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回吾身邊

聆風殿。

這裡是風舞的處所,照理說,一名寵妾的殿閣就算不是熱鬧非凡,至少也是下人成羣。可這偌大的殿堂之上,此時卻是一片黑暗悄無聲息,靜得詭異。

當風舞剛從金娜的金陵殿回來邁進大殿的那一瞬間,便驟然蹙起了眉頭,神色凝重的駐足於門前。

目光掃過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卻完全沒有看出什麼異樣,而就在此時,身後原本大敞着的大門,卻是突然間‘嘭’的一聲關了起來,讓她頓時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闔門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之中迴盪,顯得十分駭人,不過令人意外的是,那個看上去柔弱膽怯的風舞竟是沒有露出絲毫的恐慌,黑暗中的她反而有着令人出乎意料的鎮定。

忽的,風舞的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流光,隨即她便對着前方的一片黑暗開口說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到訪,還請現身相見。”

既然製造了這樣的環境,自然是有不能夠讓別人發現的事情要做,而那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人並沒有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對她動手,也就是說這個人有事找她,至少暫時不會傷害她。

如此,她倒不如試探一番,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待到她的話音一落,只聽‘噗’的兩聲,黑暗之中便突然出現了兩團赤紅的火焰。火光驅散了黑暗,同時也讓一道暗影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人,一個全身都被黑色長袍籠罩住的人。

從身形上看,雖然這人的身材顯得有些纖細,但是卻不難看出他是一名男性。只是,風舞對這個人的氣息完全沒有印象,她可以確定,她之前完全沒有見過這個人。

既然她沒有見過這個人,也就是說這個人找上她絕不會是私人恩怨,原因只會是受人指使。而這種人會做的只有兩種事情,一是殺人,二是傳遞信息。如果是後者那還好,若是前者的話……

“你是什麼人,是誰派你來的?”風舞雙眸淺眯,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凌光,沉聲問道。低沉柔軟的聲音暗藏着一絲殺機,只要這人稍有異動,她便會以命相搏絕不留情!

不過,對方的目的似乎並不是第一種。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話音一頓,一瞬間,風舞似乎看到了一雙火紅的眼睛。這時話音再次傳了過來:“主人的計劃已經開始啓動了!”

“主人……”風舞略微沉吟一番,驀地發出一聲低呼,雙眸頓時一片清明。收斂了身上的敵意,對着那黑袍人認真的問道:“那我該做些什麼?”

黑袍人似乎是料準了風舞會如此問道,因此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只是沉聲說道:“你只要繼續擾亂她的注意力就好,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在她注意到主人的計劃之前,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壞了主人的計劃,後果你知道會如何。”

風舞面色一沉,眼中一片黯淡。她自然知道破壞了主人的計劃會有什麼後果,到那時,她的下場只會是被捨棄,甚至是身首異處。可是爲了那一份卑微的感情,她卻依然願意去冒這個險。

當風舞再擡首時,卻發現已經沒有了那黑袍人的蹤影,只餘那兩團火焰漸漸地在空中焚燒殆盡……

與此同時妖月殿中,原本正在假寐的千凝突然睜開了雙眼,赤紅如血的瑰麗雙眸中忽的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發現千凝的異狀,一直做在旁邊注視着她的彌月頓時上前問道:“怎麼了?”

看了一眼身旁滿身邪魅的男子,千凝邪肆的一笑:“沒什麼,只不過是一直蛾子飛了進來。”

“蛾子?”彌月眉一挑,向四周看了看,這偌大的殿堂連一隻螞蟻都沒有,又哪來的飛蛾?不過頃刻間,彌月的眼中便閃過一絲瞭然。如千凝那般邪肆的一笑,說道:“你們人類不是有一個成語叫做‘飛蛾撲火’麼?”

千凝傲然一笑,眼中閃爍着鄙夷的笑意:“沒錯,所以……”

她只要等着那隻蛾自己送上門來就好了!

“王上,金將軍協女求見。”

忽的,門外傳來百綠通報的聲音,聞此,彌月頓時皺起了眉,隱含怒氣的抱怨道:“這個金娜,還真是不讓人消停!”

看着彌月一副頭大的樣子,千凝不由戲謔的笑道:“怎麼,那個金將軍就那麼難對付?”

彌月搖搖頭,嘆道:“也不是那個意思。金泓本體爲九尾貓妖,實力強勁,有勇有謀,是我的得力助手。因爲重視金泓,所以對他的女兒金娜也是百般縱容,不過這個金娜卻仗着他父親的名望總是給我找麻煩!”

說道最後,彌月的語氣中已滿是氣憤,顯然對金娜十分的不滿!不過他的這一番話語也讓千凝明白了他的心思。讓彌月頭疼的原因,無非是不想因爲金娜的緣故而和金泓鬧僵。

“這個金娜,定是在他面前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就算金泓知道那些話多半是添油加醋的,他就算是爲了面子也不會輕易罷休!”一邊是他喜歡的人,一邊是他的重臣良將,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可叫他如何是好?

“王上?”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百綠詢問的聲音,而就在彌月躊躇猶豫之時,卻聽千凝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的話音在耳邊響起:“叫他們進來。”

聽到千凝的聲音,彌月和門外的百綠同時一怔,待到彌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妖月殿的大門已經被從外推開。

先是一名身着暗金長袍,年紀看上去與彌月不相上下的英俊男子,踏着穩健有力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這人英姿颯爽,隱隱散發出一種久經沙場的迫人殺氣。很顯然,這人便是那金泓大將軍。

跟在他身後走進來的便是面色有些不好的金娜,她不情不願的跟在金泓的身後,在看到了前方的千凝之後,她的臉色便又黑了幾分,最後乾脆就撇過頭不再看前面。

待到兩人走到主位前不遠的地方,他們便一同對着彌月單膝跪下,問安道:“臣/臣妾參見王上,王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彌月淡然道。此時的他完全看不出方纔的憂鬱和躊躇,就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一般泰然一身,王者之風盡顯無遺。也就是這種氣質,纔不會讓旁人只沉迷於彌月的外表,而是真真正正的臣服於彌月這個人。

得到了彌月的允許,兩人便從地上站了起來,站起身後,金泓便將目光投向了彌月身邊的那名女子身上。

映入眼中的女子容貌堪稱絕世,饒是他這種心中擁有摯愛的人也爲其驚豔,不難想象她能夠給其他男性帶來怎樣的殺傷力。意念掃過,金泓在她的身上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能量波動,她就像是一杯毫無雜質的清水讓人一目瞭然。

當然,金泓絕不會愚蠢的認爲她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往往這種最讓人覺得不可能是他的人才是最讓人懷疑的,而通常,這種人也是最可怕的。

想到金瑤的話,金泓的目光中不由得染上了一抹肅重。不僅僅他看不透這個女人,就連可以卜算天命的金瑤都看不透的她,這樣的一個人,他不得不謹慎起來。

“金卿,你不遠千里的來到我這裡,所謂何事啊?”金泓從起身之後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千凝的身上,他的目的根本就是一目瞭然,但彌月又豈會自己提及此事,所以彌月便明知故問道。

以金泓的才智,自然能夠明白彌月的心思,不過他可不打算就這麼讓彌月輕易的繞過去。收回落在千凝身上的目光,金泓看向彌月,字字鏗鏘的說道:“王上,小女金娜被傷的事情都已經傳到我金曜領了,臣自然不能無動於衷!對於此事,還請王上給臣一個說法!”

彌月面色一沉,雖然知道金泓不會這麼輕易的作罷,但是沒想到,他一上來就是如此直接的討說法。說到底,金娜雖有陷害千凝的心,但並沒有對千凝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如此便砍了金娜的雙手,確實是有些過火,而且金泓這麼說,完全是在告訴他,事情已經傳了出去,讓他就這麼算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眉頭一簇,彌月看了一眼完全不打算妥協的金泓,心中頓時有些窩火,看了看身邊慵懶而美麗的人,彌月一狠心,對着門外喊道:“百綠!”

彌月的話音一落,門外便走進來一道翠綠的身影。原本在門外候着的百綠緩步走了進來,對着彌月千凝還有金泓盈盈一拜,隨即銀光一閃,突然出現在她右手中的匕首就狠狠地朝着左手砍去!

眼看就要血光四濺,可就在匕首即將碰到百綠的皮膚上時,百綠的動作確實驟然停止。百綠就彷彿被定身了一般,任她想如何移動,身子都不聽使喚的僵在了那裡。而此時,卻聽一道宛如天外來音的慵懶話音在整個大殿中響起。

“百綠,我允許你這麼做了麼?”

一道清幽而慵懶的話語,卻是莫名的帶上了一股十分強烈的壓迫感,就彷彿頭頂上驟然壓下了一座龐大的山巒一般,令人心驚膽顫大汗淋漓。金泓和金娜均是心中一驚,若非百綠此時被定住了身形,怕是要和金娜一樣渾身打顫了。

“自作主張。”千凝瞥了彌月一眼,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看向前方不遠的兩人。目光掃過那躲在金泓身後的女人,千凝冷笑一聲,隨後便將目光移到了金泓的身上,邪笑道:“金將軍,是我讓百綠動的手,這個說法,你打算怎麼向我討呢?”

金泓張了張口,可是莫名的,在千凝那雙赤色瞳眸的注視下,他竟是完全說不出話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行走在荒漠中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桌豐盛的美食卻不敢吃,因爲他害怕等着他的是一個陷阱!

而此時的金泓就是那個旅人,即便他此時沒有察覺到,但是馳聘沙場所歷練出來的敏銳,卻是讓他直覺得感到了危險的存在。

不過,金娜卻沒有這一種敏銳。被千凝這麼一激,金娜便完全忘記了金瑤的囑咐,又見金泓毫無所動,她便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厲聲道:“我要你一雙手!”

“金娜!”

“你放肆!”

金泓與彌月的話音同時響起,如果是金泓的一臉陰沉,那麼彌月就是震怒了。本來就十分不痛快的彌月,此時完全被金娜這個不識時務的女人挑起了怒火。

然而金娜卻仍是不知收斂,指着千凝,尖銳的喊道:“明明就是她的不對,難道你還要包庇她嗎?”

彌月雙目一眯,紫色的眼眸中頓時劃過一道凜冽的殺機,而就在彌月動手之前,金泓卻一把將金娜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冷聲喝道:“你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爹!”

金泓一瞪眼,心中也來了火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彌月已經動了殺機,但是她這個女人卻仍是不知死活的火上澆油!

就在他想狠狠地教訓金娜一番好讓她老實的閉嘴時,卻聽一道宛若地獄魔音的話音如同電流一般傳入了他的腦中。

“金娜。”千凝左手撐着下巴,右手則按住意欲動手的彌月,如同君王一般,輕蔑的望着金娜,冷冷的說道:“不要說什麼對與錯,在這個世界,唯有實力纔是道理。上一次是砍了你的雙手,如果我高興,這次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而你,可以向我討說法,就算是報復我也行,只要你有這個實力!”

在這個世界呆久了,千凝已經徹底擺脫了現代社會的約束,將自身的傲氣發揮得淋漓盡致。就算她錯了那又如何?在這個世界實力就是一切!

不服?可以!只要你有那個實力!

千凝的話音不大,但聽在金娜和金泓的耳中卻宛若雷鳴,震得兩人一陣頭暈目眩,實力尚不如金泓那般強大的金娜,更是氣血翻騰幾欲暈倒。原本的不服氣,頓時在千凝的一番話語中被徹底打消,餘下的只剩滿目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這、這不可能!”明明是一個在她身上感覺不到絲毫能量波動的人,此時的一番話語卻讓她受到如此強烈的影像,這就像是一個嬰兒赤手空拳打倒了一名手握兵器的壯漢似的,叫人怎麼也無法相信!

而就是這種無法相信,促使金娜做出了一個十分不明智的決定。瞪着眼睛,金娜直指座上的千凝,聲音尖銳刺耳的吼道:“你!站出來,我要和你決鬥!”

千凝的目光一凝,滿身赤紅的人徒然散發出了一個攝人的冷意,饒是一旁的彌月都感到了一陣寒意。

“你可知決鬥的意義?”如同利劍般的冰冷目光落在金娜的身上,千凝姣好的朱脣中毫不留情的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生死決鬥,不死不休!”

“廢話少說,你……”

“住口!”“金娜!”

又是兩道制止的話音乍然響起,可那兩道話音剛落,金娜的話語聲也戛然而止,而隨之而來的,卻是“嘭”的一聲巨響!

原本正張狂叫嚷的金娜竟像是突然被抽去了靈魂一般,砰然倒地!

金泓臉色一變,飛速的抱起金娜上半個身子,一探之下,竟發現金娜已經全然沒了氣息!就這麼一瞬間,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如此輕易的變成了一具死屍!一驚之下,金泓竟是完全愣在了當場。

而造成這一切的千凝,此時卻是好無所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金娜一眼。她的目光,此時正望着門外,似乎在等着什麼。

因爲在剛纔,出聲阻止金娜的,除了金泓,還有一個女子。那個清雅而低沉的話音,莫名的引起了千凝的興趣。

須臾間,一道墨色的身影便閃身進入了大殿之中,直到金娜的身邊方纔定住腳步。這名一身墨色的女子,正是金瑤本人。顧不得什麼禮節身份,金瑤連忙俯下身查探金娜的狀況,在探到和金泓所得同樣的結果之後,她的臉色也是一沉。

而在這時,金泓卻是猛然回神,渾身殺意暴漲!這讓金瑤不得不連忙按住金泓,並投去一個不贊同的目光。被金瑤阻止住的金泓,在接收到金瑤的目光之後才略微清醒過來,勉強的按耐住了心中的憤怒。

“瑤兒……”金泓皺着眉頭輕聲喚道,此時的他,只是一名不知所措的父親。

金瑤此時的面色顯得有些懊惱,有些沉重。她在後悔,後悔不應該在明知道金娜面臨死劫的情況下,還讓她跟着金泓來到這裡。

沉吟間,金瑤擡眼看向金娜命中的劫數,然而在望到那一雙赤紅如血的雙瞳時,她的腦中卻猛然間閃現出無數的畫面,整個人瞬間怔住!而在同一時間,千凝的目光中也閃現出了一抹別樣的光彩。

一瞬萬年,當金瑤再次回過神之後,竟覺得時間彷彿經過了無數個世紀。而再一次看向座上的那一名美麗絕世的女子是,她萬年不變的平靜臉龐上,竟是忽然綻放出了一抹如花笑顏!

“吾主,瑤光好想你!”

金瑤此番話語一出,出了千凝意外,在場的彌月、金泓、百綠還有在門外偷看的藍耶均是一陣訝異,完全搞不明白這金瑤究竟是怎麼回事。幾乎可以媲美那個有名的萬年殭屍臉冰玹的她,竟然會如此的笑,這不比夏雪冬雷還更令人驚訝麼!

“瑤兒,你怎麼了?”金泓皺着眉頭,憂心忡忡的說道,若不是見千凝不像有做出什麼舉動的樣子,他甚至都要以爲,金瑤被那個女人操縱了。

聽到金泓的聲音,金瑤便轉過身來對着他嫣然一笑。而她這麼一笑,突然讓金泓眼前一亮,此時的金瑤就好像是被補全了缺失的靈魂一般,整個人竟是頓時生動了起來,他竟然覺得,這樣纔是真正的金瑤,以往的金瑤,一直都是不完整的。

揚着清雅的笑容,金瑤緩緩地說道:“父親,我本是真神身邊的靈寵,因經數世輪迴記憶早已被封存在靈魂深處,唯有再見吾主真神之時才能夠想起了。如今我終於想起來了,我本名瑤光,而我的主人便是她!”

望着千凝,注視着千凝那雙在她面前永遠都是充滿着寵愛的雙眼,金瑤的心中有着說不出的依戀。已經過了太久了,久到讓她已經分不清,她等待的究竟是那個人,還是這位永遠都對她這般寵溺的主人了!

金泓沉默不語,似乎在考慮着金瑤的這些話,雖然他很想懷疑,可是這千萬年來對金瑤的瞭解,卻讓他無法不接受這個事實。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你所說的真實,究竟是什麼意思?”

收回落在千凝身上的目光,金瑤看了千凝身邊的彌月一眼,隨後對金泓柔聲的解釋道:“真神,便是世人所說的創世主。主人與那些修煉成神的人不同,她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是能夠真正的操縱天下萬物君臨天下的人,所以才尊稱主人爲真神。”

“創世主?”金泓發出一聲低呼,百綠和藍耶更是驚訝的用手捂住了嘴巴,就連彌月也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千凝。

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金瑤的話卻從未有一句是錯的。而這樣,那些令他們想不通的事情也就能說的過去了。

比如,她能夠不用做出任何輔助動作,就可以輕易的操縱一個人的行爲;比如,她能夠完全的隱藏自身的實力,甚至連存在感都能夠徹底的抹去;比如,她能夠完全不動聲色的輕易抹殺掉一條生命!

可是,即便事實就是如此,有時候人們還是難以接受!就像此時,即便衆人已經知曉且已經相信,卻依舊無法平復自己驚異不定的心情一般。

不過,此時千凝可沒有理會他們那些心思,目光只是看着金瑤。略微坐直身子,千凝用一種極爲輕柔而低緩的聲音說道:“歸否?”

聽了千凝的話,金瑤的心中不禁動容。時至今日,千凝依舊顧及這她的心情。明明已經放縱了她這麼久,如今卻依然給她選擇的餘地。而這也更加堅定了金瑤要回到千凝身邊的決心。

金瑤剛想開口應答,卻猛然起了什麼,轉頭一看,卻見金泓正一臉複雜的看着他。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有看了看他懷中的毫無氣息的金娜,僅有猶豫了片刻,最終對千凝開口道:“主人……”

就算分開了數不清的時間,但是對對方的瞭解卻不會減少。千凝自然知道金瑤想說什麼,瞥了一眼金泓懷中的人,千凝最終點了點頭。

見千凝的動作,金瑤頓時一喜,隨後便有些激動的看着金泓懷中的金娜。金泓就算再笨也能夠看出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是什麼意思。和金瑤一樣看向懷中的金娜,只是他卻顯得有些懷疑,難道已經沒了氣息的人,真的能夠再活過來麼?

可是,奇蹟就這麼發生了!

就在他剛看向金娜的時候,就驚異的發現金娜的眼睛動了一下,雖然微弱,但是他卻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了金娜的氣息。不過,片刻間金娜的身體竟然開始縮小,一陣金光之後,金娜竟是變成了一直巴掌大小的金色小貓,而本應有六條的尾巴此時卻只剩下了一條。

而這時,卻聽千凝平淡的話音從旁響起:“這隻小貓的命我還給它,但是修爲我不會幫它恢復。另外,我消掉了它的記憶,這樣你也好從新教教它,你看怎麼樣,金將軍?”

金泓沒有說話,但是點了點頭,對千凝的話並沒有什麼意義。其實,在他認爲,對金娜來說這是最好的結果。以前的金娜雖然有些刁蠻任性,但本性還算善良,可因爲愛上了彌月,她才漸漸變得暴躁,變得極端。得不到彌月的愛,她只是變得更加瘋狂,這樣的一生只會是一個悲劇,能忘了也好。

此時,卻聽千凝的話音再次響起:“瑤光,該回到我的身邊來了。”

金泓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金瑤,看着她眼中對千凝的依戀,繼紅不由輕嘆一聲。以前他沉浸在失去摯愛的沉痛中而忽略了身邊的人,而當他注意到的時候,一個女兒被打回原形,一個女兒此時又要離她而去。此時的他,說不出的感慨。

這時,一直纖細白皙的手突然搭在了他的手上,當他擡頭望去,便見金瑤正深深地望着他。如百花綻放般的一笑,金瑤誠摯的說道:“父親,你是我唯一的父親!”

金瑤的意思,他懂。無數此的輪迴,他卻是唯一。

話落,金瑤便化身爲一道漆黑的流光,直直的落入了千凝的懷中。待到黑芒散去,人們所看到的,便是一直額帶金蓮的黑色九尾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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