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銳保持這個姿勢,沒有更進一步,手掌卻已疊在她手背上。
而她的手裡,正握着槍,手指正扣着扳機。
危險,一觸即發。
“你……”蘇芊墨的聲音隱隱有些發抖,她已經準備對自己下手了,他卻突然摁住她。
他一定是早就發現了!
“鬆開手。”霍景銳的語調很平穩,好像什麼事都沒有,“乖,聽話。”
蘇芊墨沒動。
兩個人僵持着,以一個擁抱的姿勢。
她只要扣下扳機,子彈裡的注射藥劑就會射入她腿中。到時,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結束?
“無論你手裡握着的是什麼,都把它交給我。”霍景銳按着她的手背,微微用力,“傻女孩,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聽我的話,鬆手。把所有的事交給我處理。”
他低沉有力的聲音,彷彿具有一股魔力,令人心安。
“你什麼時候察覺的?”蘇芊墨緊繃的身軀稍稍放鬆,側轉過臉,問。
“從一進屋,就發現你細微的不對勁。”
事實上,早在他回來之前,他就猜到,這樣一場大戲,對方不會輕易放棄利用蘇芊墨。
“如果我鬆手……我外婆怎麼辦?”她開始有點放軟。
霍景銳盯着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信任我。”
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卻像是蘊藏力量。
蘇芊墨不禁想,她不就是在賭嗎?
與其賭陸澤曜在她自傷之後肯放人,爲什麼她不賭相信一次眼前這個男人呢?
她的手慢慢鬆開,霍景銳快速拿到那支小巧的槍。
他把槍握到手裡,眯了眯眸子,眸底劃過危險的光澤:“竟然動用了這東西。”
“你知道是什麼?”蘇芊墨疑問。
“一種新研發出來的病毒,據說這個研究所專門把病毒注入空殼子彈內,一旦中彈,就會侵害骨髓,造成癱瘓。”霍景銳站起,走向外面,“至於我的猜測準不準,還需要拿這東西去檢測。”
他把槍交給一直守在大門外面的阿鷹。
蘇芊墨也起身,慢吞吞跟在他後面,小聲解釋:“我剛剛並不是,要對你動手……”
霍景銳返回,大手一擡,隨意的揉揉她散亂的長髮:“傻瓜。”
不否認,他在給她拿退燒藥時,存心試探。
但顯而易見,她很善良。
甚至還有點傻氣。
蘇芊墨訥訥站着,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她選擇了信任他,然後呢?
“我們去醫院。”霍景銳的手不安分,又改爲摸她的臉蛋,他一雙黑深的眸子閃耀着懾人的光芒,“既然有人想要我癱瘓,我又怎麼能不如他的願呢?”
……
半小時後。
H私家醫院。
一個白大褂的老頭拿着一支試管,對坐在輪椅上的霍景銳說:“少主,你要假裝中了這種病毒,恐怕不太容易。中毒者不僅半身不遂,而且會患失溫症,體溫比平常人略低,尤其晚上更甚。”
霍景銳不耐的皺眉:“直接說,要怎麼做才能引人上鉤。”
區區一個陸澤曜,不足爲患,但背後的那個人,藏在暗處,他一定要揪出來!
白大褂老頭爲難的搔搔頭:“除非,少主你真的中毒。”
說完他又補上一句,“極少量就行,不會癱瘓,只會失溫。一個月後我給你注射一劑新型血清,就能完全清除掉。”
霍景銳沒再多問,顯然十分信任這個老頭:“行,就照你說的做。”
蘇芊墨躺在一旁的病牀上,她高燒不退,已經撐不住昏昏欲睡。
霍景銳回眸,看她病中仍緊蹙眉頭,眸光不由柔了下來。
“少主,這女娃……”白大褂老頭嘿嘿一笑,曖昧的擠眉弄眼,“就是爲了她?少主這回是真栽了?”
“閉嘴。”霍景銳毫不留情的驅趕他,“去準備注射,別在這叨叨。”
白大褂老頭笑眯眯的,一點也不覺得被罵難爲情。
他家少主,可是他看着長大的。
他還從來沒看過他對一個人這麼緊張和在乎。
……
蘇芊墨醒來的時候,溫度已經逐漸退下去。
她一清醒,就奮力想起身,急問:“有我外婆的消息了嗎?”
太久沒進食,身上沒力氣,她眼前一黑,又跌躺回去。
“給我好好躺着。”霍景銳就在牀邊,他依然坐在輪椅上,面色蒼白,說話的氣息也有點淺,“你外婆沒事。我的人已經找到她,現在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真的嗎?”蘇芊墨欣喜若狂,掀被就要下牀,“我要去見外婆!”
“你暫時不能去見她。”霍景銳伸手想按住她,但又收了回來,只淡淡道,“事情還沒了結,你出去就會有人跟蹤你。你可以和你外婆通話,用這個手機。”
他指了指牀頭的一個新手機。
從頭至尾,他絲毫不碰觸她。
蘇芊墨急於確認外婆安好,沒察覺不對,急忙拿起手機:“我該撥什麼號碼?”
霍景銳報了一串數字。
她迅速打過去,果然是外婆的聲音!
她連珠炮似的問外婆好不好,問她有沒有被嚇到。
幸好,外婆當時昏睡,被救出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並沒有受驚嚇。
霍景銳看她重展笑顏,默默轉動輪椅,離開病房。
蘇芊墨掛掉電話,才發現他不見了。
咦?
這麼低調的存在感,不太像她認識的霍景銳啊!
“蘇小姐,你好。”
病房外,一個白衣護士敲門進來,圓潤可愛的臉上笑眯眯的,“我叫顧圓圓,霍先生讓我來照顧你,你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哦。”
一邊說着,她一邊把手裡的托盤端過去,“你熱度剛退,還很虛弱,先喝點粥。”
“謝謝,我自己來。”蘇芊墨接過粥碗,“你知道霍先生去哪了嗎?”
她還沒好好謝謝他。
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回外婆的?
陸澤曜後來肯放人了?
白衣小護士搖頭:“霍先生只交代,讓你好好休養,其他一切事情他會處理。”
“哦……”蘇芊墨有點摸不着頭腦。
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但她又說不出是什麼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