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樓卿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出去?去探監了??”
“對。”霍水淡淡地道,看到他,便會想起清清,想起雲遙北,想起那獄中的雲沐風。我們之間,越來越遠......
“見雲沐風??”樓卿瀾木着臉。“你與他幾日的情分?你竟要私自去見他?”
“只不忍心他在獄中忍受折磨罷了。我知道我沒有權利私自放人。”霍水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樣子。所有的人,是不是有會像清清與雲沐風一樣,就這樣離自己遠去了?!
看着樓卿瀾火氣很大。“是!你不忍心看他受折磨?你就讓給我私自賜死?”
霍水擡眸。望着他。“你即日可以登位,他死又有何妨?何必要對這些仇恨這麼念念不忘?”
“對對!念念不忘!”樓卿瀾甩開了她的手,便大步向前走了去。
霍水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望着那憤怒離去的身影,鼻尖陡然地一酸。這轉眼的秋天,愈是讓自己悲涼了起來。樓卿瀾,許多的事情,都橫在我們之間,我又何必,讓你抱着這一線根本就不會存在的希冀呢?
我的雲國的聖女,你是奪我國家的仇人,你曾經對雲國人恨之入骨,而現如今,我又如何能夠安心地坐在你的身邊?我的國我的家我的義呢?你即將要的國,要的家要的義呢?
那晚霞落下,只餘那灰暗的天際,院中涼風習習,吹落一樹的黃葉,吹起一地的枯草,吹皺一池的秋水,吹亂一頭的青絲,吹傷一間小小的心房.....轉頭,想着自己的房間走了去。
“霍水姑娘。”一個淡雅帶着些許笑意的聲音近了來。
霍水擡眸,看着一身青衣男裝打扮的女子——樓青。心中便是一震。“有事麼?”
“今日王爺在朝堂之上,便言登基之後,封你爲後。卻遭到衆人的阻攔,心中便是煩悶,所以,剛纔聽聞霍水姑娘,親自去見了自己的仇人,
心中便未免愈加難受了些......”樓青走近了來,淡笑着道。
皇后??怎麼可能?以自己是雲國聖女的身份,便是隻有“死”這一個字!假若他要這樣,這個皇位,便要出現動盪了。“姐姐言重了,我怎麼能有這樣的作爲?只怕是玩笑罷了。”遂聽了後面的話,便又道:“當日的事情,有豈能怪四王爺呢?那時,只怕他還不知此事罷。”
“豈能是玩笑?”樓青難得正色。“王爺一向看重你,我想姑娘應該是知道的,如若姑娘連這個都不知道,那素日王爺在姑娘身上的用心,竟全算是白費了!”
霍水擡眸,看着樓青的臉色。冷聲笑道:“樓青公子何必又是這般的激動?這既是我與王爺之間的事情,自然是由我們自己來解決。”你既知其中的原委,就應該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橫着什麼在其中,你若不知道,便完全無這種必要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
——此刻的霍水,心裡只一心想着剛纔雲沐風的死,想到清清的死,想起房中,那一壺骨灰.....谷顧之,你辜負她了,知道麼?那樣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子,你這一世,怕是再也遇不到了......生生世世,這些仇恨,又要纏繞着我們多少呢?
樓青聽了這話,知道剛纔的話似乎過了一些,神色便緩和了下來,看着霍水,依舊淡淡地笑道:“姑娘,剛纔我只是在說實情,並不是有意要言語冒犯姑娘。”
“公子何必說這些話,方纔的話,本就是我說得太過頭了。我們都不計較,便是。”只怕,你便是在爲那三個人來做說客的。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的同甘共苦,豈能因爲自己這樣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讓他們的王爺就此放棄了呢?何況,就算是他們的王爺放棄了這個位置,只怕,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了一起了......
“是!想來姑娘向來闊達直率。”樓青不以爲意,接着剛纔的話題繼續道:“不過,姑娘既然知道皇后這
件事情,很難辦......”
“你且說。”霍水心中一沉。日子,到頭了麼?
“姑娘是個通情達理的,你既爲雲國的聖女,若留你在宮中,對於國家的治理,着實有些不易;而且,你屬雲國的人,可曾想過,假若你留在這裡,你自己這一關,又如何過得去呢?”樓青嘆息了一聲。擡眸望着那灰暗的天邊,沒想到,這便快到仲秋了。“知道你對王爺一片癡心,怎奈現在這樣的情形,怎麼也得不到一個妥善的安排......”
“我知道了。”霍水點頭,那胸口,便一陣疼痛難忍。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王爺爲難的,纔開始登位,本就不應該有什麼不合理的事情干擾。”何況,是前朝預言未來的聖女呢?“更何況,我一個雲國的聖女,就是死,只怕也是不能夠呆在這等地方的。”
死?樓青心中一震,打量着身邊的女子,想來,她會不會有這般的烈性?又或者是說,她對王爺,竟不是一般的癡情?只得輕輕地點頭,又開始淡淡地笑。“王爺能有你這般通情的女子牽掛着,是一種福氣。”
霍水也是笑,眼中盈滿了光亮,在霞光中閃動這晶瑩的光芒。福氣,是啊!是兩世活過之後,最後的一點點福氣。
看廚房的那邊,生氣了一縷縷的青煙。假若有來世,不要做二十一世紀嫁不出去的剩女,不要做這一世的禍水,不要做嫁不出去的女子,不要做總是爲情所困,卻終是得不到,飄渺無常.....是否可以做,那屋頂的一縷青煙,從屋頂飄出,吹風飄散,無蹤跡可尋,消散在這個世界上,無悲亦無喜;也許,那便是最好?是麼?樓卿瀾?
擡眸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樓青,似乎在靜靜地等着自己的答案。你何嘗知道,霍水的此生,便如那一縷青煙一般了呢?“我有一個條件,若是答應了,我會很快離開,若是不答應,我便是死,只怕也要死在這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