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嵐走得並不快。
夜空之下,在月光的照耀下,女子的背影似是覆上了一層薄紗,呈現出一種朦朧的美感。
飄帶飛舞,裙角微揚。
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也越來越濃,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就算是最芬芳的花也無法比擬。
似是不經意間,這股幽香,也在慢慢地滲透進每一個房間中。
洛雲嵐的脣角微微上挑,她攏了攏衣袖,準備隨便選擇一個房間進去。
然而,就在她邁開步子的時候,眼眸輕輕一動。
眸光流轉之間,洛雲嵐看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由於隔着層層樹蔭,她看得不太真切,只能依稀看見半張側臉。
但即便只是側顏,依舊無法掩蓋住那人的清貴與高華。
那一襲白衣如同從九霄之上傾瀉下來的白雲,飄飄蕩蕩來到了塵世。
霞姿月韻,清風霽月。
這個時候洛雲嵐怔怔地看着那襲白衣從出現到消失,然後她忽然讀懂了一個詞。
驚鴻一瞥。
只是一眼,便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攝人心魄,動人心魂。
胸腔處的某個東西怦然作響。
洛雲嵐怔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旋即下意識地蹙了蹙眉。
九族之中居然還會有這般氣度的男人?
就連他們族中最出色的弟子也難以比上。
不,是根本比不了。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洛雲嵐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眸光微微動了一下,便折了方向,朝着那襲白衣消失的地方緩步走去。
她倒是挺想看看,只是一個側影,就如此的讓人移不開眼,那麼他真正的面貌,又該是如何的顛倒衆生?
女子攏了攏衣袖中的手指,方纔因爲怔愣而露出來的表情頃刻間斂了個乾淨,重新恢復成了素日的端莊與優雅。
香氣在這一刻也更濃了,隨着曳地的裙襬一起,緩緩向前。
……
卿雲歌將雙手枕在腦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模樣慵懶至極。
她靠在搖椅上,半闔着雙眸養神。
白日從小世界中出來後,便又去了趟七玄空間。
然後卿雲歌發現,小九已經改了不少
雖然仍跟以前一樣愛玩愛鬧,上躥下跳,但是很明顯,它變得更成熟了。
現在小九已經不是普通的不死鳥,而是流有上古血脈的上古不死鳥。
翎焱的骨骸被它吞下去之後,它長得也越來越像翎焱了。
而變成上古不死鳥之後,小九的實力也得到了精進,現在的它,已經是七星帝王獸了。
由於它體內有着九星大君主獸的全部力量,所以在不久的將來,小九的修爲絕對不會在九星大君主獸之下。
這樣一來,大君主獸排行榜上第七的存在,又要重新蒞臨於人世了。
卿雲歌表示很欣慰。
小九跟了她半年多,她也一步一步地看着它從蛋裡出來,又變成如今的上古不死鳥。
雖然小九表面總是一副歡快純真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它的心裡揹負了很多東西。
但,其中有一點,卿雲歌有些不能理解。
如果翎焱在那個人的幫助下,和烈魂刀切斷了關係,離開了烈焰山脈,那麼這是不是就意味着,現在的烈魂刀沒有守護玄獸?
可是沒有守護玄獸的引領,烈魂刀又如何認主?
她所去的那個時間點,翎焱還是獸形,並沒有化成人所以一萬五千年前,烈魂刀肯定還是在烈焰山脈的。
但是卿雲歌上次去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烈魂刀的蹤跡。
有可能烈魂刀已經認主,但也有可能被隱去了蹤跡。
卿雲歌邊沉思着,邊晃着搖椅。
她翹着二郎腿,還愜意地哼起了小曲。
“嗯——沒想到卿卿唱歌也是這麼好聽。”忽然,卿雲歌的耳畔邊響起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以後可以多唱唱給我聽。”
聲音響起的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酥麻。
滾燙的氣息輕撫過肌膚,帶來了令人戰慄的電流。
“不是說明天才來嗎?”卿雲歌聽見第一個字的時候,就知道誰來了。
她睜開眼來,雙眸有些霧濛濛,彷彿裹上了一層輕紗。
輕紗縵攏過後,是一片璀璨的星河。
這個時候,卿雲歌心情有些憂傷。
爲什麼她不是個男兒身,這樣子她也可以學着容瑾淮去撩妹了,絕對一撩一個準。
現在成了被撩的對象,到底是開心還是難過呢。
她也想撩回去啊,奈何敵方段位太高,她着不住啊!
卿雲歌心想,爲什麼在暗月聯盟的時候,她師傅不讓她學這些技巧呢?
明明有師姐就是靠着這種技巧,在身手不如她的情況下,還能殺掉任務對象。
師傅嵐煙:“……”
他的徒弟可能被帶壞了。
“因爲……迫不及待了。”聞言,容瑾淮勾了勾脣,聲音清雅動聽,“而且,卿卿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他撩了撩衣襬,然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做了下來,剛好和紅裙少女面對面。
“什麼話?”卿雲歌起身,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就能上樹了。”他似笑非笑,“我應該沒有說錯吧?”
卿雲歌:“……”
說的好有道理哦,她竟然無法反駁。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後你的話我都不相信咯?”卿雲歌歪了歪頭,繼而恍然,語氣好整以暇,“哦那好啊,那我換個人喜歡算了,反正你還在試用期,我不如……”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話就被堵在喉嚨裡了。
不過並不是容瑾淮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而是他直接欺身上前,俯下頭來,瞬間壓住了兩片一張一合的脣瓣。
輾轉悱惻,輕咬舔舐。
清涼的氣息順着脣邊緩緩流入牙關之內,在舌尖上點燃,然後瘋狂地跳躍了起來。
他的吻可以狂暴,也可以溫柔。
卿雲歌被親的有些晃神,她掙扎了一下,直到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把她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鼻翼間滿是冷梅花的香氣,而冷梅香彷彿催情劑一般,讓這個吻逐漸加深,時間也在慢慢地拖長。
酥麻感順着脣瓣傳至牙關,在流到了舌尖上。
脣舌交纏之際,身子彷彿在大海上漂浮不定,有着海浪不斷在沖刷着身體,一波接着一波。
“唔……”卿雲歌無意識地揪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抱住了一塊浮木。
見到她這個舉動,容瑾淮的眼眸中有着淺淺的笑意在蔓延,他抱緊了她,兩人的身子再度貼近。
氣息有些急促,灼熱無比。
又是一次纏綿蘊藉,良久,暴雨終於停息。
卿雲歌這纔有空隙喘上一口氣,但是脣畔邊的柔軟依舊沒有離去。
這個時候,他吻的很平緩,也很溫柔,彷彿擁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從裡到外,從上到下。
薄而涼的脣也在這一刻變得火熱無比。
容瑾淮像是在努力地剋制自己,脣齒邊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他才徹底放開了懷中的人。
沒有了支撐的點,卿雲歌腿一軟,差點就跌了下去。
幸虧容瑾淮眼疾手快,一把又把人抱了起來,才免了這場災難。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脣邊含笑,“夫人你這是想跟我提前入洞房麼?”
“你還敢說!”卿雲歌本來想推開他,但發現自己一個人站不穩,索性就先靠着。
她冷哼一聲:“還不是因爲你太暴力了。”
剛纔差點都呼吸困難了好麼!
聞言,容瑾淮愣了半秒,然後他伸出手來,揉了揉懷中人的頭,淺淺一笑:“卿卿你不會換氣,所以纔會這樣。”
“看樣子你很熟練?”卿雲歌瞟了他一眼,聲音也有些陰測測,“技巧很足嘛——”
最後一個字被她拖得極長,帶了絲意味深長。
“沒有。”容瑾淮依舊氣定神閒,聲線沉穩,“我保證,我只親過夫人一個人。”
說完,還眨了眨眼:“真的,不騙你。”
卿雲歌:“……”
誰要你保證!
“你今晚可別想和我睡一張牀。”卿雲歌推了白衣男子一把,“正巧有不少學院離開了,有很多空房間給你住。”
剛纔就那樣子了,指不定今晚就真洞房了。
不成不成,這具身體連十六歲都沒有到,她可不想提前做某些運動。
聽到這句話,容瑾淮的眸光動了動,他剛要開口說話,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有着凌亂的腳步聲朝着這個方向趕來,其中還夾雜着一道溫柔但有些急切的女聲。
“是的,就是在這個地方,那個賊人跑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