情，只是憑着本能去工作。
我完成了今天最後一項工作，在廁所裡洗了三次手，還是不停的在沖洗，老婆這樣就能沖洗掉罪惡。
剛纔，那人又射在我手心裡，現在感覺滿手心都是那種味道。
“別洗了。”突然，鏡子裡出現男人的身影。他從後面抱住我，心疼的我住我的雙手，“都已經洗得發白了。”
他帶着胡茬的下巴，在我頭頂蹭了蹭，眼神有些危險，“我有些嫉妒了。”
“什麼？”我疲憊地偎在他懷裡，一擡頭就看到他堅毅的下巴，我用額頭蹭了蹭，“你在嫉妒什麼？”
林瀟以爲頭就吻住我的脣，輕輕咬了下，含糊不清地說，“閱讀那些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佔有你。”
我輕笑了一下，原來他是嫉妒這個，可是，這是我的工作呀，我也沒有辦法？
我懶懶說，“你都已經是正牌了，你還害怕什麼？”
男人不滿意我的回答，有些憋屈的時候，“可我這個正牌的福利，還不如他們呢！”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誰能想到，在外面叱詫風雲，一臉冷酷到我要吃了你的模樣的林瀟，居然還有這模樣？
伸着溼漉漉的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感嘆道，“你急什麼，我還沒有和佳佳攤牌，不過，確實發現了許多疑點…就像你說的那樣，我還是不忍心…”
男人抓住我的手，在嘴裡啃咬一下，眼中閃過沉思，他說，“那我再告訴你件事，那個陳萍還記得麼？”
我搖頭，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就是那天過生日，粉色衣服，你現在在包廂裡的那個女人。”男人提醒我說。
我恍然想起來了，都是我討厭的那個女人，我使勁點頭。
男人伸手將我緊了緊，又接着說，“那天，張總本是方芊麗的人，後來被她拉去鼓動參加雙飛，張總色心大發同意了。”
聽着他的話，我眼睛突然瞪大，看着鏡子裡的他說，“那後來，陳萍一直鼓動張總調戲我……”
男人點頭，認真的說道，“沒錯，他是故意的，”
我一想到張總後來所作所爲，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沒想到，都是陳萍的主意，她和他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陷害我？
“你想的沒錯，的確是有人指使她這麼做的
，那個人就是……”
“你不要說了！”我斬釘截鐵地打斷他，語氣有些急促，臉色有些紅，我低下頭低聲說，“求你不要說出那個名字。”
男人慢慢揉着我的頭髮，輕輕嘆一口氣。
我彷彿聽到我的那個心碎裂的聲音，喀嚓一聲，清脆的，細小的，卻響徹我的整個世界。
我盯着洗手檯上流動的水，嘩啦啦的，感覺我付出的情感早就被水衝進了下水道，付諸東流，而我所作所爲的一切，恐怕在她的眼裡，也不過如此吧。
突然，洗手間外面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男人抱着我躲進了廁所，迅速地關上。
我坐在林瀟腿上，抱着他的脖子，把腦袋輕輕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嗅着他身上傳來的菸草味，那個死得不能再死的心，突然寂靜了一會兒。
我想，幸好還有他在……
外面大概三四個女人，其中一個人說，“李姐，聽說你和林少的好事將近啊，別忘了請我喝喜酒啊。”
另一個人說，“是啊，林少是什麼人啊，不知在我們這一塊兒，最近世道上，都是頂出名的一個人，李姐要是跟着他，可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啊！真是讓羨慕！”
“都是什麼呀，八竿子打不到呢，我和他好事還遠着呢，你們回頭別亂傳，讓某些人聽見就不好了。”突然，一個女的說話了，我即使閉上了眼睛，我腦海中都能描繪出她的一動一靜，言笑晏晏。
李佳佳。
她說，“昨天我的好姐妹受了那麼嚴重的心理創傷，多虧了林少才能擺平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要不然……”說着，她嘆了口氣，水流聲消失，他消失的廁所內。
“切，一臉清高的樣子，出來混的誰不知道誰呀？”李佳佳離開之後，一個女人說話了，“誰不知道，昨天那個男人也是他弄過來的？也就夏小竹那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還巴巴的叫他好姐妹？你們說是不是很可笑？”
其他幾個女人應和着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歡笑聲充滿了整個廁所。
林瀟我在我腰間的手突然用力，我被他抓疼了，推了推他，眼中帶着祈求。
我想，如果此時有鏡子，我一定能看到我的臉，蒼白無比。
不過即使沒有鏡子，我從林瀟擔心的神色中也能看出，我對他微微一笑，然後垂下眼眸，心中酸澀無比，原來亂七八糟的味道都會造成一條江流，苦澀的，瞬間衝殺而過，在我心頭蔓延。
我感覺我的人生墮落到了深海底部，要不是林瀟還在我身邊，我恐怕只能一睡不起，從此一蹶不振，就此消沉下去吧？
在遇到李佳佳之前，我也不會想到，朋友的影響力對我就麼大。
可能，是這份不單純的友誼中，本就參雜了很多，幫助，扶持，愛恨糾葛，背叛與原諒，我無數次的徘徊在其中，卻不得其意，直到某一天我鑽了出來，才猛然發現，其實從頭到尾都只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而她，李佳佳，只不過多了一個替死鬼。
而我，就是那個替死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