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賤人,你終於得到報應了!
在林詩娟踢過來的時候,丁夏天下意識用戴着鐐銬的手捂住肚子,那一腳踢在她手背上。
雖然做了緩衝,但她肚子還是很痛。
偏偏林詩娟穿的是高跟,鞋尖銳利,她手背被鞋尖踢出了血。
她身體蜷縮在一起,半晌都沒動。
霍懷瑾眸色微變,有點擔心她被踢到了。
他腳步動了下,想上去扶她,可想到什麼,又停住腳。
林詩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的動作,還在怒罵:“賤人,你以爲污衊夢柔,阿瑾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這次你被抓起來,就別想從牢裡出來!”
丁夏天聽得見她的吼聲,但她不想搭理,便充耳不聞。
這就是她的婆婆,一直把她當仇人的婆婆。
林詩娟有多厭惡她呢,厭惡到在她和霍懷瑾的婚宴上直接用紅酒潑她一臉。
於是在她嫁入霍家的第一天,整個世家圈子都知道她不得婆婆喜歡。
林詩娟每次見她都不給好臉色,罵她是狐狸精,罵她臭不要臉勾引霍懷瑾。
丁夏天曾經試圖討好她,但每次只換來更大的侮辱。
她知道林詩娟爲什麼厭惡她。
因爲林詩娟看中的兒媳婦是藍夢柔。
藍夢柔是林詩娟好友的女兒,當年好友去世,林詩娟便把藍夢柔帶在身邊養着,既是當女兒,也是當兒媳婦。
丁夏天是通過算計才嫁給霍懷瑾,而親自挑選的兒媳婦又變成植物人,對林詩娟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打擊,她自然不會高興。
她一直把丁夏天當眼中釘。
林詩娟還在掐着嗓子罵:“賤人,你終於得到報應了!聽說你媽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所以才讓你爸厭煩,我看你們母女倆是一脈相承!”
丁夏天本來並不想搭理她,但她侮辱自己的母親,她實在忍不了。
她母親是她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後來繼母勾引她父親,小三上位,她母親鬱鬱而終,這本就是她心裡最深的痛。
林詩娟卻還顛倒黑白,把她母親也罵進去。
她緩緩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直,衝着林詩娟哈哈大笑道:“霍夫人,你罵夠了嗎?你說我和我媽都是不要臉的女人,你罵我惡毒,那你是什麼?”
林詩娟臉色一變,眯起眼道:“你什麼意思?!”
當年她也是使了手段才嫁給霍懷瑾的父親,但知道這個事的人都被她弄死了,連霍懷瑾都不清楚,眼前這個賤人又是怎麼得知的?
林詩娟暗忖着,面上十分鎮定。
她猜想丁夏天肯定不清楚當年的事,不過是拿話詐她而已。
丁夏天確實不知情,她指的是另一件事:“兩年前的車禍根本不是我做的,你和藍夢柔心知肚明,卻把這個罪名推到我身上……我就想知道你半夜不會做噩夢嗎,不怕鬼來找你嗎……”
話還沒說完,林詩娟便又衝過來,對着她的臉就是一巴掌:“住口!證據確鑿的事,你還想污衊我和夢柔?!我看你真是沒救了!”
丁夏天的臉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臉,嗤笑一聲。
藍夢柔醒了,林詩娟肯定要爲藍夢柔爭奪霍懷瑾,所以才陷害她,這其中的關節她一想就通。
偏偏霍懷瑾還真的把她當成了兇手……
想到這裡,她譏誚地掃過霍懷瑾,對他的愛意又少了一分。
霍懷瑾接收到她的視線,不禁微微皺眉,心裡有點不悅。
剛剛他還心疼她,卻沒想到她非但不悔改,還往他母親和夢柔身上潑髒水。
那些證據是他蒐集的,怎麼可能有假?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讓他不舒服……
曾經她看他時,那雙盈盈秋水的眼眸裡總是滿含情意,此時她卻帶着恨意和嘲諷。
霍懷瑾壓制住心底的不痛快,暗暗地想,他又不喜歡她,爲什麼要在意她的愛恨?
林詩娟轉頭對霍懷瑾道:“阿瑾,你不能輕易放過她,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就得往重了判。你要記得,夢柔變成植物人,足足吃了兩年的苦頭,你得讓這賤人都還回來!”
霍懷瑾沒有接話,只淡淡道:“媽,這個事我會處理的,您先回去吧。”
林詩娟卻不走,她得盯着自己的兒子。
丁夏天這狐狸精長得美豔,又最擅長裝可憐,她怕霍懷瑾心軟。
可她不知道,霍懷瑾心裡也在厭煩着丁夏天。
他沉沉地看了丁夏天一眼,對警察道:“帶走吧。”
丁夏天這次沒再反抗,也沒有再問他爲什麼把她當兇手的傻話。
她低頭盯着手上的鐐銬,默默跟着警察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地回頭,盯住霍懷瑾,一字一句道:“你會後悔的。”
霍懷瑾心頭莫名發顫。
丁夏天就那麼直勾勾地望着他,眼裡有恨有怨,還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霍懷瑾強忍着不適,冷聲道:“後悔麼?從兩年前娶你開始,我就一直在後悔,也不少這一次。你好好去牢裡改造吧,別再害人。”
丁夏天笑了。
他果然後悔娶她,所以這兩年,從未用正眼看過她。
兩年前,她被繼母和繼妹設計嫁給他。
霍家富貴滔天,霍懷瑾更是掌管着帝國四大基地之一的北城基地,也稱第四基地,前途無量,又是未來的霍家家主,不知多少女孩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嫁入霍家,成爲霍大少的妻子。
可惜霍大少心裡只有一個藍夢柔。
林詩娟曾替他放出話,誰敢算計他,霍家一定會讓對方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丁夏天的繼母和繼妹想借霍家的手收拾她,便給她下藥,把她送到霍懷瑾的牀上。
她知道自己會被霍懷瑾遷怒,可她十四歲便偷偷喜歡上了他,哪怕明知道他會厭惡自己,她還是將錯就錯地嫁了。
她以爲自己能慢慢地捂熱霍懷瑾的心。
今天,她卻爲自己的不自量力付出了代價。
她果然得到了霍懷瑾最嚴厲的報復。
他親手把她送進監獄……
在轉身的剎那,丁夏天看到林詩娟嘴角勾着得逞的笑。
這對母子,都恨透了她。
她苦笑一聲,決絕地離開。
上警車前,她擡頭,最後看了眼半隱匿在茂密樹林間的莊園。
這個家,從來就沒有她的位置,她就像是誤入城堡的灰姑娘,渾渾噩噩地待了兩年,也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