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強如墜冰窟,自心底萌發出陣陣徹骨的寒意。
他看着握着短刀的面具男子,眯起了眼睛,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就在眼睛微微眯住的剎那,面具男子動了。
寒風凜冽,刀影叢生。
肖強下意識的就以手裡的微衝格擋,卻慢了一步,被面具男子割破了手臂。
只是第一此交鋒,面具男子便在肖強身上留下了一道傷口,雖然不深,卻足以讓肖強警惕。
面具男子一擊得手,並不停留,單手一勾,手中短刀隨手一拋,落入另一隻手中。
他反手握着短刀,眼神冰冷,對着肖強又是隨手一劃。
這一次,肖強看清了他的動作,可是卻苦無招架之力。
他下意識的躲開,身體後仰,順手將微衝撞向對方的短刀。
奈何他的體力大不如前,速度沒來由的慢上了兩份,微衝方纔撞過去,便被面具男子一手擒住了手腕。
肖強眼前閃過一道冷光,便覺得臉上一涼,似乎有東西流下。
受傷了!肖強明白自己的臉上只怕是被割傷了,可是卻暫時無暇顧及,被擒拿的手腕向着面具男子虎口相反的方向猛地一旋,同時將微衝在手中華麗旋轉一週,狠狠砸向了對方的拳頭。
面具男子反應不可謂不快,肖強掙脫的一剎那,他似乎就已經預知了接下來的事情一般,拳頭如烏龜縮頭一般,迅速縮回了身邊。
肖強一擊不中,也不與面具男纏鬥,腳下八卦步接連踩踏,一個眨眼的時間,便同面具男子拉開了一個距離。
“如何,有沒有感受到痛楚?”面具男子沒有追上他,而是手指在短刀刀鋒上輕輕一彈,彈掉了上方殘餘的血液。
他望着肖強身上的兩處傷口,眼神中,蘊含着一股熾熱的光芒:“痛苦,是一種特殊的精神享受,它能讓我變得更加強大。”
肖強被男子熾熱的眼神所迷惑,反映能力慢了半拍,忽覺手腕一陣冰涼,手腕迅速回縮,目光所及,一柄短刀已然迅速在眼前放大。
面具男子很擅長蠱惑人心,也很能把握機會,此刻出手,真可謂又是打了肖強一個措手不及。
肖強雖然臨危預感到了一些,可終歸不及實力再度提升的面具男子。他的手尚未回縮至背後,寒芒便已經滑了過來。
“呲!”似乎血袋被扎破,寒芒劃過的剎那,肖強的手中爆發出一蓬鮮紅的血花。
血花炸開的剎那,短刀在面具男子手中迅速旋轉,又順勢在肖強的肋下開了一道口子。
面具男子的速度、力量太快,短刀閃過的剎那,肖強的衣服有如紙糊的一般,呲溜一下便被劃開了,而是便是腹部某一片涼颼颼的。
肖強又是一陣爆退,面具男子依舊沒有再追。
他只是饒有興致的望着肖強的傷口,自言自語:“才四個傷口,好像還不夠,想當初,我爲了得到源於痛楚的力量,可是在身上足足釘下了一百零八枚大頭釘呢。”
瘋子,神經病,變態!肖強的大腦中突然冒出了一大堆形容詞彙。
爲了感受痛楚的力量,在自己體內釘下一百零八枚大頭釘,如果不是瘋子,至少也是神經病級別的人物了。
肖強大腦雖然在思考,可是卻不敢再分神,目光依舊牢牢的盯着那個神經病惡魔。
神經病本來就是極具危險性的一類人羣,如果那個神經病身上還蘊含着巨大的能量,那就是噩夢了。
眼前的傢伙,就是一個噩夢級別的人物,他的目光不時飄在肖強身上,帶給他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噩夢剛剛說要讓自己感受痛楚的力量。
按照他的說法,痛楚的力量,估計是要將一個人逼到崩潰的邊緣時,激發內心最深處的潛能,最終實現力量的爆發。
換言之,那個噩夢級別的人物,大概…是想讓自己抵達到痛苦至崩潰的邊緣…
肖強突然一陣惡寒,望着面具男子的眼神中,警惕之色益發濃郁了幾分。
“嘿嘿,你好像明白了我想要做些什麼呢。”面具男子怪笑了一聲,突然掉過頭,飛速掠向身後那一堆屍體。
肖強心底涌現出一陣不安,而就在不安的情緒出現的剎那,一股無形的壓力再度包圍了他的周身。
片刻之間,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他一動不能動,有如被琥珀包裹的昆蟲。
“混蛋,你想要幹什麼!”肖強使勁掙扎,目光緊緊盯着那個始作俑者。
銀色面具男停在了那些屍體的最外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肖強,隨口道:“我很想知道,在其他人身上,痛楚能帶來怎樣神奇的效果。”
“而你,貌似是一個不錯的實驗體。”面具男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旋即,回過頭,弓着身子,拾起了一把又一把的短刀。
肖強竭力掙扎,卻難以掙脫,漸漸的,便不再掙扎,轉歸平靜,安然的望着拾刀的面具男子。
他要積蓄力量,準備在最有把握的一瞬間,傾盡全力,逃出禁錮。
面具男子似乎有意折磨肖強,拾刀的動作刻意緩慢。
足足三分鐘,他才收集了十五六把短刀。
收拾完短刀,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肖強,滿臉平靜。而後,便又緩緩走向了費姓負責人。
費姓負責人依舊愣在原地,顫顫巍巍。見到銀色面具男靠近,他嘴裡直哆嗦:“不要,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有很多錢,有很多女人……”
他只知求饒,完全不知道抵抗,儼然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
面具男子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托起他的下巴,將他的頭對着肖強。
“看到了嗎,這是懦弱與恐懼的力量,一種最爲噁心的力量。”面具男子回過頭,看了肖強一眼,目光冰冷。
肖強沒有看他的臉,而是瞄準了他的手部動作。
面具男子的短刀,已經緩緩靠近了費姓負責人脖子大動脈的位置。
“接下來,請欣賞,生命中最熱烈的一瞬間。”面具男子眼睛一眯,短刀劃過。
費姓負責人的喉嚨便被割開了。
鮮血噴射,彷彿水管破裂,噴出近半米遠的距離。
費姓男子眼神充滿了恐懼,雙手緊緊捂住破裂的喉管,嘴裡嗚嗚嗚的嘶喊着什麼,身體卻緩緩的癱軟了下去。
銀色面具男鬆開手,任由那個即將成爲屍體的人物倒下了,而後緩緩向着肖強靠近了過去。
他的眼神很是平靜,似乎剛剛不是殺了一個人嗎,而是殺掉了一隻雞。
那麼坦然。
他一揮手,甩掉了短刀上的血跡,緩步走到了肖強面前。
“嗯?這麼大個人,我應該從那個地方開始插比較好呢?”面具男將十多把短刀握在手中,目光上下打量着肖強,一副難以抉擇的模樣。
面具男子上下打量着肖強,忽而一陣風吹過,自他破掉的袖口吹了進去。
男子似乎覺察到什麼一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部位,忽而眼睛中爆發出一陣閃亮的光芒。
“有了,手腳兩個部位,是練武之人極爲重要的兩個部分,痛覺神經中樞比較多,大血管相對較少,用刀子插進去肯定不會重傷你,卻可以讓你感受到來自痛苦的力量。”
面具男子目光灼灼,忽而一手抓起一把短刀,狠狠的插入了肖強的手心。
“鏗!”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面具男子身體一震,手中的短刀差點沒被震掉。
他驚訝的望了一眼肖強,只見他氣喘吁吁的瞪着自己,而他的手中,正是那一把微衝。
事實上,就在剛剛那一瞬間,肖強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用微衝擋住了面具男的短刀。
可是就是那一招的爆發,就已經消耗了他恢復許久才恢復的一丁點體力。
如今的他,一旦走出這個地方,說不定立馬就會虛脫。
“很好,很好,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了你。”面具男子拍了拍手掌,而後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刀又狠狠的插向了肖強的另一隻手心。
“如果我說的不錯的話,剛剛那一下,已經是你垂死掙扎的最後一次爆發了吧。”
隨着短刀一同過去的,還有面具男子空靈的聲音。
他的猜測不錯,這一次,肖強的確沒有能力抵抗了。
至少,想要讓他再來一次剛剛的華麗反擊,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他努力掙扎,也不過是讓自己的手心偏離了幾分,終歸還是沒能躲開面具男凌厲的刀鋒。
“嗤!”似乎什麼東西被捅破了,短刀剎那間插入了肖強的手中。
哪怕是肖強在緊急時刻凝聚了勁力,以筋覆蓋在了表皮上,依舊是被面具男子的短刀扎開了缺口。
短刀插入的剎那,肖強分明感覺到,兩根緊緊聚攏在一起的長筋,被短刀自中間的夾縫給扎開了。
緊接着,便是鑽心的疼痛。
痛的他眼睛只泛白,大腦反映都慢了半拍。
而就是在他感受到那鑽心的疼痛之際,銀色面具男已然又握着一把短刀,插向了他握着微衝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