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百的頭上包着紗布,眼眶還是青紫的,在太陽光下一照,更顯得有點慘不忍睹。
千語:“言非,你怎麼可以亂跑,要是把傷口給繃開線了怎麼辦?”
莫言非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三個小時前,他接到律師的電話,說是不願意再接他這個案子,讓他另請高明。
他只好又打電話給其他律師,沒想到竟然一概推脫不接。
莫言非頭一個想到的人,可能就是今天早上來病房裡找千語的那個男人,這種隻手遮天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現在見到千語,卻又什麼話都問不出來了。
莫言非嘴裡的話變成:“沒事兒,我來看看你第一天上班習不習慣。”
就在這時,那個戴着黑框眼鏡的陸護士從他們中間匆匆走過,突然低聲提醒一句:“快躲,院長要下班了。”
倏地千語才反應過來院長下行政班時,必經過這裡,被他看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就站在外面閒聊可不好,連忙的:“言非,你先回病房,等吃飯的時候我來看你。”
莫言非揮揮手,灑開陽光一般溫暖的笑意,轉身走了。
……
開始忙碌起來,完全沒有查覺楊院長下班經過收銀窗口的時候,停下腳步,似乎不經意的看了這裡一眼。
恰好千語擡起眼睛,和院長四目相視。
對方連忙慈祥帶點恭維的一笑,她卻不解地垂了垂眼瞼,秀眉微攏了一下,讀不懂那笑意裡的意思。
……
吃飯的時候,她還沒去病房,莫言非已經打好飯了,一看就是新買的保溫飯盒,果綠色是她喜歡的顏色。
兩個人找到了醫院小花園吃飯,千語纔想起來:“言非,公安局把鄭好給放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莫言正在咀嚼食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淡淡的:“我知道,律師打電話來了。”
千語不安的看着他:“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莫言非裝做不經意的:“目前沒有,只是有點搞不明白,誰會有這個能力把一個已經被起訴了的人給放了呢?”
千語嘴裡的菜一下子噎住。
莫言非並不傻,這個問題是一定會懷疑的,只是她不能說,一說起來,連自己都頭疼,相關的人等太多,不說也罷。
她的反應被莫言非看在眼裡,卻不點破,還是若平時那樣,溫馨儒雅的給她夾菜:“慢點吃,瞧你嘴角都是飯粒兒。”
……
千語的中班時候是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八點半,沒想到快下班的時候,天空陰沉沉的好像一場傾盆大雨就要來臨,公交車卻又遲遲不來。
正在焦急等待的時候,陸護士來了,沒有戴口罩了,披散的長髮和黑框眼鏡把她顯得像個高中生似的,停下電頻車:“嗨,我載你吧!”
千語不敢相信,指着自己:“我嗎?”很少有人肯接近她這個窮鬼的。
對方不答應,笑眯眯的歪頭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電頻車。
千語連忙跑過去,接過頭盔。
走出一段路,真的下雨了,雨點零星打在兩個女孩身上,卻不躲,反而覺得挺好玩兒的。
千語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了:“陸護士,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嗎……我叫陸妙玉。”
風聲太大,千語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陸……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