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條黑色的暴風,蜿蜒着,像是十條詭異的觸手,圍繞在薛老鬼的周圍,在他的身後李牧之的長劍正一劍朝前刺來。
“右手廢了!”薛老鬼心中暗凜,他實在沒想到,短短的一個接觸,兔起鶻落之間,自己的一隻手腕就被廢了。
憋屈麼?
必然的,這就好像搭了把手,還沒見到真功夫,結果自己就他媽落敗了,此中的滋味兒絕對很難受,不過,再一細想,就覺得遍體生寒了。
搭了把手就被人廢掉一隻手,雖然這中間有着這種那種的原因,重來一次,薛老鬼未必會敗的這麼快,但是也不好說,畢竟秦昊詭詐,陰險已經是在薛老鬼心中根深蒂固了,誰知道再來一次,又會在哪裡被陰到,何況對方那種力量也着實可怖。
搭把手就斷了隻手,要是真打起來,九成會把命丟這。。。薛老鬼瞳孔一縮,臉色青黑,常言道,越老越怕死,何況他這麼精明的人,就更不願意明知必死還要去送死的。
有機會殺掉秦昊,薛老鬼自然是會拼命的,但是,有麼?
不過,眼下薛老鬼不情願,也只得斷了這個念想,他本來就看不透秦昊的深淺,現在就更覺得深不可測。
“沒有靈能的氣息,純粹是肌肉的力量,就已經如此可怕。。。”薛老鬼餘光一瞄,四周的退路已經被盡數封死,他要是臣服,是真的會死在這裡,屍骨被這些蟲子吞掉。
“宗主。。。老鬼我,今天是沒得選了。”薛老鬼嘆了口氣,頹然道:“我臣服。”
隨着秦昊的一聲輕笑,李牧之的長劍堪堪抵在薛老鬼的背心,再往前一寸,便可以刺穿對方的心臟。
。。。。。。。
青雲大殿內,白無忌微微皺了下眉頭,薛老鬼雙手死死地縮在袖子中,面色如常,淡淡道:“宗主,此事並不重要,就當做是執法殿對門派大比進行一次人員篩選好了。”
“李牧之怎麼說?”白無忌點了點頭,隨口問道。
“林堂之的命令,他照做,具體的他並不清楚,不過問題不大,就算有些許的陰謀詭計,宗主大可不必領會,越是小動作不斷,越是說明對方沒有信心,冷劍生贏了林動的勝算便越大。”薛老鬼語氣陰沉,心裡面卻是悄悄地愧疚一聲:“可惜,縱使贏了林動又如何,冷劍生的對手可不是林動那麼簡單啊。”
不過事到如今,他薛老鬼也沒得選擇了,脖頸後的地之咒印,不斷傳來的陰寒力量,一方面的確讓薛老鬼感受到一種令人心動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在提醒着薛老鬼他的命已經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更不要說,秦昊爲了保險,還在他的心窩處,當着他的面,送進去了一小隊蟲子,每一次心臟的跳動,他都能感受到上面有一些小顆粒的疙瘩,雖然它們一動不動極爲的老實,但是薛老鬼的後脊背的雞皮疙瘩可是一直沒有辦法平復下去。
太瘮人了!
薛老鬼想着當時那幾名執法殿弟子感同身受的眼神,頓時就全部明白了。
白無忌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在做過多的深究,正如薛老鬼所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不過是垂死掙扎,翻不了天。
白無忌離開後,幾名長老一同離開,薛老鬼悄悄地對連長老使了個眼色,連長老不疑有他,返回青雲殿內,對上薛老鬼意味深長的眼神。
“怎麼了麼?”連長老問道。
“帶你去見個人,順便說點事情,走吧。”薛老鬼臉上擠出幾道褶皺,擺出一副似哭似笑的表情,朝前走去。
連長老剛想再問幾句,不過看着薛老鬼已經走遠的身影,搖了搖頭,將嘴裡的話憋了回去,趕忙追上前去。
。。。。。。。
費石表情驚悚,半個眼球都被打爆,朝外透着血水,四肢被削掉,釘在地上動彈不得,而在他的周圍更是七八具魔雲宗弟子的屍體,盡數面朝着他,被人放幹了血液,白色的眼珠空洞的盯着他,似乎有着無盡的怨氣和死不瞑目。
“殺人者——杜宇!”
每一具屍體的胸膛上都殘忍地被人刻上了這麼一行子,血淋淋的讓費石肝膽俱裂,全身都被恐懼籠罩,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哦,也對,以他此刻的傷勢,呼吸本來也應該是非常費力的事情。
“你瘋了,你個魔鬼。。。你不得好死。”
費石噴出一口鮮血,艱難地扭過頭顱,直視着杜宇那顆紅色的不似人眼的瞳孔。
“我本來想做一個好人,可是你讓我明白,聖母是會害死自己的,所以我現在開始做一個魔鬼,這是你教會我的,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好好感謝你啊。”杜宇狀若瘋癲的笑着,整個人都沾滿了碎肉和血塊兒,讓他看起來當真像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這些魔雲宗的弟子,都是因爲你才死的。。。我知道像你這種人,並不在意別人的性命,不過看看他們臨死前怨恨的眼神,怎麼樣,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吧。”杜宇面容扭曲,血管一根根暴起連接到太陽穴,猙獰無比。
他又想起了,顧森死之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壓抑,暴虐,瘋狂,怨恨。。。。杜宇正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而這一點,或許是連秦昊都沒有想到的。。。
“知道麼,其實我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一具屍體,一具將靈魂交給真正的魔鬼的屍體。。。而只有殺戮,用別人的鮮血,我才能提醒着自己活着的目的。”杜宇語氣呢喃,撇着頭,神經質的看着腳下的費石,“是你將我變成這樣的,從一個人變成了別人的刀,沒關係,我先殺了你,以後會讓更多的人去陪你,直到。。。”
“你已經瘋了,你會死的,死的比我還慘!”費石恨恨地詛咒道。
“地獄?不,如果有地獄我會感謝你的,哈哈哈。”杜宇揮劍,斬斷費石頭顱的一瞬間,幽幽的紅色瞳孔中,黑色的勾玉悄然中又生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