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守成之君,謹小慎微。”
獨自鬱悶的發泄了一番,犬冢獠也是有些理解三代的選擇。
到底是時代不同了。
初代篳路藍縷的創業,二代披荊斬棘的進取,三代兢兢業業的守成,性格決定命運。
中途匆促上位,兢兢業業了一輩子,猿飛日斬不敢選擇野心勃勃的得意弟子接權也是情有可原。
亂世纔是野心勃勃的蛇叔樂園,忍界制度走到如今這個成熟的時代,波風水門這種親和力點滿,小太陽一樣溫馨的領導纔是搶手貨。
連雲忍這種從上到下都是武鬥派,一門心思都想着開拓,歷代雷影也夠強夠厲害,卻在忍界制衡的時代,進取無門的情況下,不也就落了個脾氣越老越暴躁,自己折磨自己麼。
一輩子都努力維護兩個老師打下基業的三代,他不是老糊塗了,而是世事如此,讓他不得不選擇昏聵。
就是知道自己的選擇虧了得意弟子,纔會放縱蛇叔發展壯大,最終親手瞭解了他自己的性命。
一飲一啄,皆是因緣。
想通這些,犬冢獠也就不想再罵三代睜眼瞎老糊塗了。
蛇叔哪怕跟團藏決裂,可天性的野心註定了三代不可能選擇他。
“世事弄人啊。”
只能說,初代跟二代太猛,沒給後輩子弟留下什麼騰轉挪移的空間。
他們把事情基本都做完了,後輩只要守成就是勝利。
火之國與木葉已經得到了太多太多,幅員雖不是最遼闊,物資卻是首屈一指的豐饒。
天下膏腴十分,火之國已經佔了七分,再進取又還能得到什麼呢?
除了一統忍界,二代之後的歷代火影,貌似除了守成之外,也不可能有更多的目標了。
但真的想要一統忍界的話,就有些好高騖遠過猶不及了。
初代他們那一輩雄才大略都沒能做成的事情,小小蛇叔恐怕還力有未遂。
搞不好就是羣雄協力,羣起而攻的下場,最終落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結局。
縱觀一戰二戰三戰,起因各不相同,木葉的境地卻都差不多,都免不了被天下圍攻。
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爲火之國佔得好處太多。
早在初代分發尾獸,風影烈鬥提出的要求就已經直指根本性問題所在了。
天下五大流氓,火之國就是最肥美的骨頭,其他四個惡狗誰都想咬一塊。
所以,三戰即將結束的關頭,木葉需要的四代是個長袖善舞的溫和領導,波風水門最合適不過。
至於像蛇叔這種野心勃勃,上位之後註定要開拓進取的人,也就註定只能被三代冤死。
短時間內不想再打四戰,想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恢復元氣,有且只有波風水門上位纔可以。
倒不是說,銳意進取的領導有錯,只是不合時宜。
好心辦壞事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蛇叔這一個。
這個時代,大家需要的都是和光同塵而不是出類拔萃。
所以蛇叔的失敗,不是三代否決了他,而是世事早就已經決定過了。
“哈……論證到最後,都是世界的錯啊,誠哥是無辜的。也是呵呵噠。”
犬冢獠哭笑不得,自嘲都沒有什麼心氣。
感覺被打擊了,卻報復無門。
世界那麼大,你可以去看看,想傷害想報復的話,她一定不會理你。
“簡直馬丹……算了越想越鬱悶,我還是看書吧,亡命書生哈……”
牽強的自嘲了一下,犬冢獠覺得腦仁疼,準備換換項目,醒醒腦子。
打開蛇叔給的資料,犬冢獠強迫自己沉浸進去,把糟心的事情拋到一旁。
因爲在田之國沒有什麼熟人,本職歸檔在瀧之國奈良鹿久領導下,所以除了蛇叔,也就沒人來打攪。
而且蛇叔現在指定比他還鬱悶,一門心思的扎進研究中逃避現實,化悲憤爲動力發泄不滿,除了剛來那天,之後基本沒有再見過面。
於是直到錯過了飯點,被空空如也,飢渴到咆哮的肚子驚醒,犬冢獠一擡頭才發現,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雖然這種時候不應該打擊蛇叔,不過還是要說,有點失望啊。”
把蛇叔給的資料通讀了一遍,還有深入細思體會,可有了大體認知,再結合往日所學,犬冢獠不禁皺眉。
不能說蛇叔的最新研究成果沒有深度,畢竟蛇叔的科研功力擺在那裡。
分別了大半年快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天縱奇才的蛇叔怎麼都有點成果的。
只是,可能血繼限界真的比較高難度,蛇叔這次雖然說有了眉目,但真的就是有了點眉目而已。
真的,就一點點罷了,感覺完全匹配不上蛇叔的聰明才智。
到沒有懷疑蛇叔因爲波風水門造勢事件,心有不滿,故意跟他藏拙。
蛇叔多驕傲的人啊,一碼歸一碼,完全犯不着。
所以就有些失望吧。
“僅僅論證到血繼限界是一種內在的忍術複合,進一步擴展到屬性融合,到底都還是概論,雖然目標明確了,可具體操作還是一頭霧水呀。”
複合忍術犬冢獠不陌生,他自己也能用,更教導過自己的小夥伴怎麼用。
可作爲複合忍術大家,三代目的得意弟子,蛇叔也花了快一年時間也就研究出這麼一點東西,感覺進度還是太不理想。
“血繼外在表現相近的是複合忍術,反推到血繼內在是屬性融合,這特麼根本就是放屁的雞肋。”
本來就鬱悶,像從蛇叔的研究成果上得到點愉悅,不了卻更難過了。
穿越者誰特麼不知道血繼限界是屬性融合啊,雖然沒想過複合忍術會是血繼的外在表現開端,但重點是怎麼融合好不好。
蛇叔你是不是偏題了。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有點失望。”
正在犬冢獠愁眉苦思的時候,消失了好幾天的蛇叔進來了。
“沒有。”
犬冢獠睜眼說瞎話。
“血繼限界本來就不是什麼容易的東西。如果那麼好破解的話,也就不是血繼限界了。我只是再想,我們目前的方式方法是不是走錯了。”
“哦,方式方法錯誤?你有什麼想法?”
蛇叔的興致被勾引出來。本來淡漠的眼神泛出了一絲光彩。
自己這個弟子,總是有非同尋常的想法呢。
“我再想,我們這樣盜墓挖屍埋頭做研究,都是單方面的。一切千頭萬緒都需要我們自己去琢磨去思考去探尋。有沒有辦法找個願意合作研究的血繼限界呢?”
犬冢獠將自己的考量娓娓道來。
“你是這麼想的嗎?”
蛇叔目光中的光彩散去了。犬冢獠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讓他失望。
忍界形成了幾十年,有名有姓的血繼限界都各有所屬,想要找一個自由身的都難。
何況就算找到了,血繼限界是人家的立身根本,只要不是傻子,誰願意跟你合作革自己的命。
“師醬也覺得不靠譜吧。還有更不靠譜的呢,我還想着,如果不願意配合的話,就強行控制配合呢。”
將蛇叔溢於言表的失望看在眼裡,犬冢獠反倒說起了越發不靠譜的想法來。
但犬冢獠知道,他所說的操作的是靠譜的。
關鍵在與強行控制。但他不能明說,只能用引導的方式。
“強行控制!?”
果然蛇叔一點就通,眼神瞬間又重複亮了起來,而且亮的前所未有。
他也整備研究進度所阻礙,遲遲沒有什麼進展,不然也不會冒險去強雷影的屍體。
雷影雖強,但並不是血繼限界。
“很好的思路。”
意味深長的看了犬冢獠一眼,蛇叔讚歎一聲,有些迫不及待的離開。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開始做我的助手。”
營帳外傳來一聲匆匆的交代,蛇叔已經走遠了。
“看來想到了啊。不愧是蛇叔。”
漸漸被黑暗包容的營帳裡,有朦朧的火光透入,犬冢獠攥着蛇叔給的卷軸,笑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