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兄遇上什麼煩惱的事情了嗎?”
“恩。”
“說來聽聽。”
尤辛先生猶豫了一下,隨後便開始說了起來,“我喜歡的女孩兒馬上就會有危險了,但是我卻救不了她。”
史秦雲一聽,覺得這事情有點大。
“那你還坐在這幹嘛,還不快去救她。”
“所以,我正在想辦法。”
史秦雲有點無語了。
“你呢?你又有什麼煩惱?”尤辛轉過頭看着史秦雲。
“我能有什麼煩惱啊。”
“切,少吹了,就你那一臉的憂鬱,還啥事兒都沒有,你以爲我傻啊。”尤辛難得滿臉的譏諷。
史秦雲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畢竟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會有人對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我也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兒,她……可能喜歡上別人了。”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兩人越說越興奮,酒也越喝越高。
“沒酒了,該回去了。”
“慢着慢着。”
看着拍拍屁股準備走人的尤辛,史秦雲連忙叫住了他。
“恩?”尤辛已經有點恍惚了。
“去我府上,我府上還有好酒呢。”
史秦雲已經好久沒有喝的這麼痛快了,而且這麼談的來的一個人,也是頭一次遇到,只要在尤辛面前,史秦雲纔會覺得自己其實也只是個普通的百姓,根本不是什麼將軍。
“看你裝扮就知道你是大戶人家的,我還是不去叨擾的好,要是讓人知道你帶了我這麼一個窮酸的人回家,指不定別人怎麼笑話你呢。”
“你說什麼呢?”
史秦雲突然的大聲讓尤辛嚇了一跳同時也清醒了不少。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麼膚淺的人嗎?我有說你窮酸什麼的了嗎?雖然我們只見過寥寥數面,但是我是真心想要交你這個哥們兒。”
“對不起啊。”
尤辛見史秦雲真的生氣了,也爲剛纔自己的話懊惱。
“走!”
這下史秦雲就不管尤辛的意見了,直接上前挽起尤辛的脖子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這就是你的家?”
尤辛看着大大的將軍府,有點不敢相信。
史秦雲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你是將軍的什麼人?”
“本人?”
“哈?”
“我是將軍的本人,將軍就是我!走!”
史秦雲帶着醉意猛地拉起尤辛往府裡走去,但是此時尤辛早已醉意全無。
看着史秦雲心下更是萬般複雜,最後,還是竊喜的情緒佔了上風,畢竟,泠裳在他心中的地位理所當然的要比史秦雲高的多。
尤辛掙扎的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在這將軍府待了一個晚上沒有回去。於是趕緊起身,但是不小心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史秦雲身上去了,幸好及時穩住了。
一路上,尤辛走在將軍府上,引來了頻頻側目,但是尤辛卻絲毫的不在意,反倒是滿臉的喜慶,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爲這個窮小子和將軍做了朋友而沾沾自喜,只有他自己知道,泠裳終於有救了。
尤辛一回到家就看見自家的父親正坐在門口,猙獰的臉上有期盼和擔憂。
“爹!”
尤里見尤辛終於回來了,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但是起身就給了尤辛一巴掌。
“我什麼時候教過你夜不歸宿的?”
“沒有。”
尤里的一巴掌,打散了尤辛的好心情。
“昨晚去哪兒了?就因爲我沒有答應你的要求你就跟老子玩離家出走?”
“孩兒不敢,孩兒是想辦法去了。”
“想什麼辦法。”
“能保住裳兒的辦法。”
聞言,老將軍尤里也不說話了。他知道泠裳的美貌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簡直輕而易舉,雖然他自認爲自己兒子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人,但是泠裳所表現出來的聰慧卻是讓人折服的。
“那可想到了什麼?”
尤里的語氣軟下了很多。
“是啊,孩兒找到辦法了。”
尤辛的話倒是讓尤里很是吃驚,但是尤辛臉上的開心,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尤辛拉着自家父親進屋,將史秦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尤里。
“你說的可是真的?”
“恩,千真萬確。”尤辛說着,眼裡也閃出希冀的光芒。
“你不會是想救裳兒而騙我吧。”
“怎麼會,我也沒想到那人的身份居然是當朝的將軍。”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可真是個難得的機會,要好好把握啊。”
尤辛重重的應聲點頭。
因爲事情在往好的方面轉變,尤辛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心情也是無比的歡悅。
“裳兒。”
“尤大哥?你昨晚去哪兒了?大家都好擔心你。”
“我這不是已經好好的回來了嗎?”
看着尤辛滿臉的笑容,泠裳沒有多問,也跟着笑了。
“裳兒,昨日我看你輕功已經煉的很好了,不如我再教你一些其他的防身之術?”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尤辛和泠裳一起離開了木屋,往樹林的深處走去。與此同時,尤里召集了所有的舊臣前來議事。
尤辛和昭雲國將軍的交好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筆意外的收穫,當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不禁爲之激動。
“將軍有何高見?”
“老夫叫你們來就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公主確實不用以身犯險了,但是走昭雲國當朝將軍這條路也未必好走啊。”
“將軍不是說辛兒和那將軍交好嗎?”
“說是這麼說,但是想要更多的瞭解內情的話,這一點關係是不夠的。”
“將軍,”沉默已久的九姑終於開口了:“晚輩覺得辛兒可以利用昭雲國將軍這條路子在朝廷找個事情來做。”
九姑的話讓尤里不由得一顫,滿臉期待的看着九姑。
“各位大人可以想想,一個朝廷大官,怎會如此輕易的邀請一個陌生人進他的宅邸,理由有兩個,一個是這個人可以加以利用,另外一個,便是覺得和這人相見恨晚。辛兒外頭的身份,不過一個小小的柴夫罷了,根本就沒有讓人利用的地方,所以我斷定,那位將軍一定是沒有什麼朋友,且所有人待他畢恭畢敬,說到底就是一個寂寞的人,恰巧這個時候遇上的辛兒。”
“九姑的意思是,讓辛兒去接近那位將軍,隨後變成親信?打入內部?”
“正是此意!”
九姑和尤里說完,其他的人都紛紛附和,這比讓泠裳去冒險更加有保障。
“那就這麼定了,晚上我和辛兒去說。”尤里嘶啞的聲音說道。
因爲泠裳沒有功夫的底子,所以尤辛教的都是一些極其容易簡單的功夫。畢竟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等泠裳煉好這部分基礎的武學之後,方纔好再進行下一步。
兩人一起相處的時間彷彿過的特別的快,等察覺了之後,才發現早就已經天黑了。
泠裳和尤辛都帶着滿心的愉快和充實回到家,剛吃完飯,尤辛就被自家父親拉進了內屋。
“你今天教裳兒武功了?”
“恩。”
“裳兒煉的怎麼樣?”
“裳兒很聰明,一下就學會了,接下來就只能她自己煉了。”
“恩……”
尤辛總覺得他父親有什麼事情要和他說,但是卻又不是剛纔那番話,看着父親欲言又止的神情,尤辛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爹爹有什麼事情要和孩兒說嗎?”
“恩,來,坐下。”
尤辛乖巧的坐在尤里斜下方的位置。
“今日爲父和衆位大臣說了你和當朝那將軍的關係,大家都很高興,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收穫。於是大家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希望由你去接近那位將軍,目前你想要得到什麼情報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能在那位將軍的身邊,成爲他的得力助手,作爲他的首席副將,當得到一定權利和威信的時候,奪回那原本屬於我們尤家的東西!”
“爹爹,你的意思是?”尤辛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
“將其殺害,取而代之。只要解決了將軍那一關,復國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成功了大半。”
“爹……”
彷彿被什麼東西哽在喉嚨,尤辛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知子莫若父,看着自家兒子慌亂的表情,尤里也已經將尤辛的心裡猜了個究竟了。
“辛兒啊。”尤里從座位上走下來,站在尤辛的身邊,右手放在那早就成熟寬厚的肩膀上。
“你長大了,至今爲父都還能憶起你那稚嫩的模樣,都說不管孩子有多大,在父母的眼裡,永遠都還只是孩子。爲父何嘗不是如此,但是你我不一樣,我們肩負的擔子太沉重。爲父知道,你從小也沒有什麼朋友,或許你也覺得那將軍是個不錯的人。但是,無毒不丈夫啊!和你的國家,你的家庭比起來,友情,愛情都不算什麼。辛兒,是你說你要救公主的,如今你也想到辦法了,就看你懂不懂得如何去做了。”
尤辛聽着父親的話,一味的沉默,尤里輕輕地拍了拍尤辛的肩膀,有點擔心。
“爹,孩兒知道該怎麼做。”
尤辛的聲音帶着難以察覺的顫抖。
“那就好。”
尤里暗啞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是一串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尤辛彷彿沒了知覺,尤里離開了好長的時間,尤辛一直維持着剛纔的姿勢,帶着哀傷也含着可憐。
和史秦雲並沒有做過多的接觸,但是尤辛已經能夠很自信的覺得對方就是一個謙謙君子,他知道,這一路走來,想要勝利,必將染滿鮮血,但是卻從未想過要手刃一個無辜,甚至是自己有點喜歡的人。
自從那日一別之後,史秦雲就再也沒見到尤辛了,也曾罵過自己太粗心,都不知道對方住哪裡。
可是沒想到,今日一出門就遇上了尤辛。
“尤兄?”
史秦雲話語中的驚喜讓尤辛越發的自責。
“好久不見了,史兄。”
“我正愁沒人陪我喝酒呢,你來的正好。”
尤辛苦笑的跟着史秦雲進了府。
這次史秦雲可能是想喝個一醉方休,一進門就叫下人備酒菜。
“史兄,這酒喝多了也不好啊。”
看着一杯杯不斷下肚的史秦雲,尤辛擔憂的說道。
“但是一醉可解千愁!對了,你上次不是說你喜歡的女孩兒有危險嗎?現在怎麼樣了?”
“恩,已經沒事了。”
“恩……那就好。”
“史兄還在爲了某個女子而憂傷嗎?”
“哈哈,這憂傷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了。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爲,她的眼裡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給她帶去笑容和快樂,只有我才能給她幸福,但是我錯了,錯的離譜,我看見她在別的男人面前,笑顏如花,你知道我有多痛嗎?”
“史兄。”
看着已經略顯醉態的史秦雲,尤辛想說點什麼安慰對方,卻又沒了詞句。
“尤兄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啊,爲了一個女人,居然這樣折磨自己。”
“彼此彼此吧。”尤辛這話說的倒是大實話。
“哈哈!對了,尤兄家住哪裡?而且我總感覺尤兄跟平常百姓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尤辛心想不會這麼快就暴露了吧。
“尤兄,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高手?”
“什麼高手?”尤辛被史秦雲盯的有點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