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歌知道魍魎森林是什麼地方,魍魎森林是混沌大陸第一兇險之地,其兇險指數絕對不亞於獸族的烈焰山脈。
因爲魍魎森林裡,有着高階玄獸,而那裡的玄獸之主,更是一隻大君主獸。
魍魎森林的外圍還好,一旦到了中心,想要活命,就得看運氣了。
誠然,他們這四人行去一趟魍魎森林,陣容應該是整個四靈學院裡最強大的了,但是再怎麼強大,也不能和一隻大君主獸比啊。
要知道,只有神階以上的人,才能夠和大君主獸較量一番。
果然,聽到易染染這句話,冷夜也看了過來,他蹙着眉頭:“魍魎森林?你居然還想着去那個地方?”
由於上一次的獸潮是易染染引起的,導致她身上被魍魎森林的玄獸之主做了一個標記。
而這個標記,可以讓玄獸之主在第一時知道易染染來到了魍魎森林。
容瑾淮倒是沒有說話。
因爲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自家夫人去哪兒,他就跟着去哪兒。
嗯,沒錯,他就是他家夫人狗皮膏藥。
畢竟剛纔某人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還從來沒有發現,這個小丫頭,明明平常看起來那麼的張狂果斷,卻在這種事情上,單純的跟個小孩子一樣。
想到這裡,他輕輕地勾了勾脣角,落在紅裙少女身上的目光微微柔和。
卿雲歌自然感受到了旁邊那炙熱的視線,她有些不自然地扭過頭去,想讓自己身上的溫度冷下來。
雖然有時候她挺想打這個腹黑的傢伙的,但不可否認,他對她的確很好。
易染染這時候又開口說話了,她義正言辭道:“冷夜,這次就是你想錯了,可不是我要去魍魎森林,是院長大人前不久傳訊給我,讓我在回來前去一趟。”
她擡了擡下巴,得意的像一隻小狐狸。
“院長大人?”冷夜並不信,直接伸出手,是命令的口吻,但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你的傳訊靈石拿來我看看。”
傳訊靈石還有一個很好的功能,就是可以將以往的傳訊記錄下來,不管是文字還是聲音,只要注入玄力,就可以再度看到或聽到。
“喂!”聽到這句話,易染染立馬就瞪圓了眼,“你居然不信我!”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着,但她還是把傳訊靈石遞了過去:“要是有的話,你就得讓我揍一頓。”
冷夜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接過。
他將玄力注入到裡面,看了一看,好看的眉再度蹙起。
的確,影溶月給易染染說了,讓他們在回來之前,去一趟魍魎森林。
爲的是……尋找一種名爲幽幻寒鐵的鑄器材料。
整個混沌大陸,只有魍魎森林纔有幽幻寒鐵,而且外圍沒有,中心才能見到。
但至於中心是否有,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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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那裡可是那位玄獸共主的領地,無人敢踏足。
能去到那裡的,估計整個四靈學院,就影溶月一人了。
但起止至今,依然沒有人清楚,這位四靈學院的院長,修爲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保守估計,絕對不亞於聖階。
這樣子也就造成了,四靈學院、煉藥師公會以及十大玄法世家三足鼎立的局面。
“院長大人沒有告訴你爲什麼要去找幽幻寒鐵?”冷夜皺着的眉頭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我們學院裡應該沒有鑄器師要用到幽幻寒鐵纔對。”
四靈學院在鑄器這一領域,並沒有煉丹和靈陣強。
準確的來說,是整個人族都不怎麼擅長鑄器。
九族之中,最擅長鑄器的一族,當屬精靈族了。
而在神明時代的時候,還有一種名爲“矮人”的種族,他們的鑄器本領,還要在精靈族之上。
只不過萬年過去,矮人一族已經退出了九族世界的舞臺了,至於現在還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
“沒有啊。”易染染撓了撓頭,神色也很是不解,“院長大人只是讓我去找幽幻寒鐵,但是並沒有說爲什麼。”
想了想,她猜測了一下:“難道咱們學院要和月光學院做交易?”
聞言,冷夜的眸色微微深了深,他輕輕頷首:“這個可能性最大。”
眼下,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進行學院大比了。
到時候,他們不僅會碰上卡撒學院和風羽學院,還會撞見一直很神秘的月光學院,甚至還有那些如春筍般冒頭的新立學院。
不得不說,這一屆的學院大比,絕對是這幾千年來,最危險的一屆。
“小師妹,你去嗎?”易染染也覺得魍魎森林過於危險,她於是轉頭看向紅裙少女,“你也可以先回學院。”
“嗯?”卿雲歌冷不丁地被點到了名,她先是愣了愣,然後點點頭,“去也無妨。”
她倒是還沒有去過魍魎森林,如果這一次不去的話,日後等他離開人族了,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去了。
而且……混沌大陸裡還流傳着一個言論,那就是——魍魎森林是九幽之境的一個入口處。
但至於究竟能不能從魍魎森林進入到九幽之境中,就沒有人得知了。
“那……容公子你也來嗎?”易染染又客套地問了一下一旁的白衣男子。
在東州界呆了十幾天,她大約也明白這個人同她小師妹之間的關係了,於是目光有些不善。
唔……怎麼說呢,有種自家的白菜還沒有成熟,就被叼走了的感覺。
不得不說,明焰和易染染這對師徒,在某些方面的想法,還是十分相像的。
“既然卿卿要去,那我肯定是要去的。”容瑾淮微微頷首,“想必多一個人,你們也能輕鬆不少。”
“好,就這麼決定了。”易染染拍了拍手,神色很是興奮,“走,我們再去鬧一鬧魍魎……哎喲!”
森林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她的腦袋就捱了一記板栗。
“冷、夜!”易染染咬牙切齒,“你怎麼又打我!”
要不是看在他在她受傷的時候,眼睛都沒合地照顧了她三天三夜,她早就打他了。
哼哼,雖然是有那麼一點捨不得。
不過……沒事!
她又不會打他的臉。
“我們可以去,但你絕對不能去。”冷夜警告地看易染染一眼,“你若是再進去一次,我們又要碰到那裡的玄獸之主了。”
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明白,爲什麼影溶月偏偏給易染染傳訊。
院長應該知道當年的那場獸潮就是易染染引起的,這樣子讓她去魍魎森林,根本就是人入獸口。
萬一那位玄獸之主心情不好,一下子暴怒了,再來一次獸潮,那就麻煩大了。
“染染姐,你這是做了什麼嗎?”卿雲歌並不知道那段過往,她微微詫異,不由打趣一聲,“難不成你和魍魎森林的玄獸之主有私情……餵你幹什麼!”
同樣,她的話也還沒有說完,額頭就被人屈指彈了一下。
力量不大不小,雖然不疼,但卿雲歌心裡十分的不爽。
她瞪着面前的人,咬牙切齒:“你怎麼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不過就是好奇一下而已,他打她做什麼。
生氣了!
“別亂說話。”容瑾淮的神色有些無奈,他見到紅裙少女的表情之後,伸出手又將那白皙的額頭揉了一揉。
“哼,不需要你假好心。”卿雲歌冷哼一聲,她擺過頭去。
她剛纔明明是在開玩笑好不好!
她以前也經常和易染染這樣說的,畢竟她還經常去她這位同殿師姐那裡取取經,兩人都已經習慣了。
“別生氣。”容瑾淮揉了揉眉心,他低聲哄着,“要不然你打回來?”
他只是覺得這個小丫頭開放的地方,實在是用不到正途上。
聽到這句話,卿雲歌看了他一眼,有些不信:“你有那麼好心?”
和某一種人相處,他能把你氣的半死,讓你恨得牙根癢癢,但是不得不承認,在看到他的時候,心就軟下來了。
對於卿雲歌來說,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容瑾淮。
“嗯。”容瑾淮低垂着睫羽,低低笑着,聲音愉悅,“你打,我不還手。”
說完,他俯身望着她,雙眸裡面的神色認真而溫柔。
瞳底幽深,但清晰可見一個人影。
卿雲歌知道,那個人影是她。
原來真的有那麼一種人,他從身到心再到眼,完完全全地容納着一個人。
在這一刻,本來都擡起來的手,又放了下來。
她偏了偏頭,嘀咕一聲:“算了,我捨不得。”
是啊,她捨不得打他。
雖然每次都在心裡演了一遍是如何把他藥暈之後,賣到獸族的奴隸市場去的。
但也只是想想,讓自己開心一點。
想到這裡,卿雲歌有些喪氣。
說好的第一殺手呢,風範都被撂得一乾二淨了。
聽到那句話,容瑾淮的眸光瞬息一變。
那一剎,彷彿有着萬千星辰從他的眼角滑落,帶着淺淺的流光,來到人世。
他默然地凝視了她一會兒,然後低聲一笑:“我就知道。”
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會聽到比剛纔那句話更好聽的話了。
不是什麼誓言,但於他來講,卻比他的一切都重。
卿雲歌一直知道容瑾淮的眼睛很美,帶着一絲女氣的迷離,有帶着一抹俊邪。
那雙墨眸,舉世無雙。
可她爲什麼覺得……如果他的眼睛是金色的,那就更好看了。
“喂。”想到這裡,卿雲歌忽然就把心裡的想法問了出來,“你說你的眼睛要是金色的多好,我覺得金色更適合你。”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因爲冷夜,也恰巧聽到這句話,他下意識地看向了白衣男子,雙眸掠過一絲疑慮。
“爲什麼卿卿會想到金色?”容瑾淮的神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試探地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層記憶封印已經開始鬆動了,如果是,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是想要解除生靈血誓的那層封印,必須得靠她自己,如果有了外力的推動,那重新聚集起來的神魂,一定會面臨再度破碎的邊緣。
他賭不起。
雖然他也很想讓她想起來,可是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記憶,命更重要。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用一次生靈血誓了。
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生靈血誓不僅需要施展者的全部修爲,還需要沒有一絲雜念的愛。
這也就是這麼多年來,只有他能夠施展成功的原因了。
“我也不知道。”卿雲歌也覺得很是疑惑,她揉了揉太陽穴,“就只是感覺罷了。”
因爲她隱隱有一種感覺,曾經這雙墨色的眸子,是金色的。
“嗨小師妹,你這個感覺可真奇怪。”易染染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走了過來,“要我說啊,你要想找金色的眼睛,去龍族就可以了,咱們人族哪裡會有人有金色的眼睛啊,那不就是妖怪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易染染忽然發現紫衣男子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做什麼。”她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應該沒說錯啊。”
“是是,沒說錯。”冷夜意味深長地看了易染染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
易染染並不知道,與他們同行的,就有兩位來自龍族的龍人。
“冷夜,你給我說清楚!”易染染更奇怪了,她呲牙咧嘴地扒着紫衣男子的衣服,“快說!”
奈何她和冷夜的身高差實在是太大了,她怎麼扒也夠不着。
“時候不早了。”冷夜一隻手按着易染染的腦袋,然後咳了一聲,“我們該去魍魎森林了。”
容瑾淮難得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雲歌師妹,不如你把染染帶回去?”冷夜看向紅裙少女,斟酌了一下道,“她因爲當初那件事,是不能去魍魎森林的。”
說完,他把獸潮的始末由衷講了一遍,然後攤了攤手。
卿雲歌聽了之後,頓時給易染染比了個大拇指,然後由衷地讚歎了一聲:“染染姐,你可真厲害。”
什麼叫暴力,這就叫暴力啊。
“我那不是……跟它在玩呢麼。”易染染反駁的聲音有些微弱,“誰知道區區一隻神獸會和大君主獸掛上關係啊。”
“那好冷夜師兄。”卿雲歌也是知曉自家師姐的性子,她點了點頭,“我把染染姐帶回去,你們去魍魎森林尋找幽幻寒鐵吧。”
冷夜還沒有說話,容瑾淮先接口了:“不是你們,是他自己。”
冷夜:“……?”
說好的一起去呢?
要不是有着這位殿下在,他就算解開自己的封印,也打不過大君主獸啊。
“我說了。”容瑾淮睨了紫衣男子一眼,然後微微一笑,“卿卿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他對四靈學院的事情,可是沒有半點興趣。
當然,如果自家夫人想要幽幻寒鐵的話,他不介意把魍魎森林裡所有幽幻寒鐵都拿來給她玩。
冷夜:“……”
要不是因爲他是龍侍,不能和王動手,他早就上去打人了。
好吧……雖然他根本打不過諾蘭殿下。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小師妹送嗎?”易染染倒是看出了一絲端倪,她擺了擺手,“我自兒個回去,自個兒回去。”
“每次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最後都會偷偷跑回來。”冷夜毫不客氣地拆穿。
易染染:“……”
當着小師妹和小師妹夫的時候,就不能給她點面子嗎?
“又不是生離死別,分開一陣怎麼了?”卿雲歌伸出手指戳了戳容瑾淮,低聲道,“以你的實力,肯定不用一天就能找到幽幻寒鐵。”
“嗯。”他的聲音很是坦然,“沒有夫人,我就不會打架了。”
卿雲歌:“……”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無恥但她覺得很開心是怎麼回事。
“算了。”卿雲歌扶額,她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這樣,冷夜師兄你帶染染姐回去,我和他一起去魍魎森林。”
“這樣好嗎?”易染染遲疑了,“畢竟院長大人是給我傳的訊。”
“沒事。”卿雲歌擺了擺手,氣定神閒,“我有免費勞動力。”
免費勞動力的某世子替僱傭者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絲,然後擡眸看了冷夜一眼。
冷夜立馬就明白了容瑾淮的意思。
人家這是不想讓他和易染染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啊。
冷夜的嘴角抽了抽,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聖納城之中被萬人所崇拜的諾蘭殿下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心思。
高,實在是高。
“走吧,染染。”冷夜拉過想要掙扎的易染染,不給她反駁的餘地,“我們先回學院,這種事情交給雲歌師妹還有……就夠了。”
“可是……”易染染還想再掙扎一下,但是奈何冷夜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她掙扎也沒有用,直接就被拖走了。
走的時候,易染染還可憐巴巴地看了紅裙少女一眼,像是在說,小師妹,你救救我。
卿雲歌自然看到了那個眼神,她對着自家師姐比了個我看好你的手勢,然後就不管了。
開玩笑,染染姐怎麼能浪費和冷夜師兄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這可是撲到的好時機啊!
卿雲歌並不知道,其實在易染染心裡,打架纔是排在第一位的。
冷夜:“……”
他以前覺得她沒有情敵,現在他覺得他的情敵應該姓打。
而卿雲歌更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心裡暗搓搓地腦補易染染如何撲到冷夜的時候,某人也在想着如何撲到她。
“走。”卿雲歌心情很好,“我們找到幽幻寒鐵就回去。”
把兩個礙眼的發光體終於趕走的某世子心情也很好,他笑着應了一聲:“嗯。”
於是,兩人就朝着魍魎森林的方向出發。
而與此同時,阿諾德也接到了夢玉染給他的命令。
“殺人?”阿諾德看了一眼傳訊靈石,不屑地撇了撇嘴,“還只是一個冥階?真是大題小做。”
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可他還是接下了這個命令。
畢竟他體內的毒,還是要靠夢玉染給他解。
所以哪怕阿諾德實力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他也不敢造次。
至於四洲界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不過他才懶得管,反正都是人族自己之間的戰爭,他巴不得人族自己滅亡算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尋找他的同胞,他已經感受到了當初的那抹黑暗氣息,就在中州界這裡。
阿諾德收起傳訊靈石,然後身形一動,就離開了,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魍魎森林。
不得不說,夢家的情報系統確實很強大。
在卿雲歌進入中州界的第一時刻,夢玉染就收到了消息,所以他立馬就通知了阿諾德。
連赫連笙離都失敗了,那麼就只有阿諾德了。
但是夢玉染並不認爲赫連笙離是卿雲歌殺的,他可不信,一個冥階能殺的了魔階。
夢玉染想,在卿雲歌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否則,一個連十六歲都沒有到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滅了整個赫連皇族?
不過赫連笙離的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至於玄獸,他是要去一趟魍魎森林或者獸族領地了。
這樣想着,夢玉染的眸光閃了閃,然後叫了幾個心腹,離開了夢家。
……
阿諾德的速度很慢,因爲他在邊走邊遊玩,然後餓了的話,就隨手找個人挖心吃掉。
有時候阿諾德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不像在暗獸人那裡,還得受大祭司的管轄。
如果可以,他倒是不介意定居混沌大陸。
反正這裡的人口這麼多,足夠他吃了。
阿諾德舔了舔嘴脣,然後鼻子輕輕地嗅了嗅,已經找到了獵物。
而此刻他並沒有發現,他頭上的那個透明色的菱形印記,忽然發出了光。
印記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正在瘋狂地閃動着。
因爲葬……現在就在這裡。
葬先是去了北州界,因爲從寒冰大陸漂洋過海,首先到達的地方,就是北州界。
她去的時候,北州界還是玄武國。
等她利用神識將整個北州界的人全部查看了一番之後,北州界便是恆月王朝的領地了。
葬自然也是知道夜將臣出兵青龍的,不過她並沒有去幫忙,因爲若是連區區一個青龍國夜將臣都不能拿下的話,那就枉對寒冰君主傳人這個稱號了。
順着北州界,葬的第二個目標地點,就是中州界。
中州界的人普遍實力都高,痕也最有可能是被這裡的人殺掉的。
葬開始逐個排查,但是走遍了大半個中州界後,她仍未發現菱形印記的擁有者。
但是在今天,葬突然感受到了一種心悸,是在痕死亡的時候那種感覺。
除非殺死痕的人距離她不到十米,否則她是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的。
葬的神色驟然一變,然後目光凌厲地開始觀察着周邊的人。
街道依舊繁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儘管葬的面前有着不下百人,可是她依舊在瞬息之中,就探查完了。
並沒有一個人有着菱形印記。
葬皺了皺眉。
便在這時,她聞到了一抹極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從右前方的一個小巷子中傳來的,如果不是她的修爲極高,根本聞不到。
葬的眸光沉了一沉,然後步子一邁,就朝着小巷走去。
阿諾德正在享用着美食,他根本沒有料到危險將至。
此刻,他手上拿着一顆鮮紅的心臟,準備大快朵頤,而他的腳下,是一具還沒有完全冷下來的屍體。
就在阿諾德把心臟送入口中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受到在他的身後,有一抹凜冽的寒氣席捲而來。
那寒氣太過逼人,直接就將他手中的心臟凍成了冰塊。
“誰?是誰打擾老子吃飯?”阿諾德氣得不行,他猛地將冰塊摔了出去,然後轉過身來,看不都看,大罵出聲,“知道老子是誰嗎?!”
“哦?”葬在看到阿諾德的眉心時,雙眸之中的殺意瞬間暴漲起來,但她的語氣還是淡淡,“你是誰?”
“老子可是暗獸人將軍!”阿諾德拍了拍胸脯,“小心老子挖出你的心,吃了你!”
一個女人,居然敢對他出手,真是不要命。
不過在殺她之前,他還可以好好地玩玩。
孰料,在阿諾德說完這句話之後,葬的臉色頓時煞白,一時間,她竟然後退了幾步。
“怕了吧?”看到這一幕,阿諾德很是得意,“想讓老子不殺你,那就過來好好伺候老子。”
人類女子的味道,他也嚐了不少,確實比他們暗獸人舒服多了。
“你該死——!”葬的一頭黑髮迅速變成了冰藍色,她的眉眼之間也鍍上了一層霜寒。
下一秒,她一個暴掠而出,直接將還在得意的阿諾德鎖在了掌中。
葬死死地看着阿諾德,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殺意。
她當然聽過暗獸人,但那個時候她還在寒冰大陸,並沒有見過暗獸人這種生物,也不知道他們的習性。
吃心?
難不成……她的弟弟是被挖心而死的?
不可饒恕!
想到這裡,葬的雙手再度用力,掌心之中散發着寒氣,直接將阿諾德頭顱一下的身體都變成了冰塊。
阿諾德大驚失色,他根本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而且他的一身玄力竟然被封住了,丹田連轉都轉不了。
這就說明,面前的這個人,修爲一定在他之上。
難道是人皇來了?
不,不可能,人皇是男性,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你、你是誰?”阿諾德哆哆嗦嗦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對我出手?”
“無冤無仇?”聞言,葬冷冷地笑了一聲,“你殺了我弟弟,你居然還敢對我說這四個字?”
一想到痕那麼小的一隻雪靈冰晶獸,居然是這麼殘忍的死法,她就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屍萬段!
“你弟弟?”阿諾德迅速在腦海中過着他殺的人,然後立馬否認,“不可能,我不可能殺你弟弟。”
他殺的都是一些沒有背景的乞丐流民,那些人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悍的姐姐?
“去年。”葬的手並沒有鬆開,然後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十一月二十九號。”
這個時間?
阿諾德迅速回想着,接着否認:“我那一天根本沒殺人。”
他那幾日都在忙着進行半獸人實驗,哪裡有空出去覓食?
但是他倒是真的殺了一個生物,不過不是人,是……
想到這裡,阿諾德猛地瞪大了雙眼,他忽然大叫出聲:“你、你是那隻雪靈冰晶獸的、的……”
聲音因爲太過驚懼而斷斷續續,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
“說!”在聽到雪靈冰晶獸那幾個字的時候,葬身上的寒意更重了,整個小巷都結了一層冰,“你到底是怎麼殺了我弟弟的?”
“我、我……”阿諾德感覺自己要被逼瘋了,他瘋狂地掙扎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葬冷笑一聲,“你以爲你殺了我弟弟的時候,我就沒有感應嗎?!”
“轟——”的一聲,阿諾德大腦一片空白。
他知道有這麼一種秘法,可是鎖定殺人兇手,但是……那可是神階以上修爲的人才能動用的啊。
“不、真的不是我!”阿諾德十分慌亂,“前輩,不不不,大人,我是被逼的!”
“不是我想殺您的弟弟,是他們逼我殺的!”
“說,還有誰?”葬冷冷地看着他。
不管是多少人蔘與了殺痕這件事,她都不會放過。
“大、大人,是夢家的人。”阿諾德直接就把夢玉染賣了,“他們的少主讓我給他製造半獸人,大人,他給我下了毒,真的不是我想要做的啊大人明鑑!”
半獸人!
聽到這三個字,葬的瞳孔猛地一縮,她倒吸了一口氣,臉色更加的蒼白:“你們把我的弟弟……”
阿諾德嚥了一口吐沫,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夢家的少主,他把大人您的弟弟製造成了半獸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感覺眼前的女子處於一種極度暴虐的邊緣。
完了,真的完了……
要是知道那隻雪靈冰晶獸身後還有着這麼一位大能,他怎麼會把它殺掉?
就在阿諾德忐忑不安的時候,他聽到一聲淡淡的反問:“夢家的少主?”
“是是是!”他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那麼,那個被製造出來的半獸人呢?”葬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聽不出來喜怒。
但若是夜將臣在這裡的話,他便會知道,她已經心死如灰了。
那是一種悲哀到極致的表情。
“那個半獸人……”阿諾德傻眼了,他結結巴巴道,“已經死了。”
“死了?”聞言,葬猛地扭頭來,“誰殺的?!”
“是、是一個人類。”阿諾德立馬說道,“我現在就是準備去殺掉那個人類。”
話音一落,巷子中的寒冰瞬間褪去了,阿諾德感覺自己似乎在生死線間走了一遭,頓時腿腳打顫。
“你帶我去找那個人類。”葬揮手,一道冰藍色的光沒入阿諾德的體內,“找不到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你。”
“明白了大人!”阿諾德發現他的修爲直接被封住了,不由震驚。
這個女子的修爲到底到了什麼地步,竟然如此輕易地就給他下了禁錮。
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身形一動,率先離開了小巷。
……
魍魎森林。
這個時候,卿雲歌和容瑾淮剛剛進入到森林的外圍。
不愧是混沌大陸最大的玄獸森林,這剛一進去,她就已經看到了很多玄獸。
這些外圍的玄獸是清一色的神獸,其中夾雜着幾隻神獸。
但是這些玄獸看到他們的時候,都搖搖尾巴離開了。
雖然有幾隻靈智還未開化的玄獸想要靠近,但都被神獸給制止住了,於是只好不甘地退了回去。
“你不會還有驅趕玄獸的功能吧?”卿雲歌詫異地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很是不解。
她想着如果玄獸太多,那麼就把小九叫出來。
有着帝王獸的鎮壓,料其他玄獸也不敢造次。
可是她還沒有用到小九,這些玄獸自己都離開了。
小九:“……”
嗚嗚嗚它又被拋棄了。
“我有沒有我不知道。”聞言,容瑾淮勾了勾脣,“但是卿卿你是應該有的。”
嗯,其實他們倆都有。
卿雲歌:“……”
她又不是帝王獸怎麼驅趕玄獸?
“你是說……”卿雲歌想了想,然後靈光一閃,“我體內朱雀的血脈?”
“正是。”容瑾淮微微頷首,“整個混沌大陸的玄獸,曾經都是拜四靈守護獸爲王的。”
“卿卿你既然已經接受了朱雀的傳承,那麼自然也有了朱雀的血脈,所以這些玄獸……”他頓了頓,輕輕一笑,“應該是把你當朱雀了。”
卿雲歌:“……”
她長得又那麼像神鳥麼?
混沌靈獸能變成人的事情,並非所有人都知道。
“唔,既然如此,那倒還是省事了。”卿雲歌摸了摸下巴,“由此看來,我們走到中心,也不會有其他玄獸來打擾了。”
美滋滋。
可以不用打架,省心省力。
“超神獸以下是會避開我們。”容瑾淮若有所思道,“但是超神獸以上的玄獸就不一定了,畢竟你並非朱雀,只是有着一些血脈。”
當然,若是他們施展出王族威壓,超神獸也得躲着走。
“無事。”卿雲歌擺了擺手,“只要不碰見那頭玄獸之主就可以了。”
交流了一番之之後,他們接着向前走去。
然而,沒等到他們走幾步,忽然背後一陣冷風襲來,夾雜着玄力的波動。
容瑾淮的眉頭一蹙,然後“啪”的一聲,手中的摺扇在瞬間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