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見三尾狐不動,雙眼瞪得賊大,猙獰面容一片駭然之色。
他怒道:“孽畜!還不快給我殺了她!”
身爲慈恩的精魔,三尾狐不得不聽從吩咐,可她面對秦阮根本下不去手。
那種猶如再生父母血脈上的壓制,令她分毫動彈不得。
直到慈恩看出些許貓膩,陰鷙雙眸在秦阮跟三尾狐身上來回打量。
他咬了咬牙,口中默唸咒語,三尾狐那雙勾人雙眼閃現出紅光,頃刻間失去神志,如殺人利器般朝秦阮衝去。
不止是三尾狐對秦阮下不去手,秦阮對她同樣有着難以言說的感覺。
就像是自己人,殺她心底會不舒服的感覺。
三尾狐那三條毛絨絨尾巴豎起,如傘狀的尾巴毛根根立,朝秦阮那張過分精緻好看的臉刺去。
如果秦阮不躲避,必然要血濺當場。
就在她準備出手時,三尾狐攻擊到一半的尾巴驟然停下。
她雙手按着頭,嫵媚容顏浮現出扭曲之色,嘴裡發出痛苦狐哀嚎叫聲。
不行!
她還是做不到!
慈恩見此加快唸咒語,逼迫她去殺秦阮。
“啊啊……好痛!不要再念了,我殺不了她!”
三尾狐大吼,身體癱軟地跪坐在地上。
她雙手揪着絲滑柔順的頭髮,臉上的痛苦猙獰神色越加難堪。
她有種感覺,真的要對秦阮出手,自己絕對會死得很慘。
眼見三尾狐寧願忍受錐心之痛,也不出手,慈恩走上前,用力踹向她的身體,一腳把三尾狐踹趴在地。
他嘴裡罵道:“廢物!”
秦阮對眼前發生的一幕,心底非常不舒服。
她擰了擰眉,隔空把癱倒在地的三尾狐提起來拉到身側。
三尾狐渾身顫抖得不成樣子,滿臉懼色與痛苦。
慈恩神色惱羞成怒,面目扭曲,擡手數道風刃朝秦阮刺去。
秦阮黑眸中閃爍出奇異光芒,在心底默默數數。
一。
慈恩大師的身體,開始變得膨脹起來。
二。
“嘭!”
還不等秦阮數到三,只聽嘭地一聲巨響,漫天血雨降落。
空氣中瀰漫着濃厚的腐爛臭血氣息,非常刺鼻,連呼吸都是一種痛苦。
秦阮下意識把手中的三尾狐擋在身前。
“窩草!”
“炸了,他炸了!”
“嘔!”
周圍響起驚呼聲,還有人被臭氣薰得乾嘔。
秦阮身上也難免沾染臭氣黑血,不過對比眼前的三尾狐,她身上的那點黑血少得不是一星半點。
三尾狐就像是從黑色血池裡爬出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被放過。
當然,那味道也是絕了,臭不可聞。
秦阮默默鬆開對方的後衣領,腳步後退,就像剛剛拿人家充當保護傘的人不是她。
她臉上露出尷尬,剛剛她也是下意識的行爲,沒想到會讓對方遭遇這麼大傷害。
“夫人,您沒事吧?”
霍梔也遭殃了,皺着眉忍受身上的臭氣,站在三步之外的距離詢問秦阮。
秦阮搖頭,語氣平靜道:“我沒事。”
“我有事!!!”
李子蘭地哀嚎聲從身下響起。
秦阮低頭看去,發現她踩到了對方的手指上。
李子蘭臉上被濺了許多黑血,她紅着眼咬牙道:“秦小五,我手都要廢了,還不快把您尊貴的腳移開!”
秦阮立馬擡腳,嘴上笑着安撫:“沒事沒事,你皮糙肉厚,這點痛不算什麼。”
李子蘭不再受冥神之力壓制,快速從地上站起來。
聽到秦阮這樣別出心裁的吐槽安慰,不禁白了她一眼:“滾你丫的!”
秦阮走上前,握着她髒兮兮的手,送到嘴邊吹了吹:“不疼不疼,吹吹不痛。”
李子蘭被她還如小時候彼此安慰的行爲,徹底給逗笑了。
她擡手,在秦阮肩上懟了一拳。
“你行了啊,還拿我當小孩子呢。”
秦阮雙眼在她身上打量,言語戲謔道:“伱不小,哪都不小。”
李子蘭揉手指的動作停下來,眸光閃了閃。
秦阮的親暱如同以往一樣什麼都說,就像是她們從未分開過。
李子蘭不禁露出大大的燦爛笑容,擡眼打量着秦阮,揶揄道:“那也不是你的,你走了兩年多,我每天都孤枕難眠,什麼時候讓你再感受下手感?”
巫梵跟危焱軒走來,聽到兩人這番對話,神情略顯尷尬。
霍梔站在一旁,出聲咳嗽提醒秦阮:“夫人,這人怎麼辦?”
她踢了踢腳下一動不動的阿勇。
秦阮垂眸看去,表情微楞,差點把這傢伙給忘了。
她沉聲吩咐:“帶回暗衛部,我會親自收拾他。”
阿勇畢竟是陰陽宗弟子,儘管修爲被廢,難保他沒有其他齷齪手段,那就不能交給其他人處理。
霍梔點頭,拎着一百多斤的阿勇輕而易舉,隨手丟給不遠處的手下。
巫梵趁機走上前,出聲感謝:“霍夫人,陰陽宗掌門已死,你也算是爲我們長生門報了仇,大恩不言謝,日後有任何吩咐,長生門一定鼎力相助。”
秦阮偏頭看她,紅脣揚起優美弧度,語氣平靜:“別把我說的那麼大公無私,我也同樣是爲了報仇,陰陽宗三番兩次傷我身邊的人,我哪有理由放過他們。”
話是這麼說,可終究是秦阮殺了恩慈大師。
陰陽宗就是玄學界的敗類,能將其掌門除去簡直是大快人心。
危焱軒用探究的目光看着秦阮,出聲問她:“你要滅陰陽宗?”
秦阮對他點頭,聲音薄涼飽含殺意:“他們既是玄學界的術士,卻無惡不作,用邪術殺人,甚至爲了修煉魔氣殺害無辜之人,自然容不得他們再猖狂下去。”
巫梵義憤填膺道:“陰陽宗所有弟子都是魔物,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危焱軒似是對其非常瞭解,語氣複雜道:“魔由人而變,它隱藏在人的最深處害人於無形。”
秦阮接話道:“它也能輕易使人產生各種執念、怨念、貪念,最終讓人失去理智,做出一些瘋狂舉動去傷害到別人,最終也會傷害到自己。”
她神情似笑非笑地凝着危焱軒:“不止是人與魔,就連傀也是如此,它們受心魔所控制,再善良的人或者傀,都會在心魔的作用下變成惡人與惡傀。
所以小師弟,你可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