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無色人生
把紙條揉爛了,富嶽檢查了幾遍盒子,確認並沒有什麼別的機關,不由對團藏的行爲產生了微妙的好奇。
看來,團藏並沒有從原城玲子那裡得到想要的情報。把這種東西送來,大概是希望他得到些什麼?
撇除鬼之國巫女的預言可信度不提,作爲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原城玲子,“移命亂世”“洞穿未來”這兩點都不算太離譜,至於“無可限量”這一點,恐怕要對巫女大人說一聲對不起了——那樣的腦子,再怎麼也只能在警務部隊的地牢裡無可限量。
庭院外下起了雪,不多時,積了薄薄一層雪光的庭院明亮起來。比起這個,富嶽更加煩惱要不要加入木葉的情報部門這樣的問題——掌控如今的局勢也只能說是勉強順利而已。如果加入木葉,好處顯而易見,以他的能力更加靠近權力中樞,事情也會更加順遂,但是,警務部隊這裡就無法顧及,交給銀也不是不可以,但,銀本身就有着容易被感情左右的弱點,直到現在,也只是勉強的配合着他的步調。
“爸爸?”
看到父親神遊天外的跪坐在矮几旁,桌案上厚厚一疊東西,雖然好奇,鼬還是規規矩矩的先看向父親,富嶽失笑的點了點頭,讓開一點點位置。
“這是……”鼬也跪坐在矮几前面,拿起一張資料:“彭侯……巖隱村的尾獸?”
資料上寥寥無幾的幾行,對於各個村子來說,都是極其珍貴的資料。機會難得,從尾獸到九尾和宇智波的關係,從各國不同的尾獸和戰績,富嶽稍微講解了一些廣爲人知的事蹟,雖說大多都是模糊隱約的東西,也可以看出其能力之強大。
“那麼危險的力量,爲什麼要留在村子裡呢?”鼬輕輕摩挲着紙面,臉上掠過一絲不忍:“連那些村子裡的忍者都死了……”
“這些尾獸,一開始是用於平衡各國、建造和平的工具。各國都擁有尾獸,一旦發生戰爭就會對戰爭雙方都造成巨大的傷害,用這種方式遏制戰爭意念,也算是用心良苦吧。”
鼬似懂非懂的安靜了下來,把危險的武器分給每個人,然後大家都不再戰鬥——對他來說,這樣的道理模模糊糊的有些能夠理解,卻又不是特別清晰。
富嶽並不是很想說起這個,然而那雙清澈的眼睛面前,他也只好敗退:“喏,比如說,鼬你要和別人打架——”
“我纔沒有。”鼬不高興地打斷他。
“好吧,比如爸爸要和別人打架……比如你銀叔叔要和別人打架,一定會找打不過他的人,而不是比他強的人,對不對?”
鼬想了想,點了點頭,又補充道:“銀叔叔想和您打架。”
富嶽艱難的發現這樣下去很難維持着說教的慾望,狠狠揉了揉他的頭髮,鬆了口氣道:“如果各國一樣強大,打架時佔不到便宜,還可能吃虧,也許就不打了。”
鼬盯着桌上的紙,認真說道:“我不喜歡打架。”
他很少這麼明顯的說喜歡和不喜歡,富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擺出一臉很苦悶的表情。
“那可怎麼辦?宇智波一族可是最會打架的啊。要是不想打架,以後要不還是不做忍者了吧,在村子裡開丸子店,爸爸也很開心的。”
“不要!”
“說得對,不要做忍者好了!”
小臉繃起來了,鼬纔不喜歡父親這麼戲弄自己,抓着父親的袖子仰着臉,一字一字道:“我要做忍者。”
富嶽無奈的被他抓住袖子,另一隻手拿起紙來抖了抖,今天原本想了解不同尾獸的封印——手臂上的半個封印,總要想辦法補完。
尾獸的平衡在世界上有着重要的意義。戰爭只能被削減,無法徹底消除的,忍者就是戰爭的工具。即便沒有忍者,戰爭也不會消失。
“好了好了,忍者就忍者。”
等他長大了,要讓所有人都沒辦法打架,鼬不再抓住父親的袖子,而是從旁邊拿起差不多的資料安靜的看了起來。
尾獸,封印,人柱力系統……
晚飯過後,庭院裡薄薄的雪落了下來。
這場雪來得太遲,又走得太慢。木葉村被雪覆蓋的嚴嚴實實,銀裝素裹,純白無垢,夢幻般美麗。
在過年後就一直精神懨懨的美琴,勉強忍耐振作了一段時間,還是去木葉醫院檢查了一番——並非什麼病症,亦或是之前那場重病的殘餘,而是……
“我懷孕了?”她怔怔望着醫療人員的側臉,喃喃:“真的麼……不是之前說……”
“正是如此。但是,鑑於您之前服用過一些藥物,至今身體仍然不是特別健康,這個孩子也有可能受到影響。”醫療忍者眼神閃爍的低下了頭,把病歷資料遞給她:“您也是醫療忍者,想必能夠明白其中的涵義……請您自己考慮吧。”
走出醫院後,美琴顫抖起來。
她該怎麼對富嶽說呢……
說她有了另一個小小的孩子,他們期盼的孩子,他們的血脈,可是,這個孩子,卻因爲她粗心大意的服用了開發中的藥物,生來就帶着病痛?
安靜的下着雪的天空。
陰霾又冷漠。
像是不懷好意的俯視着這個世界,躲在烏雲後默默偷窺。
她不安的撫摸着平坦的小腹,無法言說的酸楚泛了上來,無論多少次回憶起過去,那時候的心情,還是無法回憶起來。
她根本不配稱爲一個母親。
一想到腹中的小小的生命爲了她的過錯蒙受着痛苦,連強忍的淚水也似乎流淌入身體,苦澀的悔恨折磨着如今微弱的喜悅——比起歡喜和笑容,她卻用淚水和懺悔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
回到家中,美琴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靜靜掀開了榻榻米下的暗格。
厚厚的日記在膝蓋上翻開。
那些微弱的聲音從日記中浮了起來,在他離開村子時,那些難以熬過的夜晚,期待着鼬出生的夜晚,她珍惜不過的撫摸着那些字跡。在那些夜裡給予她的慰藉,如今依然溫情脈脈,讓人溫暖幸福。
後來,他回來了,受了重傷,差一點就活不過來。
那時候……
記憶忽然出現了某種斷裂,美琴忽然感覺心臟飛快的跳動着,無論如何想象,腦海裡也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咬緊了下脣,把日記合起來,隱約聽見腳步聲,慌忙把日記和病歷一同放了下去。
“你還真是喜歡那一家的丸子啊,吃完要刷牙,記得吧。”
“嗯。”
“媽媽不在家麼?對了,下午繼續教你忍術,火遁術的話,以你的查克拉應該也有好幾個能用的了。”
淚水順着臉頰靜靜滑落,即便是這樣聽着父子之間的說話聲,對她而言都成了甜蜜殘忍的折磨——如何把這樣殘酷的消息說出來呢,如果有任何方法可以彌補的話,她都會、都會不惜一切的去做的。
她淚眼婆娑的輕輕撫摸那個微弱的生命,擡頭望着紙門,腳步聲停在那裡,而後,紙門被拉開了。
富嶽明顯怔忡了一下,神色冷淡下來。
那種下意識的防備來不及掩飾,清晰的如同他眼底的冰冷。
“身體沒什麼大礙吧?”富嶽掩飾的放緩了聲音,走進房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美琴怔怔的望着他,似乎惶恐,又似乎求救般的眸子裡,盈滿了淚光:“我……我沒事。”
她不適合撒謊。富嶽心想,至少不適合在深愛的人面前撒謊,然而他無意戳破這個謊言,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說起了上午帶着鼬學習火遁術的事——他只教了一次,鼬就學會了。
“你說得對,過段時間等我空閒下來,我會好好教他忍術的。”
“嗯,那就好。”美琴微微側過臉,恍惚的望着微微打開的窗戶,那裡隱約還能看到冰冷的雪,風盤旋而過,她的聲音微弱的像是夢囈:“那個時候……爲什麼……”
爲什麼我會服用那些藥物呢?爲什麼我曾經……曾經做過那麼愚蠢的事呢?
“過去的事情別再說了。”富嶽皺了皺眉,心底卻隱約震動起來:“你今天很奇怪……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眼睛漆黑而凌厲,似乎足以劃破她的皮膚。那種毫無憐惜溫情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個需要深深提防的敵人,美琴臉上血色盡褪,揪緊了袖子的布料,下意識的撫摸腹部——這個動作,給富嶽當頭一棒,呼吸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望着她悲傷無言的側臉,心底卻涌起近乎迷惑的狂喜。
富嶽腦海一片空白,驟然間膝蓋一軟,跪了下來,手撐在榻榻米上,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平坦的完全沒有痕跡的小腹。像是被什麼奇怪的東西迷惑一樣眼睛閃閃發光,柔軟而溼潤的光芒流淌過臉頰,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貼在妻子的身上,迷惑的擡起頭:“是……是這樣麼?”
美琴輕輕低下頭,她的右手貼着那隻顫抖不已、小心翼翼感受着孩子的微弱氣息的手掌,似乎這樣一來,那個小小的孩子就會感受到父母的期待,開心的迴應他們——這片刻的暗示足以證明一切,富嶽嘴脣微微顫抖着,完全失去了矜持傲慢的臉上,只有被狂喜佔據的傻氣和笑容。
“我懷孕了。”美琴沒有一絲血色的嘴脣微微顫動着,毫無起伏的聲音似乎被抽空了全部力氣,只剩下無力的痛苦和悔恨的傷悲:“但是……”
他的喜悅持續不到一分鐘,就被砸了個粉碎。
富嶽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爲什麼她會服用那些藥物,這個原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難道說是……
他緊緊閉上眼睛,心臟一陣陣緊縮,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個孩子……也許……
虐慢慢就來了咩
對了,
彌勒是鬼之國上一任巫女,也就是紫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