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夏天思索間,霍懷瑾又低下頭,拿出了手機,不知在看些什麼。
幾秒後,她手機響了,收到了一條微信。
她點開一看,居然是霍懷瑾發來的。
所以他剛剛低頭按手機,就是在給她發信息?
霍懷瑾:【睡了嗎?】
她遲疑了下,沒有回覆。
主要是她有點拿不準,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明明可以直接按門鈴進來,卻先給她發信息……難道他原本就不想來見她?
霍懷瑾依舊在車邊站着,沒有敲門的意思。
丁夏天默默地看了一會兒。
他偶爾會看看手機屏幕,偶爾會看向大門口,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丁夏天忽然間懂了!
他是不是怕以爲已經睡了,怕打擾到她,所以先發一條信息來試探?
丁夏天心裡一時說不上什麼滋味,酸痠軟軟的,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
他總是這樣細緻,做出來的事總是讓她感慨萬分。
她最終還是回了他消息:【沒睡。】
果然,沒過多久,院門的鈴聲便響了。
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的眼底瞬間染上了笑意。
有傭人給霍懷瑾開了門,她叫了兩個女保鏢進來守着小近,便下樓去見霍懷瑾。
霍懷瑾穿着基地的軍大衣,裡面是基地的制服,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裡,大廳白色的燈光照在他身上,他看起來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當真是英俊無雙。
丁夏天站在樓梯口,被他的樣子迷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那麼愣愣地盯着他,也忘了往下走。
還是霍懷瑾瞧見了她,嘴角揚起一抹笑,朝她走近:“怎麼還沒睡?”
丁夏天回過神來,臉頰有點熱。
她搖搖頭,暗暗地想,如果她睡了,那他也不會進來啊。
“是不是有什麼急事?”她好奇地問道。
他這麼晚趕過來,總不可能就是爲了看她睡沒睡吧。
霍懷瑾脣角依舊掛着淺淺的笑意,道:“我來看看小近。”
丁夏天恍然。
估計是因爲白天小近被葉弈雯嚇到,所以他才趕過來看望兒子吧。
他輕聲道:“小近是不是睡了,他情緒還好嗎?”
果然是來看兒子的。
他這樣關心小近,丁夏天還是很高興的,道:“他已經睡了,之前他確實被嚇到,不過可能是不記事,回家後陳青哥陪他玩了一個多小時,他就忘了商場的事,和陳青哥玩得很高興。”
聞言,霍懷瑾悄悄鬆了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眼底透着歉意,道:“今天家裡客人多,我也是才抽出空來。”
丁夏天早就猜到霍家今天會有很多賓客,因而也不意外。
此時她就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她聳了聳鼻子,道:“你不用擔心,兒子沒事。”
霍懷瑾點點頭。
他忽然偏頭聞了聞自己的衣領,道:“還能聞到酒味嗎,我是沖洗過,纔來這邊的……”他頓了頓,有些無奈地道,“長輩多,我陪着多喝了幾杯。”
丁夏天能理解。
今天去給霍老爺子和霍父拜年的,肯定都是帝國高層,霍懷瑾哪怕已經是第四基地決策者,可他是小輩,在大佬們面前,他肯定是陪酒的那一個。。
她有些擔憂地看了看他,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見她關心自己,霍懷瑾眼中的笑意更深,道:“沒事,我酒量好。”
他灼灼地望着她,黑色的眸光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丁夏天有些不敢和他對視。
霍懷瑾心頭也涌起別樣的感覺。
他突然想起,她是兩杯倒的酒量,喝醉了會抱着他撒嬌,說喜歡他,說想他……
像慵懶的貓咪,又溫順又可愛。
想到她撒嬌的樣子,他喉口不覺一陣發癢,也可能是酒精作祟,他心口彷彿有一團火燃燒着。
這就危險了。
他連忙把所有的迤邐心思都收斂住,道:“我本來還打算去看看小近,但是我身上還有酒味,怕把他吵醒,還是算了吧。”
丁夏天歪頭沉吟片刻,道:“要不你在門口遠遠地看他一眼好了,隔着距離,他肯定聞不到你身上的酒味。”
他今天這樣忙,卻還是在深夜趕過來,就爲了看看兒子有沒有受驚嚇。
她又如何忍心看着他撲空呢。
霍懷瑾遲疑幾秒,點頭道:“好,那我就在門口看他。”
丁夏天便帶他上樓。
等到了臥房前,她深吸口氣,推開門。
這算是霍懷瑾第一次進入她的臥室,不知怎麼,她莫名有些緊張。
霍懷瑾也在打量她的住處。
臥室很大,傢俱卻不太多,風格偏簡約。
不過沙發和牀都是暖色調布藝,看起來很柔 軟舒適,也很溫馨。
小近就睡在大牀中央,昏黃的壁燈照着他,他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小肚子也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霍懷瑾就站在門口,靜靜地地看着兒子,眸光變得異常溫柔。
丁夏天在一旁壓低聲音道:“你不用擔心,他早就忘了商場的事。你要是不放心,明天等他醒了,我讓他和你視頻。”
想到之前和兒子視頻時,母子倆相似的黑眼睛一齊望着鏡頭的樣子,霍懷瑾不禁勾起笑:“好。”
兩人便轉身,打算出去。
只是在離開時,霍懷瑾的目光掃過木架,便瞅見了擺放在架子上的三個木雕。
小近的木雕擺在兩個大人中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家三口。
霍懷瑾低低笑起來:“看來你很滿意我送的禮物。”
丁夏天總覺得他在暗示什麼,有些窘迫,耳根也在發熱。
她裝作聽不明白的樣子,道:“我就是隨便擺的。”
霍懷瑾勾脣一笑,並不拆穿她,轉身走了出去。
見他不再盯着木雕,丁夏天不由鬆了口氣。
可偏偏她就在他身側,一眼便瞧見他彎起的脣。
丁夏天:“……”
他一定發現了,她在口是心非,其實她確實很滿意這個禮物。
這讓她有些心虛,也很不好意思。
眼見男人已經往樓梯口走去,她連忙追上去,道:“畢竟是我和小近的雕像,我當然喜歡。”
霍懷瑾眼底的笑意更深,又覺得她這樣急着辯白的樣子很可愛。
當然,他也不敢笑得太過分,怕惹得她炸毛。
他輕咳一聲,裝得特別正經,道:“嗯,我知道的。”
丁夏天:“……”
她只感覺自己在對着一團棉花說話,不痛不癢,更讓她難爲情。
好在霍懷瑾很快便轉移了話題,道:“阿墨堂妹那邊,你不用擔心,阿墨會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