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失神間,一陣熱烈而急促的琴聲猛然間響起。人們還沒來得急尋找到那奏琴的人,就看臺上那幽藍的身影舞動了起來。?
她雙臂一揮,那長綢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飛揚了起來。瑩藍色的長綢在陽光下閃爍着瑩亮的光輝,宛如兩條翩然起舞的靈蛇。而女子輕柔舞動的身姿,更是柔美至極。隨着激烈的琴聲,她猛烈的揮舞着那藍色的長綢,藍色的長綢如水波一般在她的身前盪漾,看得衆人眼花繚亂,滿眼驚豔。?
忽的,她雙臂一展,閃着瑩藍色光華的長綢頓時向兩邊伸展開來。直到那長綢與她的雙臂持平,人們這才意識到,那二十米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長度。普通人若是想將近七米的長綢推出去而不中途下落,便已是十分困難,而這二十米的長綢在她的手中卻是如此輕易的被推了出去,而即便已經完全水平長綢也沒有絲毫下落的趨勢。?
這女子莫不是用了什麼功法??
就在衆人心中驚豔且疑惑的同時,卻見那女子漸漸地旋轉了起來,開始緩緩地,而逐漸的開始加快了速度。一雙修長而纖細的手臂一上一下揮舞着,隨着手臂的揮動,藍色的長綢也開始如同波浪一般上下的浮動起來。而在旋轉的同時,圍繞在她身邊的長綢就如同一朵綻放在夕陽之下的藍色蓮花,清麗脫俗,美輪美奐。?
忽然間,就在衆人震撼的目光中,她就那樣旋轉着浮上了半空。旋轉舞動,藍色的長綢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度,宛若流光。她身姿翻轉,向一旁翩然飛去,忽的凌空一翻,又再次扶搖直上。此時的她,那翩然的身姿真真就是那天宮中飛舞的仙子,夢幻絕美。?
就在她上升到最高處時,原本熱烈的琴聲頓時變得柔和起來,宛若緩緩流淌的溪水,沁入心脾。而此刻,本是赤紅的光芒突然間暗淡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則是朦朧迷離的銀華,那是月光。映着銀色的月輝,女子緩緩地下落,兩道長綢就像是一雙羽翼在她的身後飛舞着。?
日落月出,好似世間的一切喧囂在此歸於寧靜。?
如同凌波仙子降臨的少女緩緩落地,單手一揚,不似先前的有力,卻依然讓那長綢水袖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圓弧。藍綢落下,少女的容貌再一次展露在衆人眼中。銀色的月光爲她絕世的面容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華,卻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夢幻朦朧。?
先前以爲她的舞動太快,長綢也擋去了人們大部分的目光,而此時卻能清楚的看到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神情。一個挑眉,一個眨眼,一個勾脣,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在人們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勾魂奪魄,彷彿一根羽毛,不斷的挑逗着衆人的神經,動人心絃。?
藍衫飛揚,青絲凌舞,長綢水袖隨着她的手臂翻飛舞動。月光之下,她美得不可思議。不管是慕名而來,亦或是來看熱鬧的,所有人都在此陷入的癡迷於沉醉。就連先前對這所謂的‘第一花魁’十分不屑的居意,此時都是滿臉的震撼。?
音落,舞止。少女淡淡而立,翩然出塵。?
“啪啪啪。”?
驀地,一陣掌聲從二樓傳來。這一陣掌聲霎時驚醒了在場的衆人,隨之而來的便是震耳欲聾的掌聲與歡呼聲。?
“千凝小姐果然是風姿卓越,才藝超絕,嚴某佩服。”一道聲音在衆人的掌聲落下之時響起,只見一名身穿墨綠色衣袍的年輕男子從二樓的雅間中走了出來,望着臺下絕美的少女,他臉帶笑容道:“不知嚴某可有幸請千凝小姐到府一敘?”?
他雖說的十分謙和,但臉上卻是滿滿的傲然自信,就好像他一定能帶人走似地。在碧嵐,誰不知道這嚴景承和那董匡是一路貨色,仗着父親在朝爲官,就在外面狐假虎威狗仗人勢。嚴景承和董匡臭味相投,只不過董匡是好男色,而他則是還算正常的好女色。被他玩死的女子不計其數,沒玩死的也都被轉送到了妓院裡接客。?
沒想到在兩天裡,碧嵐城裡的兩名大敗類都被千凝遇上了。只是,嚴景承並不知曉董匡被廢了手,還掉了下巴,要是知道,興許他還能多活幾天。只不過,現在已經晚了。當他出現在千凝面前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半隻腳踏入了地獄!?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千凝冷然轉身,那一股與生俱來的傲然竟是比嚴景承還要強烈幾分。見她如此不屑的轉身離去,嚴景承頓時氣歪了鼻子。他堂堂一國將軍之子,什麼時候有人敢不買他的帳!?
正欲喚住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卻在見到離陌塵的時候猛的收了聲。?
“凝兒,累嗎?”修長的手指捋了捋千凝有些凌亂的發,離陌塵溫柔一笑,柔聲問道。?
這一動作頓時嚇了人們一挑,誰不知道離陌塵從不近女色,就連身邊的傭人也是清一色的男子。除了一名小師妹爾嵐外,其他女人他連看也不看一眼。不僅是女人,就是男人他也很少理睬,也正是因爲如此,人們纔給了他一個離塵公子的稱號。?
可是這不染凡塵的謫仙男子如今卻對一個女子如此的溫柔,這天還莫不是要下紅雨啊!而更讓人驚歎的是,那一直冷冰冰的千凝卻在此時對離陌塵展顏一笑:“沒事。”?
那令天地失色,百花凋零的絕美笑容,頓時將所有人的魂都奪了去,而她卻仍不自知。搭上離陌塵的肩,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與他相偕離去。?
望着那一抹逐漸消失的背影,易玄澈眼露悲慼,心一點一點的抽痛着。?
爲什麼和他這般親近,爲什麼對他展露笑顏,他對你來說,是特別的麼?爲什麼,你看不到我的存在??
神色黯然的走出了雅間,在司南隸等人擔憂的目光下離開了聽月樓。?
“沒想到,一向風流的雅王玄澈,也會有爲情所困的一天。”望着易玄澈失落的背影,杜天奇感嘆的說道:“看來,陷得很深啊!”?
“那樣一個女子,怕是整個天下都沒有人能夠不被吸引吧。”靠在欄杆上,陳兆炎沉聲說道。雖然理性不會讓他陷進去,但是那一抹身影卻是永遠都無法從腦海中抹去。不只是他,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月夜,沒有了灼熱陽光的照曬,碧嵐城顯得十分寧靜。?
深幽的小巷中,一名身穿墨綠色衣袍的年輕男子搖搖晃晃的走着。仔細一看,這人正是嚴景承。從聽月樓出來以後,他便直接鑽進了僅次於聽月樓的百香苑,直到深夜,他才醉醺醺的從百香苑的大門走出來。?
“媽的!”猛的踢開腳邊的一顆石子,嚴景承憤憤的罵道:“那個臭婊子,不過是個藝妓,竟然敢不給我面子!遲早有一天,大爺我一定會扒了她的衣服!”?
忽的,一陣寒風襲來,刺骨的冷風瞬間讓他打了個寒顫,腦子頓時清醒了些。不知怎麼,心裡竟有些發毛,左右看看,見沒有任何人,他這才加快腳步朝將軍府走去。匆匆而行的他並沒有發現,黑暗中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將軍府的大門外,嚴景承扶着門口的石獅子喘着粗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是覺得一路上有人盯着他,但每每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嚇得他連真氣都用上,飛速的跑了回來。踏上石階,正當他想要敲門的時候,那硃紅的大門卻自己打開了。本以爲是府內的下人發現了他,但是當他看清楚裡面的時候,卻頓時嚇得肝膽欲裂!?
血!滿地的鮮血,幾乎流成的河!?
正的前院的地上幾乎被鮮血覆蓋,那慘不忍睹的屍體竟是堆積成山!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嚴景承的臉一瞬間慘白若紙,瞳孔放大,滿目駭然!將軍府上上下下數百人,竟然全數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其中,更是有着上百人的正規士兵!?
不可置信的踏進門口,可那刺鼻的血腥味卻時刻的提醒着他,這一切都是現實。?
驀地,一道清靈卻充滿了詭異的聲音幽幽傳來。白兩道光猛的從前方居室中閃了出來,在那堆得極高的屍堆上落下。那兩人,竟是兩名看上去不大的少女!而其中一名清冷的少女手中,提着的正是他父親的頭顱!?
“爹!”嚴景承驚恐的尖叫出聲,看着那兩名少女的目光越發駭然。他爹怎麼說也是一國大將,實力更是在天階巔峰,但是這樣的他,卻被人割下了頭顱!而殺光他府上所有人的,竟是兩名如此年輕的少女。?
“你、你們是什麼人?”驚駭欲絕的仰望着那兩名白衣少女,嚴景承顫抖的問道。現在在的他哪裡還顧得上其他,他只想從這裡逃出去。緩緩地向門口退去,即便打不過,他還可以靠着他天階二星的實力逃走。?
可是,還沒等他退出三步,一陣猛烈的狂風便瞬間襲來。嚴景承的身子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掀了起來,直直的撞上了那鮮血淋漓的屍堆。恐懼的爬了起來,他驚慌的朝門口望去,驚呼聲頓時響起。?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