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之凡這就道:“張哥,那你就說一說事情的經過吧,越詳細越好!
張科道:“現在嗎?”
嚴之凡道:“對,就是現在!”
張科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我想想該從哪開始。嗯,先自我介紹下,我叫張科,是鴻星房地產公司的一個地產經紀。一個多月前吧,我們公司準備要做一場週年慶的活動,要求我們每個地產經紀都做一份方案,我在這方面不太擅長,所以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加班到很晚……”
嚴之凡插嘴問道:“張哥,時間能具體點嗎?”
張科回憶一下道:“那個時候,基本上都要忙到凌晨兩點左右吧,因爲方案的工作只能放到加班時來做。一會要查資料,一會要修改什麼的。總之這份方案我做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才勉強弄好,就在我弄好方案的那個晚上,我遇見了他們。”
嚴之凡問道:“誰?”
張科的臉上有了掩藏不住的恐懼之色,“外星人!”
嚴之凡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張科道:“那天晚上,我把整理好的方案發送給我們項目經理的郵箱之後,我就下班了。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我很累。真的,我清楚地記得,當時臨下班前還給自己衝了杯咖啡提神,可就在那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就響了,深更半夜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差點沒把我嚇死,咖啡都差點倒在身上了……”
嚴之凡打斷他的話,提醒道:“張先生,咱們說重點。”
“重點,好好。”張科連連點頭道:“我當時拿出手機,以爲是老婆催我回家呢。可結果一看卻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又以爲是推銷的,或者半夜那種無良的騷擾電話就摁斷了。沒想到僅一會兒便來了條短信,內容大概問我是不是張科,對方要看一個房子什麼的。接着那個號碼又來電了,那這次我就接了,然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嚴之凡問道:“再然後呢?”
張科道:“那個女人說自己叫白欣,相中了我負責的一個樓盤,想要現在就去看房……”
“什麼?”嚴之凡突然站了起來,張大眼睛看着張科問道:“你說那個女人叫什麼來着?”
張科似乎被他嚇了一跳,“白……白欣啊,怎麼了?”
嚴之凡一下就記了起來,當初自己闖入羅永進基地的時候,羅永進就跟一個叫白欣的女人在倉庫中有過一番長談,難道說,張科所說的白欣就是那個白欣?
正在他失神間,溫小雅上來輕拉一下他的袖子道:“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聽錯了,還以爲是我認識的一個人呢!”嚴之凡回過神來,隨便找了個個藉口搪塞過去,然後道:“張哥,不好意思,你繼續說。”
“好!”張科點點頭,繼續道:“原本我是不想去的,因爲已經太晚了,哪有人三更半夜看房子的,搞不好是仙人跳呢!我就說明天白天再去吧,可那個女人不願意,而且還表現得十分闊氣,說是我當時帶她去的話,她就給我一萬塊!”
嚴之凡道:“然後呢?”
張科道:“然後我還以爲她是騙我的,一萬塊哎,那可不是小數目,我一個月累得跟狗一樣忙前忙後,工資加提成也就是這個數!但是我也心動了,所以我就試探着讓她加我微信,先打五千塊錢過來,結果她加了我微信後,竟然一次性就給我打了一萬塊。我當時就徹底激動了。答應她立即就帶她去看樓盤。之後她就派了車來公司樓下接我。”
嚴之凡疑問道:“她看的是什麼樓盤?”
張科道:“說起這個來,當時我也覺得不可思議。她要看的是興華路一棟老房子。”
溫小雅插嘴道:“興華路,那邊不是老區嗎?可沒聽說政府有打算規範重建,她看那邊的房子幹什麼?”
張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而且當時我也納悶。事實上那個樓盤在我們手裡已經有好些年月了,可始終都無人問津。除了房子在老區之外,重要的是,那房子先後幾代房主,都在房子裡自殺過。雖然沒傳出什麼鬧鬼的傳聞,可我之前幾個買家得知房子的歷史後,都嫌棄那晦氣,不敢買下來。挺可惜的,那棟房子是民國時一個油糧商人建的,還建得挺考究。”
嚴之凡道:“那你們去了沒有?”
“去了啊,怎麼沒去!”張科說:“當時我到公司樓下,乖乖,一輛奧迪A8已經在等我了,這速度可真沒得說。可直到把我拉到興許路,在那棟老房子的鐵門前,我也沒見到那女人。我只見到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洋鬼子,長得那個高大,跟姚明似的。那個洋鬼子,就是外星人!”
嚴之凡心裡咯噔了下,那大概是隻獵犬。一個月前,當時槎城不正開始出現失蹤事件,那時候獵犬就來到槎城,時間上倒是挺吻合的。
難道說那些獵犬,除了綁架人口外,還進行了另外的犯罪活動?
嚴之凡調整一下思緒後問道:“後來呢?”
張科清了清嗓子道:“說了這麼多,喉嚨好乾,給我來杯水!”
嚴之凡汗了下,心說你還擺上譜了!
不過溫小雅倒是機靈,忙利索的給他倒了杯溫開水過來。
張科接過喝了一口後,這才繼續道:“你們也知道,這馬上就要入冬了,天氣越來越涼,尤其是三更半夜,就整個冬天似的,我冷得那個哆嗦啊,可誰叫我窮呢,那可是一萬塊啊!”
這些無疑都是廢話,但嚴之凡爲了不打斷他的思路,只好耐着性子繼續聽。
“當時我就想着趕緊把這個事情辦完,趕緊回家睡個好覺。所以我一下車就立即去開門,那個房子是帶小院的,院子裡還有個小花圃,用鵝卵石砌出來的池子,騎樓式的建築風格,總之特別的雅緻,如果不是房子裡自殺的人太多,我敢說這套房子,怕是得賣到千萬以上的。”
說來說去都沒到重點,嚴之凡有點忍不住了,想打斷他,結果袖子卻被輕拉了一下,扭頭看看,溫小雅貼心的也給他遞上了一杯溫水。他便忍住了,繼續聽張科說話。
“可惜啊!”張科嘆了一口氣道:“因爲死過人,而且不止一個,所以業主也不敢開價,三百萬就要脫手。不過你們也知道,做我們這一行,贈的就是中間的差價,除了業主應得的錢外,多的都是我們的,所以我一邊帶路,一邊跟他們說,這房子可是要四百萬的。”
嚴之凡聽得一下就樂了,“行啊,這一提價就加了一百萬,要是真賣了,張哥你可分不少錢呢!”
“沒多少,沒多少!”張科忙不迭的擺手道:“在我們這公司,像我這樣的地產經紀,也就拿個15的提成而已。”
此時的他,神態語氣就是個正常人,哪有一點精神病的樣子,可再往下說,他的臉色就起了微妙的變化。
“這個價格,我也沒指望真能成,隨便可以加個二三十萬,我賺個幾千塊就心滿意足了。可誰想到,他們竟然一下就答應了,而且說明天就上我們公司籤合同,當時可把我給樂壞了,要知道這一筆真的做下來,我那個月的業績就爆表了,所以我就趕緊帶着他們參觀起來,看完了一樓後,他們要求到二樓看看,還讓我在下面等着就行了!”
嚴之凡疑問道:“你沒跟上去?”
張科搖頭道:“我跟上去幹嘛?他們都是糙老爺們,又不是大美女,而且房子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我就樂得清閒的沒跟上去,當時我也有點尿急,於是就準備上廁所,可就在那個時候,外面突然亮起了車燈,一輛貨車開了過來,停在了院子外面,我當時心裡有些納悶,這大晚上這是幹嘛呢?搬家嗎?可我也沒多想,自顧自的上廁所去了。”
嚴之凡又忙問道:“然後呢?”
張科道:“然後等我上完廁所出來,發現竟然有人開始搬東西上樓。我立即就想要阻止,雖然他們已經拍板要買下這個房子,可畢竟還沒簽合同,就算是付全款也要兩三天才能把手續辦完的,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呢?可當時我又有些好奇,因爲他們這樣做實在有點古怪,哪有這麼急的,於是我就等他們上去後,悄悄的跟在後面,想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嚴之凡急忙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張科拿在手裡的杯子突然抖了起來,杯裡的裡也晃盪不停,“我懾手懾腳的跟在後面,也沒敢上二樓,就在樓梯口處張望,發現他們先是把一個大箱子搬進了二樓的客廳裡,然後把箱子拆開,裡面裝的卻不是傢俱,而是叫不出名字的古怪機器,他們把這些東西分別佈置在客廳中間。這時裡面一個工人不小心,手一滑,一個機器就掉到了地上,那聲音實在太大了,把我給嚇了一大跳,而且客廳的地板都給那玩意砸出了裂縫,可接下來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嚴之凡忙追問道:“看到什麼?”
“我看到那個鬼佬!”張科擡起頭,一邊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一邊比較着道:“他的嘴巴里突然長出了兩顆銀色獠牙,然後一口咬在那個工人的喉嚨,那個工人的脖子立即就像噴泉似的不停往外噴血。我被嚇得差點沒叫出來,只能死死的語着自己的嘴巴。”
嚴之凡聽得心頭大沉,因爲照張科的陳述,那殺掉工人的鬼佬就是獵犬,於是道:“張哥,你再喝點水,平靜一下。”
張科連忙灌起水來,將一整杯水喝完後,長長的出一口氣,可眼中還是帶着驚懼之色,顯然心有餘悸!
嚴之凡便道:“之後呢?”
張科道:“之後,之後我當然是想趕緊的逃走,可是我的腳軟得像綿恭維似的,根本就邁不動。客廳裡的那鬼佬殺了工人後,卻像沒事人似的,看也不看屍體一眼,上去單手就提起了那個看起來十分沉重的機器,將它放到指定的位置上,然後又拿出一個類似搖控器的東西,對着那四臺機器按了起來,接着四臺機器立即就亮了,其中兩臺居然還飛到了半空中,再接着四架機器之間出現了電光,相互聯接在一起。”
嚴之凡疑問道:“那是什麼機器?”
“我不知道!”張科連連搖頭,“反正我只看到機器中間出現了一片藍色的光芒,像一個立起來的水池似的,然後那個鬼佬就把工人的屍體扔了進去。”
嚴之凡道:“再之後呢?”
張科道:“再之後我哪還有勇氣看下去,趕緊連爬帶滾的下樓,撒腿就往外跑。等我跑出大門回頭看的時候,發現那個鬼佬正趴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我,而且還笑着衝我招手。嚇得我沒命的往前跑,一直跑,然後我也沒敢回家,跑到附近的旅館住了一晚上。”
嚴之凡和溫小雅面面相顧一眼,正準備繼續發問。
誰知道病房的門卻被推開了,蘇悅紅走進來指着手錶道:“二位,病人到時候用藥打針了。”
嚴之凡只好無奈的打住,問蘇悅紅道:“蘇醫生,我們的採訪還沒完成,可以明天繼續嗎?”
蘇悅紅看看張科,發現他似乎一切正常,於是就點頭說:“如果病人沒有出現變化的話,我是沒問題的。當然,這要看他自己的意願!”
嚴之凡便對張科道:“那我們明天來看你好嗎?”
張科連連點頭道:“只要不把我當神經病,你們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嚴之凡道:“好,那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