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熱的就快要炸開似的,原本緊貼在臉上的那股冰涼順着脖頸的方向緩緩往下,遊移在臉龐上的氣息也轉移到脖子周圍。突然脖頸間傳來一陣啃吸的疼痛,喚回了意識,被咬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又被溫柔的舔舐。緊貼在身上的身體溫度也漸漸變高,如同高溫在悶燒一般的溫度,像是可以互相傳遞的。
睜眼時強烈的白光刺激着瞳孔生疼,面前的身影占去了大面積的視線範圍,絲絲垂下的發線滑過臉龐帶來癢癢的感覺。雙手被壓制過頭頂的姿勢彆扭的讓我不由動了動手臂,臉部燒的就快要乾了一樣,好像甚至連從臉部滑下的汗水也是熱的一般。鼻腔裡擠出一絲叫哼聲,我吃力的撐着眼皮朝周圍看了看。
——唔,有些眼熟,我這是在哪裡?
胸腔中的火燒感一直蔓延到胃部,喉嚨乾乾的好像快冒煙了一樣,干涉的發不出完整的字節。像是感覺到我不安分的掙扎,伏在我身上的人動作先停了下來,然後擡起頭用着一雙漆黑的雙眼看着我,扣着我手腕的手也在對上我眼睛的一瞬間有些鬆動。鼬的嘴脣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或許是我一直盯着他過於炙熱,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然後慢慢閉上,靠的距離很近,只要我一擡頭就可以碰到他的額頭。他睜開眼睛的同時也從我身上撤離,並且託着我的後腦勺也把我扶了起來靠在他的身上。
“唔,謝謝你啊”我勉強牽起嘴角,打哈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了拉有些亂的上衣“鼬啊,見到你真高興啊!”
也許是在燈光的作用下,此刻鼬的臉看起來並不像之前那般蒼白反倒透出了一絲微紅,在聽到我的話後他的眉頭先是一皺,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才輕輕點了頭,並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我看。
在得到肯定答覆後,我笑了笑,抓了抓頭髮後轉過頭正準備再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腦子中像是放映幻燈片一般,幾個畫片一閃而過,一時間混淆的思緒也漸漸有點明晰起來。配合上周圍的場景,我嘴角一抽,驚出一後背的冷汗。
我千防萬防的宇智波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剛纔伏在我身上……做什麼?
想到這裡我斜瞅了他一眼,手攀上脖頸揉了揉剛纔隱隱發疼的地方,心臟又開始做高速的跳躍運動。比起讓它跳的這麼活躍,我更寧願它不跳讓我昏死過去。沉默又是沉默,面對我明顯躲閃的目光,鼬也沒有追問我怎麼會到這裡來。
“佐助,你怎麼了?”難得開口不是訓斥的話,鼬輕咳一聲,從桌面上到了一杯清水遞給我“喝下去會舒服點”
聽着他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絕對是哪裡有問題,我抿了抿嘴脣,有些遲疑的伸出了手大力的握緊了杯子。在鼬目光的注視下,我快速的喝了一口冷水,然後別過身子去,儘量避免與他對視。
已經回想出大概那麼也要思考一下後面怎麼道歉了,耳邊好像有什麼巨大的轟鳴聲,我看着鼬的身影也是恍恍惚惚的。突然冒出一陣噁心感讓我不禁捂住嘴巴,想吐卻吐不出來。
怎麼辦,他來了,我要怎麼解釋?
腦子裡面就跟裝了漿糊一樣,一個謊也說不出口,在鼬的注視下,我幾次差點脫口而出的藉口都被我憋了回來。在他的目光下找藉口,根本是自己在幫自己挖墳墓。
義氣作祟,我下意識的不想告訴他是迪達拉拖我來的,他們兩個關係本來就不好,要是被他知道我是被迪達拉帶來的,下次這兩個人碰面的時候那場景就精彩了。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考慮那麼多的時候吶,我都自身難保了呀。身爲弟控的宇智波鼬在看到還是未成年人的弟弟出入於這種不良的地方,該不會又拿月讀來做青春期的科普教育吧……
說起來好像我經過兩次的青春期了……這種科普教育就可以免了吧,而且我頭次受過的教育可比這裡正統的多啊,還有再用月讀了話又會對他的身體照成不好的影響吧。
不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我猛的搖搖頭,又灌了一口水下去,頭暈暈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身後的鼬倒是沒說什麼一言不發,在遞給我水之後也是靜靜的坐在那裡,雙手十指交叉,胳膊撐在腿上,看着他的樣子會讓人感覺到犯錯的好像是他而不是我。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在心中默唸幾十遍這句話後,一個深呼吸將水杯擺回桌面,迅速轉過身雙手合十對着他“鼬,我下次不會再來這裡了,所以……”你就原諒我吧qvq。
稍稍擡起頭,見着對方也是直盯着我,卻依舊沒有說話,緊皺的眉頭像是拼命忍耐着什麼一樣。
“我可以寫保證書,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來這裡了!”我一隻手撐在沙發的邊緣,用着自認爲最誠懇的表情看着他“……不要和我生氣,好不好?”我撐着重重的頭,做下了再三的保證。
怎麼還是不說話?我看着他的眼睛,也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平時老拿面癱臉看着我,現在我犯了錯他反而一臉和顏悅色,難道他是屬於我犯的錯越大他表面上越好的那種類型嗎?還是說是被我氣糊塗了……
“鼬,你說句話嘛”我握緊拳頭,直視他的眼睛“我發誓,我下次再到這裡來,我就跟你姓!”
“……”鼬聞言後,眉頭不由一皺,再輕輕的嘆了口氣,深感自己弟弟醉的不輕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佐助……你也姓宇智波”
“啊,對哦,我們是兄弟嘛,本來就是一個姓……”我垂下腦袋用力的抓了抓頭髮,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喂,這都說得出來我也沒臉了“就算跟你姓了,我也是還叫宇智波佐助”
我點點頭,還想說點什麼圓場的話,突然感覺到胃部用東西向上涌,襲來一陣噁心感,我頭往旁邊一歪,吐了一地。
鼬立即反應過來,扶着我另一隻手撫了撫我的後背,在我耳邊輕輕說“還難受嗎,要不要喝點水?”
提不上說話的力氣,憑着我現在的腦力真是說什麼錯什麼,我輕搖了搖腦袋錶示不要。簡直是快要把胃都吐出來一樣,口中濃重的酒精味,腦子裡一片空白,或者說是一片混亂。
“嗯,現在還感覺怎麼樣,還想繼續吐嗎?”感覺到背後被輕拍一下又一下,嘴角邊殘留的液體被鼬用毛巾抹去。送到嘴邊的開水不喝也得喝了,而且我也不想讓他在這方面又不高興,小口了喝了幾口水後我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鼬拿來一條打溼的毛巾擦了擦我的臉,一隻手摟過我的後背,將我整個人橫抱起來,被他脫下來的曉袍也好好蓋在我身上。
有免費的人專程搬運我,這等好事我是不會拒絕的。既然他沒有責怪的意思,我也還是先閉嘴好好睡覺吧。
“佐助,鼬把你帶回來之後,有沒有說些什麼?”
“嗯,有吶,不過迪達拉,你想聽哪個方面的?”
次日傍晚,當我睜開眼睛後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一頭金毛,睡的舒服了自然是看什麼都順眼了,再加上昨晚鼬把我帶回來後也沒說什麼,沒有被責備,那心情更是舒暢。很奇怪爲什麼迪達拉會潛伏在我房間裡,不過見着他一看到我就先捂住我的嘴的動作,我也就乖乖配合的既不喊也不問,待到面前這個有些煩躁的傢伙確定我不會跟見着色狼一樣叫出聲來後才慢慢的放下手。
看着他黑了半張的臉,我挑挑眉,他估計是被蠍給罵了個狗血淋頭了,不然也不會耷拉着腦袋,就跟被人拋在路邊不要的小動物一下,哀怨的望着我。是來求的心理平衡的吧,在他心裡應該也是以爲我被鼬揍個鼻青臉腫,跟他差不多慘纔對。可是誰知,我非但沒有受虐,還好好的一覺睡到大天亮,大概這傢伙過來找平衡感的現在是心裡更是不平衡……
迪達拉皺着一張臉,眼珠子在眼前剛睡醒的佐助身上轉了兩三圈,除了看到他脖頸上多了幾個紅紅的被啃咬的印記外,其實的一如從前。甚至對方今天見到他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一臉隨意,看着他高深莫測的表情,迪達拉撇撇嘴心底的委屈那是無限的放大了。
什麼呀,這個小鬼喝成那樣都沒有被鼬教訓,而我還什麼都沒喝的出來反而被蠍大哥冷落了半天,跟他講話都不理我了!
想到這裡迪達拉抽抽鼻子,垂着腦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面前佐助答話,在聽到問題之後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有沒有關於我方面的?”雖然不覺得鼬會是那種跟蠍大哥告狀的人,但是還是確定一下比較好,如果真的有,那他就多了一個打敗鼬的理由了!
“關於你的呀……”我摸了摸下巴,眼睛儘量不往他身上飄,不然會心虛“沒有,大概。”
這是真的,鼬把我帶回來後就直接把我扔進浴缸裡幫我換洗好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衣服。那時酒雖然醒了一半了,但是還是沒能強大到把他所有的話全部聽進去。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出門前對我說的,沒有他的批准,不要隨便和別人一起出去。一句簡短的話,硬生生的扼殺了我以後想要偷溜出去的所有可能性,這簡直就是變相的圈養!
“嘁,量他也不敢說我,嗯!”迪達拉這麼一聽臉色稍微好轉了一點,他並不是不明白爲什麼蠍會生氣不理他,只是拉不下臉來道歉,倔強氣一上來也就把昂着頭高調走路了。蠍不像鼬,是不能夠限制他的行動的,至少現在是。
“不過他爲什麼讓鬼鮫住到了我的隔壁,而讓你搬到了他的隔壁”這是迪達拉來這裡的另一個問題,先前雖然很不待見佐助,但是經過這麼久的相處也就馬馬虎虎。還當了幾天的鄰居,熟悉度也是噌噌的往上冒。現在突然換了一個大叔級的人當鄰居,沒了同齡人聊天的迪達拉也鬱悶了,鼬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就差沒把他弟別在褲腰帶上帶着到處走了,其餘的強硬措施能幹的都幹了。
“這你還是去問他比較好吧”我揉了揉太陽穴,現在我是完全處於鼬的監視範圍內,有了滅族案擺那裡他都做的那麼明顯,要是沒有這回事的話他現在估計都跟他弟雙宿雙飛了!
“嘁”迪達拉一撇頭,臉臭臭的。不過很快他就換了一個神色,一個勁的盯着我脖子看,眼睛慢慢眯起。
就算是常年裝面癱的我也被他盯的不習慣了,清咳一下將衣領往上提了提“好了回去吧,等會鼬進來了看到你在這裡,就不好辦了”
“你怕什麼呀”迪達拉的嘴角戲謔的勾起,指了指自己的脖頸處,湊近我“吶,佐助,這個是鼬做的吧,嗯!”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迪達拉對自己的判斷很有自信。
“哼,這種小事誰還記得啊!”這年頭厚臉皮是必要的,我稍稍窘迫的往旁邊移了一個位置,眼睛看向窗外考慮是不是要去穿件高領再出去。說不記得是假的,違心話說習慣了都臉不紅心不跳了。
“那個傢伙還挺狠的”被我這麼一說迪達拉一下來了興致,立即湊到我的面前開始拉我提上去的衣服“給我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嗯!~”
你是自己倒黴了所以來看別人的糗事吧,這會兒你心裡平衡了吧?!
我一邊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一邊瞪着他“喂,你快給我鬆手,不然我踹你了哦”
“你敢嗎……”迪達拉笑了笑,能夠安慰自己受傷心靈的事情當然是多多益善,鼬那個小子也是有懲罰這個小鬼的嘛,不過方法特別了點罷了。
我們兩個的爭奪衣服拉鋸戰很快就變成了互掐戰,都忘記了對方手上有兩個嘴巴的我,在被他其中一個嘴巴的舌頭舔了一下臉蛋後當場僵在了那裡。而迪達拉也趁着我僵硬的瞬間,準備一把拉下我的衣服。
“迪達拉,你在做什麼?”快要得手之際,門口傳來一陣令人聽了會不禁打哆嗦的聲音,鼬板着一張常年都沒有崩壞的面癱臉,站在門口眼睛死死的盯着迪達拉那隻抓着佐助衣服的手。
被鼬的來到給頓時反應過來的我,看着鼬那張冰封四季的臉,嘴角不由一抽。迪達拉你真是背到喝涼水都會被嗆的地步了,跟我抱怨幾句也會碰上鼬,這會又麻煩了。
迪達拉嘴角不自覺的動了動,下意識在鼬的目光下鬆開了手,突然想到在蠍那裡被冷落的氣,竟然直直的對着鼬的眼睛回瞪回去。
看着迪達拉不服輸的反應,我嘴角無力的上揚了一下,跟鼬比誰的眼神更有殺傷力,這傢伙他不要命了嗎。伸手拉住要快要炸毛的迪達拉,朝鼬說道“迪達拉路過而已,我剛起來”
“這樣嗎”聽到我的聲音,鼬把視線轉向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突然眉頭輕輕一皺,頓時我覺得這個房間的空氣又涼了幾度。難道他又看到了什麼?我當即之下低頭看了看自己,沒什麼有誤的地方啊,等等……難道是,寬大的領口就算往上提衣服了還是會掉下來的,他該不會以爲我脖子上的玩意兒是迪達拉搞出來的吧。
“真的,剛剛他不過是幫我整理下衣服而已”見着緩緩走近的鼬,我發自內心的想把迪達拉從窗口扔出去讓他直接逃了算了“如果你想問的是我脖子上的紅印是怎麼回事的話,我相信,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