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未來

金泓看着千凝懷中的金瑤,復又看了看千凝的表情,最終無力的嘆了一聲,隨即向前一步,單膝跪了下來:“這位姑娘,既然瑤兒任你爲主人,那麼就請你,日後善待於她,在下感激不盡!”

金泓個性剛硬,有時候更是十分的頑固,雖然從稱呼上看,他並沒有完全接受千凝是創世主的說法,但能做到如此,卻已是極大的妥協了。

看了他一眼,千凝輕輕撫摸起金瑤柔順黑亮的毛髮,脣邊漸漸溢出一抹柔美的淺笑。那笑容中充滿了柔和與溺愛,讓一旁註視着她的彌月頓時沉溺其中。

“放心,我比你還要疼愛她。況且……”千凝話音一頓,指尖輕輕搔着小黑貓脖子上的毛髮,惹得小傢伙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看着金瑤的樣子,她便又是嫣然一笑,隨後方纔幽聲道:“她是我的眼睛,沒有人會不珍惜自己的眼睛!”

“如此,小女就交給姑娘你了。王上,恕老臣先行告退。”聽千凝如此說,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對着彌月一低頭,便起身朝外走去。而在他即將跨出門檻的時候,卻聽身後又傳來了千凝的身影:“金將軍。”

“姑娘有何事吩咐?”停住腳步,金泓眉頭一蹙,心中有些微惱,這人還想做什麼?將懷中暫時陷入昏睡的金娜緊緊地摟在懷中,他聲音略顯冷硬的轉過身問道。

見金泓的態度,千凝自然明白,金泓雖然對她沒有什麼恨意,但是也沒有什麼好感。畢竟,金娜會有現在的下場都是由她造成的。殺了人家的親人,就算將人救活,存在心中的芥蒂卻是沒辦法輕易消失的。

不過千凝也不在乎,金泓對她來說,充其量也就是彌月的下屬,金瑤這一世的父親,跟她並無多大的關係。所以金泓的態度如何對千凝來說並不重要,只要他能夠在某些時候起到作用便夠了。

比如,此時。

慵懶的一笑,千凝一邊撫摸着金瑤的毛髮,一邊富有深意的望了彌月一眼,這纔對金泓說道:“金將軍,若得空的話,就留意一下整個妖界的動靜,以防老鼠作祟。”

金泓略微一怔,忽的想到了什麼,對着千凝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出了妖月殿。藉着這個時機,百綠也跟在金泓身後走了出去,只留下千凝和彌月兩人,外加化作小黑貓的金瑤。

看着千凝悠哉的模樣,彌月並沒有多問,千凝自然會有打算,而他也不需要擔心。他向來沒有多大的野心,也沒有什麼稱霸六界的想法,但是若有不想活的撞上來,他也不介意給他們一個痛快。

至於千凝是不是什麼創世主,那都不重要,他喜歡的是千凝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份。她的驕傲,她的張狂,她的霸道,每一種都如同毒藥一般讓他着迷上癮!

“喵嗚~”

一道甜膩的貓叫聲使得彌月的視線從千凝美麗的臉上移開,落到了此時正舒服的窩在千凝懷中的黑色小貓身上。看着這貓兒的樣子,彌月當真難以將那冷淡至極的金瑤和此時在千凝懷中撒嬌的這隻貓聯繫在一起。

在千凝懷中的小貓似是極其享受的眯着眼睛,時不時的用自己的小腦袋磨蹭着千凝手臂和前襟,這樣可愛的舉動,還惹來了千凝愛憐的撫摸,讓彌月好生嫉妒!

可是他身爲妖王,總不好和一隻小貓爭寵吧,更何況,這隻貓還是隻母的!不好發作的他,只得在一旁吃乾醋!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千凝一回頭就看到了彌月那張寫滿了不爽的臉。忍俊不禁的一笑,千凝不由調侃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什麼味道?”彌月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沒聞到啊。”

“你再仔細聞聞。”聽了千凝的話,彌月眉一皺,特意吸了吸鼻子聞了一圈,但是仍是什麼都沒有聞到,而看到他這邊樣子,千凝終於忍不住的笑道:“有,好大的酸味兒!”

聽到這,彌月終於反應過來,千凝根本就是在取笑他!彌月頓時一陣羞惱,可看着千凝燦爛如花的笑顏,那一絲的羞惱又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幽紫的眸子中流光一閃,他的脣邊頓時揚起一道邪魅的弧度。

頃刻間,彌月竟是趁着千凝大笑之際,一舉攻陷了千凝的雙脣,片刻的輾轉吮吸之後,在千凝還沒動手之前,連忙的退到了一邊,像一隻偷腥的貓一樣在那兒竊笑不已。

不過他似乎又忘了樂極生悲的道理,還沒等他笑完,他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化作黑貓的金瑤,竟是毫不留情的在他的指頭上一咬,雖然沒有流血,可貓妖牙齒的尖銳程度又豈是說笑的?這一下子,可是讓彌月嚐到苦頭了。

至於那位敢對一界妖王‘動口’的小黑貓,揚着脖子,踏着高傲的步伐,那是相當大搖大擺的回到了千凝的懷裡,而那雙金色的貓眼卻是一直盯着彌月,時不時還呲着牙,好像在說:你要是再敢佔主人的便宜,就別怪我嘴下不留情!

看得千凝和彌月一陣汗顏。

彌月偷偷瞥了千凝一眼,見她並沒有動怒的跡象也就鬆了一口氣。不過看千凝懷中的金瑤,他的怨氣又來了:“你還真是寵她!”

“我說過了,沒有人會對自己的眼睛不好。”寵溺的摸了摸金瑤的小腦袋,千凝柔聲道。

見千凝如此,彌月似乎明白了什麼,挑眉說道:“是因爲她能卜算未來的能力?原來她的能力並不是遺傳自她母親,而是從以前就擁有的。”

“你們一直都認爲她是通過卜算得知未來之事的?”千凝眉一揚,問道。

“難道不是?”沒想到千凝會這樣問,彌月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然。忽然想到,金瑤從來都沒有在人前進行過什麼卜算的行爲,即便是在他面前,也從來都是張口就說。

他一直都以爲金瑤是算過了才和他彙報的,但是今天聽千凝這麼一問,這才覺得事情也許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這時,便聽千凝緩緩說道:“瑤兒並不會卜算,她能夠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是因爲她能看得到。一個人的未來,就如同真實的景象一般在她的眼前展現,不過前提是,她願不願意去看。”

“原來如此,金瑤應該就是因爲看到了金娜會死亡的未來才從萬羅殿裡出來的,而她的出現,也使得你改變心意救活了金娜,從而改變了金娜的命運。”彌月略微感慨的說道,他終於瞭解到,金瑤的預知爲何會如此的準了,親眼所見的未來又豈會不準。

不過,這未來,還真是輕易就能夠改變的東西。他知道,有時候一個細小的念頭就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未來,但是沒想到,別人的一個舉動也能夠改變另一個人未來的命運。

似乎瞭解到了彌月的想法,千凝也是若有所思,看着懷中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的金瑤,千凝不由緩緩地說道:“是啊,未來這東西,當真輕易就會變的。”

“知道瑤兒爲何會與我分開麼?”千凝看了彌月一眼,見彌月正等着她說話,便將目光放到了遠處,她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過去:“在很久以前,她愛上了一株有靈性的小草,確切的說,她是愛上了未來能夠化成人形的草精。她經常跑到那株小草的旁邊,去看看小草有麼有修煉成精,那時,充滿了期待的她看上去十分快樂。”

“不過,未來總是瞬息萬變的。”輕聲一嘆,千凝的聲音中似乎染上了一抹無奈,撫摸金瑤的動作也愈發愛憐起來,她柔聲道:“因爲那是世界剛成型不久,空間尚不穩定,天災不斷,一場天火便將那株小草徹底的焚燒殆盡,連一點的碎片都沒有留下。但是瑤兒卻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覺得,只要她耐心的等,那草精終有一天會從新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她離開了我的身邊,選擇不斷的在妖界輪迴,等待草精的出現。”

“難怪以前不論我怎麼引誘她,她都無動於衷,原來她是心有所屬。”彌月看了看已經在千凝懷中睡着了的金瑤,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千凝的話音讓彌月心下一驚,他連忙收斂神色煞有介事的改口道:“我是在感慨,沒想到在她身上還有着如此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彌月古怪的樣子,讓千凝不由得笑了出來,雖然知道他是在裝模作樣,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瞪他一眼也就罷了。

見千凝沒有追究下去,彌月是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他以前的風流史被千凝知道。雖然千凝不一定在乎,不過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他總是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她看。至於以前那些風流事,還是隱瞞着的好。

未免千凝再問什麼,彌月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是創世主,你自己不能看到未來麼?”

“以前是可以,不過,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將這個能力封印了起來。”千凝淡淡的搖搖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爲什麼?”但是她這一番話,卻是讓彌月不明白了,他瞪大了眼睛,驚異不定的問道:“能看到未來,阻止災難的發生不是很好麼?爲什麼要將這個能力封印起來呢?”

千凝搖搖頭,說道:“你也看到了,金瑤的一句話就輕易的改變了金娜的命運,可被改變的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未來,如果我出手干預,那麼整個世界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世界的平衡將毀於一旦。”

“原來是這樣。”看着千凝那一雙赤紅的眼睛,在初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覺得這雙瑰麗的雙眼彷彿能夠看透世間的一切,那樣的美麗奪目讓人着迷。緩緩地湊近,彌月不由自主的說道:“那麼,現在的你能看到什麼?”

千凝一挑眉,脣邊溢出一抹淺笑:“你想知道?”

彌月點點頭,見此,千凝便對他招招手,示意他湊過來,待他傾身向前,千凝便將額頭抵住了彌月飽滿的額。霎時間,大片的景象便如同潮水般涌入了彌月的腦海之中。

戰爭、殺戮、各種醜陋不堪的嘴臉、淫靡不堪的景象盡顯與眼前,痛苦、悲傷、絕望的哀號、以及痛徹心扉的悲鳴都如同真實的聲音一般迴盪在耳邊……

彌月眉頭緊蹙,心情萬分沉重。這樣的景象和聲音太過刺激他的心神,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所看到的竟是堪比地獄的情景。

“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我創造的世界。”千凝透過窗子遙望遠方的天空,眼中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情緒:“骯髒污穢,痛苦不堪,充滿了負面的情緒,這樣的世界,總是會讓我有一種想要將一切都毀掉的衝動。”

“但是你沒有那麼做。”彌月的目光中浮現出了一抹憐惜,他此時竟是希望,千凝不是什麼創世主就好了,那樣她便不用承受這些,這一切太過沉重了。

“是啊,我沒有那麼做。毀掉了又能怎麼樣呢?重新創造一個世界,還會是這樣。所以我毀了自己!封印了自己所有的能力甚至是記憶,讓自己不斷的輪迴,想要擺脫這一切令我厭惡的事情!”

彌月心中已經,一時間,竟是難以自制的將千凝擁入了懷中,彷彿生怕千凝在做出什麼傻事來。

感覺到了彌月的擔心,千凝的脣邊綻放出了一抹如花笑顏,心中流淌過一絲暖意。輕輕地拍了拍彌月擁着她的手臂,她柔聲說道:“放心,我不會再繼續下去了,因爲我已經找到了值得我珍惜留戀的東西了。”

見千凝臉上的笑容,彌月漸漸的放鬆了下來,但是擁抱着千凝的手臂卻並沒有鬆開。貪戀着此刻的溫馨,彌月不由問道:“我,算不算是讓你留戀的其中之一呢?”

“你?”千凝望着彌月一臉期待的模樣,不由得一笑。而就在此時,彌月卻突見千凝的臉色一變,整個人突然從他的懷中掙出來,神情肅穆的說道:“人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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