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告訴艾文,說電話線再有三天就扯進村子了,號碼也都排好了,各家各戶去五爺家去拿號兒。一二三四五六,連艾文一共六個人一起去了五爺家,艾文要了個號碼,說:“這下行了,出去我買一張卡就行了。”他和五爺說要去找莎莎的事情,五爺還是說讓三娃一起去,艾文也是這個意思。
這一晚,三個女人都沒用艾文給洗腳,並把艾文的被子鋪到了炕梢,自己三人的緊挨着鋪到了炕頭上。充分的利用空間與艾文拉開了最大的距離。艾文在炕梢的被窩裡露出一個頭,對她們大聲說:“我明天就走了。”納蘭若水說:“走吧走吧,出去揮發下臭氣再回來。”夢寒和沈七月咯咯笑了起來。緊接着三個女人開始聊起衣服和化妝品來。
一夜有風,無露水。艾文凌晨4點就起來了,三個女人也都起來了送他,三娃已經蹲在門洞裡抽着煙了,看地上的兩個菸頭就知道三娃到了多久了。艾文把一把短刀一把匕首塞進腰裡的刀鞘說:“我儘快回來,你們不要擔心。”剛剛聚首又要分開,沈七月和納蘭若水眼圈一紅就落淚了,紛紛上去親了艾文一口,最後夢寒也不甘示弱,也親了一口。艾文和三娃轉身走向了村口,消失在了遠處。
五爺等在村口,蹲在牆根抽着煙,見到他們兩個過來了便站了起來。二人站在五爺面前,五爺說:“早去早回,電話也快通了,閒下來就打個電話回來。”艾文點點頭說:“知道了五爺,你就放心吧,有三娃哥在啥事沒有。”三娃說:“回去吧五爺。”五爺也點點頭,轉過身,把雙手握在一起房子自己的屁股上走了。
出了村,三娃第一句話就是:“艾文,你還有錢嗎?”
艾文知道他想幹什麼,說:“有,大海乾了錢也幹不了。”
三娃聽了笑了,大步走在前面。艾文看看他也笑了,緊跑幾步追了上去。
三娃對這件事上一點記性都沒有,就像記得吃不記得捱打的雞一樣,哪怕是狗碗裡的米粒,也要去搶着啄幾口,就算那狗昨天已經咬死了自己的同伴也會勇往直前。三娃此刻比那隻雞都不如,他臨進入大車店的門時,還發誓今晚上就幹一次,可是當她進入馬曉娥身體的時候就立即忘記了發的誓言,誓言在這件事上沒有了任何的約束力,變得不堪一擊一文不值了。
早上的時候,三娃的腿就像兩根麪條了,而馬曉娥卻是滿身上下透着活力,舉手投足間都顯露着輕盈。艾文敲開門看着萎靡的三娃哥笑了,看看扭腰晃臀的馬曉娥也笑了,他就這麼笑着給了馬曉娥五百塊錢,馬曉娥接過錢撩起裙子塞在了內、褲裡,塞的時候還故意露出了曲捲的毛兒。她說:“你兄弟比上次厲害了兩倍!”艾文笑着說:“下次比這次還要厲害兩倍。”馬曉娥看看趴在炕上抽菸的三娃滿意的笑了,臉竟然紅了一下,她走過去把三娃的腦袋夾在兩腿 之間,於是,三娃吐出的煙便圍繞着她的屁股瀰漫開來。三娃在她褲襠裡說:“你的X也要抽菸?”艾文看着三娃的腦袋沒了,哈哈大笑起來。馬曉娥從褲襠裡摸出三娃的香菸叼在嘴裡抽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又一個菸圈,一直吐了一串,然後這串菸圈碰到房頂破碎了開來。三娃推開馬曉娥,把腦袋從褲襠裡拽了出來,翻過身體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一邊穿一邊說:“你的X簡直就是無底洞,老子一身的力氣都被你吸了進去,下次說啥也不干你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了,只幹一次,沒有二次三次四次了。”馬曉娥說:“好像是我逼着你幹我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一樣,我還不是在一次兩次後就睡下了,三次四次可是你爬到我身上強行乾的,嚴格說你那是強、奸了你知道嗎?”三娃說:“那是老子覺得不合適,幹一次也是五百,幹兩次三次四次還是五百。”
三娃在心裡算了個除法,然後伸出正在繫腰帶的一隻手,比劃着一根手指說:“那就是一次一百二十五啦!”
馬曉娥說:“心疼力氣就別心疼錢,心疼錢就別心疼力氣,你想兩頭都心疼,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反正我下次只幹一次,”三娃穿好衣服說。然後伸出兩根手指說,“最多兩次。”
“兩次就是二百五啦!”馬曉娥拍着大腿笑了起來。
艾文靠着門框樂呵呵聽着這對狗男女,聽着他們的對話,一句話也不說,他的心裡也樂呵呵起來。
三娃下炕穿着鞋說:“下次你得給我打折,打九折。”
馬曉娥一比劃右手的那兩根手指說:“我給你打八折!”
艾文說:“那我省錢了。”
三娃把胳膊搭在艾文的肩膀上,就像一個傷員一樣的出了大車店的房門,朝陽照在他的臉上,使他一陣眩暈,腳下打了擺子。艾文用力架了架他說:“三娃哥你挺住,我想想辦法。”三娃一臉茫然地點點頭說:“我挺得住!”然後他用手一指遙遠的天際說:“前進!”艾文點點頭說:“三娃哥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你是我的兄弟!”三娃扶在艾文肩頭的手用力握了握,把牙齒使勁咬了咬,嘴脣抿進了嘴裡,下巴使勁抖了抖,險些抖出口水來。最後艾文喊:“老闆娘,還有自行車嗎?”
馬曉娥扭動着屁股走了出來,說:“哪裡還有?”他用手一指院子裡的角落說:“不過那個可以賣給你!”
艾文一看樂了,是一輛拖拉機。艾文說:“我只要車頭,開個價吧?”三娃一聽着急了,說:“艾文,不要了,我還能走,我挺得住!”說着還就掙扎出去走了兩步,踩翻一塊破磚頭差點摔倒。
馬曉娥看着這情況說:“看三娃兄弟的面子三千。”艾文一點頭說:“成交!”
艾文開着拖拉機走在山間的盤山路上,三娃坐在擋泥板上用手扶着靠背,一座座的山被他們甩在身後,一邊走三娃一邊喝着水咬着馬曉娥烙的蔥花大餅,還時不時的喂艾文一口大餅吃,二人下嘴很大,把大餅咬出一個個月牙兒。
開拖拉機走盤山路並不比雙腿快多少,拖拉機噴出的黑煙把二人的眼睛和鼻子都薰成了黑色,就像個熊貓。走了半日後,三娃喊:“艾文,我又有了力氣了,下次說啥也不幹一二三四次了,這下是真的了。”艾文喊:“這個事兒不是想停下就能停下的,順其自然!”三娃很贊成地點點頭,這樣才減輕了自己老貽誤戰機的愧疚。拖拉機頭嘟嘟地行駛着,很醜,就像個禿尾巴鵪鶉,在這崎嶇的山路上顛簸着,二人晃來晃去互相撞擊着肩膀。
拖拉機的煙囪裡時不時的噴出一個很大的菸圈噴出很遠,艾文和三娃坐在上面說着話,轉過一個山頭下到山腰。發現前面很多人在清理着路面,這裡就是馬曉娥說的落下石頭的地方。路中間一塊大石攔住了去路,足有磨盤大小。幾個人正在石頭上叮叮噹噹開着石頭,艾文停下車,三娃跳下去圍着石頭看看,問:“啥時候能打開?”一個石匠停下了掄動的錘子,對他說:“還要半天。”三娃蹲下用手摳住大石頭,腳下用力,一起腰,石頭略微動了動。他喊:“都下來都下來,把它翻下去得了。”那個石匠說:“你可拉倒吧!你是老吊車?”三娃急了,對艾文說:“咱倆就能翻下去,來。”他清楚的知道艾文的爆發力是多麼的驚人。艾文走過來蹲下摳住石頭,三娃也蹲下摳住,三娃喊:“一、二、三、起——”二人用力,石頭便動了起來。石頭上的石匠一看,錘子和簪子都不要了,紛紛跳了下來。看衆人都下來了,二人一個猛力,石頭便滾了下去,撞擊山體發出的聲響如悶雷般響徹了整個的山谷。艾文拍拍手上的沙土說:“還挺沉。”三娃看着滾向山谷的石頭說:“砸倒一溜樹。”
艾文跳上拖拉機,三娃也蹦上了擋泥板,嘟嘟嘟嘟冒着黑煙開了過去。有個石匠說:“是艾家的牲口們。”另一個說:“錯不了,我看見他們的刀鞘了。”一個石匠感慨道:“艾家人的勇猛,不只是傳說。”
艾文開車到八十里鋪的時候天又是黑了,他說:“三娃哥,今天咱們走夜路,前邊大路上一家大車店裡有我們一輛汽車,我們今天不休息了,趕快去辦事。三娃應着是。艾文開着拖拉機到了存車的大車店,把拖拉機放裡邊,開着沈勇的帕薩特直奔成都而去。
三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艾文把他的座位放下說:“三娃哥你睡吧。”三娃對這種能來回動的靠背有了不小的興趣,研究了幾個來回後才躺下閉上了眼睛。
一路飛奔。
三娃醒了的時候,又看見了很多的燈泡掛在路邊,掛在大樓上,掛在大橋上,鑲嵌在地球裡。他說:“到了吧?”艾文說:“我們先去查莎莎的下落,也就是莎莎以前上班的地方,順藤摸瓜。”三娃說:“咋幹你說了算,你指哪裡我打哪裡就是了。”
車子穿過了幾條街後一拐彎就到了公司,艾文停下車,帶着三娃走進門去。門童還是那幾個門童,看見艾文來了第一次沒喊口號,紛紛圍了過來。
“艾文哥,你怎麼來了?”
“艾文哥,你小心點兒,你怎麼還這麼大膽公開露面啊!”
“艾文哥,莎莎姐不在了。”
艾文說:“帶我去找你們的新老闆。”
“還是那間辦公室。”
門童們還是攙扶着艾文走入電梯,電梯一直上了八樓,艾文走到勁頭給三娃一個眼色,三娃便知道了就是這間,他站在門旁不動了。艾文說:“任何人不能進來。”三娃點點頭。
艾文推門進去,看看客廳沒人,推開辦公室的門還是沒有。他走向臥室伸手推開門還是沒人,他慢慢走進去看着熟悉的傢俱,熟悉的電視,熟悉的電腦,熟悉的窗簾,一切都那麼熟悉,不禁感慨萬千起來,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回憶起了往事。
浴室的門響了一下,然後走出來一個半裸的女人,嘴裡還哼着甜蜜蜜的歌兒。艾文一回頭的時候,女人已經走了過來,正在擦着頭髮。大大的睡衣沒有係扣子半敞着。她看到艾文的時候啊地叫了起來,艾文也慌了,下意識地撲上來想捂住她那尖叫的嘴巴。沒想到那女人竟然伸手擋了一下,但力量和速度都和艾文沒辦法比,艾文只是順手一撥便格開了,手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壓在牀 上,看着她的眼睛說:“你喊什麼?”女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一隻胳膊用力捶打着他的後背,他感覺就像撓癢癢一樣。他突然發現這女人眼睛裡有眼淚轉開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實實在在覆蓋在了她的身上,他說:“你別叫了,我不是壞人,同意就眨眼睛。”他看她眨巴了兩下大眼睛,還是不放心,說:“不許叫了。”她又眨巴了兩下眼睛。艾文這才慢慢放開了她的嘴,起了身。她急忙拉攏了睡衣,問:“你幹嘛呀你?!幹嘛不敲門就跑進我的臥室?”艾文舉着雙手,就像投降的日本鬼子。他說:“你不要誤會,這裡以前是我的地盤,我習慣了。怎麼是你?”
這個女人是秦小月,想殺死眼前這個男人的女人。
秦小月看着眼前的男人,這個她想殺死更想研究的對象。秦小月很驚訝地說:“是你。總算找到你了!”說着雙手緊了緊領口,好像下意識裡戒備的樣子。艾文舉着的雙手晃晃說:“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知道莎莎她去了哪裡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秦小月說,“我們能去客廳談話嗎?
艾文才意識到了男女這回事,急忙轉身出了臥室到了客廳。等了一會兒,秦小月穿了一身粉紅色運動服出來了,踏着一雙布拖鞋沒有聲音的走了出來,她很禮貌地給艾文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在了艾文對面。她先開口說:“具體她去哪裡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聽她念叨了一句出國了。”她又說:“小然挺惦記你的。”
“她好嗎?”
“她在成都。我們就是來找你的。找不到你就買下了這個地方,想着找到你爲止。”
艾文從字句裡尋找着蛛絲馬跡,問:“你是怎麼買的這個地方,能和我說說過程嗎?”
秦小月說:“好啊!只要你願意聽我就願意說。”
艾文一伸手:“請說吧,你說多久我就聽多久。”
秦小月很明白一個道理,就是言多必失,她那麼說也只是在掩蓋自己的陰謀而已。
“你懷疑我?”
“是。”
秦小然一笑:“我就詳細和你說說。”
艾文點點頭,說:“嗯,你詳細的說下你們的交易過程嗎?”
秦小月說:“很簡單啊,我給錢,我們簽了個協議的事情。你等等,我去拿協議給你看。”說着起身打開了保險櫃拿出了一份協議遞給了艾文。
艾文接過協議仔細的看了起來,內容沒有問題,他看到了協議上簽字的地方有幾點地方顏色有些變化,仔細一看,腦海裡有了一幅生動的畫面。莎莎籤協議的時候落淚了,淚水打在紙上留下了這些個痕跡,他甚至感覺到了淚水慢慢浸透紙張的形象的過程。她好像很隨口地說:“是她的筆跡,看來你們的簽署過程很快樂,字寫的比平時好很多。”
秦小月說:“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當然很愉快了,她等着出國,拿到錢就高高興興走了。”說完收起合同走進臥室放了回去。
秦小月回來又坐到了那裡,艾文問:“沒說別的嗎?”
秦小月一伸手說:“沒了。也許是我不記得了。”
艾文起身說:“你撒謊了,和我走吧,我相信你不是清白的。”
秦小月吃了一驚,她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秦小月故作鎮定說:“你開什麼玩笑!小然等下就回來了。”
艾文說:“你忘記了一箇中年的男人的角色,並且是他帶走了莎莎,而不是莎莎拿了錢出國了,你撒謊了。”
秦小月不屑地一笑說:“她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我怎麼能知道呢?或許這個地方就是那個男人的,她只是在這裡打點,不想做了,倆人拿了錢走了也說不定,籤協議的過程就是那樣子的,信不信由你!”
秦小月的話提醒了艾文,艾文突然覺得莎莎的不尋常來,她怎麼會有這麼大實力來開這家公司呢?沒聽過她說過家說過父母一個字,以前根本沒在意過這些,因爲自己也沒說過,覺得誰都有些秘密,不說也許是好事情。現在想起來卻是極度的不尋常。不管怎麼樣,莎莎簽字的時候是哭着的,理由沒有其它,受到威脅而已,一種是生理威脅,另一種是精神威脅,還有就是身不由己,用她關心的人或物來威脅。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女人脫不開關係。他沒敢喝眼前的水,他感覺到了危機,眼睛看着秦小月的眼睛說:“她是被你們逼的,你必須和我走,你們露出破綻了。”他在看她的反應。
他發現了秦小月眼神裡的恍惚,雖然只是轉瞬的變化,他還是捕捉到了,對自己的判斷又多了一成的把握。“荒唐!你在說什麼呀?!我們是在友好的和諧氣氛中籤署的協議,你可不能賴賬!再說了,這又不是你們共同財產。”她在轉移着注意力。
艾文冷冷地說:“收拾東西。跟我走!”
“你這是綁架,我不去!”秦小月按了電話上一個按鈕叫着保安。
保安還沒有換人,隊長陳濤帶了三個人跑到了八樓被三娃擋在了外面,陳濤那兩下子還沒來得及比劃就被三娃掐住了脖子。只聽三娃說:“這裡戒嚴了,擅闖者死!”他用力一推,陳濤跌出很遠坐在了地上。
“我和你拼了!”陳濤蹦了起來就要衝上來。
三娃是個狠人,手已經摸上了刀鞘上的刀柄,只要陳濤撲過來,他必定讓陳濤人頭落地。在這關鍵時候,艾文的聲音傳了出來,“三娃哥,讓叫陳濤的進來。”
三娃放下刀柄上的手,對四個人說:“叫陳濤的進去。”
陳濤本來已經要摘下腰上的膠皮棍拼命了,突然聽到屋子裡的聲音極其耳熟,仔細一想卻是艾文的聲音,趕忙跑過去推開門走了進去。秦小月看陳濤進來了說:“你把這個人請出去,他不是客人。”她雖然知道陳濤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這壹號殺手艾文的對手,但戲還是要這麼演的。她雖然想接近艾文,但不是當他的俘虜,更不能暴漏身份,不然還不是小命難保嗎?
陳濤一看到艾文,根本就沒聽進秦小月的話,在他的眼裡,艾文哥就是神。他想上去抓艾文的肩膀,可是又覺得自己不夠資格,只是遠遠地說:“艾文哥,你怎麼來了?”艾文說:“你們莎莎姐失蹤了,我都沒了她的消息。”陳濤說:“艾文哥,這事是很蹊蹺,一點徵兆沒有,莎莎姐就把夜總會轉讓了,來得太突然本身就是不正常,連個會都沒開。”
秦小月喊:“陳濤,我是老闆還是你是老闆?快把這人趕走!”
艾文指着秦小月說:“你最好交代一下怎麼運營夜總會,因爲你從現在起,成了我的俘虜。”艾文看來,這個女人脫不了干係,從她身上定能找出線索。從此刻起,秦小月似乎已經註定了失敗。
陳濤說:“艾文哥,你要帶走她?”
艾文點點頭說:“你莎莎姐受到了脅迫才賣的夜總會,所以夜總會還是你莎莎姐的,我帶她走後,你給大家開個會,就說艾文哥接手了這裡,賣掉這地方把錢給大家分了。”
陳濤說:“我說話恐怕大家不服氣呀!”
艾文點點頭,說:“通知人現在去會議室開會。”
陳濤轉身出去了。
艾文轉身對渾身發抖的秦小月說:“等下開會你也參加,多說一句話要你的命。”
秦小月的發抖不是氣的,也不是嚇得,她只是在演戲,這個夜總會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現在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份秘密,是自己的命。她知道,這個殺手是壹號殺手,自己只能暗殺,如果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無疑就是交出了自己的命。她不明白莎莎的真實身份(我好像還沒很詳細的介紹莎莎的身份),她只是覺得是組織脅迫了莎莎,自己依靠這個平臺來近身接觸艾文,必要時她會在牀 上殺掉他。
艾文拽着秦小月的胳膊出了辦公室走進了旁邊的會議室,三娃也跟了進去。艾文怕自己下不了手,對三娃說:“三娃哥,等下這個女人只要開口不順我的意,你就砍下她的腦袋。”三娃站在秦小月背後,手摸上了刀柄,他說:“嗯,肯定砍得不連着一點皮。”秦小月不懷疑艾文的話,也不懷疑三娃的實力,因爲她看到了三娃有着一雙和艾文類似的眼睛,她感覺到這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脖子,她被這目光刺得後脊樑發麻,流出了一層冷汗。
夜總會高層人員都到了,看到艾文都覺得意外,心說這個還在被通緝的人怎麼跑到這裡開會了?況且老闆已經不是莎莎了。艾文看大家坐下後說:“沒別的話,今天這位莫總把夜總會又轉讓給我了,我決定賣了這地方,大家該找工作找工作,賣的錢我也會拿出百分之六十分給大家。”
艾文把目光投向秦小月,說:“是不是這樣秦總?”
秦小月點點頭,語氣不帶一絲生硬,她說:“是的,沒錯。”
艾文大聲說:“好了,散會了。都走吧。”
一羣人開始邊走邊議論起來。看人走光了,艾文對秦小月說:“收拾東西,帶全了,我們要走了。”
秦小月說:“我不走,你是強盜,我要報警!”
艾文冷冷地說:“三娃哥,她只要再說一句不走,你就割下她的腦袋,她要是十秒內不動身去收拾東西,你就刺穿她的心臟。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秦小月已經看到三娃的短刀已經抽出了一半,隨時等着喊完‘一’來了手起刀落,“瘋子強盜。”她喊了一聲急匆匆走向臥室收拾起東西來。艾文站在旁邊催促着說:“快點快點。”
秦小月收拾了衣物,提着個箱子站在了客廳裡。艾文一指辦公桌上的手提電腦說:“那玩意也帶上吧,你可能要待很久,你也許會被終身監禁,也許會死!死了就當個隨葬品。”艾文還在觀察着她的反映。這次他沒看出來什麼。
秦小月匆匆忙忙提了手提電腦,由三娃壓着走進了電梯。
電梯行至六樓停下了,有人進來了,打開的瞬間,艾文看到了風鈴在樓道里被兩個男人簇擁着走進了包房,手已經伸進了裙子下,風鈴在抵抗者,但她的嘴被捂住了。艾文用手一擋電梯的門,門又開了。他對三娃說:“三娃哥,你看到了嗎?三娃點點頭。
艾文說:“我不方便露面,你去救那女孩兒出來,那女孩叫風鈴,她若不肯和你走就說是我叫她。”
三娃二話沒說走出了電梯進了那屋子,一進去就看見兩個男人把風鈴壓在了沙發上,不停地摸着抓着。三娃大聲說:“都放手站好。”裡邊一共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金帝房地產老闆的公子洪鵬,就是教李英奇下藥給沈七月的那個男人。洪鵬在成都怕過誰呀?看看眼前這個男人露出無限地輕視,他走到三娃眼前說:“哪裡來的鄉巴佬?來這裡裝好漢來了?想英雄救美?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一邊說着還伸手拍着三娃的臉,說完猖狂地笑了起來。
三娃生氣了,抽出短刀刷的一聲揮過洪鵬的脖子,洪鵬的笑聲戛然而止,身體軟了下去,頭骨碌碌滾了出去,滾到一個女人腳下,女人尖叫着就像個足球運動員一樣把這個圓圓的腦袋踢到一旁,隨即暈了過去。洪鵬的血從脖子噴出了兩米遠,在地上就像畫了一個掃把。三娃看都沒看一眼,說:“風鈴跟我走。”風鈴嚇壞了,直愣愣看着三娃不敢過去。
三娃指着她說:“快走,艾文叫我來救你。”
“艾文哥”風鈴愣了一下,隨後迅速跑到了三娃身邊,三娃一抓她胳膊就走了出去。這下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才叫了起來,還有一個女人已經暈了過去的。
三娃抓着風鈴一路走樓梯下樓,出門後鑽上車子,三娃說:“快走。”艾文沒問爲什麼如此急迫,一踩油門竄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裡。
艾文問:“三娃哥,什麼事?”
三娃慢慢地說:“我割下了一個腦袋。”聽這語氣就像割下一個葫蘆般輕鬆。聽得風鈴直冒汗,就連秦小月這個殺手都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嗜血。
艾文聽了一點也不吃驚,說:“也好,這種地方早就應該關門了。”
風鈴說:“艾文哥,你帶我去哪裡?”
艾文說:“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下車,不過發生這種事你最好還是和我回去,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三娃看看風鈴,突然說:“艾文,這個女人我想娶了回家當你嫂子。”
艾文一聽有些吃驚,但想想都在情理當中,三娃的性格就是這樣,有想法不會藏着掖着,想了就會毫無顧忌地去做。他說:“三娃哥,只要風鈴同意就行,你得尊重人家的意見。”
三娃看看風鈴,然後說:“你做我媳婦兒願意嗎?”
風鈴看看這個男人,剛毅的臉使她覺得很踏實,只是她必定要維護女人應有的矜持,說:“我們剛見面,怎麼能就談婚論嫁呢?”
三娃說:“剛見面我就能,你爲什麼不能?”三娃突然抽出刀對着風鈴伸了過去,風鈴以爲他要殺了自己,以爲是自己說那些話惹惱了這個艾文哥的哥,趕忙閉着眼使勁點頭:“我願意,你別殺我。我願意我願意。”三娃刀一揮割下了風鈴一縷青絲揣進了口袋,說:“你以後就是我的女人了。”然後閉着眼睛靠在了靠背上不說話了。艾文哈哈笑了,說:“三娃哥,你要給風鈴一些錢,風鈴是要給她父母買城市的房子的。”三娃說:“我沒錢,錢的事我不管,你想辦法。”艾文說:“我攤上了。”
秦小月嘟囔了一句:“強盜!流氓!”
艾文看看她說:“你再鬧我就把你嫁給我兄弟趕生,那可是活神仙!”
三娃一聽,閉着的眼都睜開了,抖着肩膀笑了起來。他對着風鈴說:“你睡一會兒吧,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風鈴聽了這句滿懷自信的話,有了從沒有過的踏實,早就忘記了剛纔目睹的恐懼場面,閉上眼睛靠上了車門。三娃眯着眼睛,但時刻都在注意着秦小月,只要她亂動,他便會毫不猶豫的割下她的腦袋。秦小月也感覺到了背後的這雙眼睛,心說這下完了,就算偷襲身邊的艾文得手,可身後這個也不是自己能對付的,只能這樣跟着走了,便放棄了反抗的想法。
秦小月坐在車裡,看着窗外一盞盞路燈被甩向身後,直到甩光了路燈變得黑乎乎的,路上的車也越來越少。
一天後進了華北的羣山。車子在山裡轉來轉去,就像一隻螞蟻。三娃突然說:“我們是不是要回家?”艾文說:“是的。”一直瞪着大眼睛的秦小月說:“你們帶我去哪裡?”
艾文開着車,側過頭看到她在那裡默默地流淚,心裡說,難道我錯了?不可能的。可是看她哭得很真,完全與恐懼與謊言無關,難道她真的不知情嗎?或者她根本也是個受害者,或者她是無辜的。但她爲什麼撒謊呢?難道也是受威脅?對了,組織喜歡去威脅,總是向着人最薄弱的環節下手。他抽了兩張紙遞了過去,秦小月接過紙擦了眼淚。艾文說:“哭什麼?你是不是認爲你很無辜?”
秦小月的這次流淚拯救了自己的性命,不然她很可能到了條子域丟掉性命。
秦小月說:“我本來就是無辜的。”她打開窗戶,把紙揉成團扔了出去。
“你爲什麼撒謊?”艾文問。
“我沒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秦小月回過頭盯着他說。
艾文用眼睛盯着她,手又加了一個檔位,車子明顯快了許多。他沒有說話,在想着那水痕有沒有其它的來由,最後一一否定了。他把頭偏了一下,淡淡地說:“你在撒謊。”
秦小月聽完轉動了一下身體,把眼睛貼在了窗戶上不再說話,像是在和戀人耍氣的女人一樣。
艾文回過頭看看,風鈴已經倒在了三娃的懷裡睡下了。三娃一隻手扶着風鈴,就那樣眯着眼端坐着,就像一個廟裡的菩薩,只是懷裡多了個女人,用這比喻顯得不協調起來,但他確實一動不動和那些泥坯一般無二。
艾文打趣道:“三娃哥,收穫不小啊!”
三娃這個泥菩薩這時候咧開嘴笑了,一口牙白森森的在這黑夜裡特別顯眼,最後說:“艾文,注意保密。”
艾文自然知道三娃說的是馬曉娥的事情,會意地一笑,轉過頭吹了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