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沐被打了,一點也不冤。
第二天頂着熊貓眼出現的千手族長沒什麼尷尬,神色如常地告訴千手二當家這個令他高興的消息。
“原因?”葉子沐淡淡道,“我和斑結束了。”
千手扉間挺開心。
雖然覺得兄長不大厚道,但本來就認爲宇智波斑不適合,所以千手二當家扒飯的速度快了幾許,扒完後湊近打聽消息:“奈良鹿山?”
“說什麼!”葉子沐用力拍了下扉間的額頭,“收起你那些胡思亂想。”
不是扉間一個人胡思亂想,所有知道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關係的人都胡思亂想了。
就連奈良鹿山都忍不住:“其實我有老婆了。”
如果不是扉間先前問過這個問題,葉子沐手上的筆就丟過去了,他把文件遞過去道:“別廢話,我還看不上你。”
“我要請假。”奈良族長沒接文件,反而要求道,“必須批。”
“出了什麼事?”
“他們不敢來堵你,可敢來查我。”鹿山煩惱地道,“我家裡的門是有機關的,別人以爲關好門就不會被發現,其實我在門把上放了一小片紙,有人進去我就知道。不僅是門,還有櫃子,抽屜……雖然沒有惡意,但我覺得我需要避開一段時間,我們現在討論的東西也不適合公開。”
“……”
“總之,就是這樣。”奈良族長拍拍木葉火影的肩膀,然後把千手柱間丟在木葉,出門雲遊(避難)去了。
重要的‘智’走後,即便千手族長不想,但處理公務和下達策令的速度確實慢下來。何況葉子沐還要抽出時間來教導阿元和應付千手長老。
雖然葉子沐打算以拖字訣拖過這三年,但看看千手柱間現在都多少歲了!宇智波族長的孩子宇智波羽都七歲了,千手族長的妻子還沒着落!
千手長老能不急的嘴上冒泡。
以前千手族長還能找什麼天下未定,何以爲家這樣冠冕堂皇的理由,現在千手柱間已經沒有任何藉口了。
何況如今敬仰千手族長的人如過江之卿,不可勝數,什麼類型的沒有?只要葉子沐選定人,一場婚禮可以立刻舉行!被迫挑選千手家主母的千手族長把一個個資料丟回給千手長老,什麼眼睛太小,個子太矮,身材不好,皮膚不夠白……
上衫長老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族長這麼挑剔:嬌小可愛的女子說成幼稚,成熟美麗的女子說成豔俗,氣質淡雅的女子說成寡味,溫柔賢淑的女子說成軟弱……總之沒一個滿意的,至今爲止已經退回去三批卷軸了。
分明就是不想結婚。
還是白髮長老眼光犀利,一下就看出千手族長本意,也沒讓上衫再遞卷軸,只問他:“你喜歡怎麼樣的。”
“不知道。”
“柱間,你已經不小了。”棱木溫言道,“怎麼還和孩子一般,終身大事總要解決。”
因爲有千手柱間的記憶,所以千手族長對棱木的感官比先前更加親近一些,他還記得千手柱間小時,白髮長老坐在大樹下講述千手的歷史,柱間和扉間還有現在的青風綠雲骨枝一起坐在棱木旁邊聽着聽着就睡着了的往事……還有小時候練習體術累了,也是棱木用他的醫療忍術給幾個小孩鬆筋動骨,讓他們晚上回去後不再那麼腰痠背痛的過去。
長大後因爲理念不合,千手柱間和長老們時常勢如水火——但都是爲了千手,何況這些都已過去,如今棱木長老和千手族長的關係複合,彼此信任有加,又彷彿回到了幼時。
聽到棱木這麼說,葉子沐有點無奈:“棱木,我真的不知道。”
“那也不該輕率拒絕,”棱木責備道,“上衫遞給你的資料都是刷選過的,哪有那麼差?而且不仰慕你,如何會送來這些資料?”
是挺好的——裡面的妹子一個個都正值青春年華,待字閨中。但三年後就離開的葉子沐又不能禍害人家。所以這些好妹子還是趕緊找個如意郎君嫁了吧,別吊死在千手柱間這棵歪樹上了。
“我都不認識。”葉子沐解釋道,“單憑一紙資料怎麼選?”
“認真選。”千手長老一點也不退,“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
“棱木長老。”千手族長想一頭磕在桌子上,“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談論這個問題,我現在沒辦法給你答案。”
“就算不爲你自己,你也應該爲扉間考慮一下。”千手長老總有說服千手族長的一百個理由,“兄不娶妻,弟何以娶,扉間也不小了。”
葉子沐真把頭嗑在桌子上——爲什麼平定天下這種事情都做到了還要被逼婚,簡直不可理喻。
“柱間。”千手長老無奈又有些好笑道,“好好考慮這件事情。”
“讓扉間先娶。”葉子沐道,“我沒有意見。”
“你不娶妻,他怎麼會越過你。”
……
如果可以,千手族長真想抓兩把棉絮塞在耳朵裡,這樣就不用聽長老一句又一句的勸詞了,但這不可能。
秋野見千手族長額頭貼在桌子上,不反駁也不答話,就在那邊聽着,整個人非常消沉,便打斷了棱木的勸說,揚聲問道:“族長,你和宇智波斑怎麼回事?”
千手族長一下子直起身子,棱木臉上閃過幾分驚詫。
“我和他……什麼怎麼回事?”
“我是情報長老。”秋野難得翻了個白眼,“族長,你確定要我把情報念出來嗎?”
“……”
千手族長深吸一口氣,在兩位長老的目光下特別是白髮長老的注視下道:“不用了,我和宇智波斑確實有過一段交往。”
“荒唐!”棱木拂然作色,“秋野,爲何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怎麼說。”情報長老道,“何況我只發現端倪,又不確定是春風一度還是互有好感抑或是相知相許?怎麼報告,還是族長和宇智波斑。”
“秋野,你能不能不要說的這麼……”聽到情報長老這麼解釋的葉子沐忍不住插嘴,在白髮長老的怒目下低聲,“我覺得你的情報蒐集能力已經可以了。”
“呵。”秋野嗤笑一聲,“族長謬讚。”
“現在呢?”棱木不想問千手柱間之前的事情,他怕自己忍不住打人。
“已經結束了。”葉子沐立刻答,怕長老不信,強調道,“真的!”
“結束了……就好。”得到這個答案的棱木稍稍歇火,不過卻甩袖丟給千手族長一個期限,也沒有先前那麼和言相勸,“三個月內,給我選出一名女子!”
雖然千手長老給出了這麼一個期限,但葉子沐真沒法選,所以房間裡的卷軸已經快堆得快比人還高。每天回到寢殿都要直面比昨天高了半尺的卷軸,第二天早上還要打消扉間的好奇心。
“你在問我一句哪怕任何有關此的問題。”葉子沐放下筷箸威脅,“我就讓人把卷軸拓印一份到你房間。”
“……”千手二當家若無其事地搛了個魚丸,“長老讓我問的。”
“你不是應該和我站在同一陣營?”
“大哥,你又沒和誰在一起,爲什麼這麼推三阻四。”扉間詢問道。
“不熟悉怎麼結?”葉子沐用糊弄長老的理由答,不等扉間開口又道,“之前誰收到情書後跑的那麼快。”
“雖然我覺得大哥你說的也有道理。”千手扉間放下碟子,“不過長老說三個月你還沒選出來他們就放開門禁,到時候大哥你應該能收到很多情書。”
葉子沐覺得這早飯有點吃不下去了。
在截止期臨近的一日晚上,千手族長路過卷軸堆時第一次停下腳步。他側眼看了下角落,最終還是朝卷軸推走過去,拾起最上面的一個卷軸。
千手扉間非常後悔,早知道大哥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他死也不透口風。
“我不!”扉間拒絕地非常乾淨利落。
“哦。”葉子沐也沒再勸,而是直接動手把人綁起來。
“大哥!”扉間有點慌張,“你冷靜!”
“不過是讓你假裝一下女人,有什麼好緊張的。”葉子沐回憶現代的化妝技術後取出從伊織那裡借過來的胭脂湊近扉間,笑得風和細雨。
千手扉間額角冒汗,試圖理智地溝通:“就算這樣,別人一眼也能看出來我是誰,大哥你別異想天開……唔——”
第一個步驟做完的葉子沐放下紅色的胭脂,對着扉間臉上的三道疤動腦筋。
千手二當家最明顯的標誌就是臉上這三道紅痕,如果除去這三道紅痕,就算覺得扉間有點眼熟大家也不會想到這是千手扉間。
被強制塗了口紅的扉間已經不只是額角冒汗了,背部都在發涼,特別是感覺臉上接連被塗了許多東西,而兄長臉上不斷露出滿意的神色。
終於把男子凌厲的面部線條改成柔和,還把三道疤用脂粉遮住,葉子沐從牀後取出大殺器——一頭白色的長髮。
“大哥!”
“扉間這個樣子有點像母親。”葉子沐調整假髮,讓它看起來如同真發一樣,讓後用細小的木枝固定在弟弟身上,“扉間沒見過母親吧,想不想看看。”
想個鬼啊!
千手扉間臉色通紅,是被強制裝扮成女人給怒的,但接下來千手族長已經開始脫他衣服了,扉間有急又氣又羞,忍不住吼道:“大哥。”
千手二當家還沒在千手族長面前哭過,但這回真的被嚇到了,紅色的眼睛泛起水汽,一縷慌張和無措出現在他眼中。
如果不是想不到別的辦法,千手族長也不會對弟弟下手。
但誰都不能娶,即便假扮,又有哪個女子能將三年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千手族長身上?即便有人願意……昭華如流水一晃而過,應該在最燦爛的時刻給有緣人。如果一場婚禮才能消停,不如把扉間娶回家,反正據察扉間現在還沒心上人,何況本來就是一家人,大門一關沒人知道他娶得誰。
千手族長的手停了停。
“大、大哥。”扉間被嚇得七零八落的心有些歸位。
“我不想娶妻。”葉子沐溫柔地道,“扉間就幫我一次好嗎?”
千手扉間想說不!但之前他已經說過了!說完的結果是被塗上胭脂腮紅,還帶了假髮,甚至連衣服都被撥了一半!
別看千手族長說的這麼和氣,都準備到這種程度那能被隨便拒絕。
扉間慌張的心因爲兄長的溫言緩了緩,但意識到這不是商量,千手二當家又很緊張,甚至有點難言的委屈。
“我不是女人。”
“沒事的。”千手族長安撫道,“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是你。”
被擁抱的千手扉間全身肌膚緊繃了一瞬,但又在這平靜的等待中漸漸放鬆心神,他靠在兄長身上,許久後才低聲:“……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