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管齊下
‘千手佔據西陲是天命。’
儘管這句流言聽起來多麼可笑,它還是在一夕之間傳遍了西陲,並被人帶到了各地。
相模之地的大名是最爲之歡欣鼓舞的,得知千手首領將在廣隆舉行傳承儀式,皆派手下的官員前往慶賀。而靈咒內的反對聲音在廣隆的那一戰後暫且平息。無上宗的點頭讓很多人陷入迷茫之中。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保持着沉默,帶着審視的眼光看待千手一族。
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涌動,而千手的步調一直有條不紊。或者說千手對外始終保持着統一的節奏,即便內部千頭萬緒。
“如果讓幼年忍者和他們親人相聚,我們對靈咒的掌控會下降。”秋野反對道,“我不同意。”
“還有可能引發不必要的仇恨。”上杉補充道,“我也不同意。”
“要向外界表明我們對放下武器之人的善意,這是最有效的方法。”葉子沐闡明道,“而靈咒忍者對廣隆忠誠極高,只要廣隆站在我們這邊,他們叛變的可能不大。”
“無上宗會鬆口,這羣幼年忍者佔很大比例。把他們放回去,先前的平衡即刻打破。”秋野反問道,“你相信敵人的承諾?他可以隨時反悔。”
“大名以利益爲上,平民以生活爲重。”葉子沐搖頭道,“如果讓他們確定千手在這兩點上無意冒犯,他們便不會真心支持廣隆。而無上宗若是反悔,損失最大的是他的權威。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出爾反爾的人,即便他是佛在人間的代言,想來他不會如此不智。”
“殺父之仇,屠親之恨。”上杉糾結道,“這些足以驅使人行動,那些向你詢問的幼年忍者是因爲他們還沒有長大,沒有人告訴他們千手纔是元兇。如果把這些人放回他們父母身邊,他們都會恨你。”
“他們會感激我。”
“感激一個仇人?”
“那就是更能接受。”葉子沐分析道,“血脈無法割斷,殺戮無需辯駁。但如果仇恨成爲支撐一個人的全部人生,那一定是因爲他除了仇恨什麼也沒有。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避免這一點,而不是加劇它。”
“這可真是……”秋野斥道,“你在發什麼善心!”
“你不可能一輩子監視他們,幼童會長大,而我們會老……”
“……死去。”葉子沐躲開千本繼續道,“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與其讓仇恨在今後爆發,不如現在就考慮解決方法。”
“把他們丟給對千手懷有仇恨的親人?”秋野冷笑道,“我看還是殺了,省得了事。”
“別說傻話,我們的目的是緩和矛盾。”葉子沐道,“解除對幼年忍者的禁錮不代表我們要放棄他們。”
“什麼意思?”
“原先的廣隆教育是封閉式,現在把它改爲開放式。”葉子沐解釋道,“親人可以前來探望,他們也可以離開廣隆,但每年必須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廣隆學習,教導他們的還是廣隆禪師,不過內容……”
“由我們定?”上杉問。
“差不多。”葉子沐道。
“似乎不錯。”秋野打開卷宗掃了掃,“重點監視對象也能大幅度縮小。”
……
通過一系列的手段安撫靈咒各方勢力,千手在西陲逐步站穩腳跟。
與此同時,南面的局勢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什麼!”聽到下屬的報告,日向信久手上的杯子掉了下來。
啪的一聲,白紋的陶製茶杯碎成幾瓣,淺綠色的茶水四濺。但日向信久沒有理會身上的狼狽,他站起來急忙問道:“消息屬實?無上宗竟會答應?他有何理由!!!”
“是。”傳遞消息的日向忍者答道,“淨元空海死前的手遙指東方,廣隆以此承認靈咒的繼承者來自東面。這件事早被淨元空海所料,據說是天命。”
“胡扯!”日向信久怒道,“這明明是……”
千手和靈咒遺留積久的仇恨,怎麼可能會是繼承者!
遙指東方!那是淨元的繼承者最澄義足放出的流言!淨元空海死得突然,當時在外作戰的最澄義足爲保證自己的正名才造下這則傳言,怎可當做……
“不對,是我糊塗了!”日向信久猛然一驚,冷汗頓時溼了一背,“這是謊言。但所有人都接受只能說明……”
日向信久在屋內來回走動。
“秋彥大人呢?”信久停下腳步問道,“他說了什麼?”
“這是大人的信。”這名日向忍者遞上束箋道,“大人認爲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日向信久展開束箋,只見上面寫道:
‘長老日安:
此番進兵本意聯合宇智波與靈咒,然當下靈咒已無反抗之力,而宇智波尚無動靜,事情恐責有變。千手扉間一直緊守門戶,想來旨在持久,亦或等兵回援。若是前者,千手境內與我族尚遠,長期佔據城池會使戰線拉長,而冬日將至,恐平白耗費物資……’
猶如雞肋。
看完束箋的信久明白秋彥字裡的含義,他將手中的信紙放下。
束箋被茶水潤溼,上面的字跡模糊起來,日向信久神色微凝道:“來日方長,秋彥大人所言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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