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一夜的恢復期,霍展澤臉上又見血色。
霍家上下普天同慶,而陸漫玉,也是一副嫺妻良母,忙出忙進的樣子。
醒來後在醫院裡呆了一天,霍展澤執意要出院,他最討厭醫院裡這股子消毒水的氣味兒。
此時,陸漫玉端着一碗人蔘烏雞湯走進書房:“展澤,稱熱把這湯喝了,你這幾天發高燒什麼都吃不進去,一定要好好補一補才行。”
“好,你放在那兒,我等一下就喝。”他的聲音很溫柔,出奇的溫柔讓陸漫玉一愣。
“你出去吧。”只到霍展澤擺手讓她出去,這才恍然反應過來似的,陸漫玉真不敢相信,剛剛,他真的是在對自己說話嗎,激動得熱淚盈眶了。
看着她走後,霍展澤拿起電話打給楊帆:“我讓你告訴她的話說了沒有?”
楊帆擔憂道:“我已經轉告她了,霍總,你現在以養身體爲重,淩小姐這邊,我會讓人保護她的人身安全,你請放心。”
掛掉電話,霍展澤坐回皮椅上,他相信那感覺不會錯,那一天,蒙朧之中,他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感覺到她撲在自己胸膛上哭泣,一定是這樣,那道聲音,只到陸漫玉的到來,才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
第二天一大早剛進公司,便聽到一片八卦‘霍總渡假回來了,有愛妻相陪果然不一樣,更加的意氣風發,帥得無法直視。’
他總算是好了。千語心裡順過一股暖流,默默的幫又返回辦公室辦公的霍天成整理打印文件。
阿咪放下咖啡,按照往常,霍天成會拍她臀部上一下一示調侃,可今天,他好像心思不在這裡,而是目光緊緊的盯着電腦屏幕,阿咪一臉失望的走後,他纔開口:“千語,最近,有沒有人來我辦公室碰過我的電話?”
千語錯愕的:“沒有,每天我和阿咪都在,從來沒有見有人進去你辦公室過。”
霍天成便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而是擡起眼睛笑了笑:“沒事兒,我也就是隨口問問。”
千語也沒放在心上,整理了一下文件,趙秘出現在他們秘書檯前。
“你跟我來一下。”目光直指千語。
辦公室裡許多人都奇怪的往這邊看,大老闆的秘書來找他們的小助秘什麼事兒?
千語怕引起大家更多的猜測,只好跟着趙秘出去。
“趙秘,我……。”當她看着趙秘按下往上走的電梯按鈕時,心裡掠過一絲緊張。
趙秘回頭看着她:“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如果你不跟我上樓也可以,霍總說讓你陪她去釣魚或者是馬上到他的辦公室去,兩樣,你選其一。”
千語沒辦法,只能跟着趙秘進了電梯,至少只要撐過一小段時間就可以,可是如果去釣魚的話,她必須得跟他相處一天。
……
他坐在辦公桌前,還是像以往的樣子,修眉微皺,好像在考慮什麼問題,只是相比起來,還是瘦了些,目光深邃也難掩那一抹流光。
見他在認真看文件,千語轉身去茶水間給他倒了杯咖啡。
當他聞到咖啡氣息擡起眼睛時,微一愣,即而淡淡的:“你來了?”
千語嗯了一下:“霍總找我有事?”
千言萬語,化做一抹疏離。
“也沒什麼,只是趙秘泡的咖啡不合我的胃口,以後你每天上來給我泡一杯咖啡,然後在這裡坐半個小時,纔可以下去。”目光鎖定她。
“爲什麼?”千語不覺問出口,得來的是一束流連目光,她垂下眼瞼,打算不想再跟他說話,反正,自己是怎樣也抗衡不了他的,如果不太過份,那她只好暫時答應。
他見她不再出聲,便也收回心緒,把注意力全部聚中到公事上。
千語坐在遠處的沙發上,和他行成一個很好的斜角,一擡眼,就可以看到對方,說話卻又顯得離得太遠。
她默默的坐着,只到終於熬到半個小時,站起來,什麼也不說,便轉身向辦公室外走去。
霍展澤這才擡起眼睛目送着她,害怕她再離開,一天半個小時,如此……夠了,其他的慢慢來。
……
下班的時候,千語被鄭姨堵在公司門口。
“凌千語,你以爲你這樣躲着我就行了嗎,我告訴你,如果你再不找那個姓李的把鄭好放出來,我就要你們好看。”
千語冷冷的看着鄭姨:“隨便你。”
黨長確實一直沒有打電話給她,她曾經打過,可是對方竟然也不接。
可縱使她再鐵石心腸冷血無情,可她依然不想讓鄭好關在局子裡,她現在的目的很簡單,只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此時,鄭姨被她這一句‘隨便你’噎得半死,立刻追在她身後又吵又罵:“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我真不敢去告,好,我現在就去電視臺暴光你們,你等着。”
罵了半天見千語並沒有理她的意思,依然從容的向公交車站走去,鄭姨見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慌張拉住千語的手腕:“千語……好了,是姨的錯,姨平時對你態度不是很好,可是你想想,就算再不好的態度,這些年來,姨讓你餓過肚子嗎?你就當行行好,請你李伯伯吧鄭好放了,好嗎,你也知道,鄭好是姨的命根子啊,沒有他,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你說是不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得多傷心,就差給千語下跪了。
路上經過不了解情況的路人都悄悄議論‘這女孩子人長得那麼漂亮,可是對長輩也太狠心了吧?一點素質都沒有啊。’
千語憋着心裡的氣:“姨,我知道你擔心鄭好,可是我也在聯繫李伯伯,你就給他一點時間好嗎,這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
“真的?”鄭姨高興的:“那你可得說話算數啊,一定要求你伯伯把鄭好放出來。”
“我知道,我一會兒就去他們單位找他。”
千語並不知道她上了公交車以後,楊帆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霍展澤。
他們身經百戰,稍稍一分析,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霍展澤冷眉撥通了黨長的電話:“你不就是想在退休以前撈一筆嗎,我保證讓你吃個飽,不過,先把鄭好放了,別讓千語左右爲難。”
黨長又驚又喜,得到霍總的承諾,他後半生都可以衣食無擾了。
……
千語沒想到自己到達黨廳的時候,黨長竟然會在辦公室裡等她。
“千語啊,我就知道你今天會來,你這孩子,就是沉不住氣。”
千語勉強自己笑了一下,當她知道眼前的這位官員冒充自己的長輩,目的只是想要借她得到霍家的好處時,他在自己心裡的形像瞬間癱塌。
“李伯伯,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問一下你,鄭好什麼時候能放出來,需要些什麼手續,或者是如果要交罰款的話,請你跟我說,我這就去辦。”
黨長連忙擺了擺手:“傻孩子,交什麼罰款,現在調查清楚了,鄭好是被人污陷的,那個一級保護動物並不是他在倒賣,而是有人出錢請他送貨,所以啊,現在鄭好已經沒事了,早在你來的十分鐘以前就給放出來了。”
說完黨長得意的等着千語笑,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嗎,可是她卻笑不出來,她站起來,出於禮貌,淡淡的揚了下脣角:“那謝謝李伯伯,既然沒什麼事兒,那我就回去了。”
身後傳來:“我讓老陳送你回去。”
千語沒有回頭,也沒答應,只但願從此以後,都不要再遇到這種虛僞的官員。
……
回小公寓的路上,千語無力的靠在玻璃窗上。公交車快速前行,可這燈火輝煌的夜晚街道,萬千人流漫步,她卻唯獨看到那樣的風景。
霍展澤和陸漫玉並肩一起走在人行道上,兩人一個英俊瀟灑長身玉立,一個千姿百媚婀娜多姿……是啊,只有他們兩在一起,纔可以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不是嗎?
她在兩個站後下車,去買了點零食回去和妙玉分享。
在吃完一大包土豆片後,妙玉:“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還這麼心軟去求那個姓李的把鄭好放出來,在我看來,他就是活該。”
千語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言難盡。”起身去洗手間裡洗漱,門外傳來妙玉的問話聲。
“那霍展澤怎麼辦,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愛他了嗎?”
千語手裡的牙膏不由擠歪了掉到洗手檯上,她看着鏡中的自己,第一次不敢直視自己的眼睛,騙得了別人,還騙得了自己嗎?
……
在鄭好進門之前,鄭姨拿柚子葉往他身上掃了幾個來回,說把黴氣都掃掉,從此,鄭好就不會再有牢獄之災了。
又讓鄭好洗了個澡,這纔算完事兒。
鄭好這時候想起千語來了:“她呢,還沒下班?”
“別提她,凌千語就跟她媽一樣,心腸狠毒又冷血,你個傻兒子,還記掛着人家,可是你知道她是怎麼對你的嗎,你知道你這一次栽進去是爲什麼嗎?都是因爲凌千語啊,是她串通她一個姓李的伯伯設圈套把你弄進去的。”
鄭好聽完滿臉失色:“不可能,千語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