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夕日紅食指中指拎着勺子,若有若無地碰着茶杯,這顯示她有些不耐煩。
“卡卡西,如果你設想一下……”
“沒那個必要。”
旗木卡卡西聲音平靜:“他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讓他安寧一點吧。”
“安寧?”
夕日紅聲音同樣變冷:“我倒是希望他能安寧下來,可他做了什麼?
妖狐事件,九尾被放了出來。
木葉損失了多少優秀忍者?其中,就有你的老師,有我的父親。”
旗木卡卡西身上的氣息陡然壓抑,好似當年,擔任木葉暗部隊長時,那樣濃郁而陰暗。
對他而言,父親白牙的死,帶土和琳的死,還有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的死,是無法痊癒的傷疤,深埋心底的記憶,可如今,卻被狠狠地揭開了。
還是撕開了兩次。
他壓抑着情緒,一字一句地,低沉道:“你是想說,是他害的?”
夕日紅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信也罷,還請轉告火影大人。”
“轉告什麼?”
旗木卡卡西冷笑:“說帶土又活了過來?他在兩年後控制九尾禍亂木葉?殺死了他和我共同的老師?”
“夕日紅,你不覺得荒唐嗎?”
夕日紅當然覺得荒唐,哪怕她通過交戰逼出了對方的面目,哪怕既成的事實擺在了自己的眼前,她仍舊感覺不可思議。
宇智波,真是無法理解的一族,實力無法理解,腦子也無法理解。
可事實,終歸是事實。
“帶土是我看着,埋在地底的,就算他能逃出來,也不會對付木葉,更沒有控制九尾的實力。”
氣氛凝固地可怕,幸好這家茶館沒有客人,就算是有,也會被嚇跑的。
“這種可笑的話,你也聽信那個女人?夕日紅,我不明白,你竟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夕日紅默然,她沒想到,旗木卡卡西會固執到這種地步。或許,曾經的同伴和老師,是他心中不可觸犯的禁區。
所以,才顯得更加殘酷。
你百般維護的同伴,卻是殺了你老師的真正凶手,而你毫不知情,還時常着緬懷過去。
這,可真是個殘酷的真相啊。
“多說無益,告辭。”
夕日紅起身,俯看着旗木卡卡西道,“我來這裡並非專門找你,看在昔日同窗情分上,告誡你一句……”
旗木卡卡西不爲所動。
“小心那些人,九尾人柱力是你的學生,他們遲早會找來。”
說罷,夕日紅拉低了斗篷,抽身離開。
剛剛踏出門的一隻腳,忽地停住了。
目光隨意一瞥中,紅色的眸子停在街道遠處的兩道身影上,不自禁地縮緊。
斗笠,風鈴,繡着暗紅祥雲的黑色風衣……
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作爲精通幻術的忍者,夕日紅對感官控制極好,視線僅僅不自然地停駐了一瞬,便若無其事地轉開。
可她不知道,這兩個人中有更厲害的幻術忍者。
“怎麼了,鼬?”
身邊之人停了腳步,像是覺察到異常。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以前一些事。”
茶館內,旗木卡卡西面無表情地看着夕日紅快步走了過來。
夕日紅神情焦急:“卡卡西,你現在是第七班執行任務期間嗎?”
“你的學生,在這附近嗎?”
旗木卡卡西皺眉:“怎麼了?”
夕日紅低聲道:“他們,來了。”
短冊街是火之國的繁華區,距離木葉很近,不乏有木葉的忍者出沒,夕日紅在這裡都要戴着斗篷,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曉”的人出現在此,而第七班又是執行完任務途徑這裡,怎麼看,都不是一種巧合。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九尾麼?
夕日紅不確定,按琉璃所言,曉的行動在中忍考試之後,現在起碼早了三個月,而且磯撫已死,尾獸的抓捕應該會因此推遲很久纔對。
但不得不說,此時九尾人柱力不在木葉村裡,對於曉而言,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們?”
旗木卡卡西自然明白夕日紅指的是誰。
“卡卡西老師!”
那咋咋呼呼的嗓門,是漩渦鳴人,他率先推開了門,後面是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櫻。
但視線透過他們身後,能看到兩個怪異的身影。
旗木卡卡西瞳孔緊縮,一個瞬身來到了門口。
“你們,快到裡面去。”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嚴肅,倒不是他相信了夕日紅的話,而是根據他的直覺,一個上忍對於查克拉氣息的敏銳嗅覺。
這兩個人,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
真的,提前了……
夕日紅同樣走到門口,在這種地方,她也不可能隱匿下去,索性走出來。
“你們是誰?”
“好久不見,卡卡西先生,紅小姐。”
那人聲音清清淡淡,聽不出什麼情緒,旗木卡卡西身後,宇智波佐助雙眼猛地變紅。
夕日紅臉色一變。
麻煩,大了。
她是幻術忍者,卡卡西則是寫輪眼,在宇智波的萬花筒面前只會被剋制地死死的。
這倒並非他們天賦比宇智波鼬太差,而是血統上的鴻溝差距。
哪怕她和玉藻前學過幻術,也不認爲能夠彌補。
風鈴的清脆聲,在這凝固的氣氛中,每一聲響,都像是敲擊在神經上。
他將斗笠摘下來,從風衣裡面伸出的手將鈕釦慢慢解開。
“宇智波鼬。”旗木卡卡西低沉道。
漩渦鳴人和春野櫻還沒從這種詭異的情形中回過神來,卻只見宇智波佐助雙目血紅,發出猶如野獸的低吼。
他衝了過去。
糟了……
事出突然,旗木卡卡西沒料到這一茬,這就像是一個導火線,將壓抑的氣氛點燃。
此時,他還沒有教宇智波佐助千鳥,不過,無論學沒學,在宇智波鼬眼裡,恐怕是一樣的。
琉璃怎麼說的來着,如果那兩人相遇,弟控之魂便會熊熊燃燒……弟控之魂是什麼。
“我的愚蠢弟弟啊……”
就是這個麼?
茶館頃夕間崩塌破碎,塵木碎屑中,高大的身影和一把人許高的怪刀。
“又見面了,紅小姐。”
“嗯,鬼鮫。”
“還請你也跟我們走一趟,我不想對你動手。”
幹柿鬼鮫的話,出乎夕日紅的預料,但她之前畢竟和宇智波帶土交過手,被列爲目標也是正常。
不過,不想對自己動手……
她和幹柿鬼鮫可沒有什麼交情,是琉璃對他做過什麼嗎?
走是不可能走的,夕日紅默默地計算了賭場的方位。
距離並不遠,她真正想找的那個人,就在裡面。