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眼前一黑,眸底的慌亂瞳孔驟縮,淡色紅脣微顫,伸出去的手也在發抖。
她知道佛珠出了問題,怎麼也猜不到它會碎了整整八顆。
秦阮很想把冥天珩召喚過來,揪着對方的衣領質問,是不是佛珠全部碎的那天,霍雲艽就會迎接死亡的到來。
爲什麼所有人都在欺騙她。
這些隱瞞難道是在報復她嗎?
秦阮的指尖觸碰在出現裂痕的佛珠上,心痛到呼吸都變得微弱,像是有人用刀一下下用力扎進她的心臟。
“咚咚——”
敲門聲響起,緊隨而來的是熟悉的溫柔嗓音:“阮阮,你在裡面嗎?”
秦阮渾身一激靈,下意識以極快的速度把書櫃靠牆的暗格關上,之前拿下來的那幾本書也恢復原狀。
她轉身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斯特羅拉鋼筆,這支筆是前段時間她受邀參與國外拍賣會,以視頻的方式在場外看中。
當時看到這支筆就想到在公司經常會用到鋼筆簽字的大哥,心下一動,就以1.25億的天價拿下它。
斯特羅拉這個牌子是國際頂級鋼筆製造商,是全球知名首富以及皇室跟很多國際名人,乃至權貴階層都在用簽名的首選,也因此獲得世界上最貴的鋼筆響亮名譽。
秦阮手中的這支斯特羅拉鑽石鋼筆,上面鑲鑲嵌了1919顆鑽石,鋼筆的筆帽上有一顆重達3克拉的超級大鑽。
整隻鋼筆的重量就是達到了30克拉以上,其複雜的工藝外加上品牌跟使用者的影響力,才讓此鋼筆便的是如此貴重。
“阮阮?”
門外再次響起霍雲艽的呼喚聲。
這次對方沒等她迴應,緩緩推開了房門。
秦阮披着真絲睡袍站在書桌前,手中緊緊握着鋼筆,目光呆滯地望着走進來自身攜着光芒的耀眼男人。
看到書桌前的秦阮,霍雲艽脣角勾起輕笑弧度。
他神色溫柔又寵溺,邁着輕緩步伐走到秦阮身前,伸手拂開她散亂的頭髮,聲音前所未有地輕柔:“還以爲你沒在這,剛喊你怎麼不出聲?”
走進房間後他目不斜視,視線一直放在秦阮身上,未曾看向書架的方向。
這讓一直關注着他的秦阮心下鬆了口氣。
她把手中的鋼筆舉起,巴巴的送到霍雲艽面前,嗓音平靜且軟:“我過來拿要給哥哥的禮物。”
霍雲艽從她手中接過鋼筆,白皙修長手指翻轉着筆,動作隨意根本不像是對待世界頂級奢侈品,只把它當做普通物件對待。
他幽深眸子注視着秦阮,眼底的溫柔快要溢出來:“大哥下樓下被人纏住了,回頭我幫你交給他好嗎?”
“好——”
秦阮根本不在乎禮物由誰送出去,她不過是找個掩藏她心虛的藉口。
霍雲艽伸手碰了碰她卸了妝,顯露出來有些青色的眼下,心疼地輕嘆:“你臉色還是不太好看,是想跟我下樓見見人,還是回房休息?”
秦阮剋制想要避開的身體,乖乖站在原地,聲音乾巴巴道:“我想休息會兒。”
她知道自己狀態不對,回想坤天冥佛珠的破碎程度,只剩焦躁與不安,根本來不及顧慮這些。
眼下她只想要獨處,把從昨晚到現在所獲得的所有信息從頭捋一遍,試着從中找到能確定猜測的蛛絲馬跡。
霍雲艽收回手,縱容道:“好,我送你回房。”
他摟着秦阮瘦弱的肩膀,另一隻手攙扶着她的胳膊離開書房。
把人送回臥室,霍雲艽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被躺在牀上的秦阮拉住衣袖。
他回首,眉目含笑,聲音溫和輕柔地詢問:“怎麼了?”
秦阮眼神不再躲避,含着情意的狐狸眼眸深深地凝着霍雲艽,紅脣翕動,嗓音很輕地問:“三爺,你娶我是因爲喜歡我嗎?”
霍雲艽俊美臉龐驀然多了一抹訝異神色,指腹輕輕捏了捏秦阮的手,他坐在牀邊,傾身在秦阮柔軟的手背上落下輕柔一吻。
他擡起眼眸,多情的桃花眼妖冶勾人,溢滿讓人沉醉的深情。
只聽他語氣無比沉重認真道:“我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在皇庭酒店與你陰差陽錯下的開始,在你闖入屬於我的世界那一刻,我們的命運註定要糾纏一生一世,我年紀大了說什麼喜歡太矯情了些。”
霍雲艽把秦阮拉入懷中,低頭捕捉她微微開啓的脣。
低喃聲從他們相貼的脣間響起。
“霍太太,在這世間再沒有比你更讓我歡喜的人了,你是我的獨一無二,是我生生世世的至死不渝。”
句句不提愛,卻句句訴說深情。
秦阮這一瞬間感覺魂魄都要脫離身體了,她近距離看着霍雲艽深邃眼眸中的溫柔笑意,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在劇烈響動,那麼清晰,一聲聲都在訴說着激動情緒。
她沒有逃避對方的親吻,主動加深,去索取讓她安定的源頭。
脣上的溫涼感觸,在彼此摩擦間快速升溫。
秦阮什麼都去想了,緊緊摟着霍雲艽的腰身,乖巧的任由對方擺佈。
而她,只尋求讓她心安的歸屬感——它來自於三爺的溫暖懷抱。
因常年體溫低,霍雲艽的鼻息間有些清涼,察覺到秦阮呼吸不穩,怕她缺氧影響肚子裡的孩子,儘管不捨還是剋制的脫離讓他沉淪的紅脣。
“寶貝兒,不要自己瞎想,一輩子那麼短,我們要用往後餘生來享受人間的溫暖光芒。”
一聲含着萬般憐惜柔情的寶貝,迴盪在秦阮的耳畔,讓她一顆心都醉了。
霍雲艽的安撫之言,就像是給秦阮吃了一顆定心丸,她臉上終於綻放出不再佯裝的得體笑容,而是鬆懈燦爛的笑顏。
她紅脣挑起愉悅弧度,用力點頭:“好——”
人生短短數十載,如果一直去糾纏前生今世的過往,她豈不是要日日承受糾結的痛苦。
而且還是一些沒有經過覈實的猜測。
秦阮突然間就釋懷了。
她怕的不是霍雲艽的隱瞞,也不是夢中兩人斷劍祭情的決裂,而是怕這一世與對方生兒育女,甚至走到如今成婚這一步都有可能是來自一場報復。
她瞭解霍三爺,這個男人不屑欺瞞。
對方既然說了是因爲喜歡她才娶她,那必然就是真的。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什麼再好糾結的。
霍雲艽自然察覺到秦阮的心境變化,他還在猶豫究竟該怎麼壓制她即將恢復的記憶,眼下再看她放下重擔的模樣,心頭忍不住一熱。
他揉了揉秦阮的頭髮,臉上笑容露出如沐春風的柔和笑顏:“真乖。”
隔閡在簡單的交流後消失,只剩黏膩勾人的溫情與曖昧。
霍雲艽手掌輕輕撫摸着秦阮的後背,動作輕柔,一下接一下安撫着。
秦阮趴在他的懷中有些不好意思,嗅着熟悉的清冷香氣,焦躁不安的心被撫平,睡意也隨之找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霍雲艽停下手中動作,把呼吸均勻陷入沉睡中的秦阮平放到牀上。
他臉上溫情褪去,眼底的笑意消散,緊繃的下頜線條看起來冷凜,顯得也有些不近人情。
白皙如玉的好看手指撫摸着秦阮的臉頰,低喃聲在安靜的房間響起。
“阿阮,你要一直這麼乖好不好?”
秦阮聽不到,她神情放鬆的陷入睡眠中,因着之前的交談,脣角還掛着淺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