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叔父

9•叔父

寫輪眼是一種自我封印的瞳術,在賦予所有者絕對的力量的同時,也設下了一個幾乎難以跨越的限制。

如同暗示了輝煌之後必然迎來末路一說,用的越頻繁,失明的時間越是提前。

即使是天才族長的宇智波斑,也無法阻止寫輪眼的急劇惡化。

起初,這種情況並不是很顯著,只是在用過之後會產生一段時間的眼睛輕微不適感,因此,斑並沒有在意很多。但是,隨着所用次數的增多,斑眼睛的視力開始受到影響,即使用查克拉調節也沒有絲毫的好轉,而到了現在,他的視力已經是越發的模糊。

宇智波家族從創始之初以來得到萬花筒寫輪眼的人幾乎就沒有,所以這方面的借鑑原本就很少,當斑在晦澀的古籍裡終於找到了關於這一點說明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急劇的惡化了。

失明是寫輪眼的終結,也是對一個強者來說最大的打擊。

這種狀況就像是洪水撲堤,只要打開一個口子,將是氾濫成災。

爲了延緩最糟糕的情況,宇智波族長的眼睛現在幾乎已經到了不能使用的地步。宇智波泉奈知道第一個知道後便即刻封鎖了消息,但是事關重大,這事還是難以遮掩。

於是前陣子被打壓下來的一些不安分因子再次成渣泛起。

[哥哥,你知道的,辦法並不是沒有。]

跪坐在斑面前,宇智波泉奈難得正色。

所幸的是,也許由於任務量沒有哥哥那麼多,用眼次數較少,他的眼睛還能維持一個很好的狀態。

但因爲有着一雙這樣的眼睛,他比誰都知道,對於驕傲的宇智波來說,萬花筒寫輪眼意味着什麼,也比誰都知道,這種巨大力量後遺問題的嚴峻。

爲了宇智波,或者說是爲了哥哥本身,這種力量絕對不能失去。殺死至親好友得到的力量絕對不能如此輕易的失去。

這些天他想到了很多,其實……解決的方法並不是沒有不是麼?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的時效,但是成功的機率卻是顯而易見的。只是問題的關鍵在於……哥哥本身的意願。

[出去。]

斑的心情並不怎麼好,現在的他不想聽到任何人的廢話。

[哥哥。]

吵死了!我讓你出去!

脆弱的桌子在掌下四分五裂,茶水翻倒,褐色的水漬立刻浸沒在乾淨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難看的印跡。

[哥哥。]

泉奈似乎並不理會對方的惡劣態度。

你知道的,曦是我們在血緣上最親近的人之一,而且曦她……並沒有什麼天分,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

【嗖】的一聲,一把苦無從宇智波泉奈的耳邊擦過。

斑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全身散發着冷冷的氣場,那不開口的氣勢足以壓倒一切。

看到哥哥如此倔強的樣子,既是心疼也是無奈。

沉默半晌,宇智波泉奈只能起身。

[你知道的,你一直很清楚不是嗎。]

臨走前拋下這麼一句。

不是問句,更像是一句直截了當的陳述。

[她已經成爲你的弱點了,哥哥。]

宇智波泉奈走出房間,然後帶上了門。

自己其實……

將力量視作生命的哥哥應該比自己更早想到這些吧,他的話不過是將這一切挑明瞭而已。

但是……算了,既然這就是哥哥的答案……

宇智波泉奈嘆口氣,血色的眸子裡深不見底。

宇智波啊,果真是揹負詛咒的一族麼?

——————

沒想到剛走出門,泉奈就看到了蹲在門外的曦。

曦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安安靜靜,雙手抱膝的坐着,單薄的身子顯得格外的纖弱不堪。這一切讓泉奈沒來由的心疼幾分。

[曦……]

碰觸之間感到小女孩全身冰冷,也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泉奈皺眉,這對父女啊,怎麼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呢。

[爸爸還好嗎?]

擡頭看泉奈,曦開口,眼中流露出一種極其複雜的,暗淡卻認真的神采,就好像……可以將一切看透的釋然。

宇智波泉奈一愣,他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在這個8、9歲的孩子面前似乎都是徒勞。

掩飾什麼的原本就很可笑。

夾雜在兄長與侄女之間,哪一邊都是自己的至親,哪一邊,都讓自己難以抉擇。

宇智波泉奈第一次的,開始認真對待自己的侄女來,彷彿她已不是一個小孩子,他甚至在思量着,所有的事情,這個孩子到底知道多少。

這個年代的孩子都很早熟,像曦這個年紀的孩子,即使是上戰場殺人的也有很多……但是,曦一直被好好地保護着,爲了讓她不受威脅,在曦的面前他和哥哥甚至刻意的隔絕了所有的麻煩事,這樣一個孩子又怎麼會知道什麼呢。

但是,轉念一想,那麼自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感覺是什麼?

作爲一個忍者,他不認爲自己的判斷會一次又一次的失誤……也許是因爲曦的身份,讓自己對她看的太過簡單了?

想着想着,他隨即笑了。

[沒有關係,曦寶寶,爸爸很快就會好的。]

這麼對曦說着,安慰的拍拍她的頭。

無所謂,反正在他看來曦只是他的侄女而已。

宇智波泉奈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對於曦,他呵護寵愛的不比哥哥少,但是作爲一個忍者,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必須權衡利弊。

沒有了哥哥的庇護,從某種方面來說,對曦也是極不利的。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徹底的忍者。

血腥,殺戮,無情。

忍者的存在,不就是工具麼?

既然是工具,要那麼多感情做什麼?

[曦……放心,你爸爸會沒事的。]

泉奈摸摸曦的頭,裝作認真的着說。

[我還沒問你呢,除了調皮以外,最近有沒有好好地修行呢?]

[啊……]

曦一愣,隨即回答。

[當然……有。]

[這樣?]

泉奈笑了。

望着曦,他的眼神不覺飄的很遠。

大概,我就是一個徹底的忍者吧。

泉奈這麼想着,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