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嫉妒

16•嫉妒

[曦,住在這兒的時候不用介意,隨意就好,但是……要知道這裡畢竟是宇智波本家,所以,我希望你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家族的禮儀。]

眼前一臉嚴肅的中年男子正是宇智波富嶽,鼬和佐助的父親,宇智波家族現任的家主。

嚴苛而恪守成規,這是宇智波留給曦的第一印象。

不同於爸爸作爲家主的時候,這個人雖然強勢,但除此之外,卻並不給曦一種強大的感覺,這讓曦對他的能力有些質疑。但轉念一想……作爲一族之長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實力呢,曦也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輕易看輕一個人。

氣氛很壓抑,此刻宇智波富嶽正襟危坐,即使是像家人吃飯這樣的時候也給人嚴肅之感。曦不禁有些同情起佐助來——鼬就算了,畢竟他性子沉穩,心智比較成熟,而佐助的話……

即使現在坐着吃飯的人家已經很多了,但是宇智波一家就如同舊俗的擁護者一般始終堅持跪坐吃飯,說什麼禮儀傳統應該堅持。

曦現在的腿疼的要死,偏偏腰還要挺的直直的。

偷瞄一眼旁邊同樣跪坐的人,鼬的姿勢依舊得體,佐助卻顯得幾分心不在焉,而一旁的夫人始終默不作聲。

真是憋屈的一家,曦在心底嘆氣。

[是的,曦會謹記。]

想歸想,表面上曦還是乖巧的答話。

宇智波本家麼,真是笑話。

除了當初爸爸和叔父的直系血脈……要自稱本家,是不是應該有些心虛呢。像宇智波富嶽這種支系,不過也就是在爸爸和叔父之後才上位的吧。

曦低下頭,突然覺得自己連看也不想看這個人的臉。

即使是吃飯的時候,他竟然也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吃飯不是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時候麼?不過指望現在的宇智波家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曦不會爲宇智波蒙羞的。]

曦努力迎合着宇智波富嶽的調調,只是說出口來卻怎麼也覺得彆扭。

宇智波富嶽點點頭,似乎對曦的知禮很是滿意。

轉而看向一旁的鼬。

[論年紀,曦和佐助是妹妹弟弟,所以鼬,我希望你能作好身爲兄長的樣子。]

[是。]

宇智波鼬回答的簡明,平板的音調聽不出什麼心情。

曦在心底估計着這番回答的真實度,雖然宇智波鼬平時都是很聽話的樣子,但是……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到底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被期待過高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作爲長子,他所要承受的四面八方的壓力可想而知。

聰明,理智,沉穩,極高的天賦,冷靜的處事,明明他已經做得很好了,但因爲是宇智波本家的長子,因爲是宇智波,所以一切在旁人的眼中還是這麼理所應當。

這是幸還是不幸呢?

曦望着他,總覺得他的樣子……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更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父親……]

佐助嘟嚷一聲。

[吃飯吧。]

宇智波富嶽大概是沒有聽見佐助小小的聲音,並沒有答話,一家人加上曦又回到了沉默吃飯的光景。

只是,佐助失望的樣子被曦全然看到了眼裡。

在心底輕嘆一口氣,曦繼續吃飯。

…………

……

在宇智波本家已經一個月了,其間總算是和佐助混熟了,鼬雖然沒有經常見面,但是從佐助的口中,曦還是知道了很多有關於他的事情。

不外乎就算哥哥有多麼多麼厲害,多麼多麼天才之類。曦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大概這就是血緣的神奇力量吧,宇智波家的天才一向很多。

但是身爲天才,不一定就是好事,當然,這都是後話了。僅僅從兄長的角度看來的話,鼬確實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在這個冷漠的強者爲尊的家族裡,曦難得的看到了一抹溫情。

一個月,從最初,這裡的一切熟悉的讓人心痛,到現在,曦已經慢慢的適應了自己的生活。

面對現實,面對宇智波,面對這個徹底改變的世界……在沒有爸爸和叔父的世界裡,她能做的,就是更好的照顧自己,讓他們安心。

只是——

每當看到那對兄弟。

黑髮黑眸,七分神似的面容。幼小的佐助有些撒嬌的撲倒在哥哥的懷裡,而鼬則是一臉溫和的望着懷裡的孩子,曦還是難免介懷。

她覺得,那對兄弟之間彷彿再也容不下任何的東西。即使她喜歡佐助,佐助也喜歡她,但是,她永遠也不會成爲佐助最親近的人了。

事實上,她已經無法再成爲這個世界上某個人最親近的人。

她的至親,已經流落到了某一段時間……某年,某月,某一天,某個人,某一瞬間……那被定格的光年裡。

再也,無法找尋。

所以,每當看到這對兄弟,曦的心底就滋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刺眼刺眼刺眼……

她覺得一切在她的眼中似乎都在被刻意的放大,總覺得心裡抓的厲害,曦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這對兄弟也很可笑不是麼。

一個是天才,另一個……

不管怎樣,在天才的面前,再怎麼努力也會被視爲平庸。

鼬啊,當你的弟弟總有一天會因爲這些不公而與你隔閡的時候……設想這一幕,曦突然覺得她很期待。

…………

……

總算是吃過飯了,雖然宇智波一家讓她共進晚餐是給足了面子,但這樣的晚飯每次都會讓曦消化不良。

剛結束晚飯,佐助便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了庭院裡。

小小的身影,在偌大的庭院裡顯得有一點點的寂寥落寞。

曦知道,那是因爲他又不開心了。

這種事其實經常發生的,見多了,她也不想多管閒事,但是這個時候她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宇智波鼬。

曦只是遠遠的看到他和佐助在一起,然後說了些什麼。

面對佐助的時候,鼬的眸子裡總是能溫和的溢出水來。

不多久,他起身,拍拍佐助的頭,然後離開。

奇怪的是,那之後,佐助整個人的感覺立刻變了,好像……那些鬱悶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曦的心中又是一緊。

[曦……要一起去樹林練習嗎?]

鼬離開之後佐助遠遠的看到曦,向她跑了過來。

拉着曦的手,佐助揚起包子臉,眼光閃閃,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因爲年紀相近,佐助堅持不叫她姐姐,而是曦。

[不了。]

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我很不舒服。]

拍開佐助的手,曦冷冷的說。

她知道佐助去樹林的原因,但是她就是不想去。要不是出自禮儀,她甚至連理由都懶得編。

想回房間。現在的她,突然……不想看到佐助吶。

[好吧……]

佐助聽了頓時便泄了氣,眼中閃過一絲憂鬱。雖然小,但是並不是聽不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耐。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看着對方的背影,曦回神,空空如也的手心,剛纔拍開佐助的地方刺痛的厲害。

很討厭很討厭……

莫名的,她心情又低落起來。

蹲下身子,將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

討厭他們的惺惺作態,討厭自己不可控制的負面情緒,討厭這裡的一切。

討厭自己忍不住,眸中的潮溼。

人類就是這樣,即使想法深沉,但結果卻是那樣的簡單明瞭。拐彎抹角的思量,反而不如最直接的反應。

曦忽略了,也許,她只是在簡單的嫉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