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眉頭一皺,心裡便莫名地痛了起來,看着懷裡已經緊緊滴閉着雙眼的她,狠狠地抱緊懷裡的人,縱身躍起,向城南方向走去……
看着一身溼透的主人抱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衝了進來,嚇了一大跳:是他受傷了還是她受傷了?
“找太醫!快點!!!”抱着霍水的人叫道,頭也沒擡地望自己的房間裡衝去。
且看這抱着霍水的絡腮鬍子,穿着破爛不堪,溼透的衣服,甚至有些邋遢,一臉的絡腮鬍子,那眉眼清明,此刻卻皺在了一塊,死死地盯着懷裡的人。
而他走進的房內,卻是華麗可比皇室,所有的東西,竟都是由檀香木製,便帶着股股的幽香,那桌椅,那大牀,那窗櫺,竟然都只是一種顏色——黑玉色,那雕刻的花樣,也就只有一種:茉/莉/花。整個房間,本來因爲黑玉色的而讓人覺得壓抑而沉重,卻又因爲那茉/莉/花的姿態,又顯得有些明亮而清麗,顯然矛盾之極,卻被他搭配了在一起。
絡腮鬍子抱着霍水,輕輕地放在了牀上。自己身上和她身上,滿身滿身的,都是血,那傷口,依舊有汩汩的鮮血流出。
轉身便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藥箱了。
後面跟着急匆匆趕來的雲清清;本來因爲霍水被劫走而擔心,此刻也開始幫忙找藥箱了。
絡腮鬍子拿着手上的藥箱,便衝到了牀邊,對着霍水那汩汩流着血的傷口,竟然有些束手無措,心裡那莫名的疼痛感,卻似乎愈加地強烈了。
雲清清盯着絡腮鬍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乾巴巴地叫了一句:先幫她止血啊!!
絡腮鬍子一回神,打開手邊的藥箱,拿出止血的藥物,對着那流血的地方,慌忙而笨拙地撒下藥粉。
“有…用嗎?”絡腮鬍子盯着牀上臉色慘白的霍水,聲音有些梗咽。
那最是靈動的眼睛,此刻緊緊詞閉着,不曾有任何睜開的跡象。那總是在不停地揮動的雙手,此刻也安靜地放在了胸前。緊緊滴握成拳頭狀。
絡腮
鬍子突然想起了來這裡的時候,她從懷裡逃出來的一樣東西,好像還握在她的拳頭裡面。
伸手試着去掰開她的手指。卻發現,那握成拳頭的姿勢,僵硬得如那沒有了氣息的冰涼的人體。
絡腮鬍子的眼睛一閃,身體莫名地一顫。握着曲成拳頭的小手,輕聲地道:“我看一下,看一下就還給你好麼?”
那拳頭似乎慢慢地鬆開了些。那微微張開的掌心,赫然地臥着一張血跡斑斑的紙張。絡腮鬍子伸出手指,拿了出來。那因爲染上了她的血跡而變得硬邦邦的紙張,竟然有些不容易打開。
而絡腮鬍子在這一刻,打開的時候,手竟然有些微微地顫抖。
當看到那血跡斑斑的紙張上的字跡,眼神一晃,竟然似有點點的淚光閃動。擡眼望向那躺在那裡昏死過去的霍水,喉結艱難地動了一下。
將紙張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轉頭看着一旁呆呆愣愣的雲清清;發現自己的嘴脣有些乾燥。“清清,把她身上的溼衣服換了。”
雲清清彷彿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衝忙地走了過去。看着那滿身是血的蒼白的姑娘,那傷口的血卻似乎止住了些,不再向先前那樣像泉水般的流出了,然而,從來未見過有人流過這麼多的血。而眼前這個人,卻是自己最喜歡的女子。
笑,有如仙子般空靈;怒,有如精靈般可愛;傷,有如落葉般悽然;善,有如流水般宛然。只是莫名地就這樣認識了,一路,罵她的善良,用光她的錢,害她生病,賣她心愛的小毛驢;她總能以很快速度忘記自己的錯,在這個深宮裡,沒有人肯輕易地原諒別人的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錯誤,即便是太后,也沒有她那麼可愛。竟然沒有聽見她恨一下她那假冒的父母。
伸手解開她的腰帶。
“不是讓你去讓樓卿瀾過來的嗎?”絡腮鬍子突然記起了什麼一般,愕然地叫道。背對着牀,覺得放着紙張的地方,一陣陣的灼熱。
雲清清手上的動作沒停。轉身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止血的藥物。彷彿已經忘
卻了自己眼前的這個是位女子一般,直接便伸手去扒開了衣服。“他很快就會過來的。”擦着那滿身的血跡,心裡一陣陣莫名地心疼:會不會死?想到這裡的時候,手觸到的地方莫名地顫了一下,定眼一眼,詫異地看到肩頭……
“他會讓她來我這裡?”奇蹟了?!樓卿瀾這個不近女色現在早就犯規了,犯規就算了,對這個好像聽說是共過生死的女子,就更加的專橫了。他能讓她這麼貿然地出來?絡腮鬍子不相信。
擦拭乾淨身上,換上了一套碧草色的衣裳。盯着那不曾動一下的眼臉。
突然就直接被撩開了,不,絕對是說是直接被扔開了。
一個趔趄之後,被絡腮鬍子給扶住了,擡眸看着牀邊的人:玉清色的袍子,因爲雨水的浸透,就像海水一般深邃,悠遠,深不可測。那頎長的身體,此刻頹然地坐在牀邊。
雲清清有些顫了顫,放開了絡腮鬍子,緩緩地走過去。轉頭小心翼翼地看着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樓卿瀾。
卻見他那刀刻般的五官,玉雕般得肌膚,此刻卻是一臉的鐵青色,眉頭蹙在了一起,擰成一個疙瘩。
雲清清嚥了咽口水,誰不知道這人從來就不會憐香惜玉的!“那個,對不起……”如果不是她一再央求我的話,我也不會讓她這麼出來的,誰知道她那麼招蜂引蝶的,出來這麼一下下,竟然就遇見了刺客——奇蹟。雲清清無不感慨。
坐在那裡的人,看着牀上的女子,臉色慘白,黛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那櫻桃般的脣,此刻已經跟她的臉色一樣,不復當初的生動和紅潤了。
她灰白的臉頰,那曼妙的脣線,白皙的脖頸;伸手替她把被子蓋好,看着那灰白的臉色。“出去!”僅就兩個字,便不打算再說一句話了。
絡腮鬍子和雲清清具是一愣。
而且,這個王爺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吧?這好像不是六王府?!絡腮鬍子不無鬱悶地想着。
門口卻出現了氣虛喘喘的人,不管不顧地衝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