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青扶着被鄧哥他們灌的爛醉的喬帆,從酒樓裡出來,猶自回頭向鄧哥他們招呼道:“行了,回去吧!別送了,等我消息!過兩天公司開張了來報道……你丫給我開着手機!”
鄧哥跟在他後面頻頻招手。這幫男男女女幾十個人吃掉了十幾大盆毛氏辣子紅燒肉,把店裡的五糧液都喝光了。聽說易青開公司,要招他們做固定工,從此有宿舍住,有工開,不用再顛沛流離了,把他們高興的快瘋了。
依依和那個女孩叫了華新公司的車來接,回依依家裡去了。寧倩華交代的,依依在北京期間可以隨便用華新的車和華新的員工辦事。
易青今天只象徵性的喝了一杯,告訴大家自己已經戒酒了。這下喬帆就倒了黴,特別是鄧哥說什麼不打不相識,非要跟喬帆對瓶吹乾一整瓶,以表示不記前仇哥倆兒好。
沒想到喬帆平時不起眼的一個人,酒桌上倒確實是條好漢,一點不裝慫,酒到杯乾,結果喝成這樣。
易青費勁的把喬帆扔上車,這傻小子還在叨叨呢:“別碰她!操,欺負女孩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跟我喝,喝,喝……”
易青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呀!他發動了車子。繞過北影的前門,準備從三環上過去。
誰知剛開到北影門口,忽然一輛凱迪拉克斜竄出來,吱得一聲把他地車攔個正好。
易青正分神照顧喬帆。怕他在車裡吐,一下一個沒留神,差點撞上去,蹭着車邊兒就劃開了。
易青這下生氣了,哪有這麼開車的?他車門都沒開,一撐門就從自己的敞篷車裡翻出去了,指着那車駕駛座質問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啊?”
車門一開,一條穿着短裙的修長玉腿伸出車外,接着易青眼前一亮,一個嬌小玲瓏地俏女郎亭亭玉立的倚在車門邊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易青定神一看,笑着嘆了口氣。搖頭道:“是你啊?這麼開很危險的,你搶劫啊?”
來人正是做了兩年廣告明星後,越來越會穿衣服,越來越漂亮的小云。
她笑嘻嘻的颳着自己吹彈可破的小臉,笑道:“是,搶劫!本小姐劫個色先!”
易青看着她明眸皓齒的模樣,忽然想起多年前他們第一次的那個夜晚。心理本能的一蕩。
誰能想到那時青澀地處子,江南小鎮走出來的水鄉女孩兒,幾年後會出落成這樣一個時尚、秀美、性感地大美人兒。
本來易青和她一直都有電話聯繫,多年來一直如此。不過兩人各有各忙,而且因爲小云在國內上鏡率實在太高,滿大街都是認識她的人,連約出來吃個飯都可能會引起圍觀或者被媒體亂寫,所以兩人也很少真正見面。
小云知道易青和孫茹開始風風火火的辦起公司了,十分高興。誰知左等右等易青也不來找她。害的雲美人又是生氣又是奇怪;打電話給易青,已經換了香港號了,北京的手機號當然是關機。
把她給氣壞了。幸好今天她的助理和經紀人手眼通天,一早就發現易青和依依還有喬帆這三位名人進了北影廠了。小云氣鼓鼓的一早來大門口堵他。
北影廠和電影學院一樣,在這裡明星們可以自由一點,因爲這一帶是約定俗成媒體與娛樂圈人士休息緩衝地地方。因爲這兩個地方出入的明星實在太多,要是都象其他場合一樣,任由狗仔隊採訪和捕捉製造新聞,正經的工作就進行不下去了。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避忌,當娛記的製造點不實新聞,大家都能理解,但是要是觸犯了雷區撈過了界,那就飯碗砸了大家吃不成——其實明星要靠記者炒作,記者要靠編排噱頭炒明星來增加銷路,只不過是兩邊有默契的聯合起來糊弄老百姓騙錢花罷了。
小云等了半天了,這下攔着正着,新仇舊恨一齊涌將上來,要不是光天化日大庭廣衆,她早就上去粉拳伺候了。
易素看她一臉嬌嗔含忿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得笑着問道:“姑奶奶,我沒得罪你吧?”
“你——沒——得罪我?”小云誇張的拖長了聲音,嗔道:“你開公司不找我搭夥就算了,成立酒會居然連請貼也沒有一張,你自己說,對得起我嗎?”
易青尷尬的笑了笑。其實他不是沒考慮過拉小云一起,但是他很瞭解小云地性格。她不是象依依那樣可以一起吃苦,可以不計較報酬的。
新公司一下子要養那麼多員工,一個月光薪水要發出去幾十萬,再加上辦公行政的開銷,還要籌備新戲地拍戲資金,哪有辦法再用舊式簽約的方法來籤一個國內有名的玉女廣告明星。
要是給小云象依依、吳明玉、陳雲可她們一樣的待遇,實習期間一個月兩萬塊錢,小云肯幹嗎?
其實易青是低估了小云。
她是肯幹的。除了對易青他們的感情因素以外,最重要的,她當年對孫茹的爺爺這個神秘人物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實在是印象太深刻了,簡直是刻骨銘心。孫茹的爺爺這頭剛過世,那邊易青和孫茹就開公司了,小云很自然的覺得,這兩者之間有必然聯繫。
在孫老爺子的餘蔭下發展起來地公司,能錯的了嗎?
小云已經拍了三四年不上臺面的電視劇和廣告。現在有個大有前途的公司,還可以拍膠片電影,恐怕以她地性格,貼錢也肯幹了。
小云並不是愛錢。她只是少年時代因爲缺錢而引致太缺乏經濟上的安全感了。跟依依的磊磊出塵、高貴超然相比,她纔是這個社會、這個時代、這個圈子裡最常見的那種女孩。
務實而有野心,有一點小虛榮,卻不失善良。
這也是易素對她一直有好感的原因。女孩子誰不向往光環和掌聲,只要不傷害別人,虛榮一點又有什麼不對?
易青也不能要求,更不能想象世上所有的女孩都是依依呀!
不過好感歸好感,公事上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本來易青是準備等公司上軌道了,有一兩部賺錢的戲了再去找她。等公司有錢了,就可以用固定員工和傳統的簽約聘請相結合的辦法。不僅僅是找小云,還會籤一些香港本地的有票房號召力地明星來助陣;不過現階段。公司資金上確實比較吃力,孫茹能用來週轉的只有孫老爺子留下地那四千七百萬現金,已經花了快有兩千萬了,萬一撐不住就真的要賣宇通的產業了。
易青一邊想,一邊踟躇着怎麼跟小云開口。也是,人家也是拍戲賺錢的,總不能讓人停着檔期一直等自己的計劃吧?
誰知沒等易青開口。小云就笑道:“你也別說了,窮得連我這種小明星也請不起。這樣,我自己說了,去你公司,試用期一個月三千塊,但是我不去香港上班,要檔期跟我經紀人聯繫!”
“啊?三千塊?”易青狐疑的看着她,好象不認識了,他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我懂了。你暗戀我!”
小云沒有否認,向他拋了一個媚眼,突然瞪着他惡狠狠地道:“要是第八代青年尋演。影業界的新銳易青導演突然出了車禍,你說明天的八卦新聞會怎麼寫?”
易青聳了聳肩,心說這小妞吃她不消,連忙藉故開溜,道:“我去依依家了,把這個醉鬼送回去休息。回頭打電話給你!”說着回頭指了指車上的喬帆。
小云叉着腰道:“你少來這套。誰知道你說的‘回頭’是哪年哪月?我也很久沒見依依了,我陪你去!”
易青笑道:“放心吧!三千塊一個月,這麼便宜的明星,我哪捨得晃點你呀?老相識一場,別說我坑你,你來公司,待遇和依依她們一樣好了。一個月三萬,每個戲按照角色給票房分成。你要跟我見依依的話,跟着我的車子好了。”
小云聽他說票房分成,心裡一動,想起他拍〈兩個人的奧運跟劇組地部門負責人就是搞的分成,聽說大家都發財了。可見易素髮明的這種新模式,恐怕比傳統那種單純地片酬收入更好。
這樣一想,小云覺得把寶押在易青這裡沒錯了。她笑道:“你先等等,我辦點事兒。”
說着,小云衝他嫣然一笑,回過身去,向着後面的一家食雜店和一棵路邊植物的方向招了招手。
食雜店一個裝模做樣喝汽水的男人,和植物旁假模假式的等出租車的一個打扮非常中性的女人,不約而同的呆了一下,隨後笑呵呵的跑了過來。
這麼個大熱天,這兩個人都在TB恤外面穿着件好幾個口袋的馬甲,橫七豎八的插着一些紙片圖片什麼的;脖子上掛着一個數碼DV,一個傳統的相機。
小云等他們走近,嬌聲抱怨道:“大哥,大姐,你們不是吧!給條活路走行不行,大熱天出來兜個風,你們也跟來,這裡是北影啊,你們也盯着,是不是喘口氣也不行啊?”
那個男的神秘的衝易青擡了擡下巴,道:“雲姐,大家混口飯吃嘛。這麼巧,跟易尋約了來兜風?”
小云聽他把“約”字咬得特別重,立刻指着他道:“喂!是不是不給面子啊?我跟你們主編很熟的啊!要是你亂寫,以後我什麼消息都不給你們了。”
那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女的道:“放心了,雲姐,大家心照了。今天我們一定什麼都不寫,你放心去玩好了。”
“那怎麼行!”小云誇張的叫道:“拜託,你們給點專業精神行不行?你們娛記什麼都不寫,我們這些可憐的小明星靠什麼吃飯?大哥,大姐,不是真讓你們什麼都不寫啊!你們也要交差的嘛!”
這兩人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男的道:“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消息給我們?我就說了,京城的明星裡頭,雲姐最關照我們這些人了。”
那個女的一直盯着易青,對小云道:“怎麼樣?是不是你和易尋有什麼要寫的,要不要請易尋過來一起商量啊?”
小云嚇了一跳,連忙道:“哇!謝謝了……你們可千萬別去招他。他是正人君子,不食人間煙火的,亂招他會被他打都有可能。”
說着,小云回頭看了看易素,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轉頭想了想,道:“你們就寫,記者目擊……呃,目擊盧雲小姐和著名青年導演易青,在北影門口發生車禍,兩車相撞,所幸都沒有受傷……然後,兩人發生爭執,忽然發現雙方竟是多年不曾聯繫的好友,轉怒爲喜,於是相攜開車離去……”
兩人一邊聽小云說,一邊很快的用手機的短信信箱記,那個女的問道:“這個多年不曾聯繫的好友,是不是誇張了點?”
“不會!”那個男的一邊記一邊道:“怎麼會誇張?接下去要是這條反響好,還可以寫專訪,深入挖掘易尋和雲姐在求學年代的感情故事嘛!”
小云拍手道:“是了!呵呵,我就是這樣想的,你們只管寫。接下去我們還要拍新戲,還要有很多宣傳,你們千萬別讓我和易青的這個八卦冷下來,寫成緋聞也沒問題。”
兩人記完,男的道:“拍張照片吧?”
小云搖頭道:“拍我們兩個真人就太露了,你們拍車吧。你們倆過來。”
說着小云把兩人帶到兩輛車前,自己站遠兩步看了看,連說帶比畫,指導他們往哪個方向拍,要把照片拍得觀衆們可以清楚看見車牌和車型,確定是易青和小云兩人的座駕,還要把兩輛車的車頭部分拍得若隱若無,弄得好象被撞的很嚴重,確實損毀的比較厲害,真象是車禍一樣。
費了半天工夫,易素一根菸都抽完了,不耐煩的抱怨小云道:“行了,你別折騰了,趕緊上車吧!”
小云笑着打了個響指,道:“搞定!”
說着,易素和小云一起上了各自的車,小云從車窗裡伸出手來,塞給那個男的兩張一百塊,道:“大哥你們今天辛苦。天氣這麼熱,一人一張小小意思,買罐汽水喝吧?”
說着,兩車一起發動,絕塵而去。那兩個記者猶自拿着錢,向着車子消失的方向招手……
易青一隻手開着車子,一隻手搭在敞篷車車門上,望着後鏡裡的小云的車子,不住的苦笑。
小云這丫頭好象天生是爲娛樂圈而生出來的,她做這份工作,可謂天下便宜她一個人佔盡了,而自己還一點都不用付出。
平心而論,以易青的性格來說,他個人是非常討厭這些弄虛作假,愚弄大衆的炒作。但是他也知道,這就是這個圈子的常態,影視藝術圈和單純的娛樂八卦圈相結合的這個地帶,沒有任何人可以免俗。
無論你是發哥、成龍大哥一級的演員,還是張一謀、王家偉一級的大導演,或者是鞏麗、章曼玉之類的女演員……一個也逃不掉。這個圈子正所謂“有星則有炒,無炒不成星”。
在這個圈子裡,明星無非是兩種人。
第一種分幾類:已經不需要炒作的巨星,或者是人品確實很好,對藝術有所追求的;或者易青和依依這樣超人的專業才華,有孫茹這樣強悍的背景的……
這些人當然可以不用炒作,而且還要盡力避免各種緋聞和不良傳言。
因爲他們本身的才華或者地位已經決定了,他們只要老老實實工作就可以有足夠多的新聞,足夠多地跟作品本身有關的猛料可以維持他們高昂的人氣。所以對這種人來說,媒體的炒作和不實報道實在是種困擾,對他們本人和他們身邊地人的隱私是種長期的騷擾侵犯。
第二種人就是那種自身的實力和目前人氣還不夠,而又已經被八卦媒體盯上的明星。這類明星在娛樂圈裡數量最多。可說是主流。
他們一方面厭惡媒體的不實報道對自己的騷擾和傷害,一方面又很希望能有一些不痛不癢卻又吸引眼球的報道來長期維持自己的人氣,保證自己不被冷落。
當中有些聰明的,如小云這樣地,就會懂得怎樣跟媒體搞好關係,製造一個“雙贏”的局面。把所有自己地新聞,都控制在一個自己能掌握的範疇之內,既提升了人氣,又不至於影響公衆形象。這也是圈中人一項必修的謀生手段。
當然現實的情形不是絕對的,很多人也遊離於這兩個階段之間。舉個例子來說。比如被稱爲“國際巨星’的,曾經當過國際大電影節評委的那位張子儀小姐。
當年張一謀導演剛帶她出道地時候。她是逮誰沾誰。只要是公衆發佈的場合,她都會跟在場最紅的那位公衆人物儘可能親密和貼近。
所以她得以新聞不斷,什麼和張一謀貼面、給成龍過生日、陪房祖鳴逛街等等,自然是八卦滿天飛。類似什麼鞏麗接班人,什麼父子爭美之類的花邊新聞配合着她每一部和國際大尋演合作的電影,使她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現在她地位超然了,從第二種人升級到了第一種人。已經到了隨便接個戲,或者拍個廣告都可以成爲頭版頭條了,她對外的作風立刻三百六十度轉變。
現在她出席公衆場合,距離男明星和導演們保持八丈遠,而且儘量避免親密動作,一本正經,滿口藝術;隨身帶四個保鏢,逛街時發現記者偷拍,撲上去按住就下膠捲。砸相機。
按照她的解釋,是因爲從前還是小女孩,不懂事。和導演們、大哥們都是好朋友,不注意小節,而現在是長大了,所以懂得保護自己了,懂得和傳媒的惡意報道做鬥爭了……
她這話有幾成可信,其實業內地人都知道。
當然,除了這兩種人之外,還有第三種人,不過這種人似乎不能稱爲演員,或者不能算圈中人。
就是類似放錄象帶的張玉和爆潛規則的肖瓊這類人。
這種人可謂是想出名想瘋了,也不管是好名還是臭名,也就是傳媒們所稱地“惡炒”。
娛樂圈裡的明星可以分成這麼幾種,但是娛樂新聞卻只有一種。
很多人不知道,娛記、狗仔和記者根本是兩碼事;娛樂新聞和社會新聞更是兩碼事。
社會新聞基本都是真的,而娛樂新聞基本都是假的;狗仔隊不是採訪報道新聞的記者,而是蒐集素材進行創作的作家。
只要有一點點由頭,或者類似的“八卦點”,就可以創作出一條“新聞,來——比如易青和小云的車差點刮上了,就可以寫成“嚴重車禍”。
實在連由頭都沒有的,還可以自己來編。所謂有緋聞要誇大了寫,沒有緋聞創造緋聞也要寫。比如小云和易青今天的事情,要是沒有他們“昔日舊情”的資料,娛記們就會自己弄個馬甲,到網上要害的地方自己發個帖子,自稱“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然後,娛記們再在自己的本刊上發表評論說,今天本刊記者在“網上”發現一個帖子,“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稱——其實這個知情人士就是他自己。
21世紀初,中國剛剛出現各種娛樂報道的時候,許多傳統的正經報紙的記者和受害的演藝人士、老藝術家們批評指責娛樂傳媒濫發不實報道,愚弄羣衆。
當時的娛樂傳媒界有一句迴應這些指責的著名論斷——“我們之所以愚弈羣衆,是因爲羣衆需要並渴望被我們愚弄”。
這句經典之極的話封住了所有反對者地嘴,最終使娛樂八卦傳媒的不實報道氾濫到這種程度。
有需求就有供給。有供求關係就有市場。
各種不實報道之所以能大行其道,是因爲看報道的人只願意相信那些誇張的負面地消息,不喜歡看那些正常的真實的正面的東西。
一個傳媒單位如果象中央電視臺的那些主流媒體一樣,整天寫某明星如何如何努力。如何辛苦拍戲,藝術院校的學生如何刻苦學習,追求藝術——那這家媒體不出三個月就得關門。
因爲讀者就是要看某某女明星被人包養,或者曾經墮胎;要不然就是某某男明星曾經吸毒,或者酒後打人;藝術院校的美女大學生必須是天天晚上出來賣淫的妓女,而且還兼職做二奶,或者是跟導演上牀……
這樣就能使那些娛樂傳媒的衣食父母們,舒心的感嘆一句:“操,明星又怎麼樣,美女又怎麼樣,女大學生又怎麼樣?還不是騷貨。還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上!”
正所謂顧客就是上帝,現在搞娛樂傳媒地在這方面絕對敬業。通過他們的勞動使得許多心理不平衡地人羣得到了內心的安寧與平衡。這也是對和諧社會做出了一份特別大的貢獻。
而一些明星也正利用了大衆的這種心理,和媒體合作起來,製造各種人民羣衆“喜聞樂見”的新聞、緋聞,來使自己不斷的提升人氣。
當然明星自己製造的新聞,不會那麼火暴,他們會把對自己地傷害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象小云這樣就屬於有原則、有格調的造新聞,弄個車禍啊。和名導兩人一起逛街被拍到啊之類的新聞,然後自己時不時再出來“澄清”一下;然後記者們再很有默契的從她的澄清裡挑出一兩句可以吸引眼球的話,進行藝術的加工,斷章取義的“推斷”一下、猜測一下,進一步把這個新聞說地更加不堪;而後明星再出來“憤怒的回擊”一下,比如某女明星爲了證明自己沒有整過容,大張旗鼓的跑到醫院去檢查之類地……
這樣幾層遞進的傳媒運作之下,最後這條八卦就被徹底的炒起來,結果就是“雙贏”——傳媒數票子。明星懲人氣,被耍得溜溜轉的當然是“上帝”們。
……
易青從來就不相信任何娛樂新聞,他不但永不相信。永遠懷疑,而且還一向要求自己身邊的人,比如依依、孫茹這些人不要去跟傳媒勾勾搭搭的。
即便是成名前,他還是學生的時候,要是聽見那些人自稱知道什麼“內幕”的,或者繪聲繪色的描述什麼某某明星是被誰誰包的,某個院校的大學生都是出來賣的之類八卦,他都會厭惡的走開。
有好歌就買來聽,有好電影就買票看,至於唱歌的人和演電影的這個人人品是好是壞,是不是墮過胎,做過變性手術,人家是包的還是賣的,跟我有屁關係。
觀衆跟明星本來就是平等的,只不過是提供商品者和消費者的關係,偏有一些無聊的人把他們擡高了,再另有一些更無聊的人千方百計要把他們拉下來踩,其實兩種人都是被傳媒和明星耍得滴溜溜亂轉的笨蛋。
易青現在雖然不滿意小云的一些做法,但是他目前只是把小云當作好朋友,他不會去幹涉朋友的生活方式和行事作風;但是之後小云如果真的和他一起做事業了,他對小云的要求自然就會高起來了。
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易青也並不覺得小云今天這樣做有什麼不對;甚至對那位張子儀小姐這樣的人,他也只是覺得她可悲可憐,不會覺得她有什麼十惡不赦——把一個應該由全社會來負責的社會現象和社會問題,強加在一兩個人頭上要求某個明星來承擔這份社會責任,是非常不公平的事。
其實小云比起這個圈子裡形形色色的那些女明星,已經純潔的象個天使一樣了。她至少沒有到處“獻身,,或者用傷害別人的方法來炒作自己。
其實易青能看出來,小云做這些事,一方面固然是工作需要;更重要的一方面,她只是精靈古怪和貪玩。象個惡作劇地刁蠻女孩一樣,喜歡賣弄一些小聰明作弄別人,把傳媒的人玩弈於股掌之上而已。
在易青心目中,如果說依依是高貴的仙子。用靈魂來鍛就藝術理想的證道者;那麼小云就是貪玩地精靈,用她的古怪和機巧嘲弄着塵世的浮躁和庸俗。
一個是超凡脫俗,醉心藝術,即將在藝術上取得非凡成就的藝術家,一個是遊刃有餘的活躍於現實之中,能如魚得水的應付各種具體問題的娛樂圈常勝女將軍——任何一個導演恐怕都會以擁有這樣兩個超級好用的專屬女演員而自豪和得意吧?
易青想到這裡,自己扶着方向盤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這樣兩位“青女郎了真是拿百八十個明星來都不換,所謂天下英雄,無出其右不對。好象應該叫天下英“雌”,無出其右纔對。
……
車子停到了樓下。易青扶着喬帆,招呼了小云一起上樓。
小云一看依依住得地方用的還是老式地那種電梯。噘了噘嘴。
電梯到了,易青還沒按門鈴,耳朵特別好使的周媽媽已經搶先出來開了門。
沒等易青介紹,小云已經攔在他前面,跳到周媽媽面前,笑得陽光燦爛地道:“阿姨,你還記得不記得我。我是小云啊!”
周媽媽一看到她,高興的合不攏嘴,連連拍手道:“你是小云吧?整天打開電視就能看見你,你好久都不來找依依了哦!”
小云撒嬌道:“哪裡有……依依現在是國際影星了,我哪敢來打攪她,不怕被她的影迷打死嘛?”
“哎喲,瞎講,瞎講。”周媽媽一邊笑着,一邊纔剛發現喝得爛醉的喬帆。連忙道:“怎麼喝成這樣,快快快,進來進來。別在門口了。”
易素已經盡力撐着喬帆站在門口快支持不住了,好容易聽周媽媽一說,趕緊進門把喬帆放在沙發上,大喘一口氣,指着小云兇道:“死丫頭,就你會賣乖!”
小云趁周媽媽進房間轉身的一剎那,抓過易青的手指就咬,嚇得易素縮手不及,連忙看周媽媽有沒有發現小云對自己這麼親密。
小云咯咯嬌笑,沒等易青還擊,趕緊跳起來,逃到周媽媽旁邊去,大聲道:“依依!依依!我是小云啊,你在幹嗎,換衣服嗎?我進來了哦!”
周媽媽一把拉着小云,搖頭道:“別進去了。依依在給你們救下來的那個小姑娘上藥呢。唉,造孽,造孽啊!”
易青一聽,連忙站起來問道:“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
周媽媽嘆道:“從回來到現在,飯都沒吃,依依一直在給她洗澡;一身傷,還得先把傷口用保險膜紮起來才能沾水。天殺地畜生喲,誰能下這樣的手!阿彌陀佛,造孽,造孽啊!”
小云這纔剛聽懂,好奇的叫了起來道:“哎呀,易青你跟依依在外面撿了個女孩回來嗎?”
易青聽她叫的這麼大聲,還什麼撿不撿的,皺了皺眉頭。正好周媽媽轉身準備進廚房,易青抓過小云,照着她挺翹的臀部狠狠的就是一巴掌,然後威脅着瞪了她一眼。
“啪”得一聲巨響,周媽媽遲鈍的轉過身來,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咦,什麼東西破了?”
小云一臉委屈地哭相,站在易青背後不敢吱聲,等周媽媽又轉身進了廚房,才噘着嘴帶着哭聲道:“說錯話而已嘛,用不着打人吧?”
易青唬着臉道:“你還不該打?剛纔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好的不學,學人家造新聞?下次再……”
小云沒等他說完,忽然天真地望易青頭上一指,分散了他的注意力,笑道:“咦,天上一隻大象飛過去耶!”
沒等易青反應過來,咯咯笑着跑進廚房幫周媽媽開飯去了。
易青無可奈何的爲之絕倒。
不一會兒,周媽媽湯湯水水、三葷兩素的端了上來,還蒸了一大鍋米飯。
易青連忙道:“阿姨,我和喬帆吃過了。”
小云馬上扮個鬼臉道:“本來也沒有準備你的飯。”
易青兇道:“難道有你的?不請自來!”
周媽媽看不過去了,拉着小云道:“易青就會欺負女孩子,閨女不理他,阿姨再給你單下碗麪,咱們吃雞湯麪。”
小云得意朝易青揚了揚眉毛,易青哭笑不得,這個小云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別管男女老少,三分鐘搞定。
易青正拿小云沒辦法的時候,忽然旁邊房間的門一開,依依出來了。
小云和周媽媽也情不自禁的轉過身去。依依笑盈盈的往旁邊一讓,易素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只見依依背後站着一個比依依略矮几公分的,十七八歲上下的少女,羞怯的半低着頭,長長的、剛剛清洗過還帶着香味兒的一頭黑髮披散在瘦弱的肩上;長腿細腰,楚楚可憐,窈窕婀娜,清純如泉;一雙無辜純明的大眼睛如同一泓深不可測的幽怨秋水,似乎在抗拒躲避着什麼。
易青突然知道了古人爲什麼造了個詞叫“我見猶憐”,真是明珠生輝不足比其顏色,玫瑰初露不足方其清麗,其奈風流端整外,另更有,動人心處……
周媽媽疼惜的看着她手上包得嚴嚴實實的紗布和幾塊剛貼上的創可帖,心疼的問道:“你幾歲了?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阿姨幫你通知爸爸媽媽來接你好不好?”
誰知這個女孩一聽到“爸爸媽媽”,突然失控的抱住可憐的小腦袋大聲尖叫起來,一邊尖叫一邊向門口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