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裳則跟隨陽明王爺走進旁邊的青色帳篷內。但是玄洛卻理所當然的覺得泠裳難道不應該跟着皇后嗎?所以在還沒狩獵之前,玄洛的情緒就已經跌了下來,而他自己卻一味的相信這只是因爲舟車勞頓才讓自己喪失了原本輕鬆的好心情。
一頓午膳之後,便開始了狩獵之旅。
在場的人,出去宮女,就只有緋嫣不會騎馬。再三央求皇上帶其出巡,但是卻被果斷拒絕。也許緋嫣也知道自己去了反而還會給人增加麻煩和負擔,所以也沒有固執到不講理。
緋嫣的體貼讓玄洛覺得舒服和安心。
“娘娘,要不裳兒留下來陪你吧。”
緋嫣很高興泠裳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當看到玄陽略帶失望的神情後,緋嫣還是很識趣的拒絕了。
“裳兒姑娘,你就放心去吧,本宮一個人在這不悶的,這不,還有很多宮人在呢。綠萍也在。”
“是啊,裳兒姑娘就放心吧,奴婢會照顧好娘娘的。”
主僕兩人默契的附和着,泠裳也只好跟隨一羣男人去了森林。
泠裳依然是一成不變的紅色衣衫,只是這次的服裝不再是平時的絲紗,而是光滑的綢緞,紅的妖豔奪目,被剪裁的很好的綢緞,纏綿的繞上泠裳那玲瓏有致的身軀,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青色的髮絲也綰成利落的形狀,沒有過多的花哨,僅一根鑲着紅色寶石的朱釵便將礙事的長髮挽至身後。
今日的泠裳,妖嬈之餘更顯華麗和幹練。
大批人馬來到樹林正中央的時候,便開始分開隊形。
皇上,陽明王,丞相,將軍,爲四組的頭目,往四個不同方向奔馳而去。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在天黑之前回來,看哪隊的獵物最多。
看着隨同玄陽而去的紅色身影直至消失,玄洛才戀戀不捨的帶兵往反方向馳去。
“裳兒姑娘,想不到你的馬騎的也是這麼出色,真是個世間罕見的奇女子啊。”
“王爺過獎了。”
“不知裳兒姑娘箭術如何。”
“以前隨同師傅一起去山中打獵,都是師傅放箭,裳兒充當的只是一個取回獵物的角色。”
“那裳兒姑娘想學嗎?”
“射箭嗎?”
“是啊。”
今日的玄陽比平時顯得更加的意氣風發。
“那狩獵回去後,裳兒一定向王爺請教。”
“爲什麼要等狩獵回去之後?這兒不是正好嗎?”
“可是皇上不是說要比賽嗎?”
“那無關緊要。”
玄陽已經從自己的馬上下了,吩咐衆人各自行動之後,便跳上泠裳的馬。
沒想到玄陽的突然舉動,泠裳吃驚的小聲叫了一聲。
身後強大的男性氣息將泠裳徹底掩蓋了。微微發紅的臉和有點亂了節奏的心跳,這是泠裳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感覺,有說不出的奇妙。
玄陽瀟灑的拿出弓遞給泠裳,隨後又從身後拔出箭。幫助泠裳擺正姿勢,隨後左右手又輕輕地覆上泠裳略帶涼意的酥手。
“就這樣,要用很大的力哦。”
玄洛在泠裳耳邊低聲講解着,溫柔而魅惑。讓泠裳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微微紅了臉頰。
感受着和玄陽的曖昧姿勢,幾乎臉貼臉的零距離,泠裳不自在的想要挪開位置,卻被制止了。
“噓,別動。”
玄陽溼熱的氣息噴灑在泠裳的耳邊和臉上。
“看,前面有隻小兔。”
泠裳順着玄陽的眼神望去,一直較小的小白兔正在前頭旁若無人的吃着草。
“那太小了吧。”
“捨不得?”
玄陽一直保持着緊貼泠裳,手覆纖手,臉也幾乎搭在泠裳肩膀的親密動作,此刻,因爲問話,玄洛轉過臉直直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驚爲天人的臉。
因着玄陽的問話,泠裳也轉頭,只是當發現兩人的距離因爲彼此的轉頭而幾乎貼脣的時候,泠裳的眼神受驚般的晃動了一下。
感受着懷裡人的溫度和馨香,以及那略帶嬌羞的神色,玄陽忍不住的想探向那片紅脣。只是泠裳的一個轉頭,讓其希望落空。
“裳兒。”
“抱歉,本王剛是情不自禁,不是有意要冒犯的。”
玄陽的風度,讓泠裳的心跳又毫無預兆的加快了。
“裳兒知道。”
“恩,那本王就抓住那隻小兔給裳兒做賠禮吧。”
說着緊緊握住手裡的溫度,眼神裡也閃出凜冽的寒光。
箭在風中的聲音剎那間在耳邊劃過,隨後便看見白色的皮毛上染上了鮮紅。
玄陽放開泠裳的手,也放開了箭,抓起馬上的繮繩朝兔子的所在地飛奔而去。
但是馬並沒有在兔子的身邊停下,只是在經過小兔身邊的時候,玄陽傾下去,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地上的那片溫暖。
泠裳抱起懷裡的兔子,這才發現被射中的只是短小尾巴的一截,雖然流血了,卻並無大礙。
“啊,剛沒控制好。要麻煩裳兒姑娘好生照顧這個小傢伙了。”
“恩。”
“讓本王就定期檢查,看看這小傢伙被你養的怎麼樣了。”
泠裳沒有回話,只是無聲的笑笑,眼裡面一片柔情。
遠處的玄洛,爲了追一隻野鹿無意中來到了玄陽的西區。只是當看到那麼耀眼的紅色之後,玄洛已經憤怒的舉起弓箭朝着玄陽的方向。
“皇上。”
“昂。”
放下弓箭,眼裡的寒光依然在隱隱的翻騰。
“皇上,好消息,駙馬那邊好像抓住了一隻麋鹿。”
“帶朕去瞧瞧。”
玄洛不甘的跟着侍衛前去,手中的弓箭卻越被緊握的幾乎崩裂。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當各批人馬都在樹林中央匯合的時候,卻遲遲不見陽明王爺和女史泠裳的蹤影。
“王爺呢?”
“屬下不知。”
玄陽一批的人馬,早就被皇上的臉色和問話嚇的戰戰兢兢了。
“皇上放心吧,王爺吉人自有天相。何況他是那麼聰慧的人。”
和丞相一組的袁於帆接話說道。
玄陽的能耐,袁於帆很清楚,所以他不覺得有什麼要擔心的。只是看到玄洛那少見的緊張神態,勾起了袁於帆的興趣,他可不會單純的認爲玄洛是在擔心玄陽的安慰。恐怕是別有深意。
隨之一聲馬的長嘯,一紅一青的身影逐漸清晰的出現在人們面前。
“王爺,怎麼這麼慢。”
“一時沒注意到天色,讓皇上擔憂了。”
“王爺看來是打獵成癡了。那不知今日王爺的戰果如何?”玄洛帶着嘲諷的語氣和神色看着兩手空空的玄陽。
而一旁的泠裳,也只不過懷抱一隻白兔罷了。
“說來慚愧,今日無戰果。”
玄陽的話讓衆人唏噓不已。
“那女史懷裡的白兔是?”
“那是本王送給裳兒的賠禮之物。”
“哦?”玄洛將目光從玄陽的身上危險的移到了泠裳身上:“王爺乃大貴之人,女史也別太糾結於小事讓王爺不安。可不能因爲王爺憐香惜玉的風度而對王爺提出過分的要求。”
“奴婢知罪。”
不知道爲什麼,玄洛的話讓泠裳心裡很不舒服。
“皇上誤會了,是本王對裳兒無禮在先,錯不在她。”
“王爺果真是憐香惜玉的好男人啊。”
“皇上過獎了。”
“是皇兄過謙了。”
兩人帶着火藥味互相恭維着。
“只是可惜了,今天本來很期待王爺的戰果的,可惜啊可惜。”將軍惋惜的說道。
“哈哈,將軍有所不知了。今日皇兄的戰果可是目前爲止最好的,難道衆位沒看見皇兄懷裡那傾國傾城,惑世妖嬈的獵物嗎?”
玄洛的話讓周圍的空氣降到零度,但是因其身份,周圍的人也不得不附和着大笑起來。
玄陽本不在意玄洛怎麼說,但是當玄洛如此輕薄泠裳的時候,玄陽也難抑心裡的怒意。
泠裳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輕輕地喚了句王爺,便輕而易舉的壓下了玄陽原本躁動的心情。
而泠裳也感覺很是難受,第一次被人說的那樣不堪,但卻只有默默選擇的份。
看似嬉笑的玄洛,實則正悉心的觀察着玄陽和泠裳的一舉一動。當看到泠裳主動將手按在玄陽手上的時候,玄洛的怒氣更是噌噌的往上冒。
“皇兄你可不能只要美人不要良駒啊,聽風可是跟了你很多年呢。”
“當然沒有不要的道理。”
“那是不是應該從女史的馬上下來了。”
“哈哈,皇上說的是,只是這太讓人迷戀了。”
說着還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玄洛,便依依不捨的從泠裳的白馬上下來,聽風也很有靈性的走到玄陽面前。
一直守在營裡的緋嫣早就等急了,看着天色已經漸暗卻不見玄洛等人回來,連和綠萍摘野花的心情都沒有了。
“啊,娘娘,快看,皇上他們回來了。”
緋嫣趕緊往前跑去,玄洛皺着眉頭趕緊拉緊繮繩。
“緋嫣!”
“不要命了嗎?很危險知不知道!”
這是第一次,玄洛如此大聲而嚴厲的和緋嫣講話。
緋嫣也嚇壞了,剛剛要是玄洛沒及時拉住馬的繮繩,說不定現在已經屍亡馬下了,再對上玄洛那責備的眼神和話語,緋嫣的眼淚就滴了下來。
看到哭了的緋嫣,玄洛居然沒有感覺到心疼,而是一陣莫名的煩躁。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體貼的將人攬進懷裡,而是視若無睹的下馬往前走去。
皇后是皇上唯一愛的女人,放在眼裡的女人,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而今,這個女人,卻只能蹲在草地上哭泣,眼淚也換不來愛人的憐憫。
“娘娘。”
泠裳下馬趕緊去扶緋嫣,玄陽也跟在後面。
“皇上……皇上是不是討厭我了?”
“怎麼會呢?皇上是擔心娘娘,剛剛那樣做很危險,皇上是怕娘娘真出了什麼事才那麼嚴聲呵斥的。就是因爲太在乎娘娘了。”
“真的?”
看着淚眼婆娑的緋嫣,泠裳重重的點了點頭。玄陽也在旁邊迎合着。
玄洛撇下大臣和緋嫣徑直往自己的帳篷內走去。此時的他心煩意亂到了一個頂點。
不一會兒,緋嫣顫抖的聲音便在帳外響起。
“皇上。”
遲遲沒見回聲,緋嫣以爲玄洛還在生自己的氣,不禁又再次紅了眼眶。可此時玄洛卻已經掀開門帳出來了。
“皇上?”
“以後不要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知道嗎?”
“臣妾知道了。”
“用膳吧。”
玄洛的話語裡有責備,有關心,卻讓緋嫣沒有感受到原有的愛意了。
晚上,大家圍着篝火烤今日打回來的獵物。
泠裳和玄陽依舊形影不離。正在玄陽的帳外圍着那隻兔子有說有笑。
緋嫣體貼的給玄洛斟酒,遞肉,也看見了不遠處親密的兩人。
“呵呵,王爺和裳兒姑娘真的很要好呢。”
殊不知引來了玄洛一個瞪眼,頓時又嚇紅了眼眶。
重重的扔下手裡的烤肉,一個轉身,又帶着氣焰回帳篷裡去了。
本來三天的狩獵活動,卻突然在一個晚上之後便打道回府了。
一回到皇宮,玄洛就將泠裳召到了自己的洛華殿,這是泠裳第一次走進這裡。而整個皇宮,能走進洛華殿的,除了玄洛的貼身宮女太監就只有皇后緋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