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叔的出現,成爲壓倒雲忍的最後一根稻草。
前有火海,後有蛇潮。奇拉比不知被飛去哪裡,而且身上還帶着大環套小環的兩個封印,就算能趕回來,恐怕也不過是個打醬油的。
由木人自始至終被犬冢獠牽制,艾也脫不出團藏的指掌之間。
於是崩潰便不言而喻。
或許對雲忍來說,這樣的結果有些不能接受。
明明是我們先打崩了巖忍,迫使局面不至於出現僵持,爭取到了勝利。
而且我們正在勝勇追窮寇,爲什麼你們木葉這個盟友突然對我們出手?
可惜面對兩個正在巔峰的影級,還是通靈獸跟神兵這些裝備齊全的影,巖忍所有的掙扎註定都是徒勞,一切不甘都只能和血吞嚥。
“雲忍,撤退!”
事不可爲,艾縱然火冒三丈也不得不下令撤退,大局爲重。
偷雞不成蝕把米,雲忍沒有賠個底掉,卻也是隻能吞下這把黃連。
木葉的底蘊真是過於深厚,而且他們一直都有把其他四個流氓都輪一遍的傳統。
雲忍千般算計,百般努力,最終還是向實力跟現實低頭。
來時洶涌如潮,去時星流雲散。
先勝不是勝,笑到最後才最甜。
雲忍拱手讓出了勝利。
蛇叔複製了他兩年前的成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巖忍點燃了所剩不多的心氣,做最後一搏,沒能得到預想中的甘美,反而愈發苦澀。
沒有輸給木葉,反倒因爲並非主力的雲忍而失敗,真是應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斬雷影,破城池,三戰至今所取得的成績,至此都化作流水,所有付出都成了無謂的犧牲,大好形勢,雄心壯志終成夢幻泡影。
木葉取得一場說不上酣暢淋漓,但絕對算輝煌的勝利。
巖忍跟雲忍,這兩個敵人同時被木葉一勺燴了。
就是團藏的臉有點黑。
本來屁顛的跑來想搭末班車,一己之力對峙雲忍更是幾斤成功,然後先有犬冢獠跑來打岔,接着自來也推波助瀾,最後由驚鴻般出現的蛇叔收尾。
勝利屬於木葉,榮耀歸於三忍,團藏拉下臉來搶功勞,好難得抓到了機會,最後反倒讓蛇叔撿了現成的便宜。
還能說點什麼嗎?
真的好想嫩死那羣火影系的混賬啊!
連勝利的歡慶都沒有參加,團藏就像他匆匆而來的那般,帶着他的人又匆匆離去,裹着一身高冷,揣着那顆飽受傷害的心。
犬冢獠的營帳,止水還在外面積極的忙前忙後,把空間留給了久未相見的師徒一敘別情。
茶水在桌上冒氣,清香陣陣,只是聞着就口舌生津,但兩個人誰都沒有去碰。
“師醬,真不打算一起回去嗎?”
剛剛結束的高層碰頭磋商,蛇叔自告奮勇的選擇留下來收拾這場戰爭的尾巴,理由非常充分,因爲經驗豐富。
畢竟,在此之前,關於沙忍的戰役,由頭到尾都是蛇叔在負責。就連最後的談判也是,只不過最後遞交給三代過目並首肯罷了。
所以沒有什麼好反駁,作爲統領的波風水門跟三忍另外兩人稍微商議便同意了。
在職在編的忍者,無緣無故失蹤了兩年之久,哪怕蛇叔是三代目的得意弟子,回到村裡也難免要吃掛落。
別說什麼攻破巖忍村身受重傷需要休養,什麼樣的傷勢需要一個影級高手休養兩年?
索性就讓蛇叔留下來,避避風頭,將功補過也是好的。
儘管蛇叔一舉奠定了本次大戰的勝局,更有先前獨立攻破巖忍村,迫使敵人不得不分兵,無法全力以赴的功勞。
但功過相抵,並不適用於木葉現在這種新老交替的階段,至少大家對團藏此來的目的心知肚明,對他的爲人也就心照不宣。
蛇叔兩年前壞了三代目的好事,現在又壞了團藏的好事,木葉兩個大佬不管抱着什麼樣的心思,都被蛇叔得罪了。
於是犬冢獠這個問題看上去有些多餘,甚至愚蠢。用這樣一句話,作爲與闊別兩年有多的師傅的談話起頭,有些不那麼美妙。
“回去做什麼?當一個看客?還是被人當成笑話?”
蛇叔的神情間有一絲嘲諷。並非對自己已經算得上休慼與共的弟子,而是對那些他曾今在意,現在只剩下怨念的人。
哪怕破巖忍,哪怕是奠定最後一戰的勝負手,蛇叔依然不去奢望,那個老頭子會改變他的決定。
做了三代目二十多年的弟子,被看着長大,也看着他變老,還不清楚他的爲人麼?
所以回去是一定不會的了。
兩年來像毒蛇一樣,伺機而動做出來的輝煌事蹟,所謂的並不是扭轉固執老頭的想法,只是單純的在做報復,做發泄罷了。
求得是一個念頭通達,而不是亡羊補牢,或者挽回什麼。
“不回去也好,戰爭雖然結束了。但不甘心的人一定還有。師醬留在前線,至少就不會缺少必要的素材了。”
犬冢獠多少能夠理解蛇叔現在的心態,他還是在賭氣,不過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蛇叔留下來是個很好的選擇。
所謂的不會缺少素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不能說出口的,關於蛇叔一旦回去,萬一再受到什麼刺激,忍不住拿自己村的同僚做實驗,那就真要爆炸了。
而且這是一種十分可能會出現的狀況,別忘了團藏可是剛剛被蛇叔壞了好事。
然後便是沉默,師徒之間再無交流,直到犬冢獠被叫走。
自始至終,就只問了一個問題,兩個人總共也就說了三句話。
看上去有些疏離,有些過於冷清了。可實際上,反倒因爲這兩年的分離,犬冢獠的成長,讓他跟蛇叔之間有了一種奇特的默契。
沒有問蛇叔兩年間還去幹了什麼,也沒有問關於血繼限界研究的進度,更不探詢蛇叔日後有什麼打算。
該說的時候,蛇叔自然會說,已經做了那麼多事情,相信對於他這個弟子,蛇叔心裡有數。
“終於……要回去了。結束了!”
一片白雲悠然在天,戰後的滿目瘡痍已經不留痕跡在心,止水站在殘破帶着焦黑的營地塔樓,放眼遠眺,臉上潤開爽朗笑容。
“要回去了。”
約莫能到止水胸口的鼬,粉嫩的小臉上一片冷清,細密黝黑的頭髮被撫動,撩着他背上的刀。
塔樓下,洋溢着燦爛笑容,嬉嬉鬧鬧,吵吵嚷嚷的萌新們在追追大大,看上去好不歡快。
籠罩在忍界數年之久的戰爭陰霾,終於開始消散了。
“喲,小鼬也在啊。止水,別站那悲春傷秋啦,快來,阿斯瑪他們已經到齊了,就差你一個了。”
“汪汪!”
瓦藍蒼穹一片玉,陽光既不灼烈也不刺目,暖洋洋撒遍大地,還帶着煙熏火燎硝煙味道的清風裡,犬冢獠的聲音慵懶而皮籟,白丸的叫聲清脆又悅耳。
“獠,你真是……這就來了。鼬,一起吧。”
“嗯,好的!”
春日正好,春風正爽,春意正濃。
忽然有種如釋重負,渾身輕鬆。好像學校裡的那種無憂無慮忽然又回來了。
不,也許這樣的感覺並不太切實,應該說是,有一種天地煥然一新,盪滌了渾身內外,周身舒泰的感覺。
戰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