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言謝,若有心,便去淨月宮吧。”那男子冷冷撂下一句話,彷彿有極匆忙的事兒,片刻不能夠等得。
紫瑛又道,“可否令小女見一見閣下尊容,畢竟閣下乃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連恩人的容顏都不識得,小女便十分慚愧了。”
那黑衣人被紫瑛攔着,沒了法子,只得道,“在下瑾譽,若有緣重逢,再言相見吧。”
紫瑛聞聽瑾譽二字,卻不知爲何心口一滯,痛楚極深,由心尖蔓延至手上,原拽着那黑衣男子的袖子的手也不經意地鬆開了。那黑衣男子抓準時機,縱身躍起,騰空以後便化作一陣黑霧散去,沒了蹤影,卻唯有一陣極短暫的冷香逗留片刻。紫瑛用鼻尖輕輕一觸那香氣聚集之處,彷彿遇上了秋霜般清寒。
身後站了許久的暮煙,便在此刻走了出來,向前擡手扶着紫瑛,道,“小姐,可急死我了,你怎麼走的那麼快,我都追不上。”
“暮煙,我也是······”紫瑛回眸對着暮煙欲言又止,想暮煙未曾見那黑衣人,不說也罷,免得又叫暮煙多疑多憂。
然而,暮煙早已把一切盡收眼底,連心下也明瞭,方纔救紫瑛的是魔族之人,絕非太子瑾譽。只是,那人爲何要冒太子之名呢,連形容打扮都與太子如出一轍,唯獨不同的便是身上的薰香。
這一層暮煙雖想不通,但有一層暮煙卻心知肚明。這黑衣人急於離去,一定是要回去救姬芸香的,因爲紫瑛身上的火禁制已經被黎彤曦勾動,若不是黎彤曦的血異於凡人,烈火燒身是必然之事。既然黎彤曦躲過了,那麼必然要有人去應這火術,很不巧錦繡鋪門前的芸香樹靈性太強,才引火術上身。黑衣人這是要去救姬芸香的。
暮煙思及此,擡眸望去,東面錦繡鋪子的方向,果然冒起了濃濃黑煙。
紫瑛也注意到了,便拉着暮煙,道,“你快看,那不是錦繡鋪子的方向麼?難道,又是我麼?”
“小姐,不過只是巧合,你不必多想。”暮煙立刻安慰道。
“可是,你不知道,今日黎彤曦不過是取了我的絲帕,那絲帕無緣無故着了,還燒傷了黎彤曦的手。我當真不知道這是爲何,暮煙,你絕不覺得我應該去找個高僧看一看,興許我真的是妖孽呢?”紫瑛也開始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暮煙還要寬慰的時候,卻不曾想一羣老媽子已然浩浩蕩蕩的來到別院門前。年資最長的畢媽媽便笑意盈盈地上前請了安,又對着紫瑛,道,“後日便是小姐出嫁的日子,這兩日夫人派我等前來,爲小姐的婚事操持操持。”
紫瑛聞言,趕忙收斂情緒,素來最懂臉色的許媽媽便也上前,卻依舊不敢拉起紫瑛的手,只是故作親暱地挽着暮煙,道,“暮煙丫頭,快請大小姐進屋吧。這婚禮一事馬虎不得,既不可丟了咱們夏家的臉,也不敢失禮於長軒家啊。”許媽媽說着,推了暮煙一把,暮煙遂扶起紫瑛,道,“小姐,咱們先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