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切斷了嗎?
腦中迴響着那一句“那麼,在這兩天內,將所需要的資料整理好,兩天後我聯繫你”彷彿響起在靈魂深處的話語,藥師兜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幾分遲疑之色。
心中,也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猶豫心理。
說實話,他對於這件事情,幫助這個神秘人這件事情,其實還是心存猶豫的。
雖然說,事情已經開始爲他做了,而且做了相當一段時間了。
但是,他仍舊是猶豫着,在這件事情上,還有些舉棋不定。
畢竟,這件事情,是揹着大蛇丸做的,而他是離大蛇丸最近的人,在大蛇丸的眼皮底下做這樣的事情,如果被發現了,以大蛇丸的性格,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且他之所以在大蛇丸手下做事,並不是完全的因爲要在大蛇丸身上或者他的勢力中得到什麼,甚至,更多的還是因爲大蛇丸能夠給予他最困擾他的答案。
某種意義上,作爲藥師兜這個人,他對大蛇丸是有感情成分在裡面的,類似憧憬、渴求、依賴、尊敬乃至崇拜綜合起來的情感。並不是單純的上下級或者利益關係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間諜,如果因爲單純的利益關係的話,他有的是可以落腳的地方。
而這些有的是的落腳的地方之中,最好的地方,自然就是此間的木葉,他雖然曾經似乎是砂隱村的俘虜,但是卻是在木葉成長起來的,如果想要留在木葉,他完全是可以留下的,並且,也可以借用一部分野乃宇老師的關係,加上他的能力,只要擺出足夠的籌碼,也是能夠加入到木葉情報部門中的,哪怕是最基層的情報忍者,也都是可以在木葉站穩腳跟的。
而且,就算不展現實力,動用關係,作爲一個普通的忍者待在木葉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完全沒有必要在大蛇丸這樣的黑暗組織中艱難求存,不管大蛇丸怎麼神通廣大,在黑暗的世界裡面,還是要小心翼翼的,而大蛇丸之所以能夠在黑暗世界混的好,還是因爲他的狡兔三窟以及優秀的技術優勢,能夠通過技術拉攏大量的大大小小的黑暗勢力罷了,要是真的正面對抗的話,黑暗的世界中還是有一些黑暗勢力能夠滅殺大蛇丸的勢力的。
到時候,大蛇丸興許能夠逃脫,但是像他們這些手下,在真正的額黑暗勢力鬥爭中,可就未必了。
如果僅僅是從安全性來講,他是不可能依附於大蛇丸的,並且這麼深入這個組織。
對於大蛇丸,他是有其他的強烈的訴求的,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辦法給他的東西。
他堅信,大蛇丸能夠給他一個答案。
而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已然是重於了自己的生存和安全。
只不過,即便如此,他仍舊只能夠聽這個神秘人,幫這個神秘人做這種他本身絕不願意做的事情罷了。
原因也十分的簡單,這個神秘人,太可怕了。
是的,可怕。
當時,他還沒有遇到大蛇丸,他只不過是一個陷入迷惘的少年,一個親手將自己的最親的人殺死的失去了人生意義的少年,每天晚上還會做撫養自己長大的野乃宇老師被自己殺死的噩夢。
說實話,那個時候的他,幾乎就在崩潰的邊緣,不止一次的想過要自殺。
同時,心中也非常的迷惘,自己誕生於這個世界到底是爲了什麼!
野乃宇老師死之前,他雖然投靠了團藏,做着見不得人的日子,但是,他的內心卻是滿是陽光和溫暖了。
忍界的那些黑暗和齷齪,那些冰冷和殘酷,也只不過是單純的黑暗和齷齪,單純的冰冷和殘酷,他知道,這些只不過是工作罷了,只不過是保證他珍愛的一切的過程罷了。
而只要回到木葉村,只要能夠看一眼那些家人,那些黑暗冰冷,齷齪殘酷都會消失無蹤。
他一度以爲,這樣就好了。他遊歷各國,成爲一個間諜,幫着團藏處理木葉黑暗面見不得人的事情,無論手中染了多少鮮血,無論做過多少背棄同伴的事情,都無所謂。
因爲,他這是爲了自己的家,是爲了如同母親一般的野乃宇老師,是爲了兄長一般的烏魯西,爲了孤兒院裡面其他如同兄弟姐妹的家人們,做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他都不在乎。
因爲,只要他在團藏的手底下把事情做好,他們的家人就有保障,孤兒院就可以一直開下去。
並且,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兄弟姐妹。
爲了他們,他什麼都可以做,甚至,哪怕是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他也覺得每一天都很值得。
無論是受傷,還是差點死了。
可是,那一天,他接到了團藏的任務,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殺死了自己的老師。
和母親一樣的野乃宇老師。
那個和自己一樣,爲了自己和孤兒院的家人們,不惜一切的最親的人的鮮血,沾滿了他的雙手。
忽然間,一下子,他心中的光明,被這些溫熱的,承載着他所有希望的鮮血澆滅了。
那一天,他失去了自己,也失去了未來,前路一片漆黑。
然後,就在那一個晚上,在他終於決定要自殺的時候,一個聲音,卻是從自己的心底響了起來。
毫無徵兆的,就像剛纔的對話一樣,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告訴他,讓他繼續活下去,如果找不到目標的話,那麼就按照這個聲音的吩咐去做,一定會得到答案。
而也不知道爲什麼,當時已經萬念俱灰的他,竟然聽從了這個聲音的話語,爲他做一件事情。
然後,在處理這件事情的第一步,他就遇到了當時已經成爲叛忍的大蛇丸。
同時,也被大蛇丸的氣質所吸引,忽然之間,他找到了人生的目標,或者說方向。
他相信,他人生的意義,將會從這個人的身上得到解答。
然後,他就加入了大蛇丸的勢力,一邊爲這個聲音,也就是這個神秘人工作,一邊盡心竭力的輔助大蛇丸。
而隨着時間的過去,在大蛇丸身邊時間越久,他越是覺得大蛇丸是能夠給他那個答案的人。
同時,對神秘人要他做的事情也越來越牴觸。
但是,這段時間爲這個神秘人做事情,即便是從未謀面,他也能夠感受到這個神秘人的能量。
幾乎自己所有的要求,不管是不過分的還是過分的,他都能夠滿足,而且是短時間內滿足。
基本上是有求必應,有應必成。
甚至,有時候連一些他刁難性質的要求去大忍村竊取資料的事情,這個神秘人也極其迅速且穩妥的辦成了,以他的情報網,甚至都沒有聽說那個大忍村出事。
可見,那個神秘人有多可怕,至少也是出入大忍村如同行走自己的後花園一樣。
乃至,更可怕的是,這個神秘人還識破了自己的刁難,並未將那些刁難性質的資料交給自己,雖然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懲戒,日後也沒有因爲這些刁難的事情而對他有任何的不滿的,仍舊是有求必應,有應必成,只是自己如果是刁難的話,也仍舊是不會給自己,順帶着還會推斷一下自己這是刁難。從來沒有爲難過自己。
但是,隨着時間和接觸,他卻是對這個神秘人愈發的恐懼,那種彷彿自己的一切都在這個神秘人的掌控之中的感覺,配合那毫無徵兆的從內心深處響起的聲音,幾乎已經就是一種恐怖了。
彷如,自己不是跟一個人在對話,而是跟一個自己永遠無法觸及的神對話!
現在的他,已經很清楚了,自己爲什麼沒有因爲刁難而得到任何的懲戒和懲罰,神秘人也沒有因爲他的任何不妥當的行爲而有任何的猜疑和不滿,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這個神秘人壓根就不用猜疑和不滿,對神秘人來說,他這樣的小卒子不過是一隻螞蟻,就像人會對一隻螞蟻的叫囂和謾罵動容或者感到憤怒嗎?
是以,現在他纔會猶豫。
這個神秘人現在的要求,已經是越來越深入到大蛇丸的核心利益,對他來說也越來越有暴露的危險了,雖說,這件事情,本身來說,是對他有益,對大蛇丸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的事情。
但是,終究是背叛大蛇丸的行爲。
他不想失去大蛇丸這個已經不單純是他的上司的存在,也不想因此觸怒這個可怕的神秘人。
已經從大蛇丸身上看到希望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萬念俱灰一心求死的少年了,看到了希望之後,他就開始珍惜自己的生命了。
現在的他,既不想死,也不想錯過大蛇丸這份希望。
是以,纔有了現在的猶豫。
只能……先按照這個神秘人的要求去做了。
只是,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按照我的情報認知,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恐怕……
而想到這裡,藥師兜臉上的猶疑之色,終究是迅速的消散了,這裡畢竟是木葉的地界,他雖然現在的明裡的身份是木葉的忍者,也沒有和團藏徹底決裂,算是可以大搖大擺的,但是,凡事還是小心爲上,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的。
畢竟,木葉村,還有一個團藏。
同時,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又泛起了這麼一個纏繞了他好多年的問題。
然後,在疑慮間,一邊考慮這這些年的研究之後,那件事情還需要的情報,一邊他則是緩緩的走出了這個通道。
夕陽的餘暉照射而來,將他的影子拖的極長。也拉出了幾分陰沉。
……
“是嗎……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擁有這麼強的能力,原來是千葉看中的弟子啊。”
而這個時候,聽過和音和羽田一葉一番解釋的羽田雨澤,口中忍不住感慨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早說,如果你是千葉的弟子的話,你有什麼計劃,我們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末了,他又相當誠懇的開口道。
“我不能連累草隱村。”
對此,羽田一葉的嘴角也掛起了淡淡的笑容,開口道。
他還是看的出來的,羽田雨澤說的這句話,是發自真心的。
對羽田雨澤來說,瀧千葉終究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無論身居什麼位置,在潛意識裡面,他對瀧千葉也是充滿好感,甚至都是有一種無條件信任的感覺。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能連累草隱村,或者說,不能連累羽田一族,畢竟,羽田一族雖然在草隱村有很高的人望,也肅清了不少小派系,但是這不代表就穩坐泰山了,草隱村作爲小忍村,其他忍者如果知道自己的首領,或者掌權的一族和外村的人交好,並且無條件信任的話,很容易產生不信任情緒,如果有有心人煽動一下的話,很容易產生政變的。
千百年來的夾縫裡生存的情況,小忍村的民衆和忍者,幾乎都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
至於有心人,村內或許沒有,但是村外卻有的是。
爲了防止隔牆有耳,所以,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沒有說。
甚至現在,他都沒有完全的告知身前的兩人,只是讓他們知道,他有這麼一個計劃罷了,沒有透露具體的細節。
“那麼,你有幾成把握。”
而這時候,羽田雨澤又問道,卻是沒有在之前的問題上多停留,他現在畢竟是草隱村的實際掌權者,羽田一葉這句話裡面的意思,還是聽得很明白的。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既然是要我做這件事情,那麼,就一定有這麼做的必要,既然是有必要的,那麼,不管成功率有多低,都必須要去做。”
對此,羽田一葉如是說道。
“那麼,有需要我們草隱村幫助的嗎?”
聞言,羽田雨澤皺起眉頭,似乎考慮了一下,下定了什麼決心之後,開口道。
“這個,雨澤你就別操心了。我只要你們放心,我做的事情,都不會觸動草隱村的利益,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給草隱村一份大禮物呢!”
對此,羽田一葉忽的一笑,看看羽田雨澤,看看羽田和音,如是開口道。
既然羽田雨澤無條件信任瀧千葉,瀧千葉又怎麼會做出有損草隱村的計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